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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双星 作者:[美] 罗伯特·海因莱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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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了解得很透彻,因为早在我们找你谈这次交易之前就把你反复研究过了:而你对我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什么也讲不清楚。譬如说……”
  于是,他提到了几件事,触到了我的隐私。我可以发誓,这些事连我自己都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他竟然知道得那么详细。我确实曾经专门为无子女参加的演出会表演过几个节目,这些节目有点儿低级趣味,跟我艺术家传统是绝不相称的。但是一个人总得吃饭呀!至于旅馆帐单,也是实在没办法。要是我有钱,早就付清了,不是有心欺骗。不过,话说回来,在迈阿密海滩住了旅馆赖帐逃债,跟在其他地方犯案抢劫差不多,同样要受法律制裁。
  还有在西雅图发生的那桩事。唉,总之我不得不承认说,塔克确实掌握了我的不少材料。不过。他对问题的看法跟我不同……我不能同意。
  “好吧,”他接着又说,“那我们就去找你们的警察。我敢以七与二之比跟你打赌,看谁能先交保释放。”
  说完,我们就迈步朝警察那里走去。结果从他身边经过,并未停下来。只见那警察正在跟一位站在栏杆后面的女职员谈话。那两个人连头都没有抬一抬。接着,塔克拿出两张票予,一张是通行证——维修通行证;另一张印着舱位K——127的船票。他把那两张票子塞进自动检票器。机器作了扫描,接着显示了一张透明画,指示我们搭乘上层密封舱,舱号K一127。门自动打开,放我们进去,随即锁上,耳边传来预先录制的声音:“请留神脚下,当心辐射警板。宇航站公司对进了门的乘客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概不负责的,”
  塔克在密封舱内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号码,它立刻旋转过来,择道滑行起来。于是我们便在发射场中心的地下开始起飞了。这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只好听天由命。
  当我们走出小密封舱时,才发现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只见我的前边有一架梯子,直通上面的钢制天花板。塔克用手肘推了我一下,说:“往上走!”到了顶部,我们看到舷窗上有个洞孔,上边有块指示牌,写着“辐射危险——最适度——13秒”,显然是不久前用粉笔写上去的。我立刻停住脚步。尽管我对子孙后代的繁衍并不感到有什么兴趣,可我不是傻瓜。塔克这时咧嘴笑了起来,说道:“你穿上铅制的裤子没有?打开洞门,立刻钻进去吧!就顺着梯子一直爬进飞船。如果你不磨磨蹭蹭,就能提前三秒仲进船。”
  我估计自己提前五秒钟就进了飞船。我只爬了10英尺左右就看到了阳光,接着就爬进了飞船中的一根长管子。说实在活,我爬梯子时一步跨了三级。
  这艘火箭飞船明摆着是微型飞船,控制室显得十分狭窄。我没向窗外望上一眼。我乘过飞船, 而且不止一次。 我乘过两艘飞船:登月艇“福音号”和它的姐妹艇“百列号”。想当年,我不加思索就接受了月球要我去参加联合演出的聘约——那时我们剧团的经理有一种看法,就是类似变戏法、走钢丝、玩杂耍等等固定剧目,要是搬到只有地球引力六分之一的月球上去演出,一定非常精彩;这种看法本身当然不错,只是这位经理不给我们排练时间来适应低引力。于是我不得不从遇难旅行者法案上动脑筋,找讥会钻了个空于又溜了回来,只可丢惜弃了一套演出服装。
  在飞船控制室里有两个人,一个躺在一张加速卧椅上(室内共有三张这种卧椅);手中拨弄着调节控制盘: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旋凿,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躺在卧椅上的那个人看了我一眼,一声没吭;另一个却转过身来,越过我向另外一叫人问道:“雅克出了什么事?”说话时满面愁容。
  塔克差不多可以说是从我身后的舱口中飘进来的。只听他厉声说:“没有时间了!雅克留下的空缺位置,有没有补足重量?”
  “补足了!”
  “雷特,飞船准备好起飞没有?跟指挥塔接通了吗?”
  躺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慢吞吞地回答说:“我每隔两分钟计算一次。现在我们跟指挥塔的线路畅通。还有40……嗯47秒。”
  “你给我从椅子上滚下来!给我滚!那种滴塔声我可抓住了!”
