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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植物的女孩(寄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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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天呐!她遇到疯子了吗?“我几时糟蹋了你的身子?”

    好人有好报是天大的谎言吧!大家都被这句话给误导了。

    表情一变,他悒郁地纠着眉头。“就在你救我回来的那一天,你那好色的红菱小口轻薄了我的男儿雄风,还一口含得正着。”

    “……”无言,夏孜然嫩白的雪颜瞬间红似火焰。

    “顺便知会你一声,我失忆了,除了名字和年龄外,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你在开玩笑吧?”这回她不只牙齿打颤,连身体都微微发起抖来。

    “不好意思,老婆,这阵子要劳烦你养我了。”当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应该不错。

    咚的一声,夏孜然因受到过度刺激昏倒在地。

    “啧,怎么这么不禁吓,身子轻得像一根羽毛,小鸟啄米吗?”以粒计算。

    尽管稍微牵动伤口便痛得他龇牙咧嘴,但司徒五月脸上仍堆满笑意,单手一揽便将星眸微阖的小人儿捞起揽入怀中。

    说实在的,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机能健全的男人,所以不能怪他兽性大发。

    头一俯,他吻上微启的樱唇,放纵心中的渴望慢慢吸吮。

    此时,他唯一的感觉是—

    很甜蜜,她的身上有种清新的新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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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穷,真的很穷,你看到没?茅草屋顶的竹屋,土砌的墙,树根做的桌子和截成一段段的树干椅子,我自己都要靠人救济了,哪养得起你。”

    精致的竹编屋舍以茅草盖顶,四面以黏性极佳的泥土混着细砂和干草抹砌成墙面,墙上还装饰着各式贝壳及椰壳雕制物。

    这不是一幢令人眼睛一亮的豪华宅邸,里头既无空调又无先进的科技产品,看不到电视和冰箱,更别提电脑和网路设备,家具摆设简单得一目了然,但仍有电力装备和通讯器材,以及十来坪大的生物实验室。

    这里自给自足不成问题,因为满山遍野皆是食材,不管会动的或是种在土里的,自然资源丰富得教人咋舌。

    “深呼吸,不要紧张,你养不起我没关系,我养你。”养家活口是男人的天职,他尚能胜任。

    深吸了口气,夏孜然不以为然地道:“以你现在的情形最好别逞强,你知道单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是拖不动你的。”

    她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就是不要拖累她,救他一次是运气,但不表示他有第二次好运。

    “你很关心我?”成功的第一步,很好很好。

    “不,我怕你死在我的地方,发臭的尸体会引来蚊虫聚集。”要是不死不活地赖着,更惨。

    司徒五月先是轻轻一笑,继而发出爽朗笑声。“你真可爱。”

    “可爱?”涨红的脸颊有着抽搐的气恼,“你不会真要赖上我吧?”

    一想到身边跟着满头白发的男子,她的身子就开始打摆子,不太舒坦地想找张椅子坐下,免得血糖过低又再一次昏厥。

    十九年的岁月中,她头一次糗得没脸见人,居然会因受到过度刺激而倒在男人怀中,莫名其妙地和他“睡”了一晚而无所觉。

    虽然没发生什么事,可是睁开眼的瞬间瞧见放大的男性脸孔近在眼前,那种心脏突然紧缩的惊悚感真难以形容,那时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晕了。

    “呵……呵……你的神经绷得很紧,怕我养不起你吗?”

    “换成是你,相信也很难笑得出来。”救人反被逼婚,天底下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不会呀,你看我笑得很开心,嘴角弧度始终上扬。”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侣,他的心情亢奋不已。

    人的生命很短,短得如昙花一现,若不懂得享受当下岂不可惜,随遇而安才是正确的人生观。

    譬如他就是从遥远的唐贞观年代来到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抛下疼爱他的姥姥和富家公子身份,重新体会不受异样眼光困扰的新生活。

    虽然有时他也想回到过去,但他很清楚自己异于常人的发色难见容于当时民风,除了被当成妖物,饱受世人的歧视,更连累家人一同受苦。

    他知道爹娘不是不爱他,而是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因他生就童颜鹤发的小老头模样,这是为人父母心中最深沉的痛,而且一生无法摆脱。

