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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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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遵命纷纷下马,用事先备下的布将马的四蹄缠裹上,这样走起来没声音。 
  “局长,一般来说胡子压(呆)哪儿,外围定有流动哨。”冯八矬子知晓胡子习俗,说,“我们要小心提防。” 
  “占大队长,你熟悉胡子黑话和规矩,率几个弟兄在前面趟路,遇到胡子好周旋。”陶奎元说。 
  “挑(走)!过沟(过河)!”占大队长对部下说起黑话,三个警察跟随占大队长而去。 
  哧啦!徐德成划火柴点灯,屋子一下明亮起来。 
  小小子穿衣服,侧过身系扣子。徐德成缠绵的目光望着她问:“愿意再见到我吗?” 
  “俺愿意。”小小子蚊鸣一样的声音道。 
  “你嫌我这张脸,丑陋吓人?” 
  “嫌?”小小子下炕,梳理蓬乱的头发说,“嫌的话,我就不编排理由让你……” 
  徐德成伸手拽住小小子的胳膊,说:“鬼精灵你。” 
  小小子靠近他,狡黠地笑道:“有冲喜的,哪有冲邪的呀。大哥,我叫人给休了,正吃奶的孩子他们留下,俺才二十一岁,守得住熬得了吗?俺实在需要一个男人啊!” 
  “趁着年轻你可以找一个男人。”他说。 
  “可是谁肯要一个活人妻,屯子有句老话:有眼不娶活人妻。” 
  “活人妻和寡妇有什么区别?” 
  “那不同,寡妇是死了丈夫,活人妻是丈夫还在,娶了活人妻担心他们重又和好,尤其是像俺这样还有个孩子,更让人放心不下。大哥,你别忘记小小子啊!” 
  “我还会经常来看你。”徐德成拉住她,动情地说,“小小子,今晚非得回家吗?” 
  “俺也不想走,可是俺一个寡女不能在白家院里同你过夜,传扬出去,唾沫星子就能把俺淹死。” 
  徐德成挣扎起来要送她,小小子按他在炕上,情话道:“好好睡一觉,攒足精神头明晚俺还给当马骑!” 
  占大队长领两个警察悄悄进入屯边儿的树林子,突然蹿出两个人影,飞快向屯中跑去。一个警察举枪要射击,占大队长制止,斥达(申斥)道:“你这是要给胡子报信咋地?不能让他们听见枪响。” 
  陶奎元率大队人马撵上来,问:“怎么样?” 
  “屯外放哨的胡子发现了我们,跑回去报信。”占大队长说。 
  “看来我们没扑空,他们在。”冯八矬子几分得意道。 
  “迅速包围白家大院。”陶奎元气脉很足地说。 
  “可不好了,二爷,”白东家在草头子面前说话的语声都变了,说,“咱们院被包围。” 
  “响马壳(包围)啦?”草头子仍旧沉着冷静,说,“不要慌,有我们呢,你没见弟兄都抄起家伙儿,先到炮台上去看看再说。” 
  白东家、草头子、大德字一起钻进白家炮台,草头子通过射击口向外观察。 
  “有多少人马?是不是日本人?”白东家惊惶地问,牧主不怕警察不怕兵,怕日本人。 
  草头子转过身说:“看不清是什么人,几十人。” 
  “咋办,二哥?”大德字问。 
  “大德字兄弟,你带人守东炮台,那个地方壕沟浅围墙矮,容易被攻破。白东家,北炮台比较坚固,他们一时半晌攻不进来,你去北炮台……”草头子指挥若定,临危不惧的气概极大地鼓舞了在场的人。 
  白家大院外,警察的枪口对着白家大院,还有一门威力的小炮对准目标——东炮台。 
  “院里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我是三江县警察局长陶奎元,奉劝天狗绺子,抵抗死路一条,马上缴械投降!”陶奎元开始喊话。 
  叭!一颗子弹飞来,打掉王警尉的大盖帽,吓出他一身冷汗,说:“呃,子弹偏下一点儿,老子就得去摸阎王爷的鼻子。” 
  “劝是不顶事儿,打!”陶奎元说。   
  第十七章围屋恶战(9)   
  小炮射出第一枚炮弹,白家土炮台炸出个窟窿。 
  “占大队长,你从西炮台往里攻,我们东西夹击,扎住口袋嘴,他们一个也甭想逃走。”陶奎元指挥道。 
  白家炮台里,草头子明令胡子道:“先别露头,让他们轰,发起进攻时再开枪。” 
  “会不会炸开炮台?”一个胡子担忧说。 
  “炮台墙壁很厚,炸不透。”草头子沉着冷静道。 
  徐德成趔趔趄趄地拎着手枪进炮台,问:“响(打)上啦?” 
