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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来不及回味,四周又变成火光一片,铺天盖地而来的是置身火海淬炼焚烧般痛苦……
“啊!”
连川惊叫出声,当看见自己仍然在庭院的小屋里时,才明白刚才是做了个梦。
闻着青炉里燃着的香气,看着熟睡在床上相依偎的两只小狐狸。连川急切跳动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轻轻吐了一口气,但怎么也驱散不了心中突然多出的压抑感。
她决定不再贪睡,便轻轻起身,走向庭院。
当她刚关上门时,那只小泥狐就睁开了眼睛。
朝刚合上的门定定望了一会儿,它小心地越过旁边的千菱,也跟了出去。
☆、渐回的记忆
云羽山的上空像磁铁般突然引聚了四周的阴云,夹带着冷风,迅速将鲜明的云羽山置于昏暗之下。山中弟子因骤然暗下的天,都不约而同地向立在黑云端的那个金甲人看去。只见他身形巨大,周身环绕着金光,仿若暗天里的一轮艳阳,耀眼而刺目。尤其是他一身天庭猛将不容侵犯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速速将神石交出,可免你们一死!”
然而,如此威严的人物,他的声音却是山中所有人听过最难听的。纵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天人嘴中的神石是什么,但他们一听见那个“死”字,纵使再有定力的弟子,也不免期盼着还在闭关的清禅掌门能够快些出关。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清空与东方清关却很清楚陆金口中的神石是什么。在他第一次开口说“神石”二字时,颜心突然捂着心口痛叫出声,仿若有人拿刀正要将她心口的那方神石给剜出来一样。随后,她又昏了过去,渐断渐续的气息已经开始搅乱了清空的心智。他一边吩咐东方清关将颜心带去藏好,一边望向云端的陆金,暗自捏了个诀,似乎要在瞬间与他同归于尽。
“师叔,他是天庭战将,普通咒术与他无用。”
东方清关抱着颜心,也不愿看见护女心切的师叔白白送死。
“你怎么还没走!你是想要心儿的命吗?!”
“师叔,我会照顾心儿,但也请您别做傻事……”
陆金又说了一句话,这次,颜心在昏迷中竟吐出一口血来!
“快走快走啊!”一向沉稳的清身掌司,似已濒临抓狂的边缘,他抬手一掌,将抱着颜心的东方清关推出老远:“立即消失,立即!”
看着怀里快没生气的颜心,东方清关也急了,刻不容缓,他终于决定赶紧离开——
“你们能跑到哪儿去?天底下没有陆金抓不到的人。”
什么人的话,止住了东方清关刚要迈出的步子,定睛一看,已经施法的屋内,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人来!
“你是什么人!”
清空默念舍心咒,用身体挡住了管容投在颜心身上的视线。
“别误会,我来这儿不是抓你女儿的,”管容注意到在说出“女儿”两字时,清空的眼底剧烈地波动着,一时间,有些他原想问明白的事情,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他笑了两声,又故意看了东方清关一眼,语气中满是揶揄:“川儿命苦,也没一个为女儿找好夫婿的父亲。”
东方清关在听到连川二字时,眼神终于有些闪动。可情况特殊,他又不能向管容问些什么,只有紧紧抱着颜心,杵在那里。
“清关,你是要我发脾气吗!”清空只担心自己的女儿,见来人是为了连川,多少还是放松了警惕。
“是云羽山的掌司孤陋寡闻了?连天上的追命魔音都没听说过?”
管容挑眉,状似吃惊,在看到清空瞬间变色的脸后,还是很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你说什么?!”
“追命魔音就是那家伙的必杀技,当年我被天庭通缉,也是被他的魔音给害的……”
追命魔音他怎么没听过,只是他不敢相信,若真是追命魔音,他的心儿还能活吗?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
“很简单,我能帮你躲过一劫,不过有个条件……”
连川刚在回廊的拦椅上坐下,就看见尾随而出的云香。
醒来的它精神好了很多,只是那一紫一赤的眼里透着警惕,任凭连川怎样诱唤它过来,云香还是维持着与她三米的距离,一动不动。
“云香,你是怕我么?”
