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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离开我的话，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红玉，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快点把血止住，然后我们一家人，带着念恩，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再不理俗世的纷纷扰扰，再不管那些恼人的规矩教条，就我们一家人，随心所欲，心随所至，好不好？！红玉，红玉……”
伸手紧握住人儿的手，不断的攥紧，鼓励。半跪在床边，韶陌声声凄厉，那是一种几近于绝望的神情，满满的，充满哀伤。
“表哥……”
此情此景，无法不令人动容，看着韶陌，韶兰倾也悄悄的撇过脸去，满心难过，不忍再去说些什么。
“厉大夫，怎么样？难道说……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旁，风亦辰低沉着声，虽然仍是一脸清冷，寒气逼人，但是在场的，也都能感受到他话中的急切，和隐隐的担忧、
“这、这……唉，王爷，老臣还是老实说吧，韶夫人这一剑，刺的还是有点深的，再加之她如今又昏迷不醒，我怕长此下去……”
后面的话，厉大夫隐晦的省略掉了，那一脸为难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知肚明。
沉默，深深的沉默，听了大夫的话，韶陌的脸上，似乎间出现了一种死寂！那一种死寂，是沉沉的，发自于心里，无法挽救。
“红玉，你真的要走吗？你真的舍得丢下我和年恩而一个人离去吗？你狠心，你好狠的心。你不是说过，你这一生，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才换回了我对你的爱，可是如今，你怎么愿意就这般轻轻易易的拱手让于别人呢？难道，你就真想我以后再给念恩找个娘亲？真想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搂着其他女人？！红玉，你醒醒，你醒醒！”
手，紧紧的攥住，激动的开始摇了摇。可是，没有反应，仍然昏迷，躺在床上，人儿一动也不动，只苍白着脸，默默的沉睡。
“红玉……”
声声哀求，悲痛不已，低下头，不住的，任眼泪流走。
“陌。”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顾瓷的身影而来，站在身后，心痛不已，伸手去握韶陌的肩，顾瓷低着声，小心说道：“陌，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陌，红玉已经不行了，你就让他安安心心的走吧。虽然红玉走了，你会伤心，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一定。”
千言万语，今日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之前，韶陌趁炮火中带红玉离开，而她亦跟在身后，一路尾随到了这里。
一直以来，她都真心喜欢着韶陌，就像当初，韶陌也真心喜欢着她一样。
原本，她以为她和韶陌会有一个完美而幸福的结果，可是谁知晴天霹雳，韶陌突然的转变，杀的她根本措手不及，甚至是当初，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她恨，她怨。
“陌，红玉不行了，你忘了她吧。从今以后，让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我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亦会一心一意的对你的儿子，所以，请你接受我，不要再伤心了。”
知道在这个时候讲这些不是很好，但是没有办法，她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她不想就这样放弃！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她心里的话一次性说个清楚！
“陌，我知道，你最喜欢的人其实是我，要不是因为当初的那件事，你是根本不会选择红玉！你对红玉，其实不是真感情，只是一种感情的寄托。所以，请你不要再难过了，一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对红玉，不是真感情。呵，顾小姐，你以为你是谁，我韶陌的心，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猜测。”
听着顾瓷的话，无明业火，没有回头，只冷冷的讽刺，嗤笑间，韶陌话语寒冷，眼神，是如三九天般冰冻三尺！
