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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了几下断喝声:“别动,站住!”
门一打开,走廊中的光线,射了进来,我也可以看清整间房间中的情形了!
而当我看清了整间房间中的情形之后,别说我身后有别动的断喝声,就算没有,我
也是呆若木鸡,一动也不会动了。
天啊,我是在甚么地方呢?
这不能算是一间房间,这实在是一个笼子!
这间“房间”十分大,但的确是没有窗子的,全是墙壁,在我的面前,也不止一个
人,只不过因为我的小电筒的光芒,相当微弱,是以才只能照中了其中一个人而已。事
实上,站在我面前的人,便有四个之多。
这四个人,全是身形矮小,肤色黝黑,看来十分壮实,身上只是围著一块布的土人
,一望而知,是南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
如果只是那四个人,我也不会呆住的,事实上,这间房间中,至少有著上百个这样
的土人!
他们有的蹲著,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有的挤在一堆,有的蜷曲著身子。
如果只是上百个土人,那也不致于令我惊吓得呆住了的。如今,我心中之所以惊骇
莫名,乃是因为这些土人的神情,有著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我说他们的“神情诡异”,那实在是不十分恰当的,因为在他们平板的脸上,他们
根本没有甚么神情,他们只是睁大了眼,间中眨一眨眼睛,而身子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维
持著他们原来的姿势!
这算是甚么?这些是甚么人?我的脑海之中,立时充满了疑惑。因为眼前的情景,
实在太诡秘了,是以我竟不知道在我的身后,发生了一些甚么事,直到我感到,有金属
的硬物,在我的背后,顶了一顶,我才陡地直了直身子,哼了一声。
这时,我听得身后有人道:“转过身来。”
我略为迟疑了一下,我已可以肯定,项在我背后的一定是一柄枪,我是没有法子不
转过身来的,是以我依言转过身去。
在我的面前,提著枪的人,后退了一步,他是一个壮汉,当然,我一眼就可以看得
出,这个壮汉并不是甚么主角,只不过是一个打手而已。
我又看到了那日本人,七八条狼狗,这时正伏在他的身旁,然后,我又看到了一个
穿著锦绣睡袍的大胖子,那大概就是波金先生了。
我本来,预料可以看到骆致逊夫妇的,但是他们两人却未曾出现。
我被枪指著,又有那么多头狼狗望著我,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当然是没有法子反
抗的。
那个大胖子打量了我几眼,才道:“你是甚么人?”
我耸了耸肩:“我想,你是应该知道我是甚么人的了。”
他仍然喝问道:“你是甚么人。”
我仍然不直接回答他:“骆致逊未曾讲给你听么?你何必多问?”
这家伙的脾气可真不小,他竟然气势汹汹地向前冲了过来,扬起他的肥手,就向我
的脸上掴来。
我若是竟然会给他掴中,那就未免太好笑了,在他的手掌将要掴到之际,我连忙扬
手一格,同时,手腕一转,我的五指,已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冲过来打我,这是他所犯的一个大错误,他要打我,当然要来到我的身前,他是
一个大胖子,一来到我的身前,便将我的身子挡住,那一柄指住我的枪,当然便不发生
作用了。
而且,那七八条狼狗,如果要扑上来的话,也绝不可能不伤及他的了。
为了我进一步有保障起见,我拉著他,向后推出了一步,令他的身子,堵在门口,
我就更安全了。
我抓住他手腕的五指,力道渐渐加强,这令他额上,渗出了汗珠来。
我在反问他:“我是甚么人,现在你可知道了么?”
他的气焰完全消失了:“知道了!知道了!”
我冷笑了一声:“你还不命令那些狼狗和枪手退下去么?”
这时候,那七八头狼狗,正发出极其可怕的吠叫声来,所以我必须提高声音,才能
使对方听到我所讲的那两句话。
波金先生嗓子嘶哑:“走,你们都走!”