连川微笑着朝云香逗到,在重新打量这只小狐狸的时候,刚才那个梦的一些画面又在她脑海中飘过,她甚至觉得头开始发疼。
“云香?”连川扶额的时候,云香朝她靠近了许多。当那些画面逐渐变得清晰时,云香终于跳到了她的怀里。
“你要去哪里?”
可云香又立马从她怀里匆忙跳下,夺命似的往前面的庭院跑去。
连川不知云香突然的反应代表什么,只好忍着头痛,跟着它跑。
“云香!”
当来到庭院,云香在瞥了一眼连川后,一头跳进水潭,在一串泡泡之后,没了动静。
云香的举动,令连川既惊且惧,她知道这方潭水是无底深渊,千菱与千华均是上古神族,潭水的安全却不能对一只来历不明的小狐狸同日而语。此刻云香仿若溺水而亡,令头疼欲裂的连川心急如焚。她靠近了些,想确认云香是否真沉入潭底,但她一靠近,头晃动地更加厉害,一个没站稳,她也栽了进去。
连川从来不会浮水,下过几次潭水,也都是在管容陪着的情况下。这次落入潭中,她只觉得身如重石,饶是她张牙舞爪地挥动手脚,她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沉。同时,那梦中不被她记得的画面,也争相挤入她的脑海。
“云云……”
暗黑的潭底,有谁在呢喃?
连川努力睁开就要合上的眼睛,就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个似明非明的人影向她靠来。
“云云,云云……”
她逐渐听清了似乎自那人口中发出的呼唤,在身体仍然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时,她突然抓住了一丝令她无比熟悉的心安。
“云云……”
那个人终于靠近了,是个赤身裸体的少年,只见他墨发及腰,眉眼魅惑,那熟悉的脸与连川脑海里不断闪现的画面极度吻合,刻入骨髓的熟悉几乎就要连川惊叫出声。
少年抱住她还要往下坠的身子,在对上她震惊的双眼时,他魅惑的眸子闪现着比烈酒还要醇厚的情绪。
“云云……云云……”
他一遍一遍地叫唤着,空灵而温柔的声音似要帮助连川打开那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他不断摩挲着她脸颊的双手,连川终于在久远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少年。而当她急于求证的时候,那最后一声熟悉地令人落泪的呼唤和着一双温软的唇瓣,变作一个缱绻缠绵的吻,落在了连川几近颤抖的唇间。
她记起来了,梦中有个菩提树下打坐的少年,他救起了一只小狐狸……而那只小狐狸变幻成的少年,似乎就是他……
“大胆凡女,快将真君神兽速速交出!”
少年青涩的吻突然被上面搅起的一股巨力打断,毫无灵力的连川被迅速拖出水潭,刚落地,她就看见青乙真君带着两个小仙童居高临下地怒瞪着她。
“说!真君的神兽在哪里?!”
“什么神兽?你们为何闯到这里?”连川想起了云香,心中默念他不要出来才好。可事与愿违,云香也担心她。于是赶在小仙童准备教训连川一下之前,一只紫红双眸的小狐狸也从水潭里飞了出来。
“狐儿,快快随我回去!”青乙真君见云香并未离开天庭,不禁喜形于色,上前就要来抓它,却被连川率先抢抱在怀。
“它是我捡的,又怎么会是你的神兽?”
“放肆!神狐几日前差点丧命路边,若非真君救助,又怎会活到今天?天庭仙家豢养神兽,历来都是救者得之。你若再不放手,休怪真君不客气!”
与此同时,另一个小仙童突然凑在青乙真君耳边说着什么。这令才喜形于色的真君又立马变了脸色:“愚昧凡人,将神兽还我,免你蚀肤之痛!”
说着,连川突然觉得浑身如蚂蚁食咬,疼痛难忍。再看过去,青乙真君不知何撒的药物,那握着空瓶子的手,威胁地朝她扬了扬。
“没我的解药,三日后你便能体会到体无完肤的痛楚!”
豆大的汗珠开始从连川的额头沁下,明明浑身没有一处红肿伤痕,但啃噬的痛苦,令本来才好的连川几欲昏阙。
“怎么?还不想给吗?”
