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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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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才小跑着过来,替他把半截烟头捡起来,不知道该不该递还给他。 
  “队长,您这伤没好,还发着烧呢,医生说你身体有炎症,不让你抽烟喝酒的。对了,你该吃药了。” 
  袁朗白他一眼,直挺挺倒在枕头上,仰天长叹:“反正也治不好,还吃什么药!” 
  成才有些无奈,只好把药放在床前的小桌上,忽然咳嗽起来。 
  袁朗这才又恢复了常态,拉他坐在床边:“你也还没好呢,去歇着去吧,药我自己会吃的。”但是又发现成才直勾勾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摸摸脸上:“我脸上有金子啊,看什么看?” 
  成才只好鼓足勇气说:“队长,你是真的觉得我很好,所以才让我加入的吗?” 
  袁朗笑了,刮刮他鼻子:“怎么啦,你不是一向挺自以为是的么,连菜刀都说你是人才了,还有什么不相信?” 
  “可是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 
  看着成才有些胆怯的眼神和委屈的表情,袁朗忽然感觉心情好多了,扒拉扒拉对方的头发,说道:“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嘛,我以前是不喜欢你,不过那天你拿着沃尔菲娜的照片来跟我换许三多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的,你其实还是个好孩子。” 
  成才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不是不想对别人好,可我和三儿自从到了这儿,就没碰上过几个好人,吃过那么多次亏,我还能那么傻么。” 
  袁朗趁他不注意,又把烟点上,小心的嘬。“哎,其实我挺好奇的,你怎么就把许三多一个人放在心上呢,按说他那木头样,你死也不会看上的呀。” 
  成才果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现烟雾正在缓慢发展壮大。“嗯,我俩在老家时是邻居,我家富他家穷,我就总带着村里小孩欺负他,可是后来我家败了,我妈病死了,我爹到外地去躲债,村里的小孩都来欺负我,要账的在门口把我堵在家里,说不还钱就把我卖了,那天晚上是许三多从他家墙根下挖了个洞,进来把我给救出去了,还把他的窝头分了大半个给我,为这挨了他爹好一顿打,后来我在外边被邻村的小孩围着打,也只有他护着我,还替我挨了好几脚,脑袋都磕破了,我抱着他直哭,可他笑嘻嘻的说成才哥你看我今天威风不,我替你打了二狗子呢!这小子怂包一辈子可他就为了我去拼命和人打架,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这世上除了爹妈只有三呆子能让我豁出命去……” 
  “所以你那天看见他为了史今和伍六一舍命就吃醋了?”
  成才一愣,扭头看见袁朗的坏笑,也没注意他指头间正在冒烟的烟头,涨得满脸通红,嘟囔道:“什,什么意思啊……” 
  袁朗捅捅他:“你这样子今后怎么替我去做拆白党啊,这么句话就脸红!” 
  成才有点害怕:“真的要去?” 
  “不去也可以,但是你这脸蛋这脑子就浪费了!”他勾起手指示意成才凑过来,“附耳过来,从今天开始教你。” 



五十六

  高城走进《新报》报馆,在楼梯上碰到了迎面下楼的蔡之章,二人均一愣。 
  蔡之章本能的四下看看,又仔细打量高城一番,没有说话,反而是高城大大方方的和他打招呼。 
  “蔡先生,别来无恙啊,那天小弟我多有得罪,还没来得及向您去赔罪呢!” 
  蔡之章神情复杂的望着他:“高先生,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高城笑笑:“您也没必要明白,您就记住一条,这年月不太平,鬼子在上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说话办事的时候最好要想清楚了,不要总想着鸡蛋碰石头,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就要脑袋搬家是吧?”蔡之章不客气的打断他,“高先生,我觉得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也不再相信你是真的投降了鬼子给他们甘当走狗!”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你不信也得信。” 
  蔡之章忽然转过身,居高临下对着满面无所谓的高城说道:“你那天揍王天木的时候,我从你眼睛里看见了那个死守四行仓库的高营长,如果你还是那个高营长的话,你现在这样糟蹋自己的原因就只有一种——” 
  高城立刻堵住了他的话:“我不再是那个死心眼的高营长了,我倒是希望您也不要再死心眼下去!” 
  蔡之章苦笑一下:“可是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他们身边不时走过报馆的职员,一名形容鬼祟的刻版工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谨慎的盯着他们。 
  高城像是察觉到了背后的那道目光,他有意的提高了一点声调,说道:“据我所知,宪兵司令部方面已经开始整理拒不合作的社会名流的名单,这些人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我不希望看到您和像您这样的人,被那么一点可笑的骨气和名声给害了。” 
  蔡之章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并企图用目光从高城身上剜出个洞,满口言辞鼓胀在嘴边,但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下楼去了。经过高城身边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用自己单薄的肩膀撞开了他。 
  高城轻轻骂了句“文人狗屁的清高,死心眼……” 
  
