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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君,又被人表白?”柳生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看着女生狂奔而去的背影,仁王雅治转过身子,对着自己常年的搭档耸了耸肩。
“哪怕经理把偷偷放到我们储物柜的情书全部交给后援团,依然会有那么一个两个漏网之鱼吧。”
此时距离情人节的“十人约会”已经有一个月的光景,上一次那个特殊节日网球部正选的集体出游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搞得校园里春情泛滥的女生一个接着一个犹如过江之鲫,掀起了一股向网球部正选表白的狂潮。
难道不是因为太过孤独寂寞,所以才会举部逛街过情人节?
女生们心里冲动的小人都在狂笑,造成了雨音搬情书搬到手软,柳泽泉收情书收得脸色狂变的惨景。
“迹部同学,多…谢…”她对雨音如是说。
“不谢,你也辛苦。”雨音体谅地看着她。
的确,身为网球部后援团负责人的柳泽泉,需要管理那么一大帮子雌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女生,必须要采取一些手段。而让手下的干将充满活力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必须要保证八名正选,都是单身!
所以虽然辛苦了一点,但是为此所做出的交换,还是很值得的。拿着那些女生送给部员的情书,彻底砍断了正选通过这方面勾搭女生的可能性。
幸村精市站在办公室里,唇边携带着宛如早晨接收到第一缕夺目阳光的花朵般的微笑,忽视着左侧自家经理投视而来的担忧目光,对着所有正选球员说道:“还有半个月这学期就要结束了,大家不要放松哟。等四月份开学新一届的网球比赛可是又要拉开帷幕了。”
正选们齐齐点头,在幸村温柔的目光和真田威严的提醒声中开始了新阶段的练习。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通过不间断的训练,已然再进了一层楼。
左手腕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雨音在四肢上各带了一个1kg的力量扣,在做日行的基础练习时目光又飘散到窗外。
自从自己生日那天开始,一直留在记忆里对林雅致的感情和现在的思绪得愈加强烈,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是真的喜欢仁王雅治、还是包含着对林雅致的迷恋。但看到仁王雅治在球场上洒脱的身影时,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只希望能够一直这样看到他默默地欣赏他。
打理着所有球员的后勤事件,她比谁都要明白,对仁王雅治告白的后果唯有被狠狠拒绝。可能只有他真心喜欢的女孩,才会考虑着答应交往吧。
雨音没有这方面的自信,与其见面徒增尴尬,不如一直隐藏自己的心意。并且若自己弄不清楚到底喜欢的是谁就贸然开口,对仁王雅治是一种非常不公平的对待。
而且部里的事情目前虽然不多,但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特别是和莲二学习如何搜集、整理、分析数据之后,莲二原来的很多工作都交给她,这样柳就有更多的时间做提升练习了;至于学生会,因为学期即将结束,学生会也在换届之中,柳生告诉雨音,国三年级因为事情比较多,他不想再担任学生会长了。
柳生不担任学生会长,自己当这个文书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只当经理呢。虽然初识时他的性格有够恶劣扭曲,不过现在可是好多了。
想归想,手头的事情还是要做完的,但雨音在是否继任的表格里明确地打了一个叉。
要和大家在一起才有意思嘛。她这样想着。
只要部长的身体情况的确不用担心,一切只是她多虑那就好了。不能让大家为部长担心,否则自己干嘛要帮着部长瞒着大伙呢。
日常的学习雨音很抓紧时间,尽管以前曾经学过一遍,但不擅长数理化的她能有机会突破一下自己的极限,还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在昨天的课堂上,老师宣布通过国中部全校的选拔,有资格代表立海大附属参加全国物理竞赛的,竟然也有她的名字。捧着那张名单,雨音嘻嘻傻笑了很久。
十天前是部长的生日,他们在幸村家里玩了一个通宵。因为幸村的爸爸常年累月不在家,十个年轻人凑在一起放了鸭子般。雨音困倦的就在玉绫房间里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推开门,发现五个男生横七竖八地躺在客厅里,真田、柳生两个则新装笔挺、一丝不苟地站在沙发前面。雨音不明所以,而等幸村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疑团才得以解开。