是，想当初的时候，为了讨顾瓷的欢心，他确实在她面前说过他不喜欢红玉的话！但是那时，他并未看清楚自己的心，也并未了解自己的感情。而如今，时过境迁，他心里想的，要得，如今已十分清晰－－所以，此时在听顾瓷的话，他觉得可笑，相当的可笑！
“顾小姐，请回吧，当初是我韶陌不懂事，并未选好所爱。可是现在，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并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在我韶陌心中，永远永远，就只有她红玉一人。”
“不！不可能！那不是真的！陌，你喜欢的人是我！你只是因为生我的气，觉得我当初跟你在一起，是故意为之，另有目的，不是发自真心的！所以你生气了，你不爱我了！但是、但是我要告诉你，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当初，我虽然奉了公主的命令去接近你，伺机窃取情报，但是，我也深深的爱上你了，爱的不可自拔！”
“曾经为了你，我是真想与公主一刀两断，再不受她控制，也想好了留在大丰，与你共结连理！可是这一切，都还不等我实施，就被你发现了身份，继而转身离我而去，毫不犹豫，绝不回头！”
“陌，离开了你，你可知道我有多伤心么？我终日煎熬，思念如狂！原本，我以为我们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就之一转眼的时间，你就变了，你就变心了，置我于无睹，甚至－－还跟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
越说越激动，满腔悲愤！多久来憋闷在心里的话，今日一次性全部倒出，顾瓷此时是在倾泻她的感情，发泄她积压已久的情绪！
“呵，变心？顾小姐，别再自作多情了，从始至今，我韶陌从未喜欢过你？又何来变心之说？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当初你跟上官夏狼狈为奸，如今我念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并不杀你。但是，你必须给我尽快的走，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冷漠无情的话，韶陌说的坦然。这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就只想好好的跟红玉在一起，就算是这最后的时光，他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想被人侵占。
“不，我不走！韶陌，你是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
抛下一切，就只为眼前，可是结果，却是换来这样的对待，顾瓷悲愤，摇着头，猛的一下子冲了上去！
“陌，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我爱你！我爱你！”
一把紧紧的搂住韶陌，怎么样的也不放手！见此，韶陌怒了，用足力，一下子猛的将之推开，推到一旁的地上，就像是推开一个嫌弃的东西，那把表情，厌恶不已！
“顾小姐，请自重！我韶陌仁慈，不对你赶尽杀绝，但是你也不要逼得我非出手不可！”
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真的是已无情分可言，此时的韶陌对顾瓷来说，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完全全，从前就不似认识的陌生人！
“陌，你要杀我？为了一个死人？你要杀我？！”
“住口！红玉她还没有死！”
“她死不死都是迟早的事！韶陌，我告诉你，汝傿红玉她没救了，她现在吊着一口气，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她活不了了，你们在不可能再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不能爱我呢？难道，我就真的这么不堪么！”
“顾小姐，堪与不堪，我想都与我没多大关系吧？我最后再说一遍，请你走，马上走。”
一眨不眨的看着人儿，仿佛间好似根本就不在意顾瓷的存在。这时，顾瓷怒了，一声大喝，厉声说道：“韶陌！”
“韶陌，你真是冥顽不灵！我说了，汝傿红玉她马上就要死了，难道，你还准备为她守一辈子的节，终身不娶吗？！”
跌坐在地上，屈辱辱没，慢慢的站起身，手一指前方，顾瓷由爱生恨，满面狠容！
“不，我不会为她守节。如果红玉去了，我也跟她一起去。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生同衾，死同穴。”
“你！”
看着那般平静而又淡然的韶陌，至始至终都会用背后对着她，一时间，顾瓷的心碎了，但是同时，恨意也无限上涌：“哼，死？告诉你，她汝傿红玉会怎样，关键全在我手里。那么现在，姓韶的，你要如何选择呢……？呵！”