  成才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病房,推门却看见史今坐在许三多病床前给他削苹果。成才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快。 
  史今则已经站起来,笑得很温柔:“哟,成才来啦,又给三多带什么好吃的啦?” 
  成才刚才的高兴劲消散殆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今天下班晚了点,没来得及做饭。” 
  许三多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尴尬却打算完全忽略掉,咧嘴龇出两排白牙:“成才哥快过来过来,帮我把这个苹果吃了!” 
  成才悻悻的走过去,吭噔就坐下了,震得病床一阵摇晃,虎着脸道:“那是给你削的,我吃算怎么回事,赶紧吃了吃了,你流那么多血可得补呢!” 
  他还想往下说,史今却笑着道别:“三多,我有事儿先走了,你们聊吧,改天再来看你!” 
  等史今出了门并轻轻把门带上,成才才又继续说:“吃啊你怎么不吃,人家大探长伺候你,快别糟蹋了那么好的东西!” 
  许三多捏着苹果哭笑不得,拉着他的胳膊摇晃道:“你也吃一个,我看你比我强不了多少,脸色那么难看,还老咳嗽,这几天瘦了好多……” 
  成才被他的白牙和举到跟前的苹果晃得眼晕,按住他的手:“你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我没有,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 
  许三多急起来总让人觉得天快蹋了,成才被他逗乐了,伸脖子咔嚓一口把苹果咬下一大块,用力的咀嚼起来。可嚼着嚼着又想起了什么,低下头像是在哽咽。许三多察觉到不对劲,忙挣扎着凑过去看他。 
  “成才你怎么了?是不是领班欺负你了?” 
  成才一下子把他抱住,勒得他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一齐疼。 
  “三儿啊,你活着真好!” 
  许三多的眼眶子浅,被他这一抱已经把眼泪给催下来了,还像大人安慰小孩似的拍拍他的后背,说道:“咱们以后要好好活着,干有意义的事儿!” 
  “什么叫有意义的事?” 
  “嗯……史探长说的,以后我再仔细给你讲!” 
  
  史今走出教会医院大门口,蹲在门外三轮旁的伍六一忙站起来迎接他,把肩膀上的毛巾掸了掸座位。 
  “我刚才看见成才进去了,他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不像以前那么老爱蹦达了。” 
  史今上车,催促他赶快离开,上了路才开口。 
  “许三多被抓,他大概吓着了。” 
  “他能吓着?我看他比谁都胆大!对了,那三呆子不会把咱们的事儿告诉他吧?” 
  “不会,我相信许三多,他叛变的机会还真不大,经过这次你还不知道么。” 
  “老大,组织上最近有什么指示?咱是不是也去干几个汉奸?” 
  “你呀,老实蹬你的三轮吧,还没到需要你出来拼命的时候。” 
  “那到了需要的时候你可叫着我。” 
  “现在就需要,不过不是去拼命,上级指示让我们协助几名左翼民主人士离开上海去延安,如果本人不能去,也要尽量保证他们的家人安全离开。” 
  “可是咱们已经和上海的其它同志失去联系了,就你我俩人?”
  “不是还有许三多嘛,我告诉你不许你再发他的牢骚!”史今朝扭头刚要发表抗议的伍六一瞪眼道,“就俩……就仨人也要尽力!” 
  伍六一被一记眼波撞得脑袋摇晃,回过头重新盯着路上,认命般说道:“尽力吧!” 
  
