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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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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不过十五岁,生得小巧玲珑,清丽秀美,更增娇艳……并长了一头金色的红发,一对酒涡,一双会说话的大眼,配以红红地樱唇,有无比地甜,也有无比地惹人怜爱。
  岳霖行走江湖,已近半载,见过的女人却不少,他感到纳罕,这女人是最美的了,不禁愣住。
  亚彪浓眉一挑,指手划脚地道:“你真的不答应,少爷就要在你身上练功夫了。”
  小玲银牙一咬,道:“好吧,随便怎么练!”
  亚彪三角眼在四下一溜,“叟”的一声,纵到一棵古柏之上,掏下来三只鸟卵,然后阴阴地道:“过来!”
  小玲怯怯地走上两步。
  亚彪叫她两手翻举朝天,手心各放一卵,又将一颗最大的鸟卵顶在她的头上。
  “哈哈!”他狡黠地一笑:“小玲!本少爷要用三只金钱镖,洞穿三只鸟卵,嘿嘿!万一手头不稳眼瞎了,手断了,只好认命。”
  小玲娇脸吓得焦白,但她咬着舌头,硬是一言不发。
  亚彪阴恻恻地道:“只要你念头一转,罪就免了,嘿嘿!不理我?看少爷的手法。”
  “砰—砰—”
  小玲两手的鸟卵击的粉碎,腥臭蛋黄,漓漓淋淋,玉藕般胳臂,连同袖管,尽是黄液体。
  亚彪见她目含痛泪,依然不语,更加恼火,道:“再看这只金铁镖,管教你花容失色,桃花粉面变成黄脸夜叉?……”右臂一抬,正要把金钱镖打去,蓦自一股劲风袭到,暗器失了准,不知飞到那里了,突感左臂一麻,敢情被岳霖一掌震飞金钱镖,一手拿住了脉门。
  亚彪气唬唬道:“臭要饭的,敢是吃了熊心豹胆,太爷头上也敢动土,哼!哼!老子抽你的筋,还要……”
  “拍!”
  岳霖一拳打了他个“满天星”,他捧着脑袋,依然发狠地道:“好兔崽子!祖宗和你拚!”一个头撞来,岳霖身子一闪,反而欺身至他背后。
  但见岳霖揉臂一伸,一式“擒龙”手,抓住亚彪后背,跟着一收、一推,小子“蹬,蹬,蹬”倒仰地下,吐口鲜血!亚彪闷哼一声,却骂起小玲道:“怪不得不答应少爷的事,原来有了野汉子……少爷先告诉爹,再收拾你……”
  小玲脸上一红,大眼睛眨了眨,突然纤手指着岳霖道:“臭男人,谁要你管闲事!”
  岳霖一愣,心想:“这女人是下贱货,看她可怜的,帮她忙,反而骂人。”
  小玲又娇喝道:“揍你一顿,替少爷报仇!”两个小拳头一晃,真的攻来。
  岳霖身形微挫,藉力打力,用手一引,小玲一路踉跄,带出八尺之外,差些跌倒。
  小玲一转身跑了几步,低声说道:“我的爷,好歹挨咱一掌,免得人家受罪。”
  岳霖正在气头上,见小玲又一掌攻来,挫肩抹身,掌由肋下发势,“蓬!”小玲被打个跟斗!
  小玲爬起来哭道:“你好狼心,和你拚了!”
  岳霖见她又已扑上,他早感惊异,这少女看来不会武功,但她身法俐落,出手有风,却又不像!
  她两个小拳头舞成风车,猩红一点小嘴,露出白牙,敢情她拳打口咬,一伙儿齐上。
  岳霖忖道:“武学一途,那里有咬人的手!”左手一晃,右手一扬,“蓬”!小玲来了个脸朝地,微哼一声。
  她又跃起来,泪水在眼眶里转。
  岳霖却感不忍了!忖道:“这是何苦?帮人帮到底,而况,她是不得已啊?”
  他胸脯一挺,抱定挨她一下,也没有什么了不像?
  不料小玲这次出手,大异方才,她双掌霍的暴长,掌心血红,宛如两团烈火,他微一迟怔!掌已逼及胸前。
  岳霖乃中原四侠首侠之后,一看来势,虽知不妙,但,如何来得及?“嘭!”他跟着惨叫一声,晕倒地上。
  不知经过多久,岳霖听到小玲的哭声!
  又听到亚彪的咆哮声:
  “亚彪少爷!不准你杀他理”
  “你爱上了他?”
  “人家还小,懂得什么叫爱?但他总是为了我……”
  “哼哼!不杀他就要答应我的事,不然,你会武功,我就告诉爹,你祖系两人,敢情来葫芦堡没安好心!”
