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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家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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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14)日与庸鄙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15)久矣。及乙未到京后,始有志学诗古文,并作字之法,亦苦无良友。近年导一二良友,知有所谓经学者,经济者,有所谓躬行实践者,始知范韩(16)可学而至也,马迁韩愈亦可学而至也,程朱亦可学而至也。概然思尽涤前日之污,以为更生之人,以为父母之肖子,以为诸弟之先导。无如体气本弱,耳鸣不止,稍稍用心,便觉劳顿。每日思念,天既限我以不能昔思,是天不欲成我之学问也,故近日以来,意颇疏散。
  来信又言四弟与季弟从游觉庵师,六弟九弟仍来京中,或肄业城南云云。兄欲得老弟共住京中也,其情如孤雁之求曹也。自九弟辛丑秋思归,兄百计挽留,九弟当言之,及至去秋决计南归,兄实无可如何,只得听其自便。若九弟今年复来,则一岁之内,忽去忽来,不恃堂上诸大人不肯,即旁观亦且笑我兄弟轻举妄动。且两弟同来,途费须得八十金,此时实难措办,六弟言能自为什,亦未历甘苦之言耳。
  若我今年能得一差,则两弟今冬与朱啸山同来甚好。如六弟不以为然,则再写信来商议可也。
  九弟之人,写有事详细,惜话说太短,兄则每每太长,以后截长补短为妙!尧阶若有大事,诸弟随去一人,帮他几天。牧云接我长信,何以全无回信?毋乃嫌我话大直乎?扶乩之事,全不足信。九弟总须立志读书,不必想及此此等事。季弟一切,皆须听诸冕话。此次折并走甚急,不暇抄日记本,余容后告。(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六日)
  【注释】
  ①悌:是儒家有关兄弟伦常的道德范畴。
  ②族党:家族、乡党。
  ③仇雠:雠,同仇字,这里指互相看作仇人。
  ④纤芥:细微。
  ⑤翰林:清代设翰林院,以及第进士充之,其官员称翰林。
  ⑥排百:矫剑
  ⑦拗很:曲年生隙。
  ⑧半山:宋代政治家王安石;大史公:汉代史家司马迁。
  ⑨傲兀不群:高做而不流于俗。
  ⑩朋党:小集团,互相勾结。
  (11)暗然尚沿:沿,罩在外面的单衣服,也指禅衣,这里指糊涂地崇尚禅法。
  (12)铄金:熔化金子,此处指众口纷纭,奠衷一是。
  (13)义理之学,即宋明理学;是讲求儒学经义,探究名理的学问:考据:考注据实古书古义的确凿出处与含义。词章:这是研究词赋的学问。
  (14)厥后,自那以后。
  (15)窍被茅塞:不开窍,被蒙蔽。
  (16)范韩:即范仲淹、韩琦等宋代政治家和文学家。
  【译文】
  诸位老弟足下:
  正月十五日接到四弟,六弟、九弟十二月初五日所发的家信,四弟的信三页,句句话平实,责备我对人不讲宽耍非常对。说每月写信,徒然用空洞的言语责备弟弟,却又不能有实在的好消息,叫堂上大人听到兄长的话,怀疑弟弟们的粗俗庸碌,使弟弟们无地自容。这几句话;为兄的看了不觉出汗。我去年曾经和九弟闲谈,说过:“为人子的,如果使父母看见我好些,其他兄弟都不及我,这便是不孝,如果使族党称赞我好,其他兄弟都不如我,这便不梯。·;为什么?因使父母便有讨好的念头,在暗中用计策,使自己得到好名声,而使其它兄弟得坏名声,那以后的嫌隙,便由这里严生。刘大爷、刘三爷,兄弟都想做好人,最后变为仇敌,因刘三爷得好名声于父母族党之中,而刘大爷得坏名声的缘故。”今天四弟所以责备我的,正是这个道理,我所以读了以后汗颜。但愿我们兄弟五个,都明白这个道理,彼此互相原谅。兄长以弟弟得坏名声为忧,弟弟以兄长得吁名声为乐。兄长不能尽道义上的责任,使弟弟得好名声、是兄长的罪过,弟弟不能尽道义上的责任,使兄长得好名声,是弟弟的罪过,如果都这么想,那么一万年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嫌隙了。