他的身子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门外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却听得那日本人的叱
喝下,狼狗吠声已渐渐地远去了。
同时,我听得有人用十分惶急的声音在问:“波金先生,你叫我们走,那么谁来保
护你?”
波金破口大骂了起来:“混蛋,你看不到如今,我不需要人保护么?还不快滚?”
他这时不需要人保护是假的,那两个枪手即使想保护他,也无从保护起,那倒是真
的!
枪手答应了一声:“是!是!”
我又道:“慢著,将一柄枪放在地上踢过来。”
波金也立即道:“快照这位先生的吩咐去做。”
一柄枪从地上滑了过来,我一俯身,将枪拾了起来,同时,也松开了波金先生的手
。当我松开了他的手腕之后,这脸无人色的大胖子,脸色已渐渐恢复了正常,他搓揉著
被我抓成了深紫色的手腕:“趁岛上的军警,还未曾包围这屋子之前,你快走吧。”
我双肩扬了扬:“我为甚么要走?让军警来包围这里好了!”
我一面说,一面用手中的枪,在他的肚腩上顶了顶,他的面色又没有那么镇定了,
他抹著汗,道:“好,那你要甚么?”
“我要见两个人。”
“甚么人?”
“骆致逊夫妇!”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我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想在肚子上开花的话,不要浪费时间,今天傍晚,这两个
人在你游艇上出现过,你的记忆力是不是恢复了?”
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但是他们不在这里,他们到我的另一所别墅中去了。”
这句话,倒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如果骆致逊夫妇是在这所屋子中的话,那么这时,
他们自知避不过去,是一定会出来和我见面的了。
我道:“那也好,你带我去。”
波金狠狠地道:“你走不脱的,你绝对走不脱的。”
我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祷告,要老天保佑我走得脱,因为我
如果走不脱,我必先在你的肚上开一朵花。”
波金气得全身发起抖来,这时,他一定十分后悔刚才竟然冲过来打我的耳光了。
后悔是没有用的,我又何尝不后悔在死囚室中救出了骆致逊这家伙?
我命令道:“转过身去!”
波金转过了身,我道:“现在就去找骆致逊,由你驾车,在我押著你离开这屋子的
时候,在你驾车前往的时候,如果有甚么意外发生,那么,第一个遭殃的定然是你,波
金先生。”
他哼了一声,开始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才走出了一步,我便陡地想起一件事来,我忙道:“慢!”
波金的胖身子又停了下来,我问道:“这间房间中,那些人,是甚么人?”
波金的身子震了一震,他没有回答。
我又问了一遍,可是波金却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更增加了我心中的疑惑,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全然视而不见,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仍然维持著他们原来的姿势,至多也不过于眨眼
睛而已。这是一大群白痴,实在有点使我恶心!
我决定不再追问下去,因为在这时候,我看不出这些人和骆致逊,和我所要进行的
事有甚么关系。我只是道:“好,你不说也不要紧,你总会说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
波金漫漫地向前走著,我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一到了楼梯口,便有四个枪手站在我们的面前,但是这四个枪手,却立即一齐向后
退去。我和波金下了楼梯,出了这幢房子,来到了车房中。
我逼他坐上了一辆华贵房车的前面,我则坐在后面,我手中的枪,一直指著他的后
脑:“镇定一点,别使车子撞在山石上!”
他驾著车子,驶过了花园,出了大铁门。
一出了大铁门,我就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向后望了一眼,只看到花园中有许多人在
匆忙地奔来奔去,但没有一个人追上来。
既然没有人追上来,当然也不会有人去通知当地警方的,因为他们都亲眼看到,波
金先生的处境,大是不妙,若是甚么风吹草动,他们会先失去了头领!