  雷特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塔克躺了下去。另一个人把我推到了副驾驶员位置上,并在我胸部绑上了一根安全带。然后转过身,下了太平舱口。雷特跟着那人钻了出去,他的头和肩一出舱口,身子就停住了。“票子,请拿出来!”他得意洋洋他说。
  “嘿,老天爷!”塔克松了安全带,伸手摸口袋,接着便拿出了原来我们用来偷乘飞船的那两张通行证,塞给他看。
  “谢谢,”雷特答道。“祝你们一路平安!再见。”他神速而又稳健地一转身就不见了。只听见气塞“膨”地一声关上了,震得我耳鸣起来,连耳膜都震得砰砰颤动。塔克根本没回答雷特的话,也没说声再见。他眼睛只顾盯着计算机控制盘,微微地进行着调节。
  “还有20秒,”他对我说。“现在不会再有麻烦了。注意把手放在里面,思想要放松。第一步一定得做好。”
  我按他的指示做了。神经紧张已经好几个小时,就好像开幕时站在舞台上。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塔克,”
  “住口!”
  “只提一个问题:我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火星!”我看到他伸出拇指按了一下红色按钮,没料到我立刻就晕了过去。 




《双星》作者:'美' 罗伯特·海因莱因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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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飞向火星
 
  一个人晕船有什么可笑的?只有那铁制肠胃的蠢货才会看了哄堂大笑。我敢肯定,这类没有情感的家伙看到他奶奶折断了双腿也会哈哈大笑的。
  火箭飞船点火起飞后作惯性运动时,我确实晕船了。不过,一会儿我就缓了过来。大约是我胃里空荡荡的缘故——早餐后我什么东西也没进过口。塔克也不说这是一次漫长而又可怕的旅行。我只感到四肢软弱无力,精神恍惚。过一小时四十三分钟我们才会合,这段时间虽短,可对我这样一个习惯于在地球上生活的人来说,简直等于在地狱里受难一千年。
  塔克见我晕船倒没发笑。他是个宇航老手,认为我这种反应完全正常,所以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他的态度就像航空小姐那样冷漠,脸上一点儿感情色彩也没有,不像登月艇上那些呆头呆脑、说话祖里粗气的乘客,一见人家晕船、呕吐就嘲笑一阵, 借以取乐。照我的想法,真该让这批人在飞船进入与j道时,让他们在真空中笑死才好呢!
  尽管我的脑子里十分混乱,不停地涌出成百上千的问题要问,可我对一切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趣。想着想着,我们的飞船倒几乎要跟往返飞行于地球和空间轨道站的火炬飞船会合了,火炬飞船就停泊在绕地球的驻留轨道上。
  老实说,这种航天飞行真不是个滋味。要是有人宣布说:晕船的人天一亮就拉出去枪毙,我猜想晕船的人都会说:“好啊,请赶快执行枪决吧!”
  不过,我总算逐渐开始适应了,因此也就放弃了寻死的念头。情况渐渐好转,当然不用再想死。塔克大部分时间都在通讯装置上忙个不停。他显然是在按照密集的无线电射束进行通讯联系,指挥航行。只见他双手时刻不停地握着定向控制装置,那神情就像一个炮手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进行瞄准似的。我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也无法从他的嘴唇动作上猜测他所讲的内容,因为他的脸始终紧贴在送话器上。
  我猜想他是在跟那艘准备接受我们会合的火炬飞船空间站通话。
  当塔克把通话器放到一边,点起一支香烟时,我又感到一阵恶心,这是由于看到卷烟冒出的烟而引起的。我强制自己忍住,不让胃里的东西呕出来。“塔克,现在该是把秘密讲出来的时候了吧?”我说。
  “在去火星的路上,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谈。”他冷冷地说。
  “嘿,你别那么神气活现,”我忍不住气往上冲,很不以为然。“我不想到火星上去。早知如此,我才不会接受你那异想天开的计划哩!”
  “听便!你不想去就不必去。”
  “什么?”