  衡阳的风俗,只有冬学要紧。自五月以后,老师、弟子都是奉行故事回去罢了。同学的人,都是庸碌鄙俗没有志向的人,又最喜欢讥风人,他们取笑的方法不一样,总之离不开轻松薄二字。四弟如果到衡阳去,他们必定会笑你是翰林的弟弟,真薄俗可恶。乡问没有朋友,实在是第一恨事,不仅没有益处,并且大有害处。习俗传染人,就是说入鲍鱼之室,久而不闻其臭,慢慢同化了。兄氏常和九弟提到,谈衡阳不可以读书,涟滨不可以读书,因为无益有损的朋友大多了的缘故。
  现在四弟的意思一定要跟觉庵老师学,那千万要听兄长的嘱咐,但学明师的好处增益自己,不要受那些无益有害的朋友的损坏。接到这封信,立即带厚二到觉庵老师处受业。学费今年谨呈钱十挂。兄长在八月准定付回,不至于连累到家里。不是不想还送得丰厚一点,实在是做不到。兄长最感忧虑的是。同学的人,没有志气而一味嬉游。端午节以后,放散不干事,怕弟弟和厚二也跟着学坏样子,切实吝戒啊!凡属从老师受业,一定要经历许久然后可以获益,四弟与季弟,今年从觉庵老师,如果地方相安,明年还继续。如果一年换一个地方,那便是没有恒心,见异思迁,想求得进步难上难。
  六弟的信,是一篇绝妙的古文,刚健像昌黎,深拗像半山。我论述古文,总要有倔强不驯的气质,越拗越深的意思,所以在太史公以外,独取昌黎、半山两家。
  论诗也赞成傲兀不群的,论书法也一样。每每这么认为,却不轻易谈论。近来得了何子贞这位朋友,两人意见非常相合,偶尔谈一两句,两个便相对而笑。不知六弟生成有这一枝妙笔,过去时常看见你的文章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今天看了这封信,才知道弟弟是一个不羁的人才,欢喜得很!凡属兄长有志向而力不从心的,弟弟你都可以做到。
  信中说兄长与诸位君子讲学,恐怕日久渐渐成了朋党,所见很是,但是弟弟尽可放心,兄长最怕标榜,常常悄然自谦不表露,决不至于有所谓门户的嫌疑。信中说四弟浮躁不虚心,也切中了四弟的毛病,四弟应当看作良药对待。信中又说弟弟的牢骚,不是小人的热中于此。是志士仁人的爱惜光阴。读到这里,不禁惘然有所失!恨不得生两个翅膀飞到家里,将老弟劝慰一番,纵谈几天才快活。然而即使弟弟都入了学,那些谣言又会说学院里徇了情,众口烁金,从何去辩解?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科名迟早,实在是前生注定。虽说是爱惜光阴的念头很迫切,而不必为了那个虚名而耿耿于怀。
  来信说看了《礼记疏》一本半,浩浩荡荡,苦无所得,今已废弃,不敢再读,现读《朱子纲目》,每天十多页。说以这里,兄长不胜悔恨,恨早年不曾用功,如今虽想教弟弟,好比瞎子相引路,只能指引大路,要求一点不错,太难了:但兄长最喜欢苦思,又得几位益友相互质问证实,对于读书的道理,一定有共同不易的几个方面。穷经必专心一经,不可广泛骛多。读经以研究寻找义理为本,考据各物为末。读经有一个耐字诀窍,一句不通,不看下句,今天不通,明天再读,今年不通,明年再读,这就叫耐心。读史的方法,最妙的办法是设身处地。每看一处,好比我就是当时的人,应酬宴请在其中。不必要人人都能记得,只记一人,好像在接近这个人一样;不必要事事能记得,只记一事,好像亲临其事。经,主要是究追其理;史,主要是考实其事。离开这两方面,别无可学。
  因为从西汉以至于今,识字的读书人,大约有三种途径:一是义理之学;一是考据之学;一是词章之学。往往各执一门学问,而去攻击其他两门学问。兄长的私人意见;以为义理之学最大。义理明白了,那实行起来更可抓主要害,经济臣有了根本,词章之学,也是发挥义理的。考据之学,我觉得没有可龋这三种途径,都从事经史,各有各的门径。我觉得想读经史,便应研究义理,那样更专一而不分散。所以经要专守一经,史要专熟一史,读经史专主义理,这都是守约的道理,的确不可改的。
  假如说到经史以外,诸子百家,汗牛充栋。或者想读它,但应当读一人的专集,不应当东翻西翻。如读《昌黎集》,那眼睛看的,耳朵听的,无非昌黎而已,以为天地间除《昌黎集》外,再没有其他书了。这一集没有读完,决不换他集,也是专字诀窍。六弟谨记住,读经读史读专业,讲义理之学,这是有志的人万不可改易的。圣人复起,也一定听从我的话。然而,也仅仅为有大志的人而言。假若说到科名之学,则要读四书文,读试律赋,头绪很多。四弟九弟厚二弟天资较低,必须做科名的学问。六弟既然有大志,不图科名可以,但要守一耐字诀。看来信说读《礼记疏》,似乎不能耐,勉之勉之!
