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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海城初见无印大师时,也着实吃了一惊。感觉主持都该是个七老八十白眉低垂的老头,像无印这样风度翩翩的实在罕见。而且当雷海城拿出瑶光遗下的那对凤头珠钗要捐给寺里当香火钱时,在旁的僧人见他阔绰出手都目露喜色,无印却一句太贵重谢绝了。结果雷海城不得不费了番口舌,说是自己一位朋友逝世前交代务必捐给寺庙行善,才让无印点了头。
瑶光的遗物,应该留给天靖。只是捐香火钱还险遭碰壁,在他原来的时代绝对不可思议。
无印替雷海城斟了茶,自己也慢慢喝着,饮了大半杯才缓缓道:“天靖和西岐开战以来,山门前除了天靖征战的军队和粮草车马经过,再无其他。雷檀樾是几个月来唯一来投宿的客人。”
雷海城猜不透无印跟他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微扬眉,没作答。
无印微笑着,对雷海城摇了摇头:“雷檀樾,西岐之行必有血光之灾,你还是回去吧。”
“……大师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去西岐?”雷海城笑着反问,心里却极为震惊。
无印不答,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雷海城留心仔细一看,才发现无印双眼的眼黑里竟各有两个瞳仁。
“你不害怕吗?常人看到贫僧的双瞳,都会大呼小叫。”见雷海城不动声色,无印似乎很高兴地笑了笑。“这双眼睛,可以看到将来,檀樾信不信?”
雷海城信。自己亲身经历过借尸还魂的离奇遭遇,多荒唐离谱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那大师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贫僧不能说太多,否则会遭天谴。只能奉劝檀樾勿再前往西岐。”
雷海城一晒。西岐正与天靖恶战,即使沿途发生什么血光之灾也不见得奇怪。听无印故弄玄虚,他微觉反感,但还是客气地点点头:“多谢大师提醒。”
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准备回房睡觉。无印静静道:“雷檀樾,你莫以为贫僧诳你。贫僧还知道,你本不属于这世界,这躯壳。”
最后一句,像道闪电把雷海城击得全身为之一震,重新又坐了回去,满脸惊骇:“大师,你莫非还能看回过去?”
无印的双瞳在圆月下流转着奇异光彩。“先有因,后有果。没有过去,又哪有将来?雷檀樾,你的前世是个成年男子,死前被炸得支离破碎,灵魂进了一个刚咽气的少年体内,就是你现在的身子,贫僧说得可对?”
雷海城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先前一瞬间还怀疑无印是不是别有企图,想阻拦他去西岐。但听无印说出他的死状,他确信,这僧人的双眼果真拥有异能——知道他借尸还魂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最关键的是,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前世是被炸死的。
他好一会才理清了思路,定定神,问无印:“大师,那么我为何会偏偏投进这少年的躯壳,还受尽折辱?”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耿耿于怀的,命运既然要送他还魂,挑哪个死尸不好,为什么硬把他推进尘烟体内?他承认自己前世不是什么好人,杀过人、包庇轮奸犯,可在天靖宫中受的罪实在超出他所能忍受的底线。
那晚从太后口中,他也想象得到冷玄登基前多半在原太子和武言手里吃够苦头,所以才将他往死里凌虐。
他可以理解冷玄的报复,唯一想不通,凭什么尘烟闯下的祸,却要他来承担后果?
