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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科考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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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埋没在青藏高原的地下。

见洛桑说话时神色比较凝重,知道他对于这件事非常认真,我拉了一下背包,准备从里面拿出笔和纸把号码记录下来,洛桑却制止我说:还是记在心里吧!只要人出去,就能通上电话。

张凡在后面说:已经隔了二十年了,原来的号码都已经层层升级,还能不能打得通啊?

洛桑说:这是一个五位数的专线电话,能不能打得通我也不知道,但这至少是一条线索吧。

我替换下洛桑摇动齿轮的手,对他说:你说吧,不管能不能打得通,我都会试一下的。

洛桑点点头,然后一字一顿地从嘴里吐出了五个数字。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由于号码比较简单,很容易就记住了。

这时,齿轮间的缝隙也已经加大了许多,从目测来看,进出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停下摇动齿轮的手,想从这个缝隙中钻过去看看,洛桑却在一旁抓住了我,从身后摸出他那把随身携带的藏刀。

洛桑的这个动作吓了我一跳,刚才他一脸真诚地让我们记电话,使我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想不到此刻他竟然3会突然出手。幸好洞内比较窄,使他挥刀的速度不是很快,我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厉声道:你想干吗?

洛桑见我这样,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拿刀别到齿轮的缝隙里,防止滚回来。

我明白了洛桑拿刀的用意,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脸红了一下。我把刀从洛桑手里接了过来,然后找了个齿轮连接处的缝隙斜着插了进去,然后又用手使劲往下拨了一下齿轮,觉得卡得很紧了,这才开始钻进空隙中。空隙的前进距离很短,只爬了两下,便到了空隙的边缘。我双手扒住边缘,把头伸出去往外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我们的通道口在一个垂直的峭壁之上,那弱弱的灯光在我们下面足有一百多米。这么高的距离让我有些失望,感觉刚才的努力又白费了。我无奈地从空隙中爬了回去,把看到的情况跟洛桑他们说了一下,并且着重强调下面有灯光。如果推测没错的话,德国人的探险队应该正在下面。

张凡和何影听了有些垂头丧气。洛桑没有说话,低下头,似乎是在想什么办法。马彼得却表现得比较兴奋,从后面挤了过来,从空隙中爬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回来说:我看过了,虽然距离对你们来说比较高,但是墙壁都是外露的机械组织,攀附点比较多,还是很容易下去的。至于灯光,我也观察了一下,只有两个光点,而且都是固定不动的,或许是探险队扔掉的照明设备。关键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从这个地方下去。

张凡在后面着急地说: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没有受过你那样的专业训练,别说是下去了,就是让我们往下看一下,两腿都会哆嗦。

马彼得笑了笑:不是让你们徒手攀爬下去,我背包里有攀岩绳,等会儿你们顺着绳子往下走的时候,不要往下面看,我觉得这样滑到下面,你们应该可以做到。

听到马彼得说他背包里有绳子,我不禁暗自庆幸能在这个洞里碰上马彼得——到底是专业人士,工具准备得比我们齐全多了。

马彼得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拿出绳子,用一个三角形的钢圈挂住了已经打好结的绳子一头儿,找了个齿轮间的缝隙塞了进去,然后使劲拉了拉。确定已经固定好之后,便带着绳子钻了出去,临下去之前,他叮嘱我们几个:下去之后,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会使劲拉两下绳子,另一个人就可以继续下了。

我和洛桑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马彼得从空隙中露出的头便消失不见了。过了几分钟,绳子抖动了两下,我和洛桑对视了一眼,知道马彼得已经安全着地,4并且一切正常。我喊过了何影,让她第二个下去。何影爬到空隙口往外看了一眼,接着就把头缩了回来。看得出来,她也是非常恐高,但是只犹豫了一会儿,便咬了咬嘴唇下去了。

轮到张凡的时候,张凡又想婆婆妈妈,我对他说:你抓紧点儿,那些怪物说不定马上就会来。张凡听了这话便不再犹豫,立刻快速地爬出洞口,消失不见了。

当绳子再次抖动的时候,洞内只剩下我和洛桑。我示意洛桑先下,洛桑推让着说:还是你先来吧。多说无益,时间在这里显得尤其宝贵,我也不再推辞,钻进空隙内,顺着绳子往下滑。

往下滑动的时候,由于心里非常紧张,我的手紧紧地抓着绳子轮流交替。墙壁仍旧是齿轮与管子互相缠绕组成,落脚点倒是非常多,但就是这样,我的两只眼睛也只敢向上看,好在能照到上方的光线很弱,可视度很低,所以基本没有什么距离感。这几分钟让我觉得十分漫长,我正在想何时能到绳子尽头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顿,踩到了实地。

我松了口气,先把绳子拉了两下,示意洛桑可以下来了,然后低声喊张凡和何影。然而喊了两声却无人回答,我猛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按说他们三个下来之后应该在原地等待才对,现在竟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在没确定下面是否安全的情况下,贸然拉了绳子。我刚想大声通知洛桑不要下来的时候,脑袋后面却挨了重重的一击,我只觉得嗡的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文 第30章 意外