    “恭喜你,自我调适的能力如断尾蜥蜴,一点也不受影响。”不经意的轻讽脱口而出,夏孜然原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

    “嗯,断尾蜥蜴,你有丰富的想象力,可喜可贺,不愧是司徒五月的娇娇老婆。”形容得真贴切,他的求生意志确实惊人。

    司徒五月颇为得意,毫无半丝受嘲的窘色,神情自在一如平静湖面,蜻蜓点水所引起的小小涟漪激不起波浪,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啥?他没神经吗?还是她用词太含蓄了?“我才十九岁好吗?不要老把老婆这字眼挂在嘴边,我还没嫁人的打算。”

    遇上疯子可以不理他,可碰到无赖?她能一棒敲昏他,再把他丢回发现他的湖边吗?

    承认自己心不够狠的夏孜然只能从眼皮底下偷偷瞪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要像橡树爷爷身上的汁液,一黏上手就甩不掉。

    “十九岁已经是老姑娘了,在我们那个年代早就是好几个萝卜头的娘。”十三、四岁出阁的比比皆是,皇上选妃时甚至将七、八岁的小女孩送进宫教育。

    “你们那个年代?”打断他的话,有点被晒红的小脸微露愠色。“公子,你是哪一朝人士?”

    司徒五月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地拱手致意。“本乃唐长安人士,家中经商并无庙堂仕途,小本营利尚且糊口。”

    他说得有模有样,煞是一回事,仿佛古人回礼般态度恭谨,却教她越看越火大,原本如老僧入定的个性被他激出熊熊火光。

    “喂!你未免演得太入戏了,真当自己是老古董呀!就不能稍微表现得像正常人吗?”别装疯卖傻戏弄人,人的容忍度有限。

    表情一正,他十分正经地说道:“我很正常。”但是……“你大概是饿了,人一饥饿就会开始胡言乱语,幻想食物会从天上掉下来。”

    她是饿了,可是她晓得罗叔会为她张罗三餐,只要他能放她走,她就能回到竹屋大快朵颐。

    然而身形修长的司徒五月偏不让她称心如意,依然我行我素地做他想做的事,甚至不顾她的反对硬将她往肩上一扛,说是要出去逛逛。

    明明带着一身伤又行动不便,染红的纱布在阳光下看来真的很骇人,照理说他应该虚弱不堪地躺着,面色惨白地等人喂食,可他正巧相反,面色潮红神采奕奕,动作敏捷又快速,沉着稳健地大步一跨,气不喘、汗不流地如在健行,宛如他身上的伤全是造假,根本不痛不痒。

    “先生,你可以不要一直背着我吗?我有一双健全的脚,真的。”为证实所言不假,她动了动离地甚远的小腿。

    “你很轻。”对他来说,比背袋沙包还轻。

    夏孜然因为他略带轻责的话而翻白眼。“重点不是我很轻,而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

    “吃饭?!”她傻了。

    海天碧地,白云深林,哪来的五星级饭店,他脑子不会真摔坏了吧!以为近海的百来公顷森林出自幻觉,其实他逛得是巴黎香榭大道。

    “你喜欢清蒸还是火烤?”司徒五月突如其来地问。

    “火烤。”她傻愣愣地回答,神智混乱成一片糊状。

    “好,马上有海鲜总汇上桌。”

    说完他赤足涉入海水,将未受伤的那只手伸向海中,没人晓得他究竟做了什么,黑压压的鱼潮居然涌向沙滩,形成半圆形包围着他。

    接着银光一跃,水波潋滟,一条体长两尺的银鲈飞过飞扬白发,落在银白细砂上,活跃地拍打着尾鳍,像在说着: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接着是骨软多脂的白鲳从群鱼中钻出,似有脚地滑上微烫砂砾,身一翻便一动也不动,等着别人开肚剖腹一饱口福。

    更夸张的还有深海龙虾,一拎高才发现竟有手臂粗长,肉质饱实又厚肥,胖螯一举威震八方,却在他快速生火翻炸后成了盘中最鲜美甘甜的佳肴。

    “吃呀,还发什么呆。”司徒五月仅以手指轻轻一压,便轻易分出壳和虾肉,并将鲜得滴汁的白肉往她嘴里一塞。

    还没回过神的夏孜然只是机械化地咀嚼着,脑中影像仍停留在鱼虾自动上岸的画面。

    他究竟是谁?

