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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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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相反,在下与那泼妇是死对头。” 


  “但你……你有她的解药……” 


  “那鬼女人有一位女伴……” 


  “对,叫小乔孤凤。” 


  “在下制住了小乔孤凤,夺了她的解毒药。大乔痴鸾的彩雾毒性剧烈,小乔孤凤的香风则是迷魂药物并无毒性,但小乔怀有大乔的彩雾解毒药,以防不测。两位命不该绝,在下恰好赶来此地。” 


  魔扇书生已经挺身坐好,脸色苍白,苦笑道:“惭愧,阴沟里翻船,咱们栽得好惨,罢了!老弟台,大德不言谢,容图后报,在下辛啸天……” 


  柏青山指着遗落在不远处的阴阳魔扇道:“尊驾定然是魔扇书生辛前辈了,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老弟台尊姓大名,能否见告?” 


  “在下柏青山。” 


  “咦!你这么年轻?江湖道上,将老弟说成金刚般的铁人,人言人殊,委实可笑。” 


  江汉屠夫叹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不虚,在下罗坤,匪号称江汉屠夫。” 


  “久仰久仰。”柏青山客气地说。 


  “再生之德,恩比天高,罗某……” 


  “在下不是施恩望报的人,只想请两位说出那三位男女的下落。” 


  江汉屠夫刚牙挫得格吱吱地响,咬牙切齿道:“他们本待将我们丢下井中,以为咱们已经死了,但突听到传来一阵怪笑声,认为八指头陀即将返回,因此匆匆逃掉了,从寺后逃走的。” 


  “他们没说到何处去?” 


  “没听他们说过。” 


  “好,谢谢。哦!另一位女郎怎样了?” 


  “纪小畜生说是他的另一名堂妹,病得不轻,高烧昏迷,相当危险。” 


  柏青山脸色大变,切齿道:“她如有三长两短,纪家堡将血流成河,尸堆成山。请两位传信江湖,纪少堡主如不将费姑娘毛发无伤地释放,纪家将被杀得鸡犬不留。” 


  魔扇书主恨声道:“信息不久便可传出,但在下必须去找那妖妇算帐,即使她逃上天,在下也要从灵霄殿里把她揪出来。” 


  “一切谢谢,在下先走一步了。”柏青山抱拳告辞说,向后殿举步。 


  踏入后殿的院子,他突然闪入了廊下的甬道。 


  魔扇书生元气未复,强打精神说:“罗兄,你要不要去找那妖妇?” 


  江汉屠夫咬牙道:“除非在下死了,不然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在下也要肢解了这妖妇,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罗兄认为纪少堡主是否返回纪家堡?” 


  “可能。” 


  “跟踪追查,你去不去?” 


  “只要罗某有一口气在,必定跟去。” 


  “好,咱们埋了千手婆婆与和尚的尸体,结伴同行,如何?” 


  “一言为定。” 


  蓦地,殿门外狂笑声震耳,八指头陀大踏步狂笑着追入,笑完说:“佛爷认为,你们谁也别想去了。” 


  两人大骇,目下元气未复,手上没有四两力,碰上八指头陀,大限临头。 


  江汉屠夫拔出腰刀,魔扇书生也拾起了自己的阴阳魔扇。 


  “咱们联手一搏。”江汉屠夫向魔扇书生叫。 


  八指头陀狂笑道:“福无双至,你们已侥天之幸,死而复活,福尽殃至,看这次你们是否仍能碰上福星?” 


  魔扇书生立下门户,冷笑道:“贼和尚,你想乘人之危,不见得能如意,咱们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江汉屠夫腰刀一领,厉声道:“辛兄,笨鸟儿先飞,我先出手。” 


  “在下夹击,上。”魔扇书生说。 


  八指头陀阴森森地笑道:“瞧,你两人站都站不稳,还敢说大话?佛爷……” 


  话未完,偏殿门出现了柏青山高大的身影,阴森森的冷笑充满杀机,缓步上前道:“在下站得稳,和尚,冲我来。” 


  八指头陀大骇,拔出鬼头刀向殿门口退,脸都吓青了,握刀的手在发抖。 


  柏青山举步沉实稳健,哼了一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进来。” 


  “你……你没……没走?”八指头陀恐惧地问,语不成声。 


  “在下如果走了,便无法发现你是纪少堡主的爪牙,对不对?” 


