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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同人[仙流]功名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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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这数日的关心牵念,眼睛无法从流川身边移开的样子无一不被藤真一一看在眼内。 
      每每看到仙道坐在流川床前神情无比温柔亲手服侍他饮食的样子,心中亦是为流川庆幸,生命中有一个这样在乎他的人。 
      流川为他所受的苦,果然不曾白费。 
      只是仙道这几日以来的神色变幻他也看在眼里。他原是戏班子里的名伶,三教九流,什么人不曾应付过,最能看人眉梢眼角,早知仙道心中有事。暗中细细思忖,想到自身的许多流言,想到仙道礼与仙道贤的许多做为,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仙道礼是利用什么言词来打击仙道和流川了。 

      可是这几日眼中所见,亦可以肯定,纵然仙道心中或许有些疑惑,但对流川之心,却是绝然不会改变的。 
      相反,藤真倒更加担心,更加关切流川的心境了。在曾经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他可能以坦然的态度来面对仙道,他可能够与仙道从此快乐地生活呢? 
      虽然仙道如今已身居高位,再非往时可比,虽然他对流川之心之情一如当时,但藤真和仙道一样,对于他们的未来,仍是暗自担心不已。 
      对他来说流川是他生命中最珍惜最敬重的朋友,因着流川,改变了他的整个生活,和对待生命的全部态度。无论如何,他都希望流川可以幸福快乐。不知苍天可会如他一般不忍,不忍如此人儿,永沦苦难之中。 


      还记得第一次遇上流川枫还是两年之前的陵南城大街上。 
      那时,他已是倍受欢迎的名伶。扮相秀美妩媚,唱做俱佳,在台上,自有无限风情,演出千情万恨。也因着这份美这份才,惹来多少是非沾身。人在下九流的戏班子里,谁又有本事抗得过一个个高官贵富市井豪霸。天下间大部份人都向来把戏子与妓女并论,但说娼,必谈优。即已身陷淤泥中,又怎敢强求什么不染淤泥。否则,有钱有势的人稍稍施压,整个戏班子也将化为飞灰。早学会了对生命中的无奈低头,将唱念做打的种种台上功夫运用在生活中,应对着来来往往所有看上他秀色的人。今儿出王大人的堂会,明儿赶李员外的酒席,后天还要记得陪孙公子散心。他的戏受欢迎,他的人受喜爱,他可以着锦衣居华舍,他可以出必车马,食必酒肉,可是,他不被任何所看得起。 

      即使是那些喜爱他的人看来,他也不过是精贵的玩物,闲来点缀生活,拥有他,可以在其他的富贵弟子们面前好好显示一番。从来不曾想过要尊重他,珍惜他。而他,也早已断了这份心思。 

      在戏台上,他的婉转音韵千种风情,自能吸引无数人欢呼捧场,可是在戏台下,旁的人都避着他走路。做妻子的人怕丈夫被他引诱,当丈夫的也担心妻子被他迷住。每每走在街上,总会感觉到无数人在身后指指点点轻声冷嘲。 

      多年前尚有少年意气时也曾想愤然大喊,他并不贪图其他财富,他只求好好唱他的戏,是有钱有势的大爷们不肯不愿紧紧逼迫,为什么所有无耻无义无情无脸的罪名都要降到他头上来。 

      可是,历过无数风尘岁月后,心已冰冷,外貌仍美如处子的他,心早已沧桑。他只是默默忍受,在台上台下,对着不同的人,演着不同的戏,一如世世代代以来,无数的戏班前辈。直等着岁月流逝而去,等到天生的美丽天生的罪巷孽随时光而去后,才能冷冷清清度完老年岁月。 

      可是在那一天,他遇上了流川枫。 
      那一日,阳光灿烂,仙道家的两位公子兴致大发,特地邀了他相伴闲逛。仙道家是陵南首富,两位公子不但深受父亲的喜爱,在陵南所有官商仕绅家也经常出入极受欢迎。本来,仙道家的两位公子是一心仕途的。上次应试,带着大笔的钱财入京,有心以大价钱求登龙门。可惜的是仙道家虽有钱,却毕竟只是商人,并没有与京师重员的交情。虽然带了大把的银子,并且不吝惜金钱,却找不到送礼的门路。上次应试败兴而返,本来还想再接再励的。可是听说皇帝听从太子太保安西先生的意见,认为国家抡才大典不能有半点不公,下次京师会考不但会由出了名清正廉明威望无双的安西先生主试,而且所有考中举子的文章都会编辑起来发行天下,以后没有真本事,只怕难登龙门。两兄弟自家知自家事,意懒心灰之下,也不再苦心文章,每日里除了做生意,便是斗鸡走狗寻欢作乐,极尽荒唐。自然也不会少了结交戏子这一条富贵公子最爱凑的热闹。仙道礼和仙道贤虽然只是富商之子,但仙道家向与太守田岗交深,戏子对于这种即有势力又有钱财的公子爷向来只有尽力讨好的份,岂敢推辞。 