  “大哥你怎么来了。”草头子说,“你的伤……” 
  “没事了,打枪没问题。”徐德成坚决参战,没人阻止得了他。 
  “大哥,他们有炮,差不点儿炸漏了。”草头子讲明岌岌可危的处境,“白家的土墙经不住炮轰……” 
  “喊话我听见了,是陶奎元的警察大队。目标早侦察好的,有备而来。看情形要恶战一场。”徐德成说,“二弟,你去西炮台,这儿交给我了。” 
  “大哥你的眼睛,中吗?”草头子问。 
  “好在,我打枪不用瞄准……”徐德成说,也算生死攸关时刻的诙谐了。 
  5 
  今晚照进正房堂屋的月光,像掉进深井里一样飘忽不定,屋内的东西模模糊糊,时隐时现。 
  徐德富围被坐在炕头,面向窗户。 
  “鸡都叫三遍了,你还没睡。”徐郑氏哈欠连天,嘟哝道。 
  “我睡不着,没觉。”徐德富说,“老是听到枪响。” 
  “哪里来的枪声啊!”徐郑氏一夜醒几次,都见他坐着不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德成那夜回来……”徐德富说出藏了许久的秘密,最后说,“德成是大柜,报号天狗。” 
  “既然能拉起竿子,他又重新当了胡子又当大柜,必是有那弯弯肚,不然咋吞镰刀头?你这样一门寻思他,何年何月是个头哇。” 
  徐德富平常惦记德成,和这回大不相同,胡子老窝让人发现,警察全体出动去围剿。 
  “这么说咱家梦天也去了?”徐郑氏问。 
  “那还用问,他是警察。” 
  “老天爷,”徐郑氏担忧道,“听说胡子打枪贼准。” 
  徐德富知道德成要吃亏,梦天说警察带着机关枪、小炮,马队不怕单子抠和手榴弹,最怕机关枪打连发。 
  “三弟这一股人忒叫人操心,雅芬和小芃死于日军轰炸,四凤下落不明。德成吧,又遭警察追杀。”徐郑氏唠叨道。 
  徐德富唉声叹气。 
  “你这辈子叫你的几个兄弟扯巴零碎啦,大以前呢你愁二弟德中,扔下个未圆房的媳妇,人走得无影无踪;接着三弟入了绺子,几年未回家,冷不丁的送个儿子来。当这军那军的几年,回头当了重茬胡子;四弟德龙……” 
  徐德富咋想啊,都是手足兄弟,哪个不搁在心里,看得了他们哪个遭灾受难啊。爹临终前,千嘱咐,万叮咛,让他带大三个弟弟,守住祖辈传下的家业。树大分枝,家早晚得分,他想让他们个个都有个正当的营生,再分块田产,过日子不愁了。 
  “也是,这家像副夹板儿夹板儿:牲畜套具,套包前的两块短板。喻人干活。给你套上了,拉吧。二嫂带梦人去镇上读书,我看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他问。 
  “二嫂和佟大板子的事……老徐家说道太多,什么门当户对。” 
  “那哪是说道,老祖宗传延下的规矩,谁破得了啊?” 
