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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狂侠南宫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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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要看人,也该懂得行规吧……”
  甘灵仙闻言立即想捏银子塞给这家伙,南宫鹰却制止他,道:“你被开除了!请便!”
随手一招,又招来其他捕快,气得他老脸绷紧,直骂走着瞧,悻悻离去。
  南宫鹰对那较年轻捕快道:“你去通知总捕头.就说刁青洋亲属想探监。”示意甘灵仙
将银子给他。
  那年轻捕快掂着重量,但觉满意,始轻叹道:“唉!世事多谁叫你丈夫犯下重罪,我们
想帮都帮不上忙,能帮的.大概只是让你跟他见上最后一面吧!请节哀顺变,跟我来吧!”
  他仍掂着银子,似乎在五羊城,收受贿赂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范通暗骂,若要砍头,这些贪污者全都该先行刑.以正王法。
  可惜那捕快没感觉,大步路去,先行通知总捕头去了。
  甘灵仙趁此机会买些烤鸡、腊肉……等等南北口味.准备孝敬丈夫,纵使他可能被救
出,但想及他也可能出差错,甘灵仙两眼通红含泪.心如刀割。
  待行至衙门,总捕头龙子俊高大身躯已挡在门口,一身淡彩色黄锦袍穿得体体面面,胖
脸、浓眉、大眼,外带朝天鼻,倒有几分官味。
  他一手按于腰际鬼头刀柄,一手背负于后,君临天下地瞄着三人,最后目光落于甘灵仙
身上,稍带威严,且装和蔼道:“你该是刁青洋的妻子了?”
  甘灵仙忙道:“是的。”
  “唉!真是命运弄人啊!”总捕头捋着八字胡,三只碧玉戒指闪闪生光,显出他不俗身
份:“你进去吧!至于这三位……”他不断打量南宫鹰。
  甘灵仙焦切,感伤道:“他是我表叔,唯一能完成刁家遗言的人,还请总捕头能够通
融。”
  南宫鹰拜礼:“此时此刻.全靠大人网开一面,让小的能见他一面。’”
  “这个嘛……”总捕头故作沉思状。
  甘灵仙急切迎来.抓向捕头右手,泣声不已:“大人开恩.让小女子完成最后心愿
吧!”一张百两银票塞了过去。
  总捕头但觉礼物上。手,终于点头:“好吧!不过.只能会面片刻,要是县太爷知道,
我可担待不了!”
  甘灵仙立即道谢,差点儿还磕破额头。南宫鹰、范通、范王自是装模作样直拜礼。
  总捕头很快喝来手下,将人带人地牢探监。
  他则行向暗处.打开银票瞧瞧,百两银票就此到手,这婆娘是真懂行情,可惜是人家老
婆,否则交上她,说不定财源因此滚不断呢。
  他有点儿后悔,这么快即让太爷判人死刑,油水至此终断。然而,都已定罪,多想无
益,收起银票,特别吩咐手下加强戒备,这表叔看起来似非普通人,得防他一点儿才是。
  他亲自守在地牢附近,以免突生意外。
  至于南宫鹰等人,进人地牢之后,昏黑灯火让人感觉阴森森,再通过一道铁栅门,情况
陡变,里头至少关了二十余人,乍见有人进门,立即喊冤,有人甚至吃起甘灵仙豆腐,幸而
捕快冷喝、始镇住这群要犯。
  直到最后一间死囚房,始见及一位三十上下,头发散乱,刺胡满脸的瘦弱死囚孤坐于墙
角。
  甘灵仙见状,立即扑前,泣声道:“青洋,我来看你了,你还好l吧?”
  那刁青洋闻及声音,始有反应,木訥地瞧着妻子,复瞧向南宫鹰、范通父子,脑袋似已
空空,一脸茫然模样。
  他注视几眼过后,突又激动起来:“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没
杀我哥哥……救救我啊—一”抓向铁栅门,泣不成声哭嚎着。
  甘灵仙紧抓刁青洋双手,泣声不止:“‘我这就救你出去,你忍忍,一切将可雨过天
晴!”
  刁青洋听不下去,一劲挣扎,手铐脚镣耍得卡卡作响!
  南宫鹰则冷静注视刁青洋,但觉他相貌平平.若有特征,该只是鼻子较塌,嘴唇较黑,
和一般老百姓并无两样,冒充起来并非难事。
  然而,他又想及这种人会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发财财源?
  但瞧瞧甘灵仙,她虽俗气些,却有着一股富家女格调,又怎会看上这该说跟樵夫差不了
多少的男人?
