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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偏东 之东大营午后 作者:张晓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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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还是告诉你吧,昨晚体育系那个叫大象的家伙偷偷约我出去玩,记得不?打篮球的那个大象。”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骆蔚诧异的问,大象是学校里的篮球明星,骆蔚和寝室的同学一起去操场上看过他打球,因为身材魁梧加上鼻子大才得名大象,这人整天搂着他女朋友,一个英语系的美女在学校里四处晃,很是惹眼。
  “有就有呗,怕啥地?又不是非得跟他,”说完赵梅表情也有点扭捏,不过旋即摆出一副坏坏的样子盯着骆蔚笑,“我就是想试试他那身块儿,跟大水牛似的……”
  骆蔚感觉一股热血忽的冲上脑袋,脸也变得烫烫的。从上个学期起,寝室里的女孩几乎都开始谈恋爱或者有了追求者,有时她们会肆无忌惮的开些荤玩笑,那股比着劲儿的大言不惭的样子让她感觉特别尴尬,仿佛没和男人亲热过的就是老土,就不是现代女大学生了一样。
  电业局家属区离学校并不远,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第一堂课是大课,大学生修养,讲课的是个沉闷的老头儿,声音象他讲的内容一样干瘪空洞,所以很多人逃课,即使在的也经常昏昏欲睡。要是遇到重要的必修课或受欢迎的老师,在这种阶梯教室上课就会象打架一样一定要抢座,先到的帮后来的占座,要么是交好的同学要么是恋人,否则就只能呆在遥远的角落里练听力和视力了。骆蔚觉得大学生活和中学生活最大的不同就是更具竞争性,虽然还没有进入社会,但竞争意识却已悄悄植根于当代大学生的脑海里,上课抢座位,去图书馆也要抢,去食堂吃饭还要抢;谈恋爱时可能有人会撬行,毕业分配更担心别人来顶。
  骆蔚知道自己是什么都争不过的,所以干脆就置身事外的等着妈妈和赵梅来帮自己解决安排好一切。

第三十四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那意味着蛰伏后的万物复苏,意味着崭新的开始,同时也意味着无限希望。古今中外的人们都喜欢歌颂春天,赞叹自然之美蕴涵生活的期待,有个叫井上靖的日本人写过一篇叫《春将至》的文章,洋洋千言来表达他喜欢在无花的严冬季节等待春天来临的心情,还有一位叫川端康成的日本人会为春天里昼夜不眠开放的海棠花而苦思冥想绞尽脑汁,连俄国的大作家屠格涅夫也被春天吸引,“到乡村去,到深荫蔽日的花园里去,那里菩提树巍峨参天,绿荫一片,铃兰花散发出贞洁的芳香,那里一行圆冠的杨柳,从堤岸上覆盖着水面……回到那里,回到广袤的原野,那里的黑土柔软如绒……那里多么美好……”
  不过,并非每个人生命里的春天,都有花,有值得期待的良辰美景,至少在1995年的早春,有“豺狼”之称的东大营小流氓柴宏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形,他象被春风吹散的蒲公英花伞一样,身不由己的踏上了另一段离奇凶险的路,一条离开东北广袤而柔软如绒的黑土,去往南方的逃亡之路。
  写到此处读者也许会觉得不舒服,为什么要把一个没文化的小流氓和那些文化人扯到一起,实在是乱七八糟大煞风景;但在具有崇高境界的佛的眼里,柴宏和那些情感丰富的文化人一样,都只是一具皮囊,至少大家在出生和死去的时候,都同样的赤条条同样的无知无觉。我这样写不是为了美化暴力、混淆善恶,仅仅是想给每个人——人的资格,哪怕他是个万恶不赦的坏人。
  柴宏也是人,而且还是个挺特别的人。
  不过每次打群架,柴宏都是最后一个动手,而且一定会沉默不语、猫腰、溜边、贴墙根。混子打架一般也是按照擒贼先擒王的古训,先找看起来最危险目标最大或者咋呼得最欢的那个,所以冯刚他们这伙每次和人打架对方都会先瞄傻杰,象柴宏这样身形瘦小相貌萎索的“蔫蛋”往往会被忽视,这恰好成全了柴宏阴险毒辣的本性。在1995年东大营“3、08”事件最混乱时,柴宏再一次故伎重演,用刀从背后扎倒了一个正对着傻杰抡片刀的家伙,那家伙肯定是位猛将,一刀砍在傻杰的肩膀上将其砍倒,现场的枪声都没掩盖住刀刃与锁骨碰合的喀声和傻杰的鬼嚎声。
  警察们冲入人群时,竟然也忽视了柴宏没将其做为主要目标,使得他飞快的收起刀子混进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收拾细软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火车站,没有丝毫犹豫。那么残烈的斗殴和警察们猛虎下山般的抓捕都让柴宏胆战心惊,不抱任何幻想了。
