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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真是太谢谢了。”张洛笑着说。
312 克图格亚，原始之火
一直以来，关于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城市”，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有些城市是因为人口过多，才开始向地下展，有些地下城则是为了用来防护核打击的避难所，即使在地上建筑全被摧毁的状况下，依然可以允许人们在里面生存数月之久。
不过，即使现代的科技远古代，人类规模最大的地下城市，却都是由古人建造的。
根据记载，古人建造地下城市的原因，是因为地表的气候太过恶劣，只能转移到地下。不过在张洛看来，这种不靠谱的理由明显是在扯淡，毕竟如果是因为恶劣的气候，只要迁移到其他地方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在地下建造建筑物。
——人类之所以要建造地下城市，肯定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理由。
而现在，进入了一座真正“地下城”的张洛，已经差不多知道那个理由究竟是什么了。
“这是‘古神’的城市？怎么这么大？”
在命运之轮的带领下，走在褐色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维尔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头顶的洞穴顶端一片漆黑，宛如深邃的夜空，但却有几道耀眼的火焰仿佛有生命似的，正在城市上空飘荡，映亮了这座神秘的地下都市。
在远处看起来非常渺小的城市，接近之后却大得惊人。根本就看不到边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比地面上的巴黎还要更大的，一座太古时代的巨型城市。
在十字交的，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两侧，伫立着深红色墙壁的方形房屋，看起来有点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建筑风格。
尽管房屋看上去并不破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居住，奇怪的是，那些紧闭着门窗的房屋中，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生物”走出来。
这座色调偏红的地下城市，被彻底的寂静所笼罩，除了张洛等人的脚步声以外，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怎么了？”苍白的鬼魂“命运之轮”回过头，看着像雕像似的立在路中央一动不动的张洛。
“没事，大概是觉。”
张洛说着抬起头，恢复了平时的状态，饶有兴致的站到路边的一根足有二十米高的巨型圆柱前，凝视着上面铭刻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些像是文字的，由直线和弯曲条纹组合而成的东西，明显不是人类使用过的任何一种语言，也并非是刚才第一次见到的“恶魔语”。
不过对于张洛来说，要阅读那文字的内容，完全不在话下：
“赞美火神，为世界带来火焰者。吾等愿以凡人之身，侍奉您直至尸身腐朽。”
跟着他站到柱子前，沙耶没说什么，维尔芙倒是先提问了：“这什么意思？”
很显然，这名恶魔看不懂石柱上文字的内容，在张洛给她解释了一下之后，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了：
“带来火焰者？难道是说‘薪王’？”
“我觉得在这里出现的，显然指的是其他的东西。”张洛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只是跟着鬼魂的步伐，继续向城市内部走了过去。
从古至今，人类对于“火焰”的崇拜一直没有停止，在大部分神话中，都有关于火焰的记载：
——中国的上古神话中，被尊为火神的是祝融。而在希腊神话中，则是普罗米修斯窃取了火焰交给了人类，才让人类得到了真正的火。
不过，张洛很清楚，会在这种地下城市的记载中出现的，显然不可能是他们二位，而是其他的角色……
跟随着命运之轮穿过数条街道，三人终于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圆形广场。
这里的直径，目测至少也有一公里，在广场的红褐色地面上，铭刻着向外扩散的鲜红纹路，而在中央的位置，可以看到一尊巨型雕刻，形状是一个亮红色的圆球，里面好像真的燃烧着火焰一般，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这是……太阳吗？”维尔芙注视着广场中央的“火球”雕塑，不禁出惊讶的声音。
飘在最前面的鬼魂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我们到了。”
“嗯，我大概已经知道住在这里的‘怪物’是谁了。”张洛笑了笑。
即使命运之轮还并未透露那名“怪物”的身份，张洛却已经明白了自己即将面对的究竟是谁了。
根据古代传说记载，后世的人类对太阳神和火神崇拜的“起源”，很可能是源于诸如亚特兰蒂斯之类的失落大6上，居民们对于某名神灵的崇拜。
而那位神明的名字，正是《克苏鲁神话》中记载的，一名传说中的旧日支配者，也被称为原始火神，爆燃者，居于火焰者。换句话来说就是——
“克图格亚大人，我把他们带来了。”
在张洛等人的注视下，命运之轮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接着突然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众人的意识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晰而沉稳的，无法辨认性别的“声音”：
“欢迎。”
伴随着这个声音，广场上的温度陡然升高，从只有十度左右，一下子达到了接近四十度。
然后，有一道无比耀眼的光芒，毫无征兆的出现广场上空。
——和下方的太阳雕塑一模一样，出现在张洛视线中的，是一个由不计其数的火球组合而成的，如太阳般明亮的“恒星”！
即使张洛立刻把视线从那东西身上移开了，视网膜还是瞬间便被灼伤，眼中传来一阵刺痛。幸好有“神造之躯”的自愈效果，否则视力肯定会严重下降，以后大概只能戴眼镜度过余生了。
尽管眼睛差点被晃瞎，但张洛此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只是立刻问道：
“您就是克图格亚？我听说克图格亚是个美少女来着。”