  “或许是坐牢让他变了样子吧?”南宫鹰想着,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说不定他剃光胡
子,装扮一下,会是一表人才呢!
  范通则不断记起刁青洋特征,也好明天冒充他。
  至于范王,却灵目乱溜,他第一次进人中原地牢,处处觉得好奇,当然要瞧个够,也由
于他的乱瞄,引来守卫神经过敏直握刀柄,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刁青洋求过妻子、捕快之后,反求南宫鹰,还是那句,他是被冤枉,快救他出去。
  南宫鹰轻叹地只说一句话:“吃饱吧!要逃才有力气!”
  甘灵仙赶忙将莱饭置于牢内,并趁机说出明天将劫囚一事,始将刁青洋情绪给压下不
少。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烤鸡和腊肉……”甘灵仙言之欲泣。
  刁青洋哪咽得下?每扒一口饭,就像吃药般难以吞食,甘灵仙不断劝他食用,然而劝不
了三口饭,捕快已催人,时间到了。
  任由刁青洋疯狂急叫别走,甚至狂嚎,甘灵仙还是涕泪满面地被架出去。
  南宫鹰和范通、范王相继离去。
  跨出牢房,仍能听及刁青洋哭嚎声,使得三人感叹不已,直觉人生最惨莫过于含冤而
死,便也对刁青洋产生几许同情心里。
  待走向衙门时,总捕头已迎上来,甘灵仙赶忙抹去泪水直道谢,总捕头摆着手直表示举
手之劳,不足挂齿,目标仍盯向南宫鹰。
  “想必你表亲要你救他出去吧?”
  “将死之人,哪个不求救!”南宫鹰回答。
  “那你是想救他了?”
  “是你亲人,你救不救?”
  总捕头哈哈谈笑几声:“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救他!”“可惜你不是我!”
  南宫鹰不想再跟他谈话,拜个礼,说声“告辞”,已领着范通。范王父子离去。
  总捕头仍自一脸莫测高深笑容,待人走远.始邪邪一笑:“这家伙必定有所行动,我就
等你上勾!”
  吩咐手下,特别注意南宫鹰行踪。
  范通也已察觉总捕头怪异眼神,道:“明天劫囚工作恐怕不易顺利进行。”
  南宫鹰道:“本来就不易,却得完成,还是照计划进行.你有把握冒充他了吗?”
  范通点头:“没问题,只是甘夫人……也需易容一番……”
  甘灵仙道:“时下捕快这么多,咱们似乎逃不出人家眼线。”
  南宫鹰道:“那就出城办事,大不了躲入山区,待晚上再潜回来不迟。”
  甘灵仙只有任凭安排命运,终也点头:“还要回客栈拿东西吗?”
  “你有何贵重东西?”南宫鹰道:“若没有,暂时放着便是,也好掩人耳目。”
  甘灵仙感伤摇头:“除了一些衣衫,我哪还有贵重之物……”
  范通道:“那就是不必回去之意,咱们这就走吧!”
  在南宫鹰点头之下,四人很快行向东城门,快步出城.后头虽跟着几名捕快,但在南宫
鹰转道山区之后,很快已甩掉捕快之纠缠。
  四人来到一间早已废弃多年破庙,范通立即使出看家本领.拿出一些药物,有的类似浆
糊,往甘灵仙脸上抹去,等那东西于缩,甘灵仙一张如花似玉脸面变成风干橘皮般缩皱.眨
眼间老了四十岁。如此神奇效果,连南宫鹰瞧得不免喷喷称奇,果然行行出状元,范通易容
功夫实是到家。
  “我的变肤术,绝步天下!”范通很得意:“就算撕也撕不下来,得浸泡盐水三时辰才
行,夫人可以安心冒充便是。倒是你的头发,除了花白之外,还得剪短,因为我得冒弃你丈
夫,头发必需接长才行。”
  甘灵仙毫不犹豫:“你剪吧!”抽掉金凤凰发簪,秀发落满头,凭添不少妩媚姿色。
  范通无暇幻想,他只沉醉于表现自己易容功夫上,立即拿出利刀.一手切下大把黑发,
使得甘灵仙变成短发,散乱满头,状若疯婆子。
  范通灵机一动:“干脆你冒充疯婆子好了,头发再剪成狗啃状,必定更像。”
  此时甘灵仙说什么也不肯,终也显现女人护发心态,逼得范通不得不放手,改花发丝变
成灰发满头。
  范通再加以整理,连她双手肌肤都变皱,不到一时辰,一位驼背老太婆正式诞生。
  此时若有镜子,甘灵仙恐怕打死也不肯相信那会是自己目前长相。
  范通边欣赏自己杰作忍笑道:“你记得将话音变粗变重些,最好带重听,可掩饰不少缺
点。
  “待明天我们将人救下之后,你立即得剃掉他胡子,并替他换穿新衣及戴上如意帽,以
掩身分。
  “这些动作得让烟雾散去之前完成,大约有三分钟时间,你最好多多练习。”
  甘灵仙猛点头:“小女子自会小心。”
  “该自称‘老身’了!”范通道:“千万记住自己身分,兔得穿帮!”