无印笑笑:“个中原因贫僧就说不上来了。贫僧只知道世间事都逃不出染净因果。人死本该如灯灭,既然你的魂魄破了轮回,也要附上这少年,必有缘由。也许,你和他本来就是彼此的前世来生,因为尘缘未了才来应劫……”
什么染净因果,又什么前世来生的?雷海城越听越混乱,皱眉不语。
“是贫僧多嘴,让檀樾添烦恼了……”无印轻轻捻着沉香佛珠,离座而起,留下雷海城独对圆月当空。
听着隐约轻缓的诵经梵唱,雷海城在老树下怔怔坐了良久。
月光里,一只体型极大的彩蝶飞过院子围墙,远远绕在他身边翩然起舞。蝶翼上分布着奇特的淡金花纹和朱红圆斑,飞舞间梦幻迷离。
翌日天微明,雷海城便告辞了无印大师,出发前往下一个城池庆申。
越近西疆战线,所经之处也越萧索。天靖的百姓除了真正老弱病残又无亲人照应的还留在原地,大部分均已逃往内地避难。
雷海城一路途经的几座城池,都十室九空。守城的兵力也严重不足,想必稍微精壮些的将士都被抽去了西线作战。
到了庆申城外,已过晌午。坐骑连走几个时辰,打着响鼻疲态毕露。雷海城望见附近路边有片果林,又有水源,便把马匹牵去喝水,自己在果树休憩。
清早在寺里吃的两碗薄粥早已消化,他摘了几枚果子,说不出名字,不过看到有些果子有虫蛀痕迹,应当无毒,清洗后慢慢咬着。
清甜的汁水入口生津,这种纯天然的味道在滥用农药和生长激素的现代很难品尝到。
不再去想复仇,再回头仔细看这个异世,其实还是有许多东西值得欣赏。至少,这里的天空真的很蓝,空气也新鲜清爽……
雷海城抱着膝盖,满足地叹口气,呼吸着风里的果香。
几只蝴蝶和蜜蜂在林间翻飞。那只淡金双翼的大彩蝶赫然也在。
雷海城唇边的微笑渐渐消退了——
从离开京城的那天起,他就发现,每天总能看到这只彩蝶。最初他以为只是同个品种,没怎么放心上。
可是昨晚浮生寺里,他在树下静坐沉思,这只彩蝶也始终在他周围盘旋了许久。他惊异地发觉,蝶翼上那两点朱红圆斑竟是人手点上去的朱漆。
一直,都是同一只蝴蝶,跟着他飞了数日……
他冷冷看着彩蝶飞旋一阵后,朝来路飞去。
空旷的路中间,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甩着马尾慢慢行近。骏马的四蹄,漆黑如墨。
马背上,男人一身淡青衣衫,越发显得容颜苍白清减。
白马附近的半空,也有只同样的彩蝶在上下飞舞。
他和冷玄,就静静地望着对方。久久凝视后,冷玄终于先开口。
“……雷海城,你若去西岐,你我恰好同路。”
第 38 章
雷海城漠然看着冷玄,吃完手头最后一个果子,一声口哨叫回自己的马匹,上了马不紧不慢往前走。
当复仇已经变得索然无味,冷玄做什么,也已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他不想去深究冷玄究竟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能让彩蝶来跟踪他,更不想知道冷玄是否真的要去西岐,还是因为没有放弃说服他的念头,与他同行找机会继续游说。
抛开仇恨,他跟冷玄其实并无交集,不值得他再为此人浪费光阴。也许,当冷玄是陌路人,彻底无视这个男人,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他听到冷玄驾着白马跟在他身后尺许,没理会。
冷玄似乎也知道雷海城绝不会主动理睬他,只一个人自说自话。“你不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雷海城,你还记不记得,你入宫找我那晚,我书房里烧的薰香?”
雷海城目光一闪,那种香味虽然沁人心脾,但十分淡郁……
冷玄仰头,看着彩蝶在两人头顶上方飞来飞去,微笑:“薰香和这对蝴蝶都是年前密华使节进贡的。这薰香提炼自好几种花草,闻着淡雅,却有个最大的神奇之处,只需在点燃薰香的地方停留片刻,香味便会渗进人头发肌肤,多日都不会消失。染上这香味的人自己闻不出来,只有这种蝴蝶对这香味最是灵敏,相隔数里仍能找到香源。就算你改了装扮,也没用。”
昆虫对某种气味有特殊辨别能力很寻常,所以听完冷玄解释,雷海城倒不惊奇。惟有眼神阴暗了一些——
难怪那晚他进入冷玄的书房如入无人之境,见不到附近有任何侍卫宫人。那些人一定都被冷玄事先遣走,以免沾上薰香,让蝴蝶无从跟踪……
他再一次认识到冷玄的心机,心头微微颤栗。
早明白冷玄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但自从云潼关擒获冷玄后,冷玄就始终落在下风,雷海城未免起了轻敌之心。然后此刻,他忽然觉得,如果两人真正争斗起来,最后的胜利并不一定属于他。
