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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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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是中午休息时间,看守所里特别安静。我和老赵来到会见犯人的房间,里面就两把铁椅子和一张硬木桌子,门的对面有扇狭窄的窗,窗的外面固定着拇指粗细的铁栅栏。
       老赵率先坐下来,他在吸烟,残缺的手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敲击着。他镇定的外表下包裹住的不安,让我很轻易地看到了。他从裤袋里掏出两盒烟,居然是两包价钱很贵的软包中华,放在桌子上。
       丁学勤恰巧在这工夫走进来,他清瘦而冷峻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在看见老赵的一瞬间,神情还是温暖了一些。他没有和老赵握手,他省略了这个礼节性的姿势,直接撕开了桌上的香烟,贪婪地吸起来。在烟雾缭绕中,他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吧,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老赵清清喉咙,说:“没什么大事儿,主要是来看看你,我们以前是朋友,现在虽然身份变了,但还是朋友。”
       稍微停顿一下后,老赵继续说:“以我的判断,你不会去杀人。你以前是个警察,知道法律的严肃性,不可能以身试法。况且,你的个子矮,从案发现场遗留下来的细节分析,东子脖子上的致命一刀是横切的。假设是你出手,刀的横切面应该是由下而上才对。还有一个疑点就是那个烟头,你从来不吸进口香烟,烟嘴上的口红印表明是一位女性。如果你是单独作案,可是这个烟头又如何解释呢?”
       丁学勤在吸第二支烟,他的眉头皱在一起,冲老赵摆摆手,很平淡地说:“你不要说这些了。人的确是我杀的,那个流氓画家坑害了我女儿,并且把她抛弃,导致她在歌舞厅干那种事。就凭这一条理由,他就该死!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才17岁啊。”
       “杨雨桐知道你是他的父亲吗?”我试探着问道。
       丁学勤透过烟雾看着我,说:“她不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这些年我没有照顾好她。况且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对杨老师也不公平,他是个好父亲。”
       老赵的目光忽然暗下来,他狠狠掐灭烟头,语气沉重地说道:“作为朋友,我没办法帮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只要我能办到的,你尽管说。”
       “没什么麻烦你帮忙的事了,以后有时间帮我照看一下女儿,她还小。这包烟,我留下来了。你走吧。”丁学勤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他冲老赵笑了笑,笑容很僵硬,带着无法描述的苦涩。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老赵一直沉默着。他已经在抽第四支烟了,车厢里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道,我的眼睛被呛得都快要淌眼泪了。车子在他的控制下,几乎达到了运转速率的极限,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这辆破车能在公路上跑,本身就是个奇迹。所里的警车要属这辆车的性能最糟糕,老在修,还不彻底坏。随着车子的颠簸,我的思绪又开始跑题了。
       如果东子是丁学勤杀的,那么抽555香烟的女人到底是谁呢?她的出现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想到这里,我问老赵:“这个案子还查吗?”
       老赵摇开车窗,把烟头扔掉后说:“查!只要这个案子没定罪,就没算完!”
       “咱们用不用和市局的领导打声招呼?”
       “等有个眉目再说吧,或者个别汇报。你先在东子的外围社会关系里找找,看哪个女人吸烟,而且只吸555牌香烟。”
       “好的。”听老赵的口气,这个案子还没完,那就一查到底吧。
       回到派出所,我端着饭盒去楼下吃饭。在食堂里,没看见老赵,其他同事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第七章 男人的死穴
       最近一段日子,柳峰利用业余时间在和朋友搞房地产开发项目,整天在外面跑批件。柳晓菲突然的回来了,好像要办件急事,柳峰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妹妹根本就不想告诉他。
       老赵整天神出鬼没的,最近的脾气特别不好,和我说话也少了。估计他还在跑那个案子,试图寻找出一些有利于丁学勤的证据,然而案子按照惯例,到这里就算结案了,他的努力一直没有新的结果。距离公审还有不到三周的时间,连着急带上火,老赵的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快成火眼金睛了。
       一天下午,柳晓菲打电话约我出去喝咖啡。在电话这端,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是去海口了吗?怎么回来了?”
       她觉察到我的疑惑,很随意地说:“我回来了。很久没看见你,想和你说说话,你一个大男人紧张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想了想,我还是如约去了她订的那家咖啡馆。那个咖啡馆还是老样子,老板不在,服务生们没精打采的,咖啡比以前淡了不少。咖啡馆里的客人不多,在这个阳光普照的下午,人们多多少少有些懒散,我和柳晓菲找个临窗的桌子坐下来。邻座的一对情侣挺不般配的,男的头发稀疏,脖子上系着一条花里胡哨的领带,女的长相还可以,年龄比她男朋友要小十几岁吧。他们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神色暧昧地低语着,如同两只刚学会谈恋爱的猴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刚坐下来就问柳晓菲。
       她定睛看看我,忽然笑了。“你呀,还是老样子,当个小警察,说话都跟审讯犯人似的。我找你,难道非要有事吗?”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我说。
       “找你聊天啊,人家想你了。”柳晓菲的声音透出无限的温柔。她仍然是从前的模样,高傲、玩世不恭,而且举手投足颇有疏懒的女人味。
       “你查的那个案子破了吗?”她问道。
       “什么案子?”