  冯刚这伙人中就数柴宏最稳最有心机,他不象傻杰那样好色贪赌,也不似冯刚球子那样死要面子,凡事都留有余地,喝酒很少过量、赌钱绝不动肝火蚀老本,就是挂马子也多是随大帮的占些便宜,从不单独出头;而且一贯事前准备,遇事冷静,事后反省,光做不说。
  如果不是当混子,柴宏身上着实有一些异于同龄人的优点,不过,在流氓的世界里他仅仅算个有特点略带滑头的一般角色。
  柴宏出来时只带了一个包,那是个早就准备好的逃跑专用包裹,里面有他平日积攒下来的所有现金储备。到了火车站他顺利的买了张火车票,然后跟在一群带着大堆行李民工的后面登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他并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想走得越远越好,他坐在开动的火车上回想刚才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实在太可怕了!深深的刺激了他那颗以冷酷镇定而著称的“豺狼之心”,有生以来比较少见的魂飞魄散被吓破了胆。肯定死了四五个人!他这样猜测,逃离现场之前他注意到有很多人倒在血泊中,警察来了还躺在原地动不了,看起来就象是死了一样。想起那些人血肉模糊的样子柴宏就觉得嗓子发干手脚发麻,阵阵凉风从脚底板贯通全身直至头皮,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牙齿也不争气的快节奏磕碰起来。正在此当口,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他惊骇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几乎下意识的想撒腿跑开。
  “横哥,真的是你啊?”身后一个刀条脸、大嘴巴、高高瘦瘦穿着牛仔棉夹克的小伙站那里正冲着他满脸堆笑。
  “你……你叫我吗?”见那人只是一个人又表情和善,惊魂稍定的柴宏怯声问了句。
  “你不是柴宏吗?横哥你咋地啦?连我都不认识了?”那人热情的又拍了下柴宏的肩膀,因为别着脸的姿势难受,柴宏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人居高临下比他整整高了一头。
  “我是四赖子啊!真想不起来了啊?”那人的热情不减,但柴宏只是看他面善,心事重重下怎么都想不起是谁来了,
  “我以前和大少爷玩的,咱们一起在三角线喝过酒……”四赖子说着把手伸过来,
  “想起来了,是你呵。”柴宏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并有些心不在焉的和他握了手,隐约记起这人是跟大少爷和母耗子搭伙跑线的小偷,之前悬起的心又落下。
  “横哥你这是去哪啊?”
  “北京。”
  “哎呀妈呀,太好啦,我也是去北京!正愁一个人怪他妈没意思的……”四赖子显得很兴奋,拿出票和柴宏对面的一位中年妇女要求换座,那女人早就显出对身边坐着两个民工的躲避和不自在,立时兴高采烈的换了座,四赖子没带任何行李,直接大喇喇坐下并开始唾星四溅的白话。
  柴宏基本不怎么理他任其在那接近自言自语的叙叙叨叨,作为小有名气的战犯面对地位低下的二流小偷时,难免会生出些矜持和倨傲来,黑社会也存在阶级差异,这点和主流社会并无二致,柴宏与四赖子比起来简直就象话剧《雷雨》中的周萍和鲁四凤,完全天上地下,尽管许多道行深的小偷比穷凶极恶的战犯有钱。
  “德子现在忙啥呢?最近老没见他了,估计那驼儿(体重)快两百斤了吧?上次和你们俩喝酒还是……”四赖子谗媚的问着,大少爷那伙小偷对傻杰的敬畏由来已久,他也只认识柴宏和傻杰,冯刚和球子自持身份,从不去大少爷那儿揩油。
  “瞎混呗。”柴宏随口应道,此时他已经有些适应四赖子的纠缠,因为这么有一搭无一撞的逗闷子可以让他暂时从下午发生的事中解脱出来。
  “横哥,现在你们东大营四龙一凤可算混起来了,在东关绝对爱谁谁啊,哪个敢他妈不给面子?啥时候也罩着点兄弟呵,下次回去我请客,帮我把刚哥和球哥请出来,认识一下,找地方好好喝一顿再给你们几个老大弄几个小女潇洒潇洒,还有德哥……”
  “恩,这活儿我们爱干,等你整到钱再说,现在他们都宽绰了,一般地方瞧不上,”说到此处柴宏的精神头又回来不少,暗想这次要是不出什么大乱子就好,按冯刚的设想,大家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而扬名立万,再回去大家就算是抖起来了!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还是被他自己给否了,这么大的娄子,哪那么容易摆平啊?