  兄长少时天分不低,以后天天与庸碌鄙俗的人相处,完全没有见闻,窍要的地方被闭塞很久。以乙未年到京城后,开始有志学诗、古文和书法,只惜没有良友。
  近年寻一两个良友,才知道有所谓经学、经济者,有所谓躬行实践者,才知道范、韩可以学到手,司马迁、韩愈仓可以学到手,程、朱也可以学到手。感慨之余,便想尽洗过去的污秽,以为新人,以为父母的孝子,以为弟弟们的先导。无如体气太弱,耳鸣不止,稍稍用心,便感劳累。每天思念,天老爷既限制我不能苦思,那是天不要我成就我的学问。所以近日以来意志很疏懒松散。
  来信又说四弟与季弟地从觉庵老师受业,六弟九弟仍然来京,或肄业城南,等等,兄长想得弟弟们共住京城,这种感情好比孤雁的求群。自从九弟辛丑秋想回家,兄长百计挽留,九弟可以证明这一点。及到去年秋决计南方兄长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听他自便。如果九弟今年再来,则一年之内,忽去忽来,不仅堂上大人不肯,就是旁观者也会笑我兄弟轻举妄动。并且两弟同来,路费要花八十金,现在实在难以措办,六弟说能够自己解决,也是没有经历过甘苦的话。如果我今年能得到一个差事,两弟今年冬天与朱啸山同来好了,如六弟不以为然,那再写信来商量。
  九弟的信,写家事详细,可惜话说得太短。兄长写信常常太长,以后截长补短为好。尧阶如果有大事,弟弟中随去一人,帮他几天,牧云接我长信,为何没有回信?是不是嫌我的话太直了?扶乩的事,完全不可信。九弟总要立志读书,不要想这些事。季弟一切,都要听诸位哥哥的话,这次通信兵走得很急,不得闲抄日记本,其余容我以后再告。(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十六日)
    
    
    
    
    

致六弟·述学诗习字之法

    
  【原文】
  温甫六弟左右:
  五月廿九,六月初一,连接弟三月初一,四月廿五,五月初一,三次所发之信,并四书文二茸,笔力实实可爱!信中有云:“于兄弟出直达其隐,父子祖孙间,不得不曲致其情。”此数语有大道理。余之行事,每自以为至诚可质天地,何妨直情径行。昨接四弟信,始知家人天亲之地,亦有时须委曲以行之者、吾过矣!吾过矣!
  香海为人最好,吾虽未与久居,而相知颜深,尔以兄事之可也。丁秩臣王衡臣两君,吾皆未见,在约可为弟之师,或师之,或友之,在弟自为审择。若果威仪可则①,淳实宏通②,师之可也。若仅博雅能文,友之可也。或师或友,皆宜常存敬畏之心,不宜视为等夷,渐至慢亵③,则不复能受其益矣。
  弟三月之信,所定功课太多,多则必不能专,万万不可。后信言已向陈季牧借《史记》,此不可不看之书;尔既看《史记》,则断不可看他书。功课无一定呆法,但须专耳。余从前教诸弟,常限以功课,近来觉限人以课程,往往强人以所难;苟其不愿,虽日日遵照限程,亦复无益,故近来教弟,但有一专字耳。专字之外,又有数语教弟,兹待将冷金笺写出,弟可贴之座右,时时省览,并抄一付,寄家中三弟。
  香海言时文须家《东莱博议》,甚是,弟先须用笔圈点一遍,然后自选几篇读熟,即不读亦可。无论何书,总须从首至尾,通看一遍;不然,乱翻几页,摘抄几篇,而此书之大局精处,茫然不知也,学诗从《中州集》人亦好,然吾意读总集,不如读专集,此事人人意见各殊,嗜好不同,吾之嗜好,于五古则喜读《文逊,于七古则喜读《昌黎集》,于五律则喜读《杜集》④,七律亦最喜《杜诗》,而苦不能步趋,故兼读《元遗山集》。
  吾作诗最短于七律,他体皆有心得,惜京都无人可与畅语者。弟要学诗,先须看一家集,不要东翻两阅,先须学一体,不可各体同学,盖明一体,则皆明也。凌笛舟最善为诗律,若在省,弟可就之求救。习字临千字文亦可,但须有恒,每日临一百字,万万无间断,则数年必成书家矣,陈季牧多喜谈字,且深思善悟,吾见其寄岱云信,实能知写字之法,可爱可畏!弟可以从切磋,此等发学之友,愈多愈好。