  高城在报馆门口碰上了马小帅。 
  “营长可找着你了!” 
  “是不是小宁出什么事了?” 
  “小宁没事儿,是张昔年找你呢,说是让你跟他一起去拜访什么人!” 
  高城皱眉,他摸摸脸上的疤,苦笑:“大概又是原田想出来整我的主意,怕我还不够遭人恨,这不紧着催我去人家那里找骂么。” 
  马小帅有点担心的看着他:“那您就别去了,听说那些人不是大学教授就是什么协会会长,文人骂人可狠了,老白说的。” 
  高城呼噜呼噜他脑袋:“可是那都是些有名气也有骨气的文人,让他们骂两句,是我辈荣幸啊,走吧,我也好几天没收拾张昔年这老货了,今儿个好好埋汰埋汰他!” 
  马小帅一听埋汰张昔年立刻来了精神,重重的点了点头,跟在高城身后一副撒欢的样子。 
  “营长,昨天我逮了俩蝎子,一会儿趁老家伙不注意塞他脖子里!” 
  “没出息,就这点小把戏!” 
  “那营长你今天怎么埋汰他?” 
  “到时候再说吧,看情形,对了,他今天早晨有精神吗?” 
  “有点蔫,大概还没来得及抽两口过瘾呢,就被提搂起来了。” 
  “行了,今天咱就磨蹭呗,大概犯着烟瘾的汉奸文人们骂起来更痛快!” 
  “就那么办!” 
  远去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像是要去游乐场似的。 
  
  入夜,仙乐都夜总会,人们舞兴正浓,乐队在演奏一只缠绵绯恻的乐曲,成才靠在角落里的柱子上出神。 
  领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愣什么神呢,我在那边冲你招了半天手你都没看见!” 
  成才“啊”了一声,一个激灵,急忙挺直了腰杆,茫然道:“领班,什么事啊?” 
  “去,那边有位小姐叫你过去!”
  领班的手指向舞池对面的茶座,那里除了几对外国人之外,在贵宾席的位置坐着一个男士。 
  “哪儿有小姐啊?” 
  领班气的给他脖子后面来了一下:“那不是,快去!人家点着你叫你过去服务!你小心伺候着,那孔小姐可是上海名媛!” 
  成才被领班推了一把,只好走过去,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位“男士”只不过是一位穿了男装的年轻女子。她留着短发,梳理得很光亮的文艺头,手指上夹着一支价格不菲的雪茄,身上的男式西装十分合体,像是量身剪裁的。 
  “小姐,有什么吩咐?”他低头恭敬而机械的问。 
  孔小姐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一个来回,说道:“我今天多点了一杯酒,你陪我喝了吧。” 
  成才瞥了眼桌上,那里摆着两杯很贵的洋酒。 
  “可是,我在上班……” 
  “你的工作不就是要让客人满意么?”孔小姐从手指上脱下一枚金灿灿的戒指,放在桌上,“而且酬劳不小呢。” 
  成才“哦”了一声,便在她身边坐下,端起那杯酒,喝了下去,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 
  孔小姐看着他咳得伏在沙发扶手上起不来,冷冷的说道:“你就这么喜欢钱,连自己能不能喝酒都不管,看见金子不要命了?” 
  成才好半天才平复气息,爬起来仍旧去拿那杯酒,被她拦住。 
  “你现在就是都喝了我也不给了!”说着还一把将戒指抄回手里。 
  成才望着她,努力了半天才把怒火压下去,将酒杯放回到桌子上,起身离开。 
  