青乙真君厉吼一声,还想着怎么才能让连川放手。这时,她怀中的云香,终于跳了出来。
“云香!”连川的视线被汗水模糊,她伸手想去抓,却扑了个空。
“哈哈哈,这神兽才恢复神位,体虚内弱,又岂愿意跟你等凡人沾染俗气?神兽果然是神兽,知道什么叫随主得利了!哈哈哈!”
青乙真君大笑过后,突然掏出一副金锁链,圈住了云香的脖子:“神兽又怎样?坏了我青华府的规矩,一样得受惩罚!”
“真君,若再不走……”其中一个小仙童,小心提醒道。
青乙真君点点头,鄙夷地瞪了眼连川后,终于牵着云香隐身而去。
连川身上的疼痛也突然消失了,可云香离去时,那满含情绪的眼神,却怎么也难从她心中抹去。
“云香……”
她低低地叫唤了一声,一如在潭底时,他的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蜗更……
☆、谁被尘封
管容以一对冥木耳塞与清空换回了真卷。
在东方清关带着颜心走后,他也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清心那边的弟子突然起了躁动,似乎遇上了连清泉掌司都难以应付的事情,一个弟子只好找到清身署这边求援。当来的弟子描述一只驮着一名少女的白马妖时,管容的墨眸不由微眯起来。
“你在哪里碰见的?”
那名弟子从未见过管容,但见说了半天,清空掌司也没有半点要跟他一起回署的意思,他只好抱着点希望回答了管容:“在后山岩洞!被我们发现时,它手中还抓着我们几名师兄弟!”
管容收好真卷,看了眼窗外仍在说着魔音的陆金,在弟子的惊呼声中瞬间隐去。
“胆子不小,你果然跑到我华菱府抢人?”
管容一进岩洞,就朝躺在千华身旁的白马妖打了一掌。好像它已经受了伤,当管容那掌打在它身上的时候,它除了吐血,几乎连弹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千华没料到突然出现的管容,但当反应过来时,白马妖已经垂危,这使得她本就快流干的眼泪又汹涌起来。
“千华,你要哭瞎眼睛吗?”管容语气冰冷,见千华如此执着于这只没有道行却行径卑劣的白马妖,想到这百年多的相处教习,更是心有怒气:“跟我回去,不然我立即让它死!”
千华哭着摇头,一面看着管容,一面抱着白马的脖子不愿放手。
“你以为我是吓你?”
说着,管容手中白光吞吐,又要朝白马妖打来,千华却一个翻身,躺在它旁边,将它紧紧抱住,一副誓死都要一起的模样。
白马妖的血渐渐染上千华的白衣白发,红与白的交缠,竟让他俩逐渐融在一起。尔后,随着白马妖渐弱的呼吸,千华的人形竟然褪去,一条长出马身两倍的龙身显现出来!
“千华!!”管容见她竟有欲死的决心,震怒的同时不由心惊。他想伸手阻止,可上古神族的意志,又岂是外力能轻易干预的?
只见千华龙形毕显后,泛着银光的龙身不住地在白马妖造成的血泊中拍打着。然后它朝管容看去,几不可微地朝他点点头,便用她的龙身紧紧缠住马妖。
“它已将死,纵使神族元神也无能为力,你又何必徒劳!”管容怒喝,但千华却不管不顾。她剔透的眼睛对上马妖的,在一种看似满足的情绪里,突然银光乍现,和着四起的血红,那紧缠着马身的龙身,终于要渐渐淡去。
随后,空旷的岩洞中,响起一阵如泉水般动听的声音。
“容哥哥,请你不要杀他,”这是千华的声音,管容不由微顿。
“他是佛祖座下的若磐念珠,曾在我遇见你之前有恩与我。当年在湖边他的本意并非要杀我,只是他不想见我痛苦才做出了让你误会的举动。你将他打入轮回后,他世世为妖,这一世让我遇见,已经是他最后一个轮回。我舍弃性命助他度过这一世最后的劫难,也是我心甘情愿,所以请你不要替我难过,也不要再为难他……容哥哥,感谢你这么些年对我的照顾,千华会永远铭记在心,若因缘未了,定会前来相报。”
说罢,当龙身消失于马身后,突然又是一道刺芒,那马妖竟然幻化成一个少年,模样清俊无邪,立马让管容想到了初遇千华时,那个在湖边几欲掐死她的少年……
因果轮回,管容看着他恬静安宁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有千华陪伴的一幕幕开始回放,管容慢慢闭上眼睛,紧握的手也轻轻颤抖着。耳边似乎依然飘荡着她走时最后的话,连最后的告别都来不及,那清脆的声音与千华那张总是忧郁的容颜也只有深深地记在了他的心里……
良久,管容睁开了眼睛,看了少年最后一眼,最终拂袖而去。
寂静的岩洞内,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水滴声,滴答滴答地落在清凉的石头上。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突然颤动着眼睫,安宁恬静的脸上,竟有股清泪自眼角缓缓滑下。
连川不能忘记青乙真君给云香套上锁链时那充满阴狠的眼神,她很想只身去将他救出来,可也明白这样做只是徒劳。于是她一面心急如焚地默念不要让云香有危险,一面又期盼着管容的尽早归来。
所幸,似有感应。第二天,管容就回来了。
“一切可好?”管容紧紧搂着扑到他怀里的身影,贪婪地吸着连川的气息,他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想念她。
“云柯!云柯就是云香,他被青乙真君抓走,当作神兽养在府中!”