  八指头陀浑身一震,惊怖地叫:“冤枉!贫……贫僧不……不是纪……纪家堡的爪牙,贫僧是……” 


  “你目下是百口莫辩,事实俱在……” 


  八指头陀指着江汉屠夫急急分辨道:“罗施主可……可以替贫僧作……作证,贫僧事先并不认……认识纪少堡主……” 


  江汉屠夫冷笑道:“在下为何要替你作证。你没有昏了头吧?” 


  “你……你忘了咱……咱们的约……约会?你……你不能落井下……下石……”八指头陀急得大叫,额角青筋跳动。 


  魔扇书生在一旁发怔,困惑地说:“贼和尚,你的威风到何处去了,你八头指陀在江湖名号响亮,人见人怕确也艺业不凡,今天竟像个吓破了胆的老鼠,岂不可怪?你放心,咱们不会三个人一起上,你与柏老弟一比一,公平一决,为保全你的名号挺身而斗吧,你这种窝囊态度,委实令武林朋友失望,令江湖朋友蒙羞,至少你得保持一点武林人威武不屈的尊严哪!” 


  魔扇书生这番话,并未能激起八指头陀的豪气。 


  贼秃哼了一声,愤然叫:“你有种,来跟佛爷一比一公平一决好了。有你垫棺材背,佛爷就敢与柏施主一拼。” 


  魔扇书生挥扇直上说:“在下当然可以和你一拼。” 


  柏青山伸手拦住,说:“你身上余毒未尽,元气大伤,在下不许你动手,贼和尚的事,在下不许任何人干预。” 


  说完,向八指头陀走去,遥遥地劈出一掌。 


  八指头陀突然扭头狂奔,好快。他口中含着渗出的血水。 


  柏青山摇摇头,说:“可惜我没工夫去追他,暂且放过他一次,下次这凶僧休想脱身逃命。这一掌已要了他九分命,能否逃出生天,要看他的修为了。” 


  江汉屠夫也大感困惑,问道:“柏老弟,这和尚有名的凶暴恶毒,今天他如此怕死,委实令人费解。老弟的声威,确实是……” 


  “他的逃命,与在下的声威无关。”柏青山泰然地说,并未因此而显得得意。 


  “那……他是……” 


  “在下不久前碰上他,向他讨消息,他硬指在下是替罗兄助拳的人,因此起了冲突。” 


  “他……” 


  “在下让他在胸腹两处劈了三掌,换他的消息。” 


  “老天!贼秃的掌力可以裂石开碑,老弟你……” 


  “在下受得了,他招了供。” 


  “难怪。”魔扇书生说,但口气仍然存疑。 


  “在下要走了,须防贼秃去而复来,两位小心,后会有期。” 


  纪少堡主在前觅路,杨彩鸾背了心兰后跟,像是丧家之犬落荒而逃,全力奔窜,希望摆脱八指头陀的追踪,却不知八指头陀在法华寺所发生的变故。 


  如果他知道柏青山循踪追来了,恐怕会吓得魂飞胆落逃得更快哩。 


  心兰昏迷不醒,真的生起病来了。 


  纪少堡主不敢白昼赶路,尽量避免在官道上亮相,昼伏夜行,向南又向南。 


  第三天破晓时分,到了项城北面三十里的诱城镇附近。 


  这三天来,他们昼伏夜行,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因此并不知外界消息。 


  再就是心兰的病势愈来愈沉重,既未得于适当的治疗,心兰自己又了无生趣不想活,人已到了奄奄一息的生死关头,纪少堡主自然极感烦恼,也就没有心情向人打听消息。 


  他在距诱城镇两里地的一条小河歇息,避开大路约有半里地,河边的树林浓密,野草繁茂人在内藏身,极为安全。 


  他将小包裹放下,不胜烦恼地说:“天亮了,就在此地歇息。” 


  杨彩鸾将不往呻吟的心兰放下,疲倦地坐下说:“志刚,到了什么地方了?” 


  “南面是诱城镇。”他闷闷不乐地说。 


  “志刚,镇里有你的朋友么?” 


  “屁那么大的小镇,哪来的朋友?” 