       “装糊涂啊你,就是东子那个案子啊。”柳晓菲鼻子哼的一声,她仿佛生气了。
       “啊,案子是破了。不过,还有些疑点。”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不能与朋友谈及工作的事,这是警察的规矩。我试图转移话题,“算了,不谈这些,你这次回来是结婚吗?”
       “不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柳晓菲点燃一支香烟,十分优雅地吐出白白的烟雾。她吸烟的姿势很美,细长的手指夹在香烟的中部,不时用手托着腮。柳晓菲的一身打扮酷似个白领女士,米黄色套装,两条细长的大腿被藕荷色的丝袜包裹着,互相叠加在一起。烛光下,她那丰满的长腿在茶几一端折射出诱人的光亮。
       “你生活得好吗?”她忽然问我。
       “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的意思,很快乐。”她没明白我的话,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活得不好,至少不快乐。”她说话时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优雅地弹落烟灰。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没什么,就是不快乐。”柳晓菲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后,忽然站起来急匆匆地说:“以后有时间再聊吧,我先走了。”
       目送她走出咖啡馆的大门,我重新坐下来。这时,我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残留物———她掐灭的烟头!一个带着暗紫色口红印的555烟头!
       我用两根牙签把那个烟头很小心地夹起,放在餐巾纸上,包好后放到口袋里。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的手有些发抖。按照老张的说法就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干警察基本不合格,关键时刻比罪犯还他妈的心虚。
       不可否认,我是个胆小的男人,自从当上警察以后,胆子反而比以前更小了。如果罪犯是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你会怎么做?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念就过去了。我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太残酷了。我爱柳晓菲,到现在为止,依然爱她。在心里,我把柳晓菲和萧蔷做过比较,前者更真实一些,而萧蔷的影子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围绕案子分析,柳晓菲的种种迹象引起我的怀疑。但是,偷偷摸摸地收集她的证据,到底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干警察这一行的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看谁都像坏人,总用怀疑的眼光分析问题。
       老赵对我找到的555烟头没多大兴趣,他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很不以为然地说:“柳晓菲没有作案时间,东子发案那天,她不在本市。肯定不是她,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包着烟头的塑料袋收起来,补充了一句:我先拿到市局检测,等结果出来,我马上告诉你。
       目送着老赵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老赵说的话没错,柳晓菲的确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可是,凭直觉我还是不放心她。因为在检查东子的遗物时,有一页记载了她的姓名,那一页被我偷偷撕掉了。东子和她至少有过联系,否则不会记她的名字。一想到柳晓菲和东子有过非同寻常的关系,我的心就气得直哆嗦。东子那家伙到底碰没碰过柳晓菲呢?这个疑问一直悬在我的心口上,按常理说,柳晓菲心高气傲的,一个三流画家很难博得她的喜欢。我曾经问过柳峰,柳峰当时就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死犊子,你这是侮辱我妹妹,东子那个熊样,我妹妹怎么会喜欢他,操!”
       平时,我最受不了柳峰满嘴的脏话。因为这事,柳峰几乎和我翻脸。很显然,这个问题对他自尊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是气冲冲的。柳峰一生气就砸东西,那天晚上,他把何雨恬从泰国带回来的陶瓷瓶子摔个粉碎,幸好他老婆没在家,如果她在场,我可就麻烦了。
       两天过后,老赵从市局把化验报告给我带回来了。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检查结果证明,柳晓菲吸的那个烟头和东子房间的发现的烟头不同。柳晓菲的血型是O型,她是清白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真的发生了错误。
       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内心里感到很对不起柳晓菲的,想请她吃顿饭,后来仔细一琢磨,反而打消了与她见面的念头。不为别的,人家都是快结婚的人了,找她的理由不太充分,还是不接触为好。
       五一劳动节放长假,我和柳峰一起去艺校看望杨雨桐。在回来的路上,柳峰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哥们,我的项目马上就办妥了,到时候你可不能看热闹,帮我把消防手续办下来,事成以后,我给你弄一套房子。”
       我说:“在哪儿开发的?”
       他说:“二环路北面有块地,原来是个毛纺厂,资不抵债被拍卖了。我的朋友要投资建高层写字楼和仓库,说要开什么物流公司,规模挺大的。”
       “谁能出钱投资啊?是靠银行贷款吧?”