  “那还用说?保证不带差事儿的!”说着四赖子招手把卖食品的推车喊来,买了熟食和啤酒,还给柴宏买了两合烟,柴宏毫不客气的一一笑纳。
  “横哥你去北京干啥呀?”这已是四赖子这么一会儿工夫第三次问柴宏了,前两次柴宏都避而不谈,想不到这人人如其号真够赖的,喝酒吃东西也堵不住嘴。柴宏实在躲不过就做了个波浪游走的手势,意思是跑路。
  “你们又把谁灭啦?”想不到意会后的四赖子更来了精神,鬼鬼祟祟的把脑袋凑过来小声问道,
  “你别问了!”柴宏不耐烦地推开四赖子,他可不想让自己的逃亡之旅被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大嘴巴了解过多。
  “你到北京有地方住吗?要不到我那对付对付?我们一大帮人住一块,都是咱们老乡也有个照应。”
  “不了,”柴宏一口拒绝,主要是对四赖子缺乏信任,反正身上还有一万多块钱呢,应该不会太惨。
  列车一路南行,几个小时后进入辽宁境内,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虽然这是柴宏第一次坐火车出这么远的门,可有四赖子这样碎嘴的人陪伴,却一点也不寂寞;吃了两个猪爪一袋五香花生米喝了两瓶啤酒后,柴宏已经基本从下午的事情中解脱出来,毕竟他只有十八岁,还属于没心没肺的年龄。逐渐的柴宏开始对即将展开的旅程发生兴趣,也对祖国首都北京有了想了解的愿望,可惜此时的四赖子却哈欠连天一付困顿模样,柴宏只好一个人跑到车厢的联结处抽烟顺便也吹吹凉风。
  一棵烟都没抽完,眼睛几乎眯缝起来的四赖子竟然摇摇晃晃又找上来,见四下无人,就神神秘秘的拉开衣服给柴宏看并小声问:
  “你来一针不?横哥……”
  柴宏看见他衣服内兜露出半截一次性静脉注射针管,立刻厌恶的摇了摇头。
  “那我自己来了啊,你要想就让给你……我是实在憋不住了”说着四赖子去了厕所把门关上。
  估计是杜冷丁!柴宏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沾毒的人。在混子的世界里,有很多人吸毒,尤其是那些有经济实力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小偷都吸毒,很少有能把握得住的。一般的情况是这样的,团伙里一旦有人沾上那玩艺儿,随着瘾头依赖性的增强,就需要更多的钱来支持,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贩养毒,利用充当毒品分销商的利润来继续支撑自己日渐贫乏的毒资,选择的对象往往都是找同伙中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下手,先是想办法哄骗别人尝试,开始是免费提供,一旦此人欲罢不能上了瘾,就立刻改赠为卖了,如此蔓延的结果就象冲破河堤的洪水泛滥而最终毁掉所有人。早些时候,东北最常见的毒品还只是杜冷丁、土制鸦片,到后来更厉害的海洛因和精炼鸦片开始从南方流入。当然,在1995年时大部分混子还是以使用杜冷丁或医用吗啡为主。毒品的危害自不用说,谁都知道那是一条快速毁灭的不归路。
  也有战犯沾毒,不过到一定时候就不能称其为战犯了。以前江北有个叫张胖的成名战犯,因为吸毒而导致虚弱,连刀都拿不稳只好改用枪,而且不务“正”业偷盗抢劫多过打架斗殴,到最后连枪也拿不动并最终死于过量吸食,死的时候一把骨头只剩几十斤了。冯刚他们这伙没有沾毒的,皆因冯刚他们几个早年看过一部宣传禁毒的电视专题片《中华之剑》,当时大伙被电视里面吸毒者那一幕幕凄惨骇人的画面所震惊,于是达成共识,谁也不碰那玩艺儿。
  只过了一会儿,四赖子就精神抖擞象换了个人似的出现在柴宏面前,又开始他喋喋不休的叙叨。四下无人,他这回更不用顾忌全没了刚才的鬼祟和遮掩。聊了一会儿车到锦州,之前坐在他们俩附近的那群民工扛着行李下车,四赖子凑热闹似的跟着下了车。柴宏以为他只是下车吹吹风透透气,没想到几分钟后当车开动,四赖子走回来时摊开手掌在他眼前一晃,柴宏注意到四赖子手里有一个旧手帕裹成的四方小包,未扎实的一角露出薄薄的一沓钞票,四赖子嘻皮笑脸的张开嘴吐了下舌头,露出嘴里含着的小刀片。
  “咋样?哥们活儿厉害不?”再伸舌头刀片已经消失了,四赖子若无其事有点显摆的说话,“老规矩,见者有份,咱俩分了……”