“呵呵,昨天你们睡着之后他们又饿了,弦一郎下的厨。”
所以才昏倒的吗?真田副部长,被你认为松懈的人下场真的好悲惨。
柳生,如此绅士的你坚持夜晚不食这一点真的是太正确了。
那天的早训他们竟然都迟到了,很久都没有如此松懈过的真田当天好像二郎神附体,跟孙悟空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海里一般把正选们虐的生不如死。幸村一直在旁边含着笑观望。
在开学不久时和柳生提出的学习cos的建议,也得到了实现。在散了训练后的社办里,柳生拿出一溜变妆的道具,一一为雨音解释着作用。强行拖来的仁王站在一边补充说明,还拿出看家本领用幻影模仿不同的人,给雨音提供伪装的模板。
仁王的幻影还不是很成熟,但当他伪装的真田副部长做出人猿泰山双臂捶胸姿势的时候,雨音忍不住哈哈大笑,肚子都要抽筋了。柳生破天荒没有面瘫,而是尽力忍住笑颜,面部表情颇为扭曲。
“仁王,这副样子被真田副部长看到了,你就死定了……”
仁王解除了幻影,哈哈一笑。
雨音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里。
“吱呀”一声,幸村玉绫走了进来,她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雨音,直把雨音看得双颊绯红。
“玉绫,不要再看了!”雨音怒道。
“怎么?”玉绫一副“我再看你也不能将我怎么样”的样子。
“情人节那天,我看到你和……”雨音威胁道。
“我和谁?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咯。”玉绫完全不理睬她。
“好吧好吧,我算是彻底败给你了。”
“你喜欢仁王雅治?”玉绫明察秋毫。
“算是吧。”雨音蹙起眉,瓮声瓮气地说。
“想表白不?”
“不要再提了,玉绫,我不想讨论这件事。”
虽然玉绫已经不再开口,但雨音心里的疑问却一直没有平息。
部员训练结束之后,雨音将他们用过的毛巾收拾整齐让大川帮忙送到学校洗衣房去,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竟然看到仁王雅治正在门口,嘴角含笑,微微抬头仰望着天空。天边几层棉絮一样轻薄的白云映在他灵动的墨绿色眸子里。
“又整蛊了谁,怎么这么高兴?”雨音走上前去。
“啊,没有,只不过心情比较愉悦罢了。”
想到玉绫问她的话,雨音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喜欢的女生主动联系你了?”
刚说完,雨音就呆住了,她愣愣地站在那里,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
仁王也呆呆地看着她,但在雨音一声“对不起”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仁王一掌拍在雨音肩膀上:“哎呀,不愧是我们的经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雨音张口结舌,只觉得有一个大锤子猝不及防地敲在胸口,让她感觉好痛。
“嘻嘻,哎,我是想着高兴,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说,要是告诉柳生,没准他还会指责我假正经什么的。”仁王完全没有注意到雨音的表情,语气有点喜滋滋地说着。
雨音慢慢低下头,心里的苦涩仿佛潮水,一点一滴将她完全淹没,她听不到仁王在说什么,听不到周围所有的声音,只能看到眼前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光明,一步一步离开她的视野、一步一步渐行渐远,永远离她而去。
这种感觉,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次体会,竟然还能感受到心脏部位莫名尖锐的疼痛。
这种不能逃避的疼痛是成长道路上不可跨越的一道坎,就像第一晚贪杯喝多了酒,第二天早晨的宿醉一样不能避免。区别只在于,酒的醇香沁在齿间,香在记忆力;而失恋,留下的任何美好的珍藏都会变成绝望的无助,一切已经逝去,永远不能挽回的无助。
这样,果然很痛苦呢。
雨音唇边挤出一丝微笑,耳边响起的是那一声“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欢你?
就像前一天他还答应第二天要一起回家,第二天放学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那前一天他脸上浮现的转瞬即逝的犹豫已经是一种预兆吗?