  “呃……老身明白!”甘灵仙果真有心练习,立即摹仿老太婆动作,倒有几分味道了。
  南宫鹰道:“若走脱五羊城之后,最好改走水路,因为我将引他们走陆路,然后咱们再
约定见面地点。”
  “就龙门渡口好了。”甘灵仙道:“那里离此地已远.该很安全。”
  南宫鹰点头:“就这么说定!”以下“希望别黄牛”他暂时忍下,免得让人说他度量狭
窄。
  接下来,范通替甘灵仙做最后修饰,现在,她只要换穿老太婆衣衫,立即成了如假包换
的老太婆。
  如此神妙之技,连南宫鹰都赞不绝口,心想有机会还准备学它几招呢!
  范通怀着得意神情,弄完甘灵仙之后,也开始为自己易容,找不到镜子。只好请宝贝儿
子看着修正。
  范王得了父亲遗传,对易容之术早有涉猎,修正起来自是有模有样,拿着奇妙胶质东
西,在父亲脸上填填补补,随后修眉毛,捏皱纹.连嘴型都捏出来,此时若再套上散发、刺
腮胡,将和刁青洋长相相差无几。
  甘灵仙瞧得啧啧称奇,终于感觉出范通易容术之奥妙,若他心存不良.恐怕自己准被骗
得团团转。
  “这是张人皮面具……我可以摘下!”范通很快地将头发往两腮刺去,末端陷入胶状物
里头,待其于缩后,拿出利剪剪去.刺腮胡立即现形,剩下头发还可编成散发,挂在脑袋
上,可谓物尽其用。
  一切弄妥后,胶皮亦干去,他轻轻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就此制成,南宫鹰叹为观止,把
面具接过手,又摸又戴,赞言不断。范能道:“面具已成,现在最大问题是习青洋身上的手
镣脚铐,若未解开,我可要找假的挂挂,行动未免不便。”
  南宫鹰道:“看情形,如果当时刁青洋还戴着那些玩意,你勉为其难挂着便是,我会在
最短时间之内把它扯下,也就是挂而未锁之意。”
  范通问言始放心不少:“这还差不多,否则岂不重死我了?”
  甘灵仙急声道:“那我丈夫呢?他要是挂着,如何走人?”
  这倒是问题。
  南宫鹰脑门一转,道:“看来我得想办法连你丈夫枷锁一起扯掉……小小县城,手镣脚
铐该不是什么精钢打造的吧?”
  “要是真的精钢所造呢?”
  “你最好祈祷它不是!”南宫鹰道:“若真如此,你可要准备大桶子,供他藏身了!”
  甘灵仙又能如何?只有祈祷再祈祷了。
  待一切准备就续后,南宫鹰始护送甘灵仙到山下小村,找件老妪布衫,要她换上,交代
几句,方始分手。
  南宫鹰明目张胆现身,还雇了马车,直往长江方向行去,弄得跟踪前来之捕快莫名不解
——明明有意劫囚,又怎调头离去?
  马车挂有车箱,根本瞧不清甘灵仙是否仍在里头,捕快当然未怀疑她早变成老太婆,返
往五羊城去了,一行数人仍紧盯不放。
  直到三更天,马车才靠向山郊大松林树下过夜,捕快们直叹命苦,讨这份差事,根本不
划算,疲累之余,只好轮流派哨监视。
  然而,南宫鹰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带着范通潜入林区,很快调头返往五羊城方向奔去
了。
  独留范王,有一句没一句地装声作答以掩饰只剩一人之处境。直到沉沉入睡,他都未穿
帮。
  行刑时刻已到。
  午时三刻,鬼门关大开,谁被砍了头,准可优先报到.而后优先投胎。
  五羊城南门广场,那像坟墓状的广场早已挤满人山人海。
  纵使砍头在本城已司空见惯,然而每次有人将行刑,任吸引无数人潮.一圈又一圈地围
着。
  活人看活人变死人,多少有点警惕作用,而且可享受作奸犯科,终于接受报复之快感。
  尚未行刑之前,他们不断品头论足,指指点点,足可将人犯的罪状背得滚瓜乱熟,而且
还要妻儿子女亲朋好友谨记在心
  坟墓广场前十排全是武装守卫把守,他们如临大敌,似知将有人劫囚,目光不停盯向左
右两侧这群可能突发状况的老百姓。
  刑鼓敲起,咚咚咚……一声声又沉又问,敲得人心沉沉。方才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举止
全被敲停,千万只目光全落在正中央那名死刑犯。
  刁青洋并未跪在地上,而是被绑在一根耸直木头上、他叫四周堆满干柴,想来县太爷想
革新行刑方式——改砍头为火烧。
  他脸色铁青,状若痴呆,毫无表情,大概哭了一夜后的红肿眼睛,直往远处天空瞧去,
似乎在幻想死后将如何上天堂?