      他们三人伴游,自有仙道家的仆人们前呼后拥,气派非凡。藤真在陪笑伴他们说话时也听得到一旁的人们对于他这个陪伴陵南城最有钱的两位大公子的这个漂亮男子的种种闲言。 

      这些话他已听得太多太多,多得已不会再有反应。他只是笑着说着七情上脸卖力地演出,务必要让他的老板他的观众满意就是,所谓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世上的事也不过如此。 

      当然,两位大少爷也不曾薄待过他。前儿才双双来戏院子给他捧过场,昨儿又送上十三套全副的新行头,今儿伴着请贴一块儿来的,更是厚厚的一个红封套。刚才,在路过玉器店时更是花大价钱买下礼物送他。如今,他们正一路往醉月楼去。 

      藤真正与他们且说且行,说得欢喜,笑得开怀,一连声答应在醉月楼必要卖力唱几段给二位公子佐酒。 
      仙道礼和仙道贤也是高兴无比,与他携手而行,小声说大声笑,眼见就要忘形时,仙道礼的笑声忽然一顿,脸色一变,目注长街的一方,身形再不移动。 

      之十六 

      长街的一角,有一个字画摊,而仙道礼和仙道贤的目光都紧锁在那个方向,动也不动。 
      藤真好奇地跟着两位大少爷往那边走过去,还未走过去,目过已掠过那些字画。象他这样的名伶唱的戏多了,也要结交些才子名士讨论戏文,论到胸中见识,倒也并不输人。不过是随意几眼,已可以肯定,画是好画,字是好字。只可惜画好字好而人无名也是没用的。 

      世人又有多少知画识字的人,宁可千金万金买些名人的字画来附庸风雅,却不肯在无名氏身上多花些心血。可惜了这样的好字画,可惜了这般好人才。 
      仙道贤大步上前,目光冷冷锁定那青衫卖画人,冷笑:“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到这里来卖字画,你这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又能值几个钱?” 
      藤真的目光也不由地看定了那人,忍不住赞叹了一声。他生来貌美俊俏。戏班子里也多有好看的伶人,但此刻看到这等人儿,也不得不打心里赞叹出声。 
      如此人物,让人一眼看去,只想起天边孤清明月,远方高山晶莹的冰雪,无瑕的美玉,秋日的寒泉,神清骨秀,世所罕有。 
      流川枫眼见仙道兄弟来临,只是微一皱眉,心中不悦,又见二人身旁的藤真,俊美如处子,其秀美仪态,亦是生平仅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二人都是清俊秀美之人,只是流川枫衣着褴褛,又打了补丁,相比之下,藤真服饰整齐漂亮,不知显眼了多少。 
      但流川枫本人却是神情自如,并无自惭形愧之色,相反藤真看他气度,反觉羞惭。这样的人物纵身处贫寒之中,但清风贵格,腹有诗书气自华,岂是自己这般污秽之人可比。 