冷冷回头,给了冷玄一个满含警告的眼神,他用力一振缰绳,马匹撒开四蹄,奔向庆申的城墙。
白马墨蹄翻飞,紧跟不舍,前后冲过了城门,甩下正待上前盘查的年迈城官对着满天尘土干瞪眼。
被人跟随左右的感觉并不舒坦,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彻底漠视冷玄,雷海城也就将之当成空气。接下来的几天里,该吃东西的时候就吃,该锻炼身体的时候就锻炼。
这时候,冷玄也下了马不再赶路,在离开雷海城几米远的地方自己休憩,大多数时间都望着天空出神。
甚至每次雷海城一觉醒来,总看见冷玄坐在将熄灭的火堆边,左手握着树枝在灰烬里边画着山形地势,边沉思。
雷海城只是淡淡一瞥,便移开目光。他相信,天靖与西岐的战事定然已到凶险关头,所以冷玄才会亲自赶去坐镇。
至于冷玄以帝王之躯,居然孤身一人前往,多半是受了那次卢长义谋反的教训。
与其拖上侍卫随从大张旗鼓地开赴西疆,被西岐人得了风声,不如悄然前往,造成天靖皇帝仍驻守京城的假象,压住各种蠢蠢欲动的暗势力。
无论如何,雷海城也不得不佩服冷玄的胆略。
两人默默无言地走到第六天午后,离天靖西疆最后一座大城池十方城仅有里许路程时,冷玄从怀里掏出只短笛模样的哨子用力吹响。尖锐的声音顷刻响遍四野。
道路被烈日晒得热气蒸腾,马蹄踏地发出的单调节奏里,不多时便加进了其他声响。路前方黄土飞扬,几十匹骏马疾奔而来。
为首的男人身披黄金锁子战甲,正是冷寿。原本保养得法的俊美面容因连月征战黝黑了许多。
众人见到冷玄,均大喜过望,落马跪拜。
“寿皇叔不必多礼。”冷玄也下了马,扶起冷寿。
“皇上,你怎么就只带了一个侍……?”冷寿惊问,却见雷海城依然大咧咧地坐在马上,怎么看都不像冷玄的随从,硬生生将个“卫”字咽回肚里。
又对雷海城双眼仔细端详,又惊又喜:“你是雷海城!”
见被识破,雷海城干脆把两撇假胡子给撕了下来。
冷寿身后的将士中有不少人认得雷海城,无不喜道:“原来定国王爷也来了!”
“有定国王,我们这次一定能打退西岐了。”
雷海城在云潼关前独闯风陵大军的英勇早传遍天靖,尤其曾参与云潼关一役的将士调派西线后,更在天靖军中大加吹嘘。众人见他来到,顿时士气大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是什么王爷。”雷海城见此情形,倘若跟众人一起进城,铁定会被天靖将士当成来为天靖作战的。他勒转马匹,朝城门边的小山坡驶去。
众将士尽皆愕然。冷寿向冷玄投以询问的眼神。
冷玄摇摇头:“寿皇叔,回城再说。”
深夜,星光万点,照着十方城。
山脊背风处的平地上,篝火烧得正旺,不时有几点火星子随着轻爆的树枝飞出。
雷海城转动着手里树枝,上面穿的山猪被火烤得金黄,油脂滴进火里,肉香披鼻。他的眼睛却没看食物,反盯着夜空。
那只双翼有朱漆斑点的彩蝶还在附近徘徊不去。
他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路上已经天天洗澡洗头发,还是除不掉那股薰香味,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自然褪去。
干脆杀了蝴蝶!他捡了块边缘有锋利切口的薄石片,紧盯蝴蝶飞行的轨迹,突地扔出石片。瞄准的却不是蝴蝶,而是身后左侧——
“啊——”男人一声低叫,捧着被擦破皮的脑门,在雷海城冷淡的注视下狼狈地走了过来。
是澜王冷寿,脱下了白天的战甲,身着软袍。他拿巾子抹干净额头血迹,在雷海城对面坐下才苦笑:“你下手不能轻点么?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命。”
“你不是还好端端站着?”就是在扔出石片的瞬间,看清了男人阴影里的面孔,雷海城才改变了手上力道。不然石片擦过的将是咽喉。
他用匕首将山猪切成小块,铺在之前洗干净的树叶上,淡淡道:“如果你是来替冷玄做说客的,就免开尊口。”
“你放心,是我自己想见你。”冷寿自顾自抓起块山猪肉放入口中大嚼,边赞边叹:“言儿那孩子,是永远也不会给自己弄东西吃的。”
他吃完肉,目注雷海城:“我听皇上说,你之前已经跟你娘亲见过面。”
“是武言的娘亲。”雷海城冷冷纠正他。
冷寿尴尬地一咳:“我见到你的模样,总会想到言儿,得罪了。那你也该知道我跟武言的关系了?”
雷海城一愣:“你们不就是叔侄?”突然间,忆起冷寿曾对他做过的亲昵举动,当时他还以为这男人跟尘烟有什么肉体上的特殊关系,眼下看来,完全想错了。“他其实,是你……儿子?”
“我就猜她不会跟你说这些。算了,反正言儿已经走了,说什么也没意思。”冷寿长长叹息,语气里虽然装得轻松,眉宇间却尽是痛楚。
雷海城慢慢吃着肉:“你不为武言报仇么?”