他,永远欠了自己一段共同回家的路,而自己,剧烈疼痛之后迫不及待想要重生。
这种比预想更突如其来的疼痛,果然,她还是把两个人混起来了吧!雨音这样想,这样子,对谁,都很不公平啊!
“仁王雅治,我今天心情有点不大好,你能陪我回家吗?”
雨音缓缓抬起头,声音很轻、但是很沉静。
仁王愣了一下:“行,我送你回去吧,有什么不高兴的跟我说。”
即便是大家眼中公认的欺诈师、会无伤大雅地捉弄身边的人,但也是一个对朋友、对部员相当热心的好伙伴。尽管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在学习上也是毫不含糊的好学生。那么,撕掉所有伪装的你,依然是这样吗?
能看透很多人动作的你,能看透我的吗?
雨音看着仁王在夕阳下的侧脸,目光落在他唇边那颗小小的痣上。
就这样看着他,想要将他的面容刻在自己心里。
“陪我走回去吧?”
“唔,好。”
夕阳拉着的一长一短两个身影。仁王细心地把雨音的书包拿去自己拎着。
“我能唱歌给你听吗?”
“好啊。”
雨音淡淡地笑了,在早晚凉澈的风里开口清唱着。
那一首中国八九十年代的情歌,歌词简单,曲调活泼,声音醇厚。倘若不知道歌词,又怎么能知道这是一首伤心的暗恋曲?
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他
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
只能偷偷看呀看一看他
就像正要浏览一幅画
只怕给他知道笑我傻
我的眼光只好回避他
虽然也想和他说一句话
怎奈他的身旁有个她
“下雨了呢。”
雨音的眼角流出一滴泪,迅速被密集的春雨混合,沿着脸庞顺流而下。
能感觉到吗,轻快的歌声里隐藏的那一丝痛苦和惋惜。
“我们跑?”仁王雅治将书包举起来给雨音挡雨,怎奈春雨太稠太密集,虽然雨并不大,但很快外套就湿了。
“好。”
从来不曾有过的,被他揽着肩膀向前奔跑。此处雨淋淋,前路也是雨淋淋的,在这样稠密的雨中,奔跑除了感觉到他的身体撞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每一次不经意的撞击,心跳就快上一分。至今依旧清透的思维简直就要将自己一刀一刀凌迟。
这是最后一次的,最后一次一起回家的路。
你曾经欠着的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最后一次回家、最后一个拥抱、最后一个微笑,属于你我的微笑。
那些用过去制作的彩色胶卷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放映着,最后尾音的终结,屏幕上“The End”的标志。
从此以后,就是无关风月的至交好友,可以云淡风轻地真心祝福你找到你爱的人,组成你爱的家庭,在每个节日里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我差不多到了,你快走吧,雨越来越大了。”雨音将自己的书包拿过去,催促着仁王雅治。
仁王“嗯”了一声,对雨音眨眨眼睛,“那明天见咯,小雨,开心点?”
“我会的。”
她微笑着回应。雨点打在她的脸上,沿着她的脸颊一直向下,汇集在下巴再一滴一滴往下掉。
仁王往回跑去,在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候,雨音猛地咬了咬唇,将书包一把背在背上,跟着仁王雅治的背影跑去。
如果我也送你回一次家,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多感受一回我们还在一起的温柔?
是不是这样,能够延长这“最后一次”的时间?
如果延长了,还有机会能继续吗?