      仙道礼冷冷笑说:“流川枫,你何必呢,非要跟着那个杂种吃苦头。你看人家,多么聪明,大家一起快快活活过好日子不好吗?”说着用力拉藤真一把,将他拉得靠在身上。 

      藤真心头倍觉羞耻,只恐这一身清风浮云绝俗之气的男子眸中现出鄙夷之色。 
      流川枫的目光却宁静平和,并没有怒斥他们无耻,只淡淡说:“二位,如果不买画麻烦你们站开一些,别挡着我做生意。” 
      仙道贤怒道:“他妈的,什么狗屁画,老子全买了,你乖乖地给我把字画收起来,跟藤真一起陪咱们兄弟吃酒,我们就还有别的赏赐。” 
      流川眸中连愤怒都没有,只有浓烈的厌恶:“对不起,二位,我只卖画。” 
      仙道礼漫声说:“流川,你何必这么固执呢。从小你就知道我们兄弟待你好,可你们偏偏要向着那个贱种,跟着他受这份罪算个什么?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多穷,只怕连锅都揭不开了吧。你们还讲什么骨气呢。小时候,那家伙宁死都不肯给我们兄弟做窗课,如今他还不是帮着那些各个府里的公子爷们做窗课,写诗文,当枪手,捞了么一点儿代笔钱,出名的却是别人。不错,我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儿才,可是你别指望他能出头。他的诗词他的文章,落着别人的下款用别人的名字可以流传,可是换他自己拿出来给人看,会有人夸他一句,说他一声好才怪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何必死抓住那块朽木不放。只要你说一声,我保你从此衣食无忧,再不用挨饿受冻。” 

      流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更不回他一句,对于这种人,他连争辩都不屑于。 
      仙道贤怒上心头,骂了一声:“不识好歹的家伙。”握拳便想去打他。 
      藤真忙一把拉住:“二少爷,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一个是金玉,一个是瓦片,没得和他计较,坏了身份,让人看笑话。” 
      仙道礼也见街上已是人人侧目,在陵南他们家虽有势力,但也不宜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惹出事端,当即冷哼一声,拉了仙道贤就走。 
      仙道贤还待不肯,仙道礼低声说:“你放心,这样不知进退眼高于顶的混帐,总有一日要让他悔不当初。” 
      仙道贤这才乖乖跟他走。 
      而在一旁的藤真,听得此言,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寒战,心头暗凛。 

      两兄弟心中不快,也不到别处去,直接就在街对面的太白楼叫酒开饭,坐在靠窗的雅座,时不时打量着下方对街的流川,每每目露凶光。 
      藤真见多这等有钱公子,哪有不知他们对流川邪念的,而且这等人物,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无所不为,一旦所求不能得逞,便是百般不甘,终有一日,要引发事端来。那人虽然清贵高华,但这陵南小城,仙道家手眼通天,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藤真心中忧虑,只能尽力陪他们说笑,想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以免对于下面那人太过耿耿,恶念大炽。 
      仙道兄弟有心观察流川枫,一顿酒菜,吃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完。此刻天色已晚,又是寒风渐起,楼下那卖画的人一直没有进过食,一身衣衫亦是不堪风寒,倍觉萧索。藤真人在楼上,温暖如春,酒菜丰盛,心中也不免暗叹楼下穷苦之人的无奈。 

      仙道贤却只只目望下方,冷冷说:“自讨苦吃的混帐。” 
      仙道礼目露凶光,沉吟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藤真忽然发现另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衫的男子来到了流川身边,因楼上楼下,又是对街,看不清面目。但看他动作,亦可以感觉到这二人关系异常亲近,彼此温柔关切。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块饼,说说笑笑与流川一分为二,二人一块儿吃了。 

      藤真方才在楼上大鱼大肉吃过,却见楼下二人分饼,那人把饼深藏怀中,只怕也是想借体温使饼不至很快冰冷,吃来更是无味。贫苦逼人,以至于斯。 
      可是自己在酒楼之中并不觉享受,只觉苦难无边,楼下二人,一边吃着饼,一边说说笑笑,却似有无限乐事一般。吃完了饼,两个人一起收拾字画,虽然藤真根本没看流川做到什么生意,今日吃一块饼,明日的生计不知在何处,他们却似浑不觉苦恼。抱着字画并肩而去。虽然青衫单薄,难抗风寒,可当他们站在一起时,却似有整个春天在他们身上。那个后来的人与流川枫动作亲昵,亦似想拿整个身体来温暖他一般。 

      而自己一代名伶,有多少富贵人物对己存意,平生却无一人用这样亲切温柔的方式对待他。 
      他衣食无忧,又受宠爱,可是相比那两个在贫苦中挣扎的人,谁又更加幸福一点呢? 
      欢喜忧苦,皆在于心,原来与所有的贫富权位皆无关。 
      藤真一时感怀身世,忘了其他,也没有注意到仙道兄弟凝望那远去二人的目光中所隐藏的火焰。 