  “照这么说,佟大板子他爹不把家底造祸光,如今也是富家子弟。二嫂必定是徐家媳妇,外边的人哪里知道圆房没圆房,两下一扯巴不就平了。”徐郑氏说。 
  “呵,你以为这是卖布,是徐家的二奶奶下嫁给长工。”实际上,徐德富从没把佟大板子当外人下人……这件事二嫂看着他的脸色,微微许许的不满意,她都不会迈出门槛,他说,“我说过多少回了,得她本人吐口,终归不能叫二嫂感到容不下她,有意撵人家走似的。”   
  第十七章围屋恶战(10)   
  “德中指望不上,等十几年,三十大出头的人啦,空守下去,也就落个好名声,可坑她一辈子……佟大板子给咱家赶车多年,人咱了解,百般无说,又沾亲带故……他们成了一家人满好的。”她说。 
  “我还是那句话,得她自己吐口。”徐德富坚守当家的尊严和原则,很多的话不可以随便说。 
  徐家大院上上下下的都知道二嫂是德中未圆房的媳妇,下人称她二奶奶,侄辈叫她二婶长,二婶短的,不离开院子,她不会再同别人谈婚论嫁。徐德富先叫二嫂带小闯子到镇上去,他已和表哥程先生说好了,腾出两间房子给他们住,读书的事别耽搁。她和大板子的事也先有着,水到渠成时好好给他们办婚事就是。 
  白家大院中浓烟滚滚,相隔几十里不会飘到獾子洞,火光映红半个村子。 
  “对准房子,开炮!”陶奎元指挥猛攻猛打。 
  一枚炮弹射向大院,击中正房起火……白家炮台横着几具胡子尸体。徐德成和胡子坚守着,警察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西炮台就要守不住,我们的子弹快打光了。”草头子惊慌来报。 
  “白东家呢,问他有没有子弹。”徐德成指望他。 
  “他们一家老小藏身的房子被炮弹炸飞,白东家一条胳膊炸落到西炮台上,他家的炮手认出的……我看还是撤吧。” 
  徐德成倔强,不撤,心想是我们给白家惹的祸,白家和弟兄们一条命,我们要警察用十条命来偿还。 
  “大哥啊,从长计议……他们弹药充足,打下去吃亏的是咱们。”草头子认清了形势,劝大柜道。 
  “我们还有多少人马?”徐德成问。 
  “他们打歪了(打死)我们十多个弟兄,现在剩下的超不过七八个人。”草头子说。 
  炮弹炸掉炮台一层土,向他们压下来。 
  “大哥,风紧(事急)……”草头子从土堆里扒出徐德成说,“为咱绺子还有明日,杀出一条血路冲出突围。” 
  “带上受伤的弟兄……”徐德成同意撤走,说,“二弟,大门出不去,机枪封着,我们还得像撤出大林县城那样,跳围墙!” 
  陶奎元在白家院外大声喊:“兄弟们,胡子没子弹了,冲进去,打死一个胡子赏两块大洋!” 
  警察涌向院大门。 
  “报告局长,西炮台无人打枪……”占大队长带人马过来说。 
  陶奎元觉得不对劲儿,猛然醒悟道:“不好,胡子要逃。机枪封住大门,出来一个撂倒一个,不能让一个带气儿的走出大门。” 
  “局长,天狗绺子很可能越墙逃走。”冯八矬子看出胡子的动机,说。 
  “除非他们的马长了翅膀。”陶奎元不信,再次部署道,“占大队长,你带人冲进院去,冯科长你去检查土围子有没有豁口。” 
  警察进院未遭到任何抵抗,满院尸体,白家活着的几个人哭天抹泪。 
  陶奎元站在院中央,看着警察挨屋搜查,未找到活的胡子。他恨骂道:“奶奶屄的,没活人?都钻沙逃遁了么?” 
  冯八矬子急急地进院来报告:“局长,他们从东北围墙跳出去,我领人追了一段路,没撵上。” 
  “到底还有漏网的鱼。打扫打扫战场,看我们这次行动消灭多少胡子。”陶奎元要拿白家人撒气,说,“冯科长,把白家活着的人全集合在一起,我有话要问他们。” 
  白家幸存的八九口人,其中包括下人,他们被推搡到陶奎元面前。 
  “你们谁是东家?”陶奎元骑在马上问。 
  一个老佣人答:“东家死了,我们全是干活的人。” 
  “哼,死得恁么干净,我不信。你们东家通匪,谁是白家的人你们不指出,就是知情不报,捆你们去坐大牢。”陶奎元吓唬道。 
  人们沉默着。 
  “谁是白家的人?”陶奎元喊叫。 
  一个十三四岁光景的男孩子勇敢地站出来,说,“我是白家人。”   
  第十七章围屋恶战(11)   
  “二少爷!”老佣人哭喊着。 
  陶奎元一时竟然叫一个孩子的凛然给震住,问:“你是白家的人?” 
  二少爷毫无惧色,说:“我爹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没啥了不得。” 
  “嗬!你小子真有种,生死不惧。你男子汉大丈夫?不是,男子汉大豆腐还将就(勉强)。”陶奎元说。警察局长和一个男孩有了下面一段对话: 
  “我问你,你爹呢?” 
  “让你们的炮弹炸死啦。” 
  “你们家现在还有谁?” 
  “我自己。” 
  “胡子住在你家,你见过他们?” 