       “废话,现在都玩这个。自己拿钱投资,傻子都不干。”
       “呵呵,那以后要叫你柳老板了。”我故意恭维他。
       “拉倒吧你,我是个跑龙套的,刘老板才是投资方。估计你也能认识他,就是那个比我还胖的大胖子。”柳峰伸出两只手比划,车子一转舵,差点儿开上马路牙子,多亏他把手及时放下了。
       “你知道最近晓菲在忙什么吗?”我忽然转移了话题。很久没看见她了,忽然很想她。这种感觉特别奇怪,你在心里暗示自己忘记她,然而越想忘记,却越不能忘记。
       “她呀,又回到省报了。在道里区十四道街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正忙着装修呢。”柳峰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妹妹这个人挺好的,你们的事我也懒得去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们朋友就没法处了。”
       “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我摇下车窗,把手搭在外面,低声说。
       “你是说海口那个假洋鬼子吗?她和那小子闹翻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听柳峰的意思,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他很看不上柳晓菲以前的男朋友,不止一次和我说过那个南方人的笑话,一条领带扎半年,头发整天油光锃亮的,和牛犊子舔过似的。
       “这事儿,我妹妹没告诉你吗?”柳峰很奇怪地问。
       “没有。她很少和我提起那个人。”我说。
       说来也巧,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快半年没摸到影子的周锦林突然冒了出来。他的变化不太大,满脸络腮胡子,头上顶着个黑色棒球帽,不管熟人还是陌生人,一握手就点头哈腰递名片。据他自己说,从报社出来单干不到四个月,搞了个网络设计公司,专门做网站制作和传媒企划。他名片上印的名头很大,把我都唬住了,我问他真的假的,他嘿嘿一笑,说:“本人隐私,无可奉告!”
       大周这家伙肯定还有发展,多日不见,外交辞令都会了。我搬出报社的宿舍后,有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了,心里真挺想的。
       聚会刚散,大周夹个大公文包非常神秘地趴在我耳朵旁边说:“李凯,有时间吗?”
       我说:“干什么?”
       大周说:“不干什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唱唱歌跳跳舞。”
       我说:“我不去了。”
       大周的笑容忽然僵住了,说:“你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我还能害你吗?放松一下,我请。”
       “你请我更不能去了。留着钱干什么不好?去那鬼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人嘛,要享受生活。”
       “我是警察,去那地方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又没穿制服,谁也不认识你。走吧走吧。”大周拉着我的胳膊就往门口走。
       最后,我还是没拗过大周,穿上夹克衫,和他上了汽车。大周的车不知道是在哪个旧车市场买的,像一个重型推土机,速度贼慢不说,遇到红灯还老熄火。过了一个多钟头,好不容易开到了他想消费的地方。还别说,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小区里,真有个半地下室的歌厅。歌厅的门脸不算太大,一进去才知道,足足有三百多平米,里面的设施很齐全,浓妆艳抹的小姐们像一溜大白菜似的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地靠着。
       周锦林好像是这里的熟客,和来来往往的人都能打上招呼。一个老板模样的女人照着大周的脸蛋儿捏了一把,甜腻腻地吆喝着:哎,我说周老板,你可很久没来了啊,忙什么呢?姑娘们都想死你了。
       “这位老板是谁啊?”她瞅瞅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的一个哥们,来唱会儿歌,你给找个漂亮点儿的。他可是大老板啊,贼有钱。”大周说谎从来不用打草稿,我冲那个女的点点头,跟随服务生进了包房。
       包房里的设备很齐全,硕大的国产电视、VCD影碟机、沙发、茶几一应俱全,就是不太隔音。歌厅好像刚开业不久,人气劲儿挺足的。估计隔壁几位客人出娘胎就是唱美声的材料,嗓子发出的歌声粗犷豪放,震得窗户嗡嗡响,把我头皮整得直发麻。
       我的屁股刚挨上沙发,大周就从门口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两个歌厅小姐,看上去都不大,也就二十左右岁吧,都穿着黑色吊带装,裙子短得都不能再短了。大周大咧咧地推给我一个女孩,满脸堆笑说:这个漂亮的给你了,她叫小红,还是大学生呢。
       交待完,他横着膀子就走。还没到门口呢,他的大手在身旁小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那个女孩子嗷地叫喊起来。听到女孩的尖叫声,大周十分兴奋,哈哈大笑起来。他肯定又喝多了,离他两米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酒气。大周的脾气我知道,口袋里一有点小钱就管不住自己,就喜欢往女人堆儿里扎。说明白点,越懂得女人的男人,就越不把女人当回事。大周不喝酒的时候看上去像是一个好人,可一旦喝醉了酒,就不是他了。
       “大哥,你喜欢唱什么歌,我来点。”小红怯生生地问我。
       “随便。”
       我把头靠在沙发上,仔细瞅了瞅拿着歌单的小红。她长得白白净净的,裸露在灯光下的皮肤很光滑,黑黑的头发盘在脑后,挽起一个马尾巴辫,脸上没有擦胭脂,很清秀的样子。
       小红看我不吭声,自己先点了首曲子,旁若无人地唱起来———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真看不出来,伍佰的《浪人情歌》被女生唱出来,竟别有一番味道呢。我拿起麦克风和她一起唱,乐曲一结束,电视屏幕上打出了98的高分。小红的兴致被乐曲声调动起来,身体随着节拍扭动着,她在唱歌的间隙里把茶几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半,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眼神渐渐开始发飘了。
       “你今年多大?”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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