  “我不要你全留着吧!不过四赖子我可得跟你说好,在车上这可是最后一次,你妈了个B我是在跑路!你要干活儿就别跟我整一起了,草你妈听见没?”柴宏恶狠狠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额头青筋暗显,不大的三角眼立起来发出摄人的寒光,他是真生气了!四赖子的这一手把他刚刚平复下来的心一下子又给揪上来了,万一四赖子在车上掉了,肯定也会把他牵扯进来,妈的,跑路还没跑出去就被铁路警察给逮了,那可是职业战犯会被垢病的奇耻大辱。
  “行行行行,横哥,我错了行不,你别生气啊……”四赖子赶紧陪笑脸说好话,“我……我这不也是等人下车时才动的手嘛,本来也没想在车上干活,这疙瘩也不是咱们自个的地头这道理我明白,就是刚才咱俩喝酒时,坐旁边那个屯二迷糊露了“宝儿”,小机吧样的以为把钱缝在裤衩子里我他妈就看不出来了,整地我他妈有点扳不住手痒痒呵……”
  “行啦行啦,”柴宏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表示已经原谅他了,抽了一口四赖子刚递上来的烟随即恢复常态并有些好奇的问了句:“操,缝裤衩子里的你他妈也能看出来?你透视眼啊?”
  “这你就不懂了,干我们这行眼睛得贼尖贼尖,讲究的就是眼刁手急,还挺有学问的呢,好比如说谁身上要揣了钱,就会忍不住想着护住,经常用胳膊肘夹一下或用手摸一下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掖多深都没用,大概整明白在哪儿就好办了,找机会用手这么一探,挤一下撞一下就基本八九不离十。”四赖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最后竟然把身子靠过来把隐藏在另一只胳膊下的手探到柴宏身上,柴宏下意识的躲开。
  “横哥你连我都信不着啊?你那点钱在裤腰里别着呢,早看出来了,不过有我在你的钱肯定保险,谁他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操他奶奶的咱们整死他!”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深夜,列车驶过漆黑的旷野,昏白的灯光在路轨两旁留下斑驳的流影急速向后掠去,陆离眩目得让人无法直视。四赖子说得太久终于萧停了,回到座位上用衣服蒙住脑袋很快就鼾睡过去;柴宏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趴在小桌上沉沉的睡着。他累了,这一天发生的事太突然太意外,也是该告一段落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柴宏突然惊醒,橡皮筋一样猛的从座位上弹起来,脑袋重重的磕在旁边的玻璃窗上发出嗡的声响,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有好半天他都没办法从刚才的惊恐中挣脱,张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的呆楞着。又是那个可怕的梦!一个折磨了他十几年从未离开过的梦魇。梦的内容其实非常简单,从头到尾就是一双没有面孔没有身子,孤零零悬在半空透凸于各类背景下的眼睛。除了柴宏谁也无法领会到这双眼睛的可怖之处,底色灰白睁得很阔很圆,混浊金黄的瞳仁放射出怨毒阴冷,让人打灵魂最深处往外翻涌的极度不舒服和最颤栗心扉的寒意,而且如影随行无处可逃。
  柴宏的父母原来都在农村,早年为了生计带着柴宏来到这所城市。当时恰逢省机厂最辉煌的时候,大兴土木搞建设,夫妻俩经人介绍到省机基建科下属的工程队当临时工。柴宏四岁的时候,他妈妈在一场意外事故中丧生,她在进行混凝土作业时由于未按操作规程操作,致使露出安全帽外的头发被缠绕,并卷入了搅拌机变速箱里当场死亡。由于她的临时工身份,厂方不想占用当时宝贵的安全生产事故指标,就向柴宏的爸爸提出私了,两条路,一是拿笔钱走人,二是给一个正式工名额上班。柴宏的爸爸选择了后者,进省机厂当了名普通工人。
  柴宏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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