  “见过。” 
  “那你说他们的大柜长得什么样?你到那边去认认人,死人里边有没有胡子大柜。” 
  “我不知道谁是大柜,他们全骑马挎枪。”男孩答道。 
  警察把胡子一具具尸体展览似的摆放到院子里,冯八矬子凑近陶奎元,极低的声音说:“局长,我看这小子挺球的,耗子大个人竟有如此胆量,日后……” 
  “留着他有大用处。”陶奎元冷笑道。 
  警察马队离开大有屯时雨还没停,风中裹挟着浓浓的血腥味一直到镇上也未散去,马镫上沾着死去的胡子和警察的血。 
  “功劳大大的陶局长,你消灭了天狗绺子大部,只几个人侥幸逃脱,干得漂亮。”角山荣大加夸奖道。 
  “胡子藏身的大有屯,道荒难走,因此就没请皇军出兵。”陶奎元不失时机地恭敬日本人,说,“皇军如果去了,胡子一个也跑不掉啦。” 
  角山荣对陶奎元讲:“现在的局面不容乐观,我们的周围经常有胡子出没,陶局长你肩上的担子不轻,近日‘瞩托’来报,西大荒草料场附近有可疑的人活动,宪兵队增派兵力看守,你们警察局的特务科,时时注意镇上出现可疑的人。” 
  “我马上布置。”陶奎元说。 
  “接受改编以来,占大队长率队打的第一场硬仗,你要犒赏他们。”角山荣会刁买、笼络人心,目的显而易见,为更好地给日军效命,他说,“陶局长,我以宪兵队的名义,奖给他们两门小炮如何呀?” 
  “那可是太好啦,以后他们会脑袋掖进裤腰带里干。”陶奎元道。 
  “脑袋掖进裤腰带里,你说得很形象,很生动。”角山荣接下去指示道,“近期,我军多次与反满抗日分子交火,他们肯定有受伤的,你们警察局指定专人看好镇上的几家药店药铺,发现有购买枪伤药的人,严加盘查。”   
  第十八章隐身诈死(1)   
  小子小子你别管 
  大叔我要吹出满头汗 
  送你爹只有这一回 
  就是累死也情愿 
  ——民间歌谣 
  1 
  “你叫什么名字?”程先生问。 
  小闯子躲到二嫂的身后,畏生。二嫂代答:“大号叫梦人,小名叫小闯子。” 
  “上次和佟大板子他们来过街上,我见过他。”程先生说。 
  “是。”二嫂瞥眼窗外说,“他没离开过我。” 
  “二弟妹,后院的西厢房我已叫人收拾好了,你们娘俩先委屈住个月期程的,房子就盖起来了,到时候再给你们娘俩调个朝阳面的正房。”程先生说。 
  “表嫂领我看过房子,满好的。只是再加一盏灯,小闯子读书写字的别累坏眼睛。”二嫂唯一的要求,还是为了孩子。 
  “没问题。” 
  “表哥,我带小闯子去见见他四叔四婶,好长时间没见面啦。” 
  “去吧!认识路吗?要不叫人领你们过去。”程先生说。 
  “不用,我带小闯子到街上溜达遛达。” 
  二嫂手牵着小闯子迈进徐记筐铺门槛,丁淑慧放下手中正编的筐,惊喜道:“哟,二嫂来啦。” 
  “二嫂,”徐秀云闻声从里屋出来,望着男孩,问:“他是?” 
  “快叫四婶。”二嫂拉过小闯子说。 
  “四婶。”小闯子腼腆地叫了声。 
  “德龙!二嫂来啦。”丁淑慧向里屋喊道。 
  “四弟在家呀?”二嫂看着半截更生布更生布:用废旧布生产的再造棉,极不结实。伪满洲国对东北民众的配给品。门帘说。 
  “在,在。”丁淑慧拿出苞米花糖给孩子,说,“德龙躲茬儿呢。” 
  “躲什么茬儿?” 
  “二嫂,”徐德龙掀起门帘走出来,“什么时候到的?” 
  “坐咱家马车来的,谢管家来建药店的房子,梦人到镇上读书,我来陪着他,我们住在药店的后院。”二嫂说,她让孩子叫四叔,小闯子叫了,目光在两个四婶身上游动。 
  “梦人几岁?”徐德龙问。 
  “八岁。”二嫂答。 
  “哦,八岁,该上学啦。” 
  “表哥安排好了,明天领梦人去见校长,然后就念书。”二嫂说。 
  丁淑慧拉过孩子,说:“看你娘俩儿亲近劲儿,告诉四婶梦人,二大娘对你好吧?” 
  “娘对我可好啦。”小闯子嘴嚼着四婶给的糖,说。 
  “哟,啥时改的口呢?”丁淑慧说。 
  “大哥做主把小闯子过继给我当儿子。”二嫂说得亲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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