    寻常人没办法控制水中的生物吧?就算再高明的捕渔人也得下水,而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丰盛的渔获。

    茫然间,夏孜然无意识地问出心底的疑惑,却得到这样的答复——

    “抱歉,我失忆了,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第三章

    “什么嘛!又用失忆症来搪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啊?明明脑子比我还清楚,骗人也要骗得有技巧,别把谎话说得漏洞百出,到时想用针线缝补都来不及……”

    听着叨叨絮絮的抱怨声,心情颇为愉悦的司徒五月用单脚劈柴火,一边剥着刚烤好,正烫手的野栗。

    他从没想过当个闲人是这般悠哉,没有刀光血影,没有打打杀杀,没有斗智取巧,更没有拿他们当奴隶操的可恨主子。

    一切平和极了,若非那一声声悦耳的嘀嘀是如此真美,他还真怀疑这是一场梦。

    金色光芒由枝叶的缝细中洒落,映在站在老槐木旁的人儿身上,刹那间光彩夺目,仿佛守护大地的精灵正由阳光中走出。

    司徒五月失笑地摇摇头,取笑自己想多了,世上哪来的天使、妖精,那不过是人们凭空想的异生物罢了,其实拥有异能者大有人在。

    像他便是水的使者,擅于控制与水有关的事物,除了能预知未发生的事外,御水是他另一项强项,但连同样身为五行使者的伙伴都不晓得他的能量强大到何种地步。

    “看不出来你有伤在身,起来翻个筋头让我瞧瞧,相信你能用骨折的手倒立才是。”夏孜然有些呕气地说道。

    “翻跟头是猴子耍的把戏,我向你保证我的伤全是真的,只不过我的韧性强,比较能忍。”虽然尚未完全痊愈,但稍有好转,未如先前几日那般痛得辗转难眠。

    “真的吗?我看你比我还健康。”教人好生嫉妒,想看他痛苦的模样。

    “那是因为太挑食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嫌东嫌西。胃不吸收养份自然不生肉……”突地,他眉头一挑。“请问你在干什么?”

    他应该没招惹她吧?

    “你不痛吗?”她面露狐疑之色。

    “痛啊。”没瞧见他额头冒出两颗豆大的冷汗?

    “你有肌肉僵硬症吗?”她认真地问。

    他诚实以对,“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蚊子叮在石头上,毫无反应。”起码皱一皱眉,让人家知道他的肉并未坏死。

    “如果挤眉弄眼能不痛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他习惯形色不露于外,保持“先知”的神秘感。

    嘴角含笑的司徒五月握住猛戳他伤处的小手,轻轻地将不服气的人儿拉至身侧,眼含柔意凝视亮得灿烂的黑玉瞳眸。

    他是人,拥有血肉之躯,岂有不痛的道理,但因对象是她,他可以容许她造次的实验精神,把他结痂的伤口戳出血丝。

    既然她有勇气挑战人性底限,他岂能不给她机会?反正来日方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索回,捏在手掌心的猎物适合逗弄。

    “喂!你放手啦!别老是乱拉我的手……”语一顿,夏孜然羞恼地看着他张口吮住她欲抽回的纤纤细指。

    “我老婆的手又香又甜,软软细细的好像最顶极的雪糕。”百尝不腻,还会上瘾。

    脸一红,她娇嗔地怒道:“我到底要说几遍你才听得进去,我不是你老婆,不是!你不要太顺理成章的认定,要老婆请到别处找。”

    “老婆,你很不认份哟!”他意有所指地看看胯下,提醒她曾做过的“好事”。

    “你……那……呃,意外嘛!谁会存心故意碰你那里,没有男人会计较那种事。”吃亏的可是她耶!得了便宜的人却一再地提起。

    “你指我不是男人?”司徒五月笑得特别温和,像一只不会伤人的家猫。

    看不出他一肚子坏水的夏孜然只觉得气候突然变凉了。“你是不是男人问你自己最清楚,与我何干?”