  “那……这里距光州……” 


  “还有两百六十七里。” 


  “该是天马集天下第一堡的地盘了,我们就找部马车赶路吧,费姑娘病势沉重,唯一的生路是早带她回堡医治,不然……” 


  “我不打算回堡。” 


  “咦!那……你打算……” 


  “到汝宁投奔舍亲安顿,明晚赶一晚便可赶到。” 


  “为什么?” 


  “你真糊涂还是装傻?” 


  “你是说……” 


  “我那烧锅的,是信阳青面兽江天龙的女儿,把你们带回去,你们有何好处?” 


  杨彩鸾吃了一惊,惊叫道:“你……你已有妻子?天哪!怎么从没听人说过?你……你也没说。你……” 


  “哼!我那烧锅的丑似无盐,青面兽又是江湖朋友众手所指的不体面人物,你以为纪家会向外宣扬这件事?” 


  “你……你骗得我好……好苦。”杨彩鸾委屈地叫,掩面饮泣。 


  心兰气若游丝,但灵智仍在,虚弱地说:“杨姐姐,被他所骗的人,不止你一个,你何必那么痴?明知他是个风流浪子,你却……” 


  “闭嘴!”纪少堡主怒叱。 


  “你对我到底有何打算?”杨彩鸾泪流满脸,不胜幽怨地问。 


  纪少堡主长吁一口气,神色恢复正常,紧拥住杨彩鸾,柔声道:“好亲亲,我不是已对天发誓,永不负你么?” 


  “但……你……你已是个有家室的人……” 


  “好亲亲,你怎么这样傻了呢?我终年不在家,常年在外,与你双宿双飞,总对得起你了吧,不是吗?” 


  “我……我不知你对我到底有多少真心……” 


  “傻姑娘,咱们都是志趣相投的人,人生几何,咱们只要能真心相爱,能双宿双飞,又何必在乎名份?我将一颗心完全交给你……” 


  “哼!说得好听,费姑娘你又如何安排?” 


  纪少堡主热情地吻她的粉颊,低笑道:“等我占有她之后,三天两天便打发她走。像她这种毫不解风情,自以为是圣女的黄毛丫头,你以为我会对她留恋么?你真傻,你我的交情,已不是一天,如果我真是喜新厌旧的人,怎会维持你我的多年情爱?放心啦!好亲亲,除了你之外,我与其他的女人绝没存长远的打算,我可以发誓,今后……” 


  “你到底发了多少次誓?你这冤家。”杨彩鸾破涕为笑,点着他的额角半痴半嗔地说。 


  两人缠成一团,在纪少堡主的甜言蜜语与热切的爱抚下,杨彩鸾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情欲美梦中不克自拔。 


  久久,纪少堡主向她说:“好亲亲,你好好安歇,我到镇上去买食物,顺便找位郎中捡药,千万不可乱跑,我去了。” 


  他脸上抹上了褐色尘埃,穿的是青直裰,剑用布卷起挟在胁下,谁也看不出他是英俊傲岸的纪少堡主身份。 


  诱城镇,千年前原是一座古城,称诱城。但沧海桑田,城的遗迹早就湮没了,目下是一座小得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小村镇。 


  另有一条街,官道穿镇而过,两旁形成自然的街道,共有两家的小客栈,管食管住,住客皆是到四乡贩货的客商,也不时有赶不上宿头的客人落店,但为数甚少。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赶路的人必须早早启程,小客栈门前人声嘈杂,居然有几匹坐骑且有一辆轻车,昨晚客人不少。 


  天色尚未大明,灯火照耀。 


  纪少堡主一脚跨入店堂,抓住一名店伙说:“伙计,给我准备些吃食。” 


  店伙向对面的食堂一指说:“要吃到食厅去,那儿有人张罗,小的忙得很,请勿打扰好不好呢?” 


  他将一锭五两银子塞入店伙手中,陪笑道:“在下要带走,劳驾啦!热馒头,好烧卤,每样替我包一些,谢谢。” 


  店伙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立即换上一副面孔,笑道:“好,好,大爷请在堂屋里坐坐,小的这就去办。” 


  “哦!别忘了一葫芦酒。办好了放在柜上,在下去去就来。” 


  “客官请便。” 


  “哦!附近可有郎中?” 