      藤真第二次遇上流川枫是一个雨天。那一天他难道没有戏,又难得没有什么人邀他共欢,一个人撑着伞漫步在街上,无边细雨绵绵密密,亦如他心中无尽的愁怅。 
      本以为难得有一个清闲日子,却哪知迎面来了一个妇人,当面一记耳光挥过来,用力奇大,打得他一跤坐倒在泥泞雨地上,伞也跌落在地。 
      还没有明白过来,四五个妇人一起过来打他,耳旁还听得骂声不绝:“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唱戏唱得不安生,倒来勾引人家的丈夫,你这个混帐没廉耻,不要脸的家伙,老娘打死你了事。” 

      藤真虽听说过不少前辈多少也受过这一类羞辱,但自己碰上这种事却是第一次。又是在大街之上,这么多人看着,心中更是羞愤欲死。也不知这是哪一家的夫人,居然泼辣至此。可叹他只是个无权无势,只能由人摆布的戏子,但最后,犯了大罪,大恶不赦的自然是他。那些道德君子,正经老爷们不过是一时受他迷惑勾引罢了。 

      几个妇人打个不停,他双手不知护着哪儿才好,耳边听得路人的冷冷嘲笑议论他这等戏子无行,心中愈觉苦楚。 
      他知道,这种事是没有人会为他出头的。那些个大爷们虽爱他喜他,但真惹急了家中的夫人放起泼来,谁也不会真正护着他。他终不过是个别无倚仗,任人狎玩的戏子。 

      耳边忽听一声清冷的怒喝:“你们干什么?” 
      不知是什么打了过来,那些个妇人被什么东西当头掷来,也是一呆,纷纷闪让,定睛一看,才知是许多书画被丢过来。因着这耽误,一个布衫粗衣却气度高贵的男子拦在藤真身前,怒目看向一众妇人:“你们干什么,他犯了什么法?竟当街打人?” 

      这些妇人中的首领家里也是有钱人,往日里嚣张惯了,如今被这男子冷冷的眼神一盯,心中竟莫名一虚,终是妇道人家,并不曾见过多大世面,开始是一股子怒气想打人,如今被人怒斥,也悟出当街打人,虽出了气,对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好,但脸上却又不肯露了来,只大声说:“你是什么人,快让开,那是不要脸的戏子,做了不要脸的事,你莫多管闲事。” 

      藤真又气又怒,恨得全身发抖,但自知伶人的社会地位太低,再红的角儿,说出来,别人也只是一声冷笑戏子,什么事闹出来都是他吃亏,有地位的人家,不用罪名,只要一张名刺,就可以让他被抓到牢里去关起来,所以心头虽恼,终是不敢抗辩。 

      流川冷冷说:“戏子又如何?戏子就犯法了不成?你们又要听戏,却又看不起戏子,真是奇怪了。王法也没说不容戏子活命,官府也没说要抓戏子。他若真做了什么坏事,也由不得你来打他。你是什么人,倒要当街执法不成?若他真有不是,你就该把他告到官里去,当堂辨明,自有王法作主。你在大街之上私刑打人,本身已然犯了王法。倒还这样理直气壮,来,我们一起到官府去辩个是非屈直。” 

      妇人心中更怕了,打戏子出气没有关系,戏子没有地位,无法反击,可是在大堂之上,当着官老爷的面把自己丈夫的荒堂说出来,坏了丈夫的名声,让丈夫在上流人物中抬不起头来,绝对有被休的危险,她哪有这等胆识。只得狠狠瞪了藤真一眼:“算你走运。”气乎乎领着人走了。 

      流川也是因为雨天没有生意,收了书画想回家,无意中才遇上这桩事的,眼见那几个妇人打得狠了,手中又无别物,想也不想,把满怀的书画扔了出去,才阻住妇人们的乱打。 

      此时见对方退走,忙上前,把藤真扶了起来。 
      藤真原本低头躺在地上,羞辱无比,听得这人语声熟悉,还在存疑,此刻抬眸,看到那样清俊的脸上,清明的眸中,不由一震,万万想不到,自己受辱至此,伸手义助他的却是此人。按理说他与仙道兄弟有怨,自己上次与仙道兄弟在一起,他应该讨厌自己才对,怎么会帮自己呢? 

      流川目光柔和:“你是名角藤真健司对不对?你的戏唱得真是好听。” 
      藤真曾听过许多人赞他唱得好,但无不另怀他意,只有这一次,才听到有人真正诚恳地赞他的唱功而不是其他。不由低低啊了一声:“你也常看戏吗?” 
      流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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