    至少外表看起来他绝对不是女人,他色得很没格调,专挑弱女子下手。

    “呵……当然和你有切身关系,我甜美的小孜然,身为老婆的你有资格验明正身,以免日后有所埋怨。”先试货,可免争议。

    “什么验明正身……”唔!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美丽的林间精灵终于了解他的最终目的,原来她傻乎乎地成了送到他嘴边的肥肉,毫无预警的,她被当成点心吃了。

    可是奇怪得很,她一点也不讨厌与他相濡以沫的感觉,当他强势地将舌头窜入她口中,她感觉全身虚软无力,只能用双手攀附着他的宽肩,免得站不住脚。

    黑发中垂缀丝丝银光,霜白发丝沁入黑亮长发,黑与白形成强烈对比,却意外勾勒出一幅和谐美满的图画,在风的吹拂下分不出你我。

    感觉过了一世纪之久,眷恋的厚唇才缓缓移开,吸一口新鲜空气缓和体内的臊热,他似乎有点失控了,差点要以露天为席地占有她。

    察觉有“观众”走动,而且不只一人,只是他故作不知而已,任由他们偷偷摸摸来去自如。

    毕竟有人送东西给他的小女人也不算坏事,对方喜欢玩隐藏身份的游戏他就陪她玩,反正他现在“失忆”,有得是时间当只捉小鸡的大老鹰。

    “啊!你的药凉了。”放在一旁的药她熬了快三个钟头。

    一闻到浓稠的草药味,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司徒五月当场垮下俊朗笑脸。

    “呃,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的毒药……别瞪眼,我是说苦药可以不用再熬煮了,你看我还能下腰。”

    为了证明所言不假,怕吃药的男人勉强向后仰,表示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不需要她的良药医治。

    痛……痛,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喝,我的药从没毒死人。”她一脸备受屈辱的模样,扁嘴一瞪。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因为苦到连舌根都麻了。“你对植物的认识很深?”

    “它们认识我。”树有灵,花有情,草木动物各有巧心思。

    他倏地眯起眼,走到她身后说道:“难道它们是你的朋友?”

    她未回应,只是回过身将冷掉的汤药放在他手上。“快喝,少一口都不成。”

    司徒五月若有所思地一口饮尽,瞧了她嫩白耳朵一眼。“很苦。”

    “苦才有效果,我的大树爷爷说,月橘的叶和根能止痛消炎,南天竹能退热和减缓外伤引起的肌肉疼痛……”

    一提起她朝夕相处的朋友们,话变多的夏孜然显得神采飞扬,活力十足地细数起身边植物的功效,小脸散发出圣洁的金色光辉。

    此时的她就像活泼可爱的小仙子,张开洁白羽翼在花间玩耍,一下子逗逗清纯的百合,一下子摇摇铃兰的蕾花串,无忧无虑地尽尽情飞舞。

    这一幕教他看傻了眼,心弦一拨动了情愫,将她此刻的俏模样收入心的最深处,细细收藏。

    “……白桦的叶能抗菌,制成茶可治疗痛风和风湿,树皮和芽油做成的药皂很好用喔……啊!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轻吐小舌,她感到不好意思。

    “不,我爱听,你对药草渊博的知识让人听了入迷。”尤其是她微带梦幻的甜甜嗓音,软绵绵地像熟透的樱桃。

    她笑颜一隐黯然道:“算了,不讲了,你一定偷偷取笑我长不大,老是一个人跟大树说话。”

    还能不习惯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吗?她就是在这样的眼光下被孤立,才不得不远离城市,回到纯朴的绿色小岛,从事为树木看病的工作。

    在这里大家称呼她为“拥有美丽魔法的园艺家”,但她对这雅号非常不敢当,因为能治好林木疾病的不是她的本事,而是这些已有千年岁数巨大老树的教导。

    它们告诉她该如何对症下药,还教她分辨植物有毒或是无毒,具有何种疗效。

    她听得懂树木的语言,只要它们肯发出声音,就算是刚长出绿芽的小草,她都能清楚地听见它们在说什么。只是有些树太老太老了,老得不想开口,眼睛一闭便不再与外界沟通,任由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记号,年复一年的沉睡不语。

    世间的变化对老迈的树木不具任何意义,它们只是在等待死亡,由根部腐烂,直到倒下为止。

    “我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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