  孔小姐饶有兴趣的跟着成才来到走廊进头的男士洗手间,看着他在水池边呕吐,咳嗽,她却倚着小隔间的门抽那只超长的名贵雪茄,说风凉话。 
  “这种酒量还敢在仙乐都做事,本小姐半年多没来,真是出了大洋相了!” 
  成才吐得天旋地转,趴在盥洗台子上喘,根本没力气说话。 
  她却忽然一本正经凑过来,说道:“你跟我到包厢里来,陪我一晚上,我就把这个戒指给你。” 
  她又把那枚金灿灿的小东西拿到成才眼前晃,成才定了定神,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往外走。“哪一间?” 
  孔小姐在前面带路,后边跟着摇摇晃晃的成才,在一扇厚重奢华的木门跟前停下。她推开门,里面亮着柔和的粉色壁灯,陈设如同宫殿。 
  成才走进去,按照她的示意在沙发上坐下,目光始终盯着她的嘴,象是在仔细聆听下一步的指示。 
  孔小姐在他旁边紧挨着坐下,嘴角笑意回旋:“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不像外面那些吃惯了软饭的,整天装腔作势叫人恶心。” 
  成才又想咳嗽,却拼命忍住,说道:“小姐,我就是为了挣口饭吃,我家里有个弟弟要我养,现在上海东西又那么贵。”
  孔小姐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许你说这些俗气的事情,我本来在你眼里看见的都是忧郁,我宁肯你伤春悲秋一点。” 
  成才无辜的眨眨眼:“什么是忧郁?”说罢忍不住咳嗽出声。
  孔小姐递给他水杯,又拍拍他后背,道:“你明明生病还要来上班,这就叫忧郁。” 
  “我是穷人,不忧郁不行啊……” 
  一句话把孔小姐逗乐了,她摸摸成才的脸颊,又撩拨了两下他的头发,指指沙发后面铺着红色床单的双人床。
  “你跟着我,就不会再忧郁了,明白吗?” 
  成才像是仍旧十分懵懂般点了点头。



五十七

  蔡之章将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催促着屋子里的妻子儿女们。 
  “快点,收拾好了,等人来接你们就跟他走!” 
  蔡夫人手里忙碌着说道:“咱家这几个箱子就只能放开衣服,你的那些书可没地方装。” 
  蔡之章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叼着烟斗道:“我不走,不用给我收拾。” 
  “什么?你不是说要托朋友帮忙把全家都送出上海么,你留下算怎么回事,日本人想要的就是你呀!” 
  蔡之章的一双儿女听了也停下手中的活望着父亲,女佣愣在那里,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收拾。 
  “日本人想要我写文章给他们唱赞歌,他们拿我一个人没办法,自然就得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现在送你们走,日本人也就不能威胁我了。” 
  “可是你自己在这里太危险了!” 
  蔡之章抚摸着扑上来拥在自己怀里的儿女说道:“没关系,这里也不光都是鬼子和汉奸,就好像前些日子我还以为有个人无可救药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原来那个他,他在暗中为抗日做事呢!” 
  蔡夫人仿佛忽然看见点希望:“你是说,那天冲到咱家把你绑走的高营长?” 
  蔡之章神秘的笑了:“我什么都没说,反正有人一定会保护我,你放心吧!”然后他把怀里的两个孩子的头拢到一起,嘱咐道:“离开家要听妈妈的话,要听来接你们的叔叔的话,好好读书,长大了一定要打回上海来!”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往他怀里钻,对父亲的话仿佛似懂非懂。 
  
  吴哲风尘仆仆的一头撞进门来,迎面就看见袁朗对着镜子往贴了胡子的脸上画雀斑,在他手边还放着几件不同款式的长衫。
  “袁老爷,多日不见,您一向可好,小生这厢有理了!” 
  袁朗见是他,翻了翻白眼,继续画自己的脸:“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真的跟沃尔菲娜小姐勾搭上啦?”
  吴哲一屁股坐到床上,抄起杯子咕咚咕咚灌水。“队长我发现你自从受伤之后就变了,老这么阴阳怪气的!” 
  袁朗一回头,满面雀斑外加褶子皱纹把吴哲吓了一跳:“心情不好,吴大学问多担待吧。” 
  吴哲见他容颜憔悴,立刻严肃起来,凑上去问:“怎么啦,伤还没好?你又瘦了一圈啦!” 
  袁朗却不回答,哼哼唧唧的转过身去继续“打扮”自己,吴哲这才看清桌上的一堆化妆瓶瓶罐罐中间,还摆着几只药瓶,他看了看药瓶的标签,似乎明白了几分,也不想再开玩笑了。 
  “队长,你真的再也不出面在夜总会做眼线了?成才毕竟是新手,他行吗?”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伺候太太小姐啊。”袁朗越发没好气起来,“人谁也不爱看一半大老头吧!” 
  吴哲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没干瘪成老头吧?这可不像你平时说的话,难道不能等身子养好了再重出江湖?” 
  “呵呵。”袁朗干笑两声,挑了件灰色长衫穿上,“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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