我被燥热折磨得醒了过来。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躺在白公山洞口的外面。火热的太阳正直射着我,身下热烫的沙石就像锅底一样炙烤着我,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嗓子也干渴得快要冒出烟来了。我想起来我的背包里还有些水,就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背包根本就不在我身边。我身上原本粘有怪物黏液的衣服,虽然已经被烤干,但是那种浓浓的腥臭味仍然刺激着我的嗅觉。

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情景。我很奇怪打晕我的人为什么又费劲地把我弄到洞外,然后又不管我,任我自生自灭。我知道这种徒劳的回忆毫无用处,现在何影和张凡他们的安危才是我最担心的。我很想再下洞一次,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我知道,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回去找人前来救援。

我站起身子,在心里给自己暗暗加油,便开始向着远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起来。干渴和疲劳不停地折磨着我虚弱的身体,我眼冒金星,有时真想找个地方歇一歇脚,但是一想到张凡他们或许还在地下面临危险,便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远处有活动的黑点,应该是个牧民在放牧。我累得实在走不动了,想使劲喊一嗓子,等张开嘴才发现,嗓子已经渴得发不出声来了。

我扬起双手,拼全力挥舞了两下。那个牧民似乎发现了我,我看到他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再也撑不住了,两眼一黑,又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上的脏衣服已换成了干净的病号服,身旁有个女护士正给我挂吊瓶。她见我醒了过来,便出去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喊了过来。医生很和蔼地冲我点了点头,说:除了身体有些脱水之外没什么大事,大概是太疲劳了,先输点葡萄糖补充一下能量,然后歇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我张了张嘴,想对医生说声谢谢,但是干渴导致我的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噎着似的,发不出声来。

医生看到这个情况,示意我张开嘴,然后拿出一片木头伸进我的嘴里,压住我的舌头看了看,说:喉部声带有些水肿,等会儿加点消炎药就可以了。

我强忍住嗓子的疼痛,非常吃力地对医生说:山里面还有几个人,得组织人去救出来,不然就晚了。

医生听了愣了一下,然后说:你先把你亲戚朋友的联系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好让他们来医院照顾你。

我急切地说:我没事的。你们得快点儿找人进山里,在那个洞里有袭击人的怪物,还有德国人的探险队控制着我的朋友。他们2还有两支冲锋枪,如果去晚了就完了。

我说完这话,清晰地看到医生表情怪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护士,而女护士则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我恍然明白了,我刚才说的话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他们当我是疯子了。

医生从手里的本子上撕下了一张纸,然后带着笔递给我,说:你的嗓子都这样了,尽量少说话吧。你把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写上去吧。

我担心着张凡他们的安危,但是现在医生和护士都把我当成了一个胡言乱语的人,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拿起笔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在纸上认真地写上:39#地区——捕雷计划,后面把洛桑曾经告诉我的可以联系首长的电话号码写了上去。

当我把纸递给医生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流露出的神情是半信半疑。

医生看了一眼纸上的字,然后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把护士喊了过去,低声嘱咐着什么。从他不时瞟向我的眼神来看,他基本上认定我是个精神失常的人了。

我心想:现在随便你们怎么认为吧,等会儿打通电话一切就能说清楚了。

等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以后,我无聊地望着病房四周。也许是这里人口比较稀少的原因,病房内三个床位只有我一个病人,一反城市中床位不够的情景。我用一只手撑着床面,慢慢地坐了起来。我瞄了眼床头,上面有住院病人的资料卡,在姓名一栏里写着暂无名三个字,我不禁笑了笑。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支笔,大概是刚才医生查房时忘在这里的。我把笔拿了起来,把资料卡从塑封袋里抽了出来,准备把名字改过来。资料卡上面的住院日期写的是10月11日,我不禁惊讶起来:难道我昏迷了这么久吗?我记得我们下洞的时候是8月20日,距离10月11日足足有四十多天,我怎么可能昏迷这么长时间?但是资料卡最底下那几个字更让我吃惊了,上面赫然写着——民族医院1989年。

老天,这怎么可能!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看来不是做梦,那么,难道是我真的疯了?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是幻觉或是妄想?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之前所有的记忆。每一件事情都清晰无比,一直可以回想到我被打晕之时。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如果把我的经历跟别人说了,别人肯定认为我真的是个疯子了。

我得逃走,刚才医生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头,或许他们真会把我送到另外一个医院去。

想3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我迅速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穿上那双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的鞋,向外面走去。

身上的这身病号服有些碍眼,如果这样走出去的话,回头率肯定会异常高。正好,我看到对面一个年轻的病人正走出病房,可能是认为病房内没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带上房门。我目测了一下,这个人的身高胖瘦和我差不多少。我一闪身,便溜了进去。病房内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正有一套大概是刚换下来的衣服,我拎起塑料袋快速地走了出来。