  “气塞就在你身后,请便吧!注意,出去了可得把门关上。”
  他简直开玩笑。这种建议我根本不予理睬。接着他又说了下去:“不过,要是你不会在太空呼吸,最好还是跟我到火星上去……我会负责把你接回地球。我们这艘飞船的绰号叫‘能干’号,它马上就要跟一艘绰号叫‘拼命’号的火炬飞船会合。我们对接后17秒,或者说一眨眼工夫,‘拼命’号就直飞火星。因为我们必须在星期三赶到那儿。”
  我带着病人常有的那种烦躁不安的任性固执情绪答道:“我不打算到火星上去。我宁愿赖在这艘船里不走。我想总会有人把送回地球去,在地球上着陆。你骗不了我!”。
  “你没说错,”塔克表示同意,“但是,你无法老是呆在这艘船上。那三个家伙原是这艘船上的——但据火箭发射场提供的纪录——现在他们在拼命号上。而这是一艘三人船,想必你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恐怕他们根本不会让出一个座位给你!再说,你这样回去怎么混过移民入境处的关口呢?”
  “这我不在乎,只要能回地球,别的我什么也不管。”
  “那就准备好蹲牢房,被指控为非法偷越国境,而且还得查为什么在宇宙飞行中偷偷摸摸,到底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少可以肯定:你走私。他们会把你关进一间密室,用针戳你的眼球,逼你供出阴谋。他们向你提的问题,你永远也休想回答得出来。可你别得意,你根本无法把我牵连进去,因为诚实的博罗德本特好久没有回地球了,而且可以找出许许多多清白的证人出来作证。”
  听了这番话,我真感到恶心,想吐。这种反胃的感觉,一半是由于恐惧引起的,一半是因为晕船反应后遗症所致。“你是打算向警方告发我咯?你这卑鄙下流……”我实在一时找不出确切的词来反击他,只好咽住不再说下去。
  “嘿,不!老兄,要叫警察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要把你的胳膊一扭就行了。但是我决不会这样子。林克林伊尔的孪生兄弟林克拉思倒是肯定知道那个老克林进了宾馆那扇门一直没出来。他会把真相揭发出来的。他们这种孪生兄弟关系相当密切,地球人是无法理解的。因为我们人类不是通过裂变进行繁殖的。”
  火星人到底是像兔子那样繁殖,还是怎么变出来的,对我来说毫不相干。只是照塔克这样说,我永远别想返回地球啦!这一点我又追问了他一下。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事交给我办好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从地球上弄出来,我们当然能干净利索地把你弄回去。景后你可以出示一张通行证,顺顺当当地走出那个发射场。我们会证明你是个机械师,维修时间长了一些,是最后一个下班的。我们已为你准备了一套满是油污的工作服和一只工具箱。像你这样天才的演员扮演几分钟机械师大约不在话下吧?”
  “嗯,当然不成问题!不过……”
  “你又来了!你只要跟着我塔克走,我会照顾你。在这次秘密行动中,我们已经调动了八个行会弟兄帮我们返回地球,包括协助我们俩撤离地球。我们可以重演一次。然而,没有宇航员那就一事无成。”他咧嘴笑了笑。
  “你知道,一个宇航员,从本质上说,是个自由贸易主义者。不必谈什么走私艺术如何,我们总是把自己当作港口警卫人员,互相帮助。而局外人通常是得不到这种帮助的。”
  我抚摸了一下胃部,让它舒服一点儿,同时脑子里在推敲着他所说的话。
  “塔克,这箕不算偷渡?因为……”
  “哦,不算!如果说是偷渡,那你就是私货了。”
  “我刚才是想说,我不认为走私偷渡是犯罪行为。”
  “谁会这样想呢?只有那些想通过限制贸易、交流来从我们身上搜刮饯财的人才会这样想!但是我们要你扮演那个角色,完全是光明正大的。罗伦佐,你是个合适的人选。我在酒吧间遇到你,并不是偶然巧遇。我们盯了你两天。一踏上地球,我就直奔你所在的地方。”
  他不知为什么皱了皱眉头。“我希望自己能吃准:我们可尊敬的对手所跟踪的是我,而不是你。”
  “为什么?”