冷寿闭目半晌,才睁眸,缓缓道:“倘若害死言儿的是其他任何一人,我都必定将那人碎尸万段,替言儿偿命。可那人是冷玄,我不能杀他。”
他长身而起,凝望深夜长空。“天靖诸多王子中,只有冷玄堪当帝王之才。我别无选择。况且,以言儿往日施加给冷玄的折磨,言儿他是……咎由自取。”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特别慢,特别沉,仿佛经过了内心无数挣扎才挤出喉咙。雷海城动容。身为父亲,竟然说自己儿子被人折磨至死是咎由自取,那武言生前所作所为可想而知。
冷寿缄默了一阵,才回头道:“雷海城,你陪我走走可好?”
雷海城本想回绝,不过看到冷寿眼底不自知流泻而出的哀求,他点了下头。
拴好坐骑,两人徒步登上山坡最高处,就着星月冷辉俯视大地。
山峦形如半环,将十方城环抱在内。山峦外围是片宽广茂密的树林。再往西,两座城池南北相对,隔着山峦,与十方城呈欹角之形。
三座城池内,都灯火犹明。
冷寿指点着那两座城池:“那两城本属我天靖国土。两年前天靖攻打西岐失利,结果将两城割让给西岐求和。”
雷海城淡淡看了眼:“西岐军队若从两城出发,由南北绕过山峦围攻,十方城根本抵挡不住。”
“没错。开战最初,我军确实打了西岐一个措手不及,收复北边的城池坎离,可惜没半月就被对方狼营主帅率兵夺回。之后西岐全力攻打十方,至今,我手下已经折了数万兵马,几天前刚与西岐约定暂停休养。”
冷寿眼梢皱纹里刻满忧虑。“十方若失陷,我天靖西疆恐怕不复多久,均将落入西岐人手中。”
狼营主帅?雷海城心头一喜,却依然不动声色。对冷寿的担忧微耸肩,不以为然。
战争本来就靠实力说话。“战端是由你们天靖先挑起的,即使落败,天靖也只能承担这后果。”
冷寿面色倏变,明显被雷海城的话触到了痛处,但随后苦笑:“你也认定我天靖必败?”
想套他的话?雷海城斜睨冷寿。后者摇头笑叹:“雷海城,你无须多虑。今晚我来找你,不是想借什么父子情分来拉拢你。只想劝你别再去西岐。实话告诉你,冷玄若留不住你这定国王爷,必杀你而后快。也许他现在还不会对你动手,但将来一定会。”
他缓缓道:“我听说你在云潼关前曾擒过冷玄,或许你会觉得他不足为虑。可是我了解他,为求达到目的,冷玄比谁都能忍。他可以隐忍十多年,制造最合适的时机,让先皇注意到他,进而赏识他。甚至可以再忍十几年,才将自己痛恨的人和知道他过去的人一一铲除……”
用力一拍雷海城肩膀:“好了,看你眉头皱的,我不多罗嗦了。雷海城,多谢你肯听我唠叨半天。言尽于此,万事你自己小心。”微微一笑,沿着来路飘然下山。
转身前再度瞥了雷海城一眼,目光温柔,更带着令雷海城哭笑不得的慈爱。
他不反对在异世体验一下前世没享受过的父爱究竟是什么滋味,可被个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当儿子看待,实在够尴尬。
山风拂体,脚边,彩蝶的影子仍在婆娑起舞。
想起冷寿临走前的忠告,雷海城冷冷勾起了嘴角。
一颗小石子划过半空,将头顶飞舞的彩蝶击落,随即一脚轻轻地,碾上。
树林里枝叶繁密,几乎看不到任何星月光芒,雷海城借着匕首刀锋反射出的微弱亮光,在林子里小心穿行着。
既然西岐大军是以那两座城池为基地与天靖打持久战,那么主持此次战局的人也必然住在城中。
湛飞阳!
当树林外的满天星光照落一人一马时,雷海城望着坎离城墙高高飘扬的大旗,露出了微笑。
火光里,旗帜上巨大的狼头图案獠牙龇张,栩栩如生。
第 39 章
“啊……”低哑的呻吟在烛光幽暗的卧室里回荡。靠墙壁摆放的大床上,床单已经皱成一团,被子也大半掉到地上。
一个肤色雪白的少年在男子狂猛的撞击下摇摆,双手紧紧抠着男子宽厚的肩膀,潮红的嘴唇翕张着,发出既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叫声。
随着身上男子加快了冲刺,少年原来勾住男子腰杆的腿经不住颠簸,滑了下来,打开在男子身体两侧,不停颤抖着。
“呼——”男子猛地停止了律动,抽身,乳白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