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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整个石门打开,韩振冷沉而警惕的扫视一番,这才谨慎的带着众人寻着过道两旁的火把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当转过迷宫一般的过道后,韩振一行渐渐听到了捶打铁器发出的清脆声响,众人随之精神一凛,随即静静地抽出佩刀,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的来源。
直到走至过道的尽头,穿过石门,眼前的一切让人为之震撼。
第二百九十六章 式微
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一般,足足有四层,层层宽阔而敞亮,外面明明是冬日,眼前的匠人们皆是半luo着身子,扬着热汗,或灌进全力地捶打兵器,或在红茵茵的铁流中融做兵器,耳畔更是此起彼伏的冶炼之声。
在这之间,韩振的目光已然迅疾地锁定到监守头子身上,眼神示意下,弓箭手们皆悄悄掩护着备好弓箭,在韩振的令下,箭矢齐出,下一刻,便能听到应声倒地的声音。
原本正在挥汗如雨的匠人们见此不由都惊恐出声,一时忘记了手上的活计,当看到同伴被射杀而死,监守的人当即举着兵器冲了过来。
韩振身后的锦衣卫们也皆是兴奋地目光一闪,扬起利剑朝着谋反之人冲了过去,随着刀剑“噼里啪啦”的碰撞之声,那些谋反之人哪里有锦衣卫那般利落而狠辣的身手,自广陵王叛乱后,锦衣卫已是许久未曾亮出手中的宝刀,建立不朽的功业。
如今“猎物”们依然近在眼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几乎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长刀穿透每一个该杀之人的身体。
原本打铁的匠人们见此顿时慌乱起来,皆一扔手上的东西,如林中被惊起的群鸦一般,仓皇逃窜。而就在此时,一个锦衣卫的身影被快速地掩在其间,随之跑了出去。
“咻”
陡然间,一只不知从何方射来的利箭携着凌厉之势,仿佛穿透了空气,直直地朝与众人拼杀的韩振而去。
箭矢几乎已在韩振的身后,韩振仿佛觉察到一般,快速地将身一闪,只见那羽箭当即与他擦身而过,只听得“噔”的一声,便死死地钉在了不远处的墙上。
韩振当即眸带厉光,扬剑劈杀了余下的二人之后,转而朝那一处看去,只见一看起来似是领头的人正站在那儿,不过三十来岁,周身的气质却与旁人全然不同,隐隐中透露着几分威严与狠意,只那一箭便能看出其超人的臂力来。此时他的身后只站着一少部分的逆贼,可见已成强弩之末的态势来。
韩振身后的锦衣卫们却是还未尽兴般,眸中迸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赵将军别来无恙。”
听到韩振如闲聊般的话语,那人的眸中微浮笑意,却是气势不减,不紧不慢道:“韩指挥使也别来无恙。”
气氛渐渐变得诡异,眼前的二人看似含笑闲聊,可也让人察觉出凛冽的杀机如刀锋般向彼此袭去。
原来这答话之人正是萧康手下颇为倚重的一名将领,**。**多年随萧康征战,可谓是萧康的左右手。
怪道此次出征之前萧康却将其派到了自己的封地天津,如今在这般私造兵器的地方遇到他,幕后之人是谁,这一切究竟为何意的问题,似乎都不言而喻了。
“韩振领陛下之令来凤县办差,却是无意察觉出此地的异样,未想到竟也能看到朝中同僚,赵将军不如与我一同走一趟如何。”
韩振平淡的话语响起,**却似是听到什么可笑之事一般,不由朗声笑起,锦衣卫们见此眸中顿时浮上杀意,自韩振接手锦衣卫,便以已服众,如今的锦衣卫们皆极为尊敬韩振,此刻**的笑于他们而言就是侮辱,让他们早已不忿。
然而韩振却是未听到般,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冷凝而平静。
“既是到了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从轻发落的鬼话?”
**的笑意渐渐消失,韩振闻言并不生怒,只循循善诱般的挑眉道:“难道赵将军以为如今,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闻言唇角勾笑,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般,捏着剑柄的手微微转动,扬起手中的利剑,看着上面杀人的寒意喃喃自语般道:“那就,将你们杀尽好了。”
话一说完,一个什么重物突然被扔了下来,韩振随之看去,却是那混入人群中跑出去报信的锦衣卫已变成了眼前这具没有生气的尸体,如同废物般被扔在地上。
韩振的眸中微微一顿,虽是一瞬,却也被**收入眼中。
而此时韩振身后的锦衣卫顿时周身凛冽,眸中迸发出快要抑制不住的怒意与仇恨。
“他既是死了,你们的援军只怕也来不得了。”
**说完阴毒一笑,缓缓扫过每一个锦衣卫道:“就用你们的死来掩盖这一切好了。”
说到这儿,**转而将目光落在韩振身上:“至于等你们的援军来之前,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将这里的一切变一番模样,到时候你们只会成为被山贼袭击,力战身死的无用之人罢了。”
话一说完,**的目光一冷,当即下令道:“杀!”