  “要是他们跟踪的是我,他们就会设法打探我所进行的公开活动。那毫无问题,因为双方的路线、方针早已确定,彼此知道是敌手。但是,如果他们跟踪的是你,他们会知道我的真实意图是物色一位能扮演那个角色的演员。”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识破这一点呢?除非你跟他们挑明。”
  “罗伦佐,这件事非同小可。这比你所想象的要重大得多,连我自己都无法体会到它的全部深远意义。不需要你知道的,知道得越少越好。但是有一点我得通知你:就是安装在海牙的宇宙人口调查总署的一台巨型计算机,储存了一套有关人的性格特征资料。这台计算机能将每个职业演员的性格特征同它储存的人物的性格特征资料进行比较。这种分析比较非常细致,精确度相当高。扮演的演员跟彼扮演的人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不露一点破绽。”
  “唔,那台机器提供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不错!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
  既然如此,我还是少说为妙。但是,事关我的命运,跟我的生死相关,我可不能保持沉默。我得弄清楚另一个演员究竟是谁。他竟然被认为能胜任只有我这佯才华出众、百里挑一的人才配扮演的角色!
  “另外一个演员是谁?”
  塔克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看得出他狐疑不决。“嗯,那个人嘛,……叫奥森·德罗布利奇的家伙。你可认识他?”
  “蹩脚演员!”我觉得非常恼火,气得浑身发颤,连晕船也给忘了。“怎么样,听说他是个很好的演员。”竟然有人认为德罗布利奇这种蠢货可以承担我准备扮演的角色。这种想法我听了不禁勃然大怒。“那是个狂妄的大笨蛋!是个牛皮大王!”我说不下去了。我想还是不去理会这类同行,这样可以显得自己高贵些。
  然而,德罗布利奇会耍花招,会靠夸夸其谈手段发财致富。命运之神就是不公正,真正的艺术家总是像我一样穷困潦倒。
  “塔克,我真不懂,为什么你物色他这种人来扮演这个角色。”
  “你说得对,我们不要他了。他跟人家签订了长期合同。要是硬把他调出来,他的空缺就容易引人注目,这不合我们的要求。真是三全生有幸,叫我们碰上了你,你一同意担任这一工作,我就叫雅克传话:不要再去找人请德罗布利奇了。”
  “我认为是该这么做!”
  “但是……你听着,罗伦佐,我打算跟你挑明。当你在起飞晕船呕吐时,我就给‘拼命’号飞船挂了电话,传话叫他们再次跟德罗布利奇联系……”
  “什么?”
  “这是你自作自受,老弟。干我们这一行的说话要算数。比方说,你一决定承包把一批药品运往木星木卫三号,那就非运去不可,甚至示惜牺牲生命,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也决不变卦。 可是你呢, 答应担任这项任务,又老是说什么‘如果’、‘那么’或‘但是’等一类话,拖泥带水;旅馆争斗之后你就变得十分惊慌。后来,在发射场你又打算乘我不注意时溜走。就在十分钟前,你还吵着说拼死也要回到地球上去。作为一个演员,你可能比德罗布利奇高明一点。不过我很清楚,我们需要的人必须完全可靠,一定要临阵不惊慌,应付自如。据我了解,德罗布利奇倒是这样一个人。因此,我们一把他弄到手就可以替代你。那时立刻解雇你,什么也用不着说,把你送回地球了事。你懂吗?”
  这一点再清楚没有了。他这是说我根本不是个剧团老演员——只不过没用这种字眼罢了。我怀疑他是否懂得“老演员”这个词的含义——但是他的意思已表达得很清楚。我感到十分伤心。因为他另,番话不是没有道理。我感到羞愧伤心难过,横遭指责,却又发不出火来。我糊里糊涂地接受了他的雇用,简直是个白痴。我无条件地,或者说不留余地就同意了扮演那个角色,到头来又拼命想洗手不干,这副尴尬相确实活像个怯场的业余演员。
  我们艺术家行业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那就是不管怎样,“演出必须继续下去”。我的父亲就持有这种看法——我曾经看到他不顾阑尾破裂的危险,坚持连演了两场戏,在被送往医院之前还向观众谢幕。他脸上的表情我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他常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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