车子在山间的道路中驶著,山路有时十分崎岖,虽然波金的车子是第一流的豪华车
辆,但有时也会有颠簸的感觉。
而每当车子过度颠簸之际,我手中的枪,便会碰到波金的后脑壳,令得波金不由自
主地发出呻吟声来。
从窗中望出去,四面一片漆黑,全是高低起伏的山影,四周围静到了极点。
车子似乎仍继续在向山中驶去,终于,在前面可以看到一团灯光了。
我知道,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波金性命要紧,不敢再玩弄甚么花样的,见到那团
灯光,和隐隐地可以看到前面房子的轮廓之后,我更相信了这一点。
车子终于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那幢别墅十分大,式样也十分奇怪,四周围没有
其他的房子。
波金按著汽车喇叭,在极度的沉静之中,汽车喇叭声听来惊心动魄。
铁门则有两个人出现,他们齐声叫道:“天,波金先生,是你来了!”
他们急急忙忙地将门打开,波金将车子驶进去,到了石阶之前停下,这时候,已可
以听得楼上的窗子推开声,和骆致逊的声音问:“波金先生,有甚么事?夜已如此深了
。”
波金吸了一口气:“有事,你的麻烦来了,骆先生!”
我一怔,立时低声道:“你别胡言乱语。”
波金停了片刻,才又道:“我带了一个朋友来看你,你下来!”
骆致逊像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立即道:“好!”
波金双手松开了驾驶盘:“我可以下车了么?”
我忽然之间,有了这样一个感觉:到了这里之后,波金似乎不再怕我了!
那是为甚么?为甚么波金忽然会大胆放肆起来了?
我立即向我手中的枪看了一眼,那是有子弹的,我在一拾起枪来的时候便已经检查
过,确是有子弹的,但波金的态度既然有异,我自然也要加倍小心才好。
我道:“我先下车,你接著出来。”
波金笑了起来:“好,随你怎么样。”
我打开了车门,跨出了车子,就在这时,别墅楼下,灯光亮了起来,有人打开了门
,而波金也从车中,侧身走了出来。
我立即踏前一步,仍然用枪指住了他的身后。
波金并不转身,只是叫道:“骆先生!”
别墅的门打开,骆致逊夫妇一齐出现门口,波金用大姆指向我指了一指:“是甚么
人来找你了,你看到了没有?”
他的话说得十分轻松,就像我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骆致逊自然也立即看清,在波金背后的是甚么人了,他和他的妻子,起先是一呆,
但是随即笑了起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们这种样子,实在叫我的心中,疑惑到了极点!
骆致逊见了我之后,竟然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照说,我这时完全占著上风,可是,我却像是完全不能控制局面一样,他们对我,
全无忌惮,这究竟是为了甚么原因?
我面色一沉:“骆致逊,这次,我看你再也走不脱的了。”
骆致逊摊了摊手:“笑话,我何必走?”
在那一刹间,我的脑中,突然起了一个十分怪诞的念头:我竟然想到,眼前这个人
,不是骆致逊!
第七部:从开始就跌进了陷井
然而,那人不是骆致逊,又是甚么人?
但如果说他是骆致逊的话,那么,他的神态何以和我所熟知的骆致逊全然不同呢?
我用枪在波金的背后,指了一指:“进去,我们进去再说!”
波金摇摇摆摆地走了进去,看他向内走去的情形,更不像是有人在他身后用枪指著
的样子,而波金实在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他那种胆小如鼠的样子,我是早已领教过的
了!
进了大厅之后,波金,骆致逊两人都笑著,不等我吩咐,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
们望著我,就像是看著一个可笑的小丑一样。
只有柏秀琼,她虽然也没有甚么紧张的神态,但是她却也没有笑。
我仍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扬了一扬手中的枪,我道:“我们 ”
我只讲了两个字,骆致逊已笑了起来:“放下你手中的枪,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
”
我冷冷地道:“我认为要和你这样的人好好谈谈,必须手中有枪才行。”
骆致逊像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双掌互击了一下,只见一个土人模样的人,手
中托著一只盘子,向前走了过来。
那土人是走向骆致逊而去的,而在他手中所托的那只盘子中,所放的竟赫然是一柄
手枪!