漂浮在广场中央的光球，并没有斥责他的无礼。只是用在意念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这里，不适合使用那个姿态。”
“哦，那么您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如果我没猜的话，这个所谓的塔罗牌游戏，应该是一个筛选机制吧？”张洛笑道。
他能看得出来，克图格亚并非是出于无聊，才会把异端生物抓进自己的领域。它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从其中找出力量足够强大的异端生物，从而完成某件事。所以说……
“是的。”广场上方的那个“大火球”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立刻便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打算：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把我从这个束缚中解放出来。”8
313 真相
根据某些早已被销毁的神话典籍记载，宇宙中那些强大而古老的存在，被称作旧日支配者。旧日支配者中最强的几个存在，则被称作外神。
而“原初的火神”克图格亚，便是旧日支配者中，一名非常强大的神灵了。
虽说并不像外神那样强到恐怖的程度，但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依然远超人类的想象极限。这些神级的异端生物，大多是由凡间不存在的异端物质组成。普通人就算只是看到它们，SAN值便会直接降到零，进入疯狂的范畴！
——人类在接触到，或是想到了超出可以承受范畴的知识时，便会陷入疯狂，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不必说是宇宙中的禁断领域了，人类就连自己本身的存在都弄不清楚。有不少著名的哲学家，在思索世界本身的存在方式，以及人和世界的关系过程中，成功迈进了精神病患者的行列。
如果想体验那种感觉，其实也并不困难，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索一下“我的意识为何会出现？”或是“时间究竟是觉还是真正存在的？”这类无解的问题。如果足够认真，外加时间够长的话，便有几率突然“大彻大悟”，跨过正常人的界限，进入另一个领域……
“我在和你们说话。”
克图格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把张洛跑偏了的思绪拉了回来。
才刚刚“神游”回来的他，睁开差点被晃瞎的双眼，凝视着脚下鲜红的石板，问道：“关于解放，具体是怎么回事？”
从某些记载来看，由于宇宙中发生过的“叛乱”，旧日支配者的确很可能是处于被禁锢的状态。除了奈亚子……不对，应该叫奈亚拉托提普以外，其他的旧日支配者，无法行动也是十分正常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身为旧日支配者的克图格亚，怎么会被禁锢在地球？
——即使是张洛，也不认为把这种级别的“怪物”封印在地球内部，而且还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的正下方，是什么值得赞许的好主意。
他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克图格亚，显然是处于虚弱状态。若是这位神灵的力量完全解放的话。位于地下城市正上方的巴黎，说不定会瞬间在极端高温中灰飞烟灭！
把克图格亚禁锢在这里。等于是在巴黎地下埋藏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巨型核弹。虽说对本地居民的安危并不怎么关心，但为了自己的性命，张洛也并不打算立刻为克图格亚解除束缚，只是在对方没回答的时候又问了一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这里。这座城市，正是由我的信徒建造的。”
回答了张洛问题的那枚明亮“恒星”，高悬在广场上空，居高临下的俯瞰下方的三人，把圆形的广场映得一片明亮。
“也就是说，你本来就被封印在地球？”张洛好奇的问。
他本以为克图格亚和它的追随者。现在应该是在距离地球二十五光年的南鱼座阿尔法星，也就是著名的“北落师门”上居住着。完全没想到这个危险的旧日支配者，竟然就被封印在巴黎的地下，距离人类城市如此接近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在他提问之后，克图格亚也是立刻便说出了答案：“你说了，是‘我’的一部分被禁锢在此地。另外的部分还在外部空间里漂流。”
张洛知道，克图格亚口中的外部空间，很显然指的是宇宙。不过说到这里，他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你被人分尸……不对，被切开了？”
“注意你的言辞，怪物。”
克图格亚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接着又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状态，解释道：“并不是被切开，而是在召唤的时候被撕裂了。”
“我原本被禁锢在外部空间中，在群星抵达正确方位的时候，应此地的信徒召唤而来，但是抵达这里的我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你能明白吗？”
此话一出。张洛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头道：“原来是被信徒分尸了。”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克图格亚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无奈：“总而言之，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摆脱束缚，我已经被禁锢在这里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力量会流失殆尽的。”
虽说这名旧日支配者再次提出了要求，张洛依然没有立刻按它说的做，只是继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对克图格亚提问：“你是被召唤到这里之后，又被封印了一次？”
“是的。”克图格亚答道：“我是被一个人类禁锢的。”
听到这里，因为目睹了旧日支配者而陷入呆滞状态的维尔芙，终于如梦方醒，惊讶的问道：“一个人类竟然可以把你封印在地下？”
——即使抵达地球的这个“克图格亚”，只是从本体上分裂出来的一小部分而已，眼前的这颗迷你恒星蕴含的力量，依然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人类和邪神的差距，实在是天差地远。就算是派出全副武装的大批军队，在靠近它的时候，也会毫无悬念的灰飞烟灭！