“什么？你什么意思？！”
☆、第273章 狭手不及
“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顾瓷话中所含的意思，一时间，韶陌终于回过头去。
见此，悲怒至极，笑出声来，看着韶陌，顾瓷摇头，慢慢的脸上爬满讽刺与讥诮的摇头，声音嘲弄：“呵，终于舍得转过头来了？刚才，我那么求你，你都不屑一顾，可如今一听汝鄢红玉性命垂危，你就开始这般迫不及待了？韶陌啊韶陌，你简直欺人太甚！”
猛的一甩袖子，脸上满是讽刺的笑，瞪着韶陌，顾瓷怒不可遏，那紧紧攥着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去拔那腰间的剑！
“告诉我，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红玉会怎样，关键全在于你？你说，你说啊！”
可是仍然注意力不在顾瓷身上，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她口中的怒质，韶陌急切着表情，只一个劲的不断追问，那样子，仿佛是在他心中，甚至乃至他的世界中，都真的只有那汝鄢红玉一个，再无有他人！
“韶陌！”
恨，无限的恨，恨的不行。咬着牙，似乎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顾瓷攥紧着手，指节泛白！
“韶陌，你个王八蛋！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当初，是你先来招惹得我，三天献爱，两天送花，根本不顾我的拒绝！可是后来，当我慢慢心动，慢慢开始对你有了感觉时，你却残忍的一脚把我踹开，根本不管我的任何感受！韶陌，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是，我是上官雨恨派去的卧底，想要窃听你大丰消息！可是，这有什么错？我只是下人，受命于主是职责使然！况且，我还并未窃取到一丝一毫的消息，至于让你这么断然决绝的和我一刀两段，从此再不相往来吗？！”
“韶陌，你好自私啊，不仅如此，你还无情！你当初喜欢我的时候，便甜言蜜语，锲而不舍！如今不喜欢了，就弃如敝履，不屑一顾！哼，喜欢不喜欢，一直就都是你在说，你喜欢了，便死缠烂打粘着我，不喜欢了，就冷若冰霜，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一切，我除了自由默默承受，就不点自由都没有！韶陌，你混蛋！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愤怒的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倒出，含泪带恨，顾瓷抨击的无言！
见此，静默不动，看着顾瓷，韶陌沉默，久久的，未发一言。
“是，我承认，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招惹了你，而后又不管你。但是－－”
话，说的低缓，韶陌定定的抬头，一言一语，句句肃认：“但是，顾瓷，我告诉你，将心比心，从前的我，对不起你，但是至少，在我们彼此交往的这段时间中，我对你，是用了真心的！我不爱你，但是曾经，却也真心的喜欢过你。可是你呢？你待我如何？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的虚以委蛇，是在执行命令，没有半点的真心可讲，没有半丝的情意可言，试问你这样对我，也可如今这般口口声声的声讨我？你良心何在？！”
一字一句，韶陌说的认真用心。见此，还从没有看到他这般的严肃，顾瓷慌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我……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我刚才也是因为被逼急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
“陌，汝鄢红玉她不行了，她真的快要不行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今后改正？我今后改正好不好？你爱我吧，请你重新爱我吧……”
“嘭”的一声跪下，与韶陌相对平视，一手拉着韶陌的衣服，另一手立指对天发誓，顾瓷说话中言辞恳切，一脸急欲渴望的神态！
“对不起，不可能了。”
听到顾瓷的话，一阵沉默，最后嘴角动了动，微微干涩的扯了开，伸手握住顾瓷的手，用力的，缓缓的将其拉下，韶陌慢慢的将其放回，放在身边，归于原位。
“顾瓷，不可能了，我的心，不管今生，来世，都已经给了红玉，这一生，都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情。你对我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真的不能给。”