  “千万可别告诉你爹,就是我爷爷也不能说。”
  “那件事呢?”
  “答应你了!”
  “那么还有一件事呢?”
  “也答应了。”
  “什么时候?”
  “明后天吧……”
  岳霖心中一震,他受伤虽重,耳朵还未失灵,忖知小玲为了救己,为了保守某种秘密,甘愿牺牲清白的身子了。
  突然鼻子嗅到淡淡地幽香,跟着脸上一热,却听到小玲幽怨地说道:“你太好胜了,现下挨了人家‘血影掌’……叫我怎么办?谁又知道你不还手呢?……”
  说着说着她哭了,哭的好伤心。
  岳霖暗道:“小玲身怀绝学,为何瞒了亚彪?又为怕亚彪爹知道,更又恐惧她爷爷呢?”
  小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看样子你听得到话,但你要记住,一旦把你救好了,决不能提起打架的事……最好说……说你碰到歹人,我……我救了你!”
  岳霖勉强点了点头,更加不解了,蓦感身子一轻,已被小玲挟持而去。
  口口口
  他醒来时,竟躺在一间石屋之内。
  屋子内点着灯,小玲不知去了那里?身前站着位须发皆白的驼背老人。
  岳霖惶恐地问道:“前辈是谁?”
  “小玲的祖父!”
  “她……小玲呢?”
  “在外间煎药。”
  “呃!”岳霖恍然道:“你们为我疗伤?”
  驼背老人点了点头,道:“不一错,少侠在床上一夜两天了。”
  岳霖惭愧地道:“都是我不好,麻烦了前辈们!”
  驼背老人未再答话,但一双炯炯眸子,在他脸上游来移去,好像发现秘密。
  岳霖见他眼神交杂着忧疑和兴奋色彩,大惑不解,呐呐的问道:“前辈……你为何盯着我!”
  “少侠太像我大女儿了!”
  “你大女儿是谁?”
  “恕老朽不便奉告!”
  “定是小玲的娘了?”
  “小玲的娘,乃老朽第二女儿!”
  “呃!前辈大名?”
  驼背老人摇了摇头,道:“垂死之人,提它作甚?……少侠,你的娘?……”
  岳霖心中一惨,很明显老大认为娘是他大女儿了,可是娘呢?他引起满腑心酸,黯然道:“我娘早已去世,她在我出世的第二天就死了!”
  驼背老人失望地一声长吁,老泪纵横,将头低下。
  岳霖在受伤时已揣出小玲话中含意,忖知这对祖孙,必然有着不可告人之隐,不然,一身的旷世武学,怎能寄人篱下,甘受折辱?
  他想问,但他不敢冒失,小玲言犹在耳,不叫自己说出受伤经过……。
  这时传来小玲娇滴滴声音!
  “爷爷!他醒了吗?”
  驼背老人急促地应道:“他又睡了,你……你好好的煎药。”
  岳霖一愣,分明自己醒着,老人是何用心?
  驼背老人悄声说道:“少侠勿须见疑,老朽有事拜托!”
  岳霖又是一愣,忙问道:“老前辈有救命之恩,小子力之所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驼背老人喉咙略带沙哑地道:“玲儿伤了你,怎能说得上救命之恩四字?……”
  岳霖心说:“敢情他知道了。”
  驼背老人续道:“玲儿本想瞒着我,但她忘了,凡是受了老朽独门‘血影’掌掌伤,伤处就会有血影透出。”
  岳霖分辩道:“不管怎样?总算是救我,再说令孙女出手,也是小子逼的啊!但问前辈相托的为何事?”
  “先请教少侠姓名?”
  “岳——霖——”
  “岳少侠!”驼背老人声音颤抖地道:“倘老朽有个不测,你……你要照顾小玲!”
  “前辈年龄虽长,但具武功修为,就是死,起码在十年之后,这些话说的太早了。”
  “不早,慢者明天,或许难逃今夜。”
  岳霖赫的一惊道:“小子不解前辈话意!”
  “可知老朽隐姓瞒名,到此葫芦堡为何?”
  “正想请教!”
  “哈哈!”驼背老人笑的极为低沉:“因葫芦堡主,可能是我仇人!”
  岳霖激动地道:“什么深仇大怨?”
  “有人杀了我的女婿!”
  “大女婿——?”
  “二女婿……小玲的生父。”
  “前辈想判断葫芦堡主嫌疑极大,才装就不懂武功,冒名托身?”