  “郎中?镇上没有。” 


  “那你们镇上的人治病……” 


  “咱们有病,去村南的庙里求菩萨保佑……哦!往东两里地,双槐树霍三爷,是陈州的名医。前天刚返乡,真有病去找他准没错。” 


  他心中狂喜,问明去向,等食物弄妥,赶忙出镇返回河湾,兴奋地说:“往南里余是双槐树霍家,那儿有位名医,食罢咱们去找他。” 


  “志刚,方便么?”杨彩鸾担心地问。 


  “那儿距镇两里地,从无外人前往,镇东一带田地,皆是霍家的产业,关上门,谁也不知里面的事。霍家的家小皆在陈州,这里只留了几名长工与奴仆而已。” 


  食罢,仍由杨彩鸾抱了心兰,直奔双槐树霍家。 


  老远地,便看到几座大门前的两株枝浓叶茂老槐树,迎接他们的是一群猛犬,然后是一名健仆,拉开栅门伸出脑袋问:“请问大爷有何贵干?” 


  纪少堡主堆下笑,抱拳施礼道:“在下的小妹有病,听说三爷回来了,特地前来请三爷救命的。” 


  “哦!请进,请进。” 


  仆人将客人请至大厅,客气地说:“诸位请小坐,小的入内禀报……” 


  话未完,内间里踱出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接口问:“霍权,什么事?” 


  “禀老爷,这位爷前来请老爷治病。” 


  纪少堡主赶忙趋前施礼道:“在下杨忠,光州人氏,途经贵地,舍妹不幸染疾在身,幸蒙客店的大哥指引,特前来请三爷诊治,感激不尽。” 


  霍三爷笑道:“杨爷枉顾,区区深感荣幸。请至书房,区区当尽心替令妹诊治。” 


  “谢谢三爷。” 


  霍三爷转向霍权道:“霍权,你立即命徐六到镇上走一趟,把凌五爷、曹四爷、马公玉堂等几位长老请来。命老二伯准备坐骑,我替客人诊病后,亲至小沟口李家去请李伯。” 


  “是,小的即吩咐下去。”霍权欠身答,便待外出。 


  看光景,不久后将有大批客人前来。 


  而纪少堡主却希望在此地让心兰养病,人多了,便可能泄漏消息,将对他大大的不利。他脸一沉,喝道:“霍三爷,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许离开贵庄。” 


  霍三爷一怔,讶然问:“杨爷,你这话是何用意?” 


  “你已经听清了,听吩咐准没错。”杨彩鸾大声说。 


  霍权大怒,沉声道:“你们这些恶客太岂有此理,存心到此地撒野么?” 


  “你少废话。”纪少堡主喝道。 


  霍权怒吼道:“你们出去,走!走!” 


  纪少堡主一脚疾飞,“噗”一声正中霍权的心窝。 


  霍权嗯了一声,身形飞抛,“砰”一声倒飞丈外,立即七窍流血,在地上猛烈地抽搐,气息渐绝。 


  霍三爷大骇,扭头便跑狂叫道:“来人哪……” 


  纪少堡主一跃而上,一掌拍在霍三爷的前心上,霍三爷应掌昏倒。 


  他将霍三爷拖至一旁,向杨彩鸾说:“看住他,你负责本宅,我到外面走一趟。” 


  五栋大宅中,上上下下只有十八名男女仆人,佃屋里有十五六名长工。 


  这里人皆不知大祸临头,天刚亮,人都在屋内,只片刻间,纪少堡主便以快刀斩乱麻的残忍手法,杀了个血流成河。 


  只留了两名吓破了胆的仆妇,闭上了庄前庄后的栅门。由杨彩鸾把守住栅门拒客,纪少堡主则弄醒了霍三爷,推倒在太师椅上,阴森森地说:“霍三爷,你听清了,我这位女眷的病,你必须好好小心诊治,她如果有了三长两短,在下便一刀一刀地把你剐了。” 


  霍三爷直打抖,但强硬地说:“你这恶贼,强盗,土匪……” 


  “啪!”纪少堡主给了他一耳光。 


  霍三爷口中汩汩流血,仍顽强地叫道:“医家有割股之心:任何人我都会救活。你不该为了救你的人,而杀了我全庄老少。我宁可死,也不救活你的人,你剐了我好了。” 


  纪少堡主拔剑出鞘,脱手掷出。 


  “嚓”一声响,贴霍三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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