“为什么，为什么……陌，陌……”
一番从心哀痛的话，说的顾瓷满面悲伤，摇着头，不愿相信，她不愿相信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不由间哽咽，心中悲伤，“陌，为什么，难道她红玉，就真的值得你这么爱么？她是花残影的女儿，她是虢国护国夫人花残影的女儿！难道这样的人，她值得你这么用心去对待她吗？！”
“值！不管她是花残影的女儿，还是其他任何，我爱她，无关乎身份。”
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断然的回答，话语清晰，韶陌一番话，不仅证明了他的决心，更是粉碎了顾瓷的希望，叫她在绝望的苦海中痛不欲生！
“无关乎身份？无关乎身份？呵呵，是啊，当初你喜欢你，也未曾在意我侍女的身份。在你韶陌意识中，爱情高过一切，因为爱，它可以冲破枷锁，冲破所有的限制！呵呵，呵呵呵呵……”
欲哭无泪，神情恍然，喃喃的说着，顾瓷环顾，竟是一时间的看不清人影，看不清现实。
“陌，你知道吗，汝鄢红玉她不是没的救，她只是中了毒，一种叫人受伤后伤口不易愈合的毒，会一直的血流不止，直到身体内的最后一滴血被流尽，恐怖不已！”
“什么？！你说什么！红玉她……中了毒！”诧异中，猛的抬头，韶陌错愕，一脸的惊诧！
难怪连大夫都说了，红玉的伤，虽深但不及要害，如果抢救得当，是不会有性命之危的，最多是今后身体孱弱，一辈子离不开药物的调理！可是不想种种施救下，无论大夫怎么竭力，却都是止不住红玉的血，就连之前风亦辰施力封住了她的穴脉，但都无济于事，血止是稍稍的停了一下，不多久之后，便又开始慢慢的流出，越渐不止。
“解药呢，解药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知道真相，自然迫不及待，一把上前抓住顾瓷，紧紧的不放手，韶陌用力，力气大的连自己都浑然不知。
“解药……”意会的笑笑，目光转向自己手上的那一只手，刚才还几近嫌弃的将她拉开，如今一听到心上之人的话题，便有转而覆上，这世间，还真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呵呵。
“解药……没有。当初程湘炼药，只是拿红玉做的试验，相信你也知道，当初你和红玉被关在南夏行宫时，她产后那一碗碗滋补身子的药，实则都是加了东西的，只是那各时候，红玉还并未受重伤，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症状。”
“程湘用药，本意是在害人，所有也并未特意的去制什么解药，而如今她死了，当初制毒的各种用法，排序，就更加不为人所知了，所以说我在之前一直告诫你，红玉不行了，这一次，她救不活。”
缓慢的道出这一残忍的事实，顾瓷无力，慢慢的闭上眼睛。
而闻言，一动不动，转过身，不再看其他，而是定定的将视线定格在红玉脸上，伸手轻轻的抚摸，一遍一遍，轻柔，温暖。
“红玉，红玉……”
眼神，是温柔的，里面慢慢盛着柔腻。即使没有睁眼，光听声音，顾瓷就已经知道，这一仗，她输了，输的惨烈。又或者说是打从一开始，她其实就已经输了，只是自欺欺人的，她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
以韶陌对红玉的这份情，她插不进去，根本插不进去，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她做什么，结果都是徒劳，都是徒劳吧，呵呵。
韶陌还在凝视着红玉，那眼神沉溺的，就仿佛三生三世，奈何桥边。突然间，顾瓷觉得好扎眼，她的人生，她的目标，就从这一眼中，彻底毁了。
“韶陌，如果到最后，红玉她……还是真的去了你会怎么办？”似乎是试探性的开口，睁开眼，直视前方，顾瓷淡漠，一字一句的说着。
“真的……去了？”
仿佛是被顾瓷问的突然，诧异中，韶陌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他又恢复自然，平静的，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一般，神情静谧：“如果红玉真的去了，那我也会一起去。我在这个世上，已没有太多的亲人了，如此正好，还可以去陪陪他们。”
“可是，可是你的儿子怎么办？他还这么小，如果你们都走了，那他该怎么办！”急切中，顾瓷追问！
“他……？没关系，我相信兰倾会照理好他，虽然他的亲生父母不在了，但是有兰倾这个姑姑，我很放心，也很宽心。”
话，慢说着，转眼去看韶兰倾，那神情仿佛在说：兰倾，答应我，这是表哥……唯一能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悲伤的眼神，绝望的话语，看着韶陌，心头就像是一片片凌迟。慢慢落泪，一滴一滴，抬头望天，呼气艰难，顾瓷竟是不受控制的不禁自语：“你竟是这般爱她……？你竟是这般爱她……！也罢，也罢……”
泪，落下；心，粉碎。伤心中拿起了刀，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