如果她有勇气把内心的话说出口,你会不会愿意,我们一起尝试着……
雨音在雨中奔跑着,任凭雨将她整个包围,就像是上天赠与的冷冰冰的拥抱和冷冰冰的亲吻,将她整个覆盖掉。雨落在额头上,落在睫毛上,眼前模糊的看不清,依稀只能看到一段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都这样静悄悄、空荡荡的。
只有自己在这个世界,这个被雨彻底包围的世界,似乎将永远与世隔绝的世界。从未有人进入,也不会有谁离开。
她奔到弯道,但是已经看不到仁王雅治的背影了,他已经踏上回家的路,“最后一次”已经结束。
她静静地对着仁王雅治消失的街角凝望了一会,眼泪掺着雨水不停的往下流。不像雨水的滋润,眼泪流过的皮肤干干的,流到嘴里苦苦的,就像此时失声痛哭的她一样。
心里的疼痛无法发泄,只能任性地任凭雨水泪水交杂着洗刷彻骨的悲伤。
果然,一切都结束了。永远不会再开始,再也不想这样痛苦,再也不想爱了。
世界空留雨滴拍打水花的沙沙清响。
手表滴答滴答、一格一格走动,指针的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新年那108声钟敲,在她胸腔里回荡着。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条街只有她一个人、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整个世界只留下她一个,纯白的、被雨完全覆盖的世界;还不是深夜,已经黯淡的世界。
生活不是电视剧,哪怕匪夷所思地穿越了。在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从街角向“家”,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家”的方向慢慢走。
时针还在不停转动,不是向前,而是向过去不断转动。仁王雅治离开前绽开的那一抹笑容,宛如初见时盛夏微醺的微笑。不管是林雅致、还是仁王雅治,喜欢的都不是她,担忧的也不会是她。
好就好在,自己已经在感情变质之间,强行把它定格在友情,永远只能是友情。
小屋庭院润在春雨里,竹子翠色欲滴,嫩绿晃人眼睛;池塘上点点水晕,鱼儿欢快地游着。雨音浑身上上下下湿淋淋地走进屋子里,径直走上二楼,把自己牢牢锁进房间。
藤原管家在她早晨上学前说过,今天有事无法回这处宅子,没有人会约束自己。自由的这一点时间,她想任性一次,就按着内心随心所欲地任性一次。
平躺在露台上,天空被灰色屋檐割下一半,留下的那一半也是灰色的。深浅灰色之间是琉璃的雨幕,银瓶乍破、珠落玉盘。水滴溅在她的脸上,傍晚风疾,连带着小雨把她的体温带走。她能够感觉到的手、脚、小腹……全是冰凉的。
从东边渐渐爬起的月亮,清辉照人,也是冰冷的。银盘般的月亮,讽刺意味十足地照耀着一人独处的雨音,傻瓜一样睡在水幕一侧、忍受凉意蚀骨的雨音。
天边远处轰隆巨响,惊蛰雷动。春天,终于正式来临。
第24章 第24章
“迹部,你房间的钥匙。”柳生走过来,将钥匙放在雨音手心里。
“谢谢。”雨音微笑着。今天是三月二十日,距离雨音雨中大哭已有五天,两天前这个不到两个月的春季学期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作为立海大附属的五名代表之一,雨音跟着柳生一同来东京参加比赛。
考虑到比赛时间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一旦睡过就有可能错过这场全国级别的物理竞赛,雨音向目前最熟络的柳生寻求帮助,柳生答应了。
“我们会提前一天到东京去,我和你先走,真田说幸村也要陪玉绫去东京,所以他们和仁王、柳一起稍后就到达。”在物理竞赛前一天,柳生对雨音如是说,“感冒还没好吗?”
“嗯。”雨音把脸埋进手帕里,闷闷道,“抱歉,离我远一点,不要把你给传染了。”
五天前的肆意任性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持之不退的高烧。藤原管家早晨才回到那所屋子,发现雨音竟然露天睡了一晚,脸被烧得通红,整个人在春季那凉意十足的晨风中瑟瑟发抖。
期末考试,也是在发烧作用下昏昏沉沉填完考卷的。
虽然高烧目前已退,但感冒的症状还很严重,要过几天才能消失。
心里留下的疼痛,对青春期的雨音而言,用身体上生理的疾病来治疗,痊愈期限是最快的。只不过生理因而产生的痛苦也会随之而来。
这样的任性,一生大概只会有一次。换个角度来想,这种疼痛,或许和初恋一样珍贵。
哭过之后的第二天在医院吊水,第三天去学校,看着仁王关心的脸,雨音的确做到了“哭过即忘”,那“最后一次”是真实的“最后一次”。既然要重新开始、要获得新生,要斩断烦恼丝,雨音采取了最干脆的方式,惨烈归惨烈,却毫不拖泥带水。
尽管心里或许还有隐隐的疼痛,但都被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