  “岳少侠所料不差。”
  “恕小子冒昧,你何么说出必死之话?又因何将小玲姑娘交托在下?更为什么不肯把你的身家道出呢……”
  驼背老人凄然叹道:“勿怪少侠见责,但老朽却有不得已苦衷,不过,……一待我遭了不测,小玲会把详细情形见告。”
  “何以现下不能?”
  “我还未死!”
  “你怎能武断明天或今夜,就会出事?”
  “血影掌—伤你的血影掌!”
  岳霖身子一震,想起亚彪要挟小玲的话,小玲肯舍身相救,怕他说出会武功一事,似有所悟。
  “前辈!”他话音一顿,续道:“莫非你可疑的仇人,知道了前辈血影掌?”
  驼背老人领首说道:“血影掌决难瞒住葫芦堡主,不是仇人则罢,是仇人他必然先向我下手……嘿嘿……这也是我隐忍三十年的日子到了。……倘老朽不能手刃仇凶,仇凶亦必致我死命,即使杀了敌人,亦难逃出诸多高手围攻,所以敢烦少侠,一旦事临,抢行带小玲出走……”
  岳霖听得心中一凛,见他目毗欲裂,银须根根戟立,复仇之火,在两眼喷射。感念自己千里寻仇,亦复如此,不觉油然而生同感,他不忍老人失望,他昂然说道:“但请放心,玲姑娘由小的照顾了!”
  一时冲动,岳霖又后悔了,自己也是个大孩子,凭什么照顾人家?再说武功未成,大仇未报,将来怎的安排?而况她是位姑娘!
  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玲姑娘之父虽死,但她的娘呢。”
  “她的娘……”
  “哟——”
  外面传来声娇呼,打断二人谈话,玲儿捧着汤药,笑盈盈走来。
  “哼!爷爷骗人,他……他没有睡嘛!”小玲扮了个鬼脸。
  驼背老人登时装就一付笑容,但岳霖看得清楚,他是以笑当哭,他显然不愿使小玲听到这不幸的消息,他要面对可能降临的风暴,他太爱小玲了。
  小玲怎知爷爷心意,娇嗔道:“哼!你们说得怪热闹,人家煎药可苦死啦,”嫣然一笑,款款走向了岳霖。
  驼背老人道:“小玲!他是岳霖少侠,可别孩子气,叫客人耻笑。”
  小玲美目一瞥,看了下爷爷,又盯了眼岳霖,小嘴一噘道:“哼!你们都欺负人,”将药碗捧在岳霖口边。
  岳霖刚想用手来接,小玲笑道:“我喂你——谁叫你受了咱的伤!”
  岳霖讪讪地道:“还能动!还能动!”
  小玲嗔道:“别逞强了;你的伤势不轻,可别引动真气嘛。”纤腰一扭,半坐床前,左手搂住岳霖脖子,右手缓缓地向口边送去。
  岳霖只好就着碗,一口气喝下。
  小玲噗嗤笑道:“你这人,喝药也闭着眼。”
  说得岳霖大感尴尬,实在的,他被小玲圣洁而天真的美震住了,激动了,他感到身子发烧,心“砰砰”跳,他惭愧。有了不好的念头,太卑污了。
  一抬眼,小玲像银铃似的娇嗔着:“睡吧!天已不早了,你……又在看人家!”
  驼背老人语重心长地道:“小心门窗,注意灯火,如果屋内太热,可把后窗打开……岳少侠!再见。”
  小玲见爷爷走了,回过头来,掩口笑道:“爷爷总是婆婆妈妈的!”她又笑了……
  口口口
  灯光虽熄,一轮浩魄却照得室内纤尘入目。
  岳霖养伤的房子,极为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两条凳子……桌上放有女人用的零星物体,这八成是小玲的梳桩台。
  想到小玲粗钗布服,并不能掩饰她的美。
  陋室藏娇,愈发使她娇艳!
  本能地又向小玲偷偷望去。
  小玲坐着条小圆凳,上半截身子偎在岳霖的怀里,弧犀半露,红晕双酡,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恰巧相对。
  她长长的眉毛,飞插的鬓角。
  她香甜甜地睡姿,樱唇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
  隔被传温,秀发飘香,这情景,使岳霖心里荡漾,悚然愣住,好半晌他幽然叹道:“岳霖呀!你这庸俗的人,不要妄想了……”轻巧地将小玲移离胸前,避开视线,收摄身心,祛除杂念,他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他实在禁不住小玲的诱惑了。
  蓦间想起驼背老人的话!
  “迟到来日,快在今夕……”
  老人纯属臆测吧!岂能成事实?
  但,万一葫芦堡主就是他寻访之仇呢?