  来信要我寄诗回南,余今年身体不甚壮健,不能用心,故作诗绝少;仅作感春诗七古五章,慷慨悲歌,自谓不让陈卧子,而语太激烈,不敢示人。是仅应酬诗数首,了无可观;项作寄贤弟诗二首,弟观之以为何如?京笔现在无便可寄,总在秋间寄回,若无笔写,暂向陈季牧借一技,后日还他可也;国藩手草。
  (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六日)
  【注释】
  ①威仪可则:则,效法。此意为威风凛凛的仪态可以效法。
  ②淳实宏通:淳厚朴实而且宽宏通过。
  ③慢亵:怠慢、轻视。
  ④《杜集》:唐代诗人杜甫的文集。
  【译文】
  温甫六弟左右:
  五月二十九日,六月初一,接连收到弟弟三月初一,四月二十五,五月初一,三次所发的信,并四书文两篇,笔力确实可爱!信中说,“在兄弟面前直接了当陈速自己的隐情,父子祖孙之间,不得不转弯抹角的表达自己的衷曲。”这几句有大道理。我的办事,每每认为自己是上片至诚可问天地,直接了当又有什么不好?昨接四弟的信,才知道即使是至亲,有时也要委曲行事。这是我的过错!这是我的过错!
  香海为人很好,我虽然和他住在一起不久,而了解很深,你可以兄长对待他。
  丁秩臣、王衡臣两位,我都没有见过,大约可以作弟弟的老师。是认他为师,还是认他为友,弟弟自己决定如果真是威仪可为表率,淳朴实在,宠博通达,认为老师可以。如果只是博雅能文,认为朋友可以。不论是认为师或认为友,都要抱一种敬畏的心理,不要等闲视之,慢慢就怠慢亵读了人家,那便不能受到教益。
  弟弟三月的信,所定功课大多,多了就不专了,万万不可以。后信说已向陈季牧借《史记》,这是不可不熟读的书。你既然读《史记》,便不能看其他书了。功课没有一定的呆办法,只是要专。我从前教各位弟弟,常常限定功课,近来得这样做是强人所难,如果你们不愿意,虽说天天遵守限定功课的进程,也没有益处。所以近来教弟弟,只强调一个专字。专字以外,又有几句话告诉弟弟,现特地用冷金笺写出来,弟弟可以贴在座右,时刻看看,并抄一付,寄家中的三位弟弟。
  香海说学时文要学《东莱博义》,很对,弟弟先用笔圈点一遍,然后自选几篇读熟,就是不读也可以。无论什么书,总要从头到尾,通读一遍。不然,乱翻几页,摘抄几篇,而这本书的大的布局,它的精彩之处,却茫然不知道,学诗从《中州集》入手也好,然而,我的意思,读总集不如读专集。这种事情,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嗜好也不同。我的嗜好,于五古则喜欢《文逊,于七古则喜欢读《昌黎集》,于五律则喜欢读《杜集》,七律也最喜欢杜诗,而苦于不能一步一趋,所以兼读《元遗山集》。
  我作诗最不会作七律,其他体裁都有心得,可惜京城里没有入可以在一起畅谈。弟弟要学诗,先要看一家集,不要东翻西看,先要学一体,不可各体同时学,因为明白了一体,便都明白了。凌笛舟最长于诗律,如果在省,弟弟可以就近求教。习字临干字文也可以,但要有恒。每天临帖一百字,万万不要间断,那么几年下来,便成了书法家。陈季牧喜欢读书法,并且能深思善悟,我看过他给岱云的信,实在了解书法之诀窍,可爱又可畏!弟弟可以和他切磋。这样好学的朋友,越多越好。
  来信要我寄诗回去,我今年身体不壮健,不能用心,所以做诗非常少,仅仅作了感春诗七古五章,慷慨悲歌,自己说不让陈卧子,但辞语太激烈,不敢给别人看。其余仅是应酬诗几首,没有什么可观的。现作寄贤弟诗两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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