在这样普通的医院里,谁也不会注意我这样一个病号的,我很顺利地就下了楼。我在卫生间里换上了衣服。

当我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门外快速驶来了一辆悬挂着部队车牌的军车,停下后,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其中四个还是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我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从他们身旁溜了过去。

看着这座城市的建筑和大街上人群的穿着,我基本可以断定真的是20世纪90年代以前,但是为了更加确定现在的时间,我又找了两个人来证实。被人问时间是件很普通的事,但是别人都是问具体时刻,从来也没有遇到过问是哪一年的,所以,当那两个人听到我问年份的时候,都流露出怪怪的表情。其中一个年轻人更是在给了我确定答复之后,还嘲笑般地冲我眨了眨眼说:没错,地球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感到四肢酸软,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何种境地。我既不相信我回到了过去,也不相信我之前的记忆是幻觉。我无力地在一家商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洛桑曾经告诉过我,在1989年10月,牧民曾经救助过一个人,事后就有了他做向导带领部队搜山这件事。当时,我一直以为洛桑在说谎,被救助的人应该就是他,现在看来,难道当时被救的人——是我?

如此清晰的记忆怎么可能是幻觉?我决定去找洛桑,如果真的能在他家里找到他,说明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最好了我记得洛桑的家是在这座城市的最北面。我先确定了一下方向,然后就朝着洛桑家走去,心里暗想,只要找到了北环,就能找到洛桑的家。

比较幸运,走了不长时间,就走到了北环路,路边寥寥几户人家让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洛桑的家。破旧的屋子和我原来见过的一样,低矮的门上也没有锁。我先在门口轻敲了两下,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我用手轻轻一推,屋门吱一声就开了。

和上次见4到的一样,屋里除了简陋的生活用品之外,就是墙边那个破旧床上躺着的面目全非的病人。病人一动也不动,应该是睡着了。我看到桌子上有暖水瓶和水杯,这才觉得肚子又渴又饿,就慢慢地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喝完水后,看到旁边筐子里还有一个馒头,也顾不了许多了,上去抓住就塞到了嘴里。等我吃了几口,一转脸,这才发现床上的那个病人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我顿时如同偷进别人家里的贼被人发现一般,脸刷地红了起来。好在反应还比较迅速,我结结巴巴地说:洛桑在不在家?我这样说是想表明自己和这家的主人认识,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小偷。

那个病人吃力地微微动了两下脑袋,我看得出他哪怕是稍一用力就会非常痛苦,便急忙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对他说:不要动。

病人挣扎着从被子里拿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他这是告诉我他的听力不是太好。

病人又伸出手指了指桌子。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桌子上有一个破旧的日记本。我站起身,走到桌旁拿起那个日记本,不由得笑了,这就是我曾经收到的那个日记本。可能洛桑出去的时候走得急,还没有收起来就走了。这个熟悉的日记本刚才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而我只看见了馒头,竟然没有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看来,在一个饥饿的人眼里,食物才是最主要的。

我拿起笔记本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千真万确就是我曾经收到过的那本日记。我翻开一页,里面那熟悉的内容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内容仍旧是我知道的那些,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我又信手往后一翻,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竟然全部是用德文书写的。我心里一动,这或许是队长刘建国得到的那些资料里的其中一张,或许是关键的一张,才会被洛桑夹在了日记本里。我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仍旧是双眼望向天花板,并没有看我。我悄悄地把那张写满德文的纸折叠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做完这件事后,我才把日记本递给病人。他用颤巍巍的手接了过去,随意翻了几页,然后又向我做了个写字的手势。我明白了,他是想用写字来和我交流,我便在桌子上拿了一支笔递给了他。病人接过笔,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上: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接过本子,写上:我是来找洛桑的。

病人写:他出去了,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哪里?这还真不好回答。

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在上面写道:我要说我来自未来,你5会以为我是疯子吗?

病人接过本子,看了看字,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我。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看我的眼神就是认为我是个疯子。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低下了头,在本子上写道:有点意思,说说是怎么来的。

我写道:就是因为这本日记。

病人写:能具体点吗?

既然他开始刨根问底,看来并不是完全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把我如何收到包裹,在古玩市场找到日记本,然后到白公山来的前因后果都简单地写了下来。

病人看了后似乎还真的感兴趣了,追问起细节来了,他在本子上写道:你的住址是哪里?包裹里字条上具体写的什么?

我知道他对我所说的还是有些怀疑,便在本子上写下我的住址和包裹里字条的细节。

病人拿过本子,呆呆地看了半晌,然后抬起头,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在本子上写道:你是怎么认识洛桑的?

我接过本子,刚想在上面写下我认识洛桑的过程,这时,门帘突然一掀,走进来一个人。这人看见我坐在床边,感觉有点意外,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我说:病人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扰他。

我立刻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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