身后的人闻声似乎瞬间变成了一群嗜血的狼一般,疯狂的朝韩振他们扑去,而这些人似乎受了**的指令,以人多之势将韩振围住,每一次袭击都是想要他的命,让他根本无暇分心。
就在此时,**再一次搭起了弓箭,在韩振被围困之时,将羽箭射了出去。
几乎是毫无意外的,韩振未来得及顾及**的这一箭,只听得“噗”的一声,利箭穿进他的身体,使他当即瞳孔一缩,随即扬手从身边劈杀出一条口子,朝后退了几步,得到了锦衣卫的掩护。
身边的锦衣卫既要力战,又担忧和紧张的看向韩振,韩振却是拿手紧紧攥住羽箭,当即使出全力将其掰断,而下一刻,他却因难忍的疼痛而全身颤抖,转眼间已然体力不支,竟是以手中的剑为支撑,只听得“嘭”的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随即便紧攥剑柄,低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大人!”
听到锦衣卫们紧张的呼喊,**的目光停在韩振身上,看到其紧皱的眉头,和脸上豆大的冷汗,不由放松了一口气。
看来,韩振的确只带了这一小队人马来探虚实,否则也不会到了这一步还未见援军前来。
**的目光随即拧出笑意,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切掩埋吧。
只见**一扬手,众人的耳畔顿时响起异样的盔甲碰撞之声来,而下一刻,便见不知从何而来的队伍竟将韩振他们团团包围,手中的弓箭足以将他们当场射杀成筛漏。
饶是威名远扬的锦衣卫们见此也不由顿了,此刻的他们眸中既含着未报大仇的不甘,也渐渐浮起力战至死的火焰。
他们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手中真正的实力,足以将一切平定的实力。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反攻
**随在萧康身边,也算是英才,只是性子却如萧康一般,颇为得意自傲,此刻见韩振身受重伤不足畏惧,剩下的锦衣卫们在他的这些兵力之下,更是无足挂齿。
因而他的玩弄之心再一次升起,正如战场上敌军处以强弩之末的事态时,他总爱以猫抓鼠一般,将对方摆布至死,才算是尽了兴。他的这一项嗜好虽早已在朝堂之中传开,为人诟病,但因着受淮王萧康的倚重,自己又有赫赫战功,让人不敢轻易开罪。
此刻的**已不急于要了韩振一众人的命,只是似怜似叹的啧声,随即朝一方佯装恭敬地拱手道:“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当今亲封的太子太保加少保,却是落得如此狼狈,可见这世事无常。”
闻得此声,锦衣卫们皆目露星火一般的恨意死死射向**,韩振在锦衣卫的保护下半跪在那儿,明明身体已呈颓然之势,却仍旧坚毅地挺直着背,丝毫没有放弃之意。
此刻听了**的话,韩振只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一笑,随即死死攥住剑柄,身形微微一动,身旁的一个锦衣卫见此忙上前去扶,此刻的韩振未有拒绝,将手撑在那锦衣卫的手臂上,几乎是使尽全力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而这每一步似乎都是艰难如行在刀尖上一般,疼痛的扯开了他的伤口,只见更多的鲜血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几乎浸透了他的胸前的衣服。
当他站起之时,汗水已然打湿了他鬓边的头发,可他却强自站定身子,将无力垂下的头一点一点抬起,随即看着眼前的**,明明脸色已然苍白,眸中却还是浮起了从容冷淡的笑来。
“赵将军不愧为淮王殿下最为倚重的人,将这般乘人之危的计策用的炉火纯青。”
听到韩振的话,**知道这不仅是骂了他,更骂了淮王,当即眸中一凛,随即阴险一笑道:“到了如今还这般认不清局势。”
**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一点一点靠近了几分,微微躬下腰去,犹如悄悄话般低声道:“终究是你们太过无能罢了,何来乘人之危一说?不过”
**嘲讽地将目光扫过每一个锦衣卫,不紧不慢道:“是痛打落水狗罢了。”
在锦衣卫们几乎要冲上来将他劈杀之时,**眸中一狠,随即出声道:“不用箭,就这样轮番战,给我一点一点的将他们铲除干净。”
看着**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锦衣卫们的眼中几乎是剥皮抽骨般的仇恨。
而就在此时,**悠然朝后退了几步,严阵以待的士兵当即呈包围之势,一点一点向前逼近。
就在**站定之时,第一批士兵已然朝着韩振一行冲了上去,随即便能听到惨烈的激战声。锦衣卫们皆是抱着誓死的心猛烈应战,捍卫身为锦衣卫的最后一份尊严。饶是重伤的韩振,此刻也强忍胸前的绞痛,抑制住颤抖的双手,用尽全力从衣服上撕下一块来,将手中的利剑紧紧缠在手中,随即眸中浮过熊熊的杀意冲了上去,一连便斩杀了三人。
这一切落入**眼中,却是毫不在意,于他而言,这一切都是螳臂当车罢了。
他有足够的时间与人力去玩,只不过他,是一个优哉游哉的看客罢了。
可士兵们看到韩振他们一片弑杀之势,却不由有了几分怔愣,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们也从未见过已呈衰败之势的敌军如此嗜血的一面。想到此,他们的脚步不由也退却了几步,一时竟都有些踌躇了。
毕竟,冲上去杀人是一回事,冲上去送死却是另一回事。
眼见着人人都不愿意冲在前面,**顿时眸中一凛,来了火气,看到这一群没用的废物,他当即拔出手中的长剑,将剑鞘率性扔下,转眼便冲了上去,在锦衣卫们忙于应战之时,他已然直直冲向韩振,随即扬剑劈下。
韩振感受到了这股凛冽的杀意,反身扬手挡住,又连连对上了**不停的攻势,眼看着韩振将要撑不住时,**眸中浮过一丝阴狠,转眼便要将剑贯穿韩振的胸口处。
“韩大人!”