这实是太骇人了,在我的手枪指吓下,骆致逊竟公然招来仆人,送他一柄手枪,他
如果不是白痴,那还能算是甚么?
我觉得忍无可忍,我立即扳动了枪扣,“砰”地一声响,我的一枪,将那土人手中
的盘子,只射得向上飞了出去,盘子中的枪,当然也落了下来。
骆致逊又笑了起来:“别紧张,卫先生,你首先得知道,在这里,枪是没有用的。
”
我冷笑道:“我看也相当有用。”
骆致远站了起来,挺起了胸,道:“好,你认为有用,那么,你向我开枪吧,开啊
!”
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挑衅,当真将我激怒了,我厉声道:“你以为我不会开枪么?”
“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希望你开枪!”
我实是非开枪不可了,那可以不将他射死,但是必须将他射伤,要不然,我就没有
法子继续控制局面了,我扬起了手枪,又扳动了枪扣。
子弹射进了骆致逊的肩头,又穿了出来,骆致逊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他的面上仍
带著笑容。
我睁大了眼睛望著他,我对我的枪法是有信心的,而那一枪,的确是射中了他的肩
头的,而且子弹也穿了出来,但是,他却只是微笑地站著!而且,他的肩头上,也绝没
有鲜血流出来。
我吸了一口气,骆致逊用力一扯,将他肩头上的衣服,撕破了一块。
我看到他肩头中了枪的部份了,在他的肩头上,有一个深溜溜的洞,但是没有血流
出来,而且,这个洞,正在迅速地被新的肌肉所填补,大约只不过三分钟左右,已经甚
么痕迹也不留下了!
他向我笑了笑:“手枪是没有用的,我向你应该相信了。”
我望著柏秀琼,又望著波金,骆致逊道:“不必望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我们全都服食过不死药,兄弟,不死药!”
我心头猛地一震,我心头之所以震动,倒还不是为了不死药,而是他讲的话。我失
声道:“你不是骆致逊?”他点一点头道:“其实,你早应该知道这一点的了。”
我当真几乎昏了过去,我立即又望向柏秀琼,叫道:“骆太太!”
她冷冷的道:“这件事,我看是我私人的事,没有必要和你解释的。”
我像是一只泻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又失败了!
不但又失败了,而且败得比前两次更惨!
波金和骆致逊 不,他其实是骆致谦,而不是骆致逊,他们又笑了起来。我强自
提高精神,道:“骆致谦,你谋杀你的兄长?”
我的质问,并没有使我的处境好些,我只是得到一阵放肆的纵笑。
但是,我却至少也肯定了一点,那便是,我设计将之从死囚室中救出来的那个人,
我一直将他当作是骆致逊,世上所有的人也都将他当作是骆致逊,但实际上,他却不是
,他不是骆致逊,是骆致谦!
这件谋杀案,也不是骆致逊谋杀了他的弟弟,而是骆致谦谋杀了他的哥哥!
在悬崖上跌下去,尸骨无存的,是可怜的好人骆致逊,他费了近二十年功夫,在南
太平洋的荒岛之中,找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一个凶手!
然而,我明白了这一点,并不等于我心头的疑惑已迎刃而解了,相反地,我心中的
疑团更多了!
一个又一个疑团纠缠著,使我看不见一丝光明,我对于事实的真相,仍然一无所知
!
我的心中乱成一片,这时,我心中的大疑问,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一)骆致逊
要杀害他的弟弟,是找不出理由的,但是甫从荒岛归来的骆致谦,为甚么又要杀死骆致
逊呢?
(二)案发之后,人人都以为死者是骆致谦,这虽然可以说是由于他们兄弟两人,
十分相似的缘故,但是何以骆致逊的妻子柏秀琼,也分不出呢?柏秀琼当然是故意造成
这种混乱的,为甚么她要这样做?
(三)“不死药”又是怎么一回事,何以我一枪射中了骆致谦,而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