“云香?”
“云香就是……”连川一时又不知作何解释,从管容怀里跳出来,急得一脸通红地望着他:“就是,就是……”
“好了,我明白了,云香就是叶云柯那只小狐狸,正被青乙真君当作神宠养着对不对?”管容敏锐的理解力让连川的急切平复不少,但经历千华一事,他已有些疲惫。就算弄清了大概,他也没法立即去将叶云柯抢回来。
“跟我说说具体的经过?”他又说道,但连川却犹豫起来。
具体的经过……
她想起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告诉管容的回忆,也想起了和云香……
“连川?”
管容见连川有些心不在焉,莫名的疲惫又快将他吞噬,摸摸她的头,他温言道:“我先去睡会儿,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好么?”
说罢,在连川的唇上印上一吻,他便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向屋内。
管容做了个很长的梦,从认识千华到救出千菱再到那个为了救她却丢了性命的少女。这几百年来的遭遇此刻交相在他梦中出现,一帧帧的画面也让他这个连天都不怕的人感到窒息。然而,当这些嘈杂的画面似乎终于在他眼前重新回放了一遍时,他又惊觉他活过的年岁竟是如此短暂,仿若被谁尘封了一段故事,作为远古上仙,他竟然没有几百年前再前的记忆。从未有过的认识让他惊疑,他努力的回想换来的都是将他拖入深渊的无尽黑暗。
有什么攫住了他的心,在黑暗中的某一处,狠狠地啃噬着……
作者有话要说:蜗更2……
☆、被抓
连川的性格从来不是扭捏纠结的,才被一个死不瞑目的秘密整过一回,这次如果再藏着掖着,她肯定会后悔上次没有一次死个干净。
叶云柯上一次没将她带走,反而成了一个跟她某些记忆有极大关联的云香……如果让她藏着这些不说,或多或少,她面对管容的时候还是会不自主地心虚。
可那些由梦唤醒的记忆还很零碎,若要告诉他这些事情,又该从哪个地方说起呢?
连川轻轻地推开了管容的房门,一阵夹杂着檀香的书卷香气让她的心情平和不少。她决定,无论多少,就算是零碎的记忆她还是要全部告诉管容。可是当她都做好了开口的准备,管容却不在了。
她疑惑地叫了几声,并没有他的回答。竹床上有些凌乱,她走近,一眼就发现了一卷似乎是才被人展开看过的书。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多字。但她也没细看,随意地翻到了最后一面,然后她就是看到了这样一段话:神魔不共,欲留其命又全天庭安稳,唯有剜心而断其根本,毁其记忆而忘前尘。斯认为,虽则复生,可叹前尘尽忘,纵然苟活于天地也不若以其本原而魂归。昔日威震三界,今夕缚于天庭。
可叹,可悲。
连川看不太懂这上面说得是什么意思,正自思量间,屋外突然金光乍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拖出屋外,才抬眼,她只看到了一个被刺芒环绕周身的金甲将军。等到她被拖到那人的眼前时,金光暗去,她这才看清那人的容貌,一时惊惧交加。
“管容在哪里?”
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