  岳霖赫然一震,睡意全无,又转念到!
  老人为什么偏说自己像他大女儿?世上有像貌相同之人?
  小玲的娘去那里?她爹爹怎样死的?仇恨又是如何结的?……
  他患得患失地更加无法入睡了。
  他希望今夜与明日安然渡过,但他又感茫然,真的一点事情不发生,岂非要和小玲分手……
  口口口
  月影西移?
  夜色更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岳霖霍的坐起,脚步声渐远了。
  他想:“是脚步声,决不会听错。”
  空虚、紧张,笼罩着全身,他打了个冷噤,悄悄移身床下。
  许久没有声息。
  门外显得异常宁静。
  心说!“岳霖啊,太也疑神见鬼了。”
  他正待上床,一个奇怪的声浪将他摄住!
  “嘘——”
  “嘘——”
  “嘘——”
  像是竹笛,又似口哨,声音倏远低沉,却深深击荡着人的心弦,是恐怖,也是迷离。
  倏的,声音又停上了。
  岳霖被悚耳惊魂的声浪,吓了身冷汗。
  他看着小玲仍在酣睡。
  又听听窗外动静—微风敲打着窗帘。
  蓦听外间房中有人呻吟!
  岳霖大吃一惊,本能地认为是驼背老人了,他壮壮胆,胸脯一挺,沉步挪至二道门前。
  一股腥臭迎面扑至。
  他惶悚地张目望去。
  只见,一床之间,赫然斑烂滚滚,一条粗逾磨盘蛇身,正缠着驼背老挣扎!
  他仅能看到老人的脸,紫黑了,显然中毒已深。
  蛇面无法看清,只是头上血角,耀眼红光,极为刺目。
  岳霖一声怒吼,不顾生死,扑了上去。
  他一下子正好双手扼住怪蛇头部,想将蛇移开,抢救驼背老人。
  不料怪蛇力逾千钧,丝毫扭动不得。
  此时怪蛇巨嘴馋齿,挂着血丝,贪婪地吸吮着老人脖子上最后余血,敢情驼背老人早已气绝身亡。
  岳霖见救人无望,又同时体察到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就会临到了自己。
  他凄然一啸,长长欲起,但晚了,齐腰下被蛇躯卷住,牢牢扎实,痛人骨髓。
  他依然扳住蛇头不放,蛇头缓缓地转了过来。
  “啊——”
  岳霖失声大叫,胆裂魂飞!
  他不知道怪物是蛇?是人?
  他见那怪蛇凶丑已极、娃面、赤睛、三角形的面颊,绿毛茸茸,来以血口巨嘴,一对紫色獠牙,更增阴森恐厉!
  岳霖平生怎见过这等丑类?
  他惊呼之声未落,娃面毒蛇“呼”的口吐毒烟喷来。
  这时人、蛇面面相对,无法躲闪,岳霖生死存亡刹那,天赋凶戾之性一发,竟然冒着腥臭毒烟,张口咬去!
  见那黑烟中有团火球滚动,人存死念,焉顾厉害,岳霖一口将火球吞入口内,昏厥当地。
  良久……良久……岳霖睁开眼睛,他并未有被娃面毒蛇毒死,但他却以为是在梦中了。
  强自眨了眨眼,见毒蛇僵卧身旁,确已死去,再看看驼背老人暴尸当场,那小玲却己在二道门躺卧着,她似乎因感染毒气而晕倒。
  岳霖怔了怔,忖知仍在世间,但他奇怪,人在蛇亡,莫非天助?
  这时,他感到身子有些异样,肌肉膨胀,力量倍增,唯双手、两足,不能弯转,像似铁打铜铸,又似硬化了。
  正感骇异,房中已然走进两名彪形大汉。
  他紧闭双眸,却注意两壮汉的谈话。
  “大哥!千年娃蛇死去了,怎的向堡主交待?”
  “老二!谁叫我们贪杯误事,只好听天由命。”
  “唉!说实在!干年娃蛇身如钢铁,怎会死的?”
  “忘记堡主的话?除非元珠失去,否则千年娃蛇水火不侵。”
  “元珠是啥子玩艺?”
  “就是千年娃蛇的内丹……”
  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岳霖偷眼一睨,两壮汉已将毒蛇抬去,不久,两壮汉又收拾了驼背老人,正待向岳霖下手,岳霖陡然一个急劲,血脉畅流,掌已也跟着发出。
  只闻两声惨叫,二壮汉口血狂喷,横尸地下。
  岳霖霍的站起,他有些发怔,一掌之威,竟能同击双反,敢是他们说的“元珠”缘故?
  他纵至小玲的身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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