“是的。”克图格亚叹息一声：“我的信徒一直居住在这里，是人类在这座地下城市上面，建起了新的城市，还建造了地下采石场，肆意对地下进行挖掘。当时有一部分信徒非常气愤，杀掉了采石场的工人，于是招来了人类的报复。”
到了这时候，张洛和维尔芙终于明白了，数百年前巴黎地下采石场杀人事件的真相。不过即使如此，光凭一个人类就能封印克图格亚的分身，还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眼见在场的三人都在倾听，克图格亚继续道：“那一天，有一个穿白袍的男人来到这里，用邪恶的魔法杀光了城市里的所有信徒。还对我施加了封印，让我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后来人类还在城市上方建造了铁塔，用来镇压我的存在。”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张洛立刻问道。
克图格亚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城市正上方的黑暗“天空”中，突然亮起了危险的白光。
314 世上最强的驱魔人
许多人都知道，人类体内蕴藏着并未释放的潜能，只有在危急时刻才能释放。○
之前为了解锁“领域控制”，张洛也曾经试着解放自己的潜能，虽说到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
人类的极限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
根据张洛的亲身体验，人类身体的耐受力，要比大部分人想象中的还要强得多，即使在还没获得“神造之躯”的修复功能时，他依然可以驾驭远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像大驱魔人达罗夫那种家伙，更是可以一拳轰碎一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力量远非常人可比。
但张洛知道，即使如此，他和达罗夫也并未达到人类的极限，确切的说，和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还差得很远。
而现在，抵达了极限的那个“人”，终于降临了：
当那道白光出现的时候，克图格亚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慌张，急促的说道：“快离开！”
“没关系，我也是人类。”
张洛说话的同时，示意身后的维尔芙和沙耶赶紧跑路，毕竟这两个家伙并非是人类，很可能遭到那名传说中的驱魔人的误伤。
但维尔芙和沙耶甚至都来不及逃跑，便像是定格的胶片一样，突然没了动作。
在那个瞬间，张洛的身体也突然变得极其沉重，接踵而至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那并非是心中迸发的恐惧，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正不停的驱使他逃离。但双腿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僵住了。
“这难道是‘恐惧光环’？”
联想起吸血鬼特有的恐惧光环，张洛很快便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毕竟可以变形成狼人的自己，早就可以无视恐惧光环了。但是……
“那个人竟然还在这儿。你怎么不早说？”张洛压低声音抱怨了一句。
他完全没想到，在数百年前封印了克图格亚分身的那个驱魔人，现在竟然还留在这个洞穴里。
张洛还没看清那道白光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便发现克图格亚的光芒，已经在疯狂的威压下黯淡了许多，旁边还处于虚弱的状态的维尔芙和刚刚用完“大招”的沙耶更是惨，直接半跪在地上，模样极其狼狈。
“嗯……”
身穿白裙的“美少女”发出一声闷哼，维尔芙则是直接昏了过去。意识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都派不上用场。张洛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样看来，或许又到了自己“拯救世界”的时候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现在过来。”克图格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快离开这里！”
然后，从空中的白光中，响起一个无比苍老的声音：
“异端生物必将灭亡。”
这句话就像是无形的炮弹，瞬间便击溃了在场的三名强大的“怪物”，随着克图格亚的光芒熄灭，广场上还能勉强维持战斗力的，只剩下张洛一个人了。
白影缓缓落地。凝结成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身影。那是一名留着长长胡须，须发皆白的老人，尽管面部已经是沟壑纵横，却依然站得笔直。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乌木的“拐杖”。
“白袍巫师？你认识甘道夫吗？”张洛问。
“我曾和甘道夫并肩作战。”老人眯起深蓝的眼瞳，把目光投向满身是血的年轻人。用语法过时的英文问道：“人类，你为何在这里？”
“哦。我是来观光的。”张洛随口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接着指了指自己身边倒地不起的维尔芙和沙耶。笑道：“你看，我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能不能先把她们放了？”
“放肆！”
老人一声怒喝，震得张洛的耳膜一阵刺痛：“身为人类，怎能维护怪物？”
“等等，我觉得我们理念不合……”
张洛一边继续胡扯，一边使用行刑者之眼，给弗兰肯斯坦发了条消息过去：“这个人是什么来路，你见过他吗？”
张洛知道，如果说这名“白袍巫师”曾经和甘道夫并肩作战的话，那么他的年龄少说也有数千岁了。若是他在这几千年中，一直都在从事驱魔工作的话，此人可以封印克图格亚的理由，也就十分明显了。
——自己正在面对的这名老人，或许就是史上最强的驱魔人，即使是怪物管理局的顶尖人士，和他一比也像小孩子一样可笑！
此人甚至连一个攻击动作都没有，便瞬间压制了广场上包括旧日支配者克图格亚在内的三名异端生物，这种力量已经不是光用“强大”二字就能形容的了。
而且，除了强到恐怖程度的力量以外，这名已经度过了漫长岁月的老人，无疑是极度坚定，或者说是“偏执”的，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