  几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他急着想投胎.还是笃定地等着有人会来救他
呢?
  刑鼓又响起,咚咚咚咚……
  县太爷已被敲出来,七品官位,不大不小,却威风凛凛.一脸公正,惊堂木猛砸下来,
念着刁青洋种种罪状。
  由于谋杀亲兄弟,砍头太便宜,得活活烧死,以延长受苦时间。
  “你还有何话要说?”县太爷斥来。
  刁青洋还是一副痴呆模样,根本未听人耳。
  总捕头大步行来,抽出刀背往他大腿打去,斥道:“太爷问话,不会回答?”
  刁青洋被抽疼,身躯为之一颤,悲惧而吟:“我是冤枉的……”
  “罪证确凿,还说冤枉!”总捕头斥道:“太爷是问你,有没有遗言要交代的?快
说!”
  “没有……”
  县太爷冷森地道:“既然没有,立即行刑,就地正法,以张正义!”
  惊堂木再劈,拿起朱砂笔在生死牌上一划,丢向柴堆,两眼发出骇然正义光芒。
  刽子手放下斩头刀,改举火把,一步步往柴堆行去。
  那故意踏得叭叭响之步伐,一声声钻得刁青洋惊心动魄起来.他再也熬不住,尖声急
叫:“不要过来!我是冤枉的!”
  扭扯挣扎中,火把却渐渐逼近,甚至引燃柴堆,火花冒起,吓得刁青洋失态尖叫,为生
命做最后挣扎:“放开我——我没犯罪啊——救命啊!阿仙你怎么还不来——”挣扎得木头
抖动,身躯曲扭成蛇,手腕都扯出血痕,仍不见救兵,急得他泪水直流。
  群众终于感受那股垂死挣扎之报应快感,冷笑不断。
  总捕头冷声道:“你老婆跟人跑了,你等下辈子再见她吧!”
  “不可能!她一定会来救我!”眼看火势已燃及裤角,刁青洋更吓得全身痉挛,直吼
叫:“阿仙你这贱人,敢出卖我——”声音已若叫魄般凄厉。
  躲在一角的甘灵仙更是面色死白,搞不懂南宫鹰为何还未出手?再此下去,只有自己冒
险相救了。
  她闷吸真气,正想冲往刑场,心想救不了人.先打散柴延延时间也好。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射来一道黑影,他狂笑不不止:“人有罪,何判有罪?败官,真是
败官!”
  来者正是南宫鹰,他一身黑衣蒙面,身手矫捷.瞧得群众惶四散,心知将有大变。
  县太爷见状,惊堂木又劈:“大胆,敢劫囚吗?来人!”
  尚未叫“拿下”,总捕头已冷喝:“弓箭手伺候!”
  躲在暗处弓箭手登时射出一排箭雨,南宫鹰哈哈大笑.猛劈,利箭纷纷落散,他再大
喝,身形拔高七丈,就要扑向死囚。
  总捕头岂能让他得逞,鬼头刀一扬,砍冲过来。
  南宫鹰不闪不避,尚差三丈,照样一掌打得他人仰马翻,跌落地面,差点掉人火堆。
  刁青洋虽见救星,但火势已烧及裤管,他又惊又喜父焦急直叫道:“快把柴火打掉!”
  “不急不急!”南宫鹰喝笑:“先收拾败官再说!”
  一颗烟雾弹猛打过去,吓得县太爷正想扑地,烟雾弹猝然散开,轰然一响,白烟四窜,
吓得县太爷直叫来人来人!
  总捕头深怕太爷有所闪失,急吼快保护太爷.一群士兵上去,南宫鹰猝又炸开两颗烟雾
弹,轰得白烟罩住二十丈方圆,趁机一掌打得柴火喷散,烙向士兵,尖叫连连。
  他这才抽出利刀,猛砍木头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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