锦衣卫们见此连忙转过身来紧张的大呼一声便要上前来,可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剑锋离韩振的胸口处还有一指远时,韩振却是陡然眸光一凛,抓住这个近身的机会,手中的剑已然反手而去,只听得“噗”的一声,便看到**的剑还未到,手臂却已被韩振的剑贯穿。
而韩振本是百姓口中的“左撇子”,此刻他以左手执剑,正好伤了**的右臂,**陡然吃痛,不由惊愣的一缩眸子,随即手一软,剑也应声而落。
几乎就在同时,众人都愣然的看着这一反转局面之时,韩振又以更为凌厉的攻势转手将剑扬在**的颈上,因着一切太快,就连**也一时未反应过来,反在受惊之下将脖颈碰到寒冷的剑刃上,当即印出一条极细的血丝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既然敢干谋逆之事,必非蠢人,此时若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自首,法不责众下,也能保你们一命,若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韩振心狠手辣了。”
韩振冰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最后一句话更是携着万千逼人的气势来。
从他满含杀意的眸中,在场的人不由都愣了,拿着刀剑的手竟也颤了颤。
“谁敢放下刀剑,杀无赦!”
**陡然的一声暴喝让那些人顿时精神一凛,韩振见此将剑毫不留情地抵近了几分,已将**脖颈的血口划的更深了。
“为了淮王,赵将军当真是不要性命了。”
听到韩振玩味而冰冷的笑,**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嗤笑一声。
“正如你所言,为了淮王殿下,我**死又如何?有本事你今日杀了我,也别想走出这里,就留在此,为我**抵命好了。”
话一说完,**转而射向面前的士兵喝道:“你们家人的性命尽在殿下手中,不怕死的,尽管将兵器放下!”
此话一出口,那些士兵顿时精神一凛,再一次扬起了熊熊的斗志。
“哧”
陡然的轻笑声扬起,在这箭在弦上的一刻显得有几分突兀而从容。
“赵将军,就这般自信。”
听到韩振莫名的反问,**只觉得是故作声势罢了,正要出声讽刺,却是陡然听到外面响起烟火一般炸开的声音。
几乎是那一刻,久经沙场的**似乎顿时反应过来什么,可一切已经晚了。
下一刻,他们便听到震慑山海的喊杀声如潮水般蔓延过来,仿佛要将他们重重包围。
韩振,竟还有后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皇帝的震怒
腊月十五眼见着便要到了,年关之时的大兴总是显得极为热闹,寅时的清晨尚还是夜空,只一颗格外亮的启明星悬在天边,微微闪烁。纷纷扬扬的大雪似是永远也下不完一般,密密麻麻的模糊了人的双眼。
穿着厚厚冬衣的宫人们早已拿着扫帚,端着一桶热水,一边清扫路边堆积的雪,一边舀起一瓢热水来将雪融化掉。
就在此时,紧闭的南门外渐渐响起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守在门后的侍卫微微顿了顿,凝神听了听,随即便听得马的嘶鸣声已然停在了门外。
“辽东八百里急递!”
一个急切而又浑厚的声音陡然自门外响起,那守门的侍卫闻声当即身子一凛,随即便瞧到南门上所开的一个手掌大小的小门处递进一封密封的急递来。
无需想,只看这急递便知道辽东必是出了大事。那侍卫不敢马虎,连忙提步朝不远处值房的官员走去。
原来老祖宗的规矩,宫城的城门自夜里亥时落锁,于第二日的卯时才开锁,此间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的。但事急从权,当遇到一切极为危急重要的事时,如此的规矩又难免耽误时间,因而从太祖之时便又于这南门处开了一个只能递急信的小门,守在此门处的官员只负责向皇帝递送急递,若擅自窥探急递内容,立斩无赦。
此时一阵寒风吹来,可谓是滴水成冰。甬道两旁雕刻的石座上燃着烛火,微微摇晃着轻纱一般温柔的影子。
就在门外递信的士兵急的满头热汗,恨不得拿拳捶门时,便陡然听到门后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官员正急急忙忙地朝过小跑,一边还扶了扶官帽,跑近之时,便能看得此人的额角凝着密密的汗珠,明明已经止不住地喘着粗气,却还丝毫不敢耽误的从那小门处接过急递,二话不说的转身跑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一趟乾清宫。”
话还未说尽,人已经跑远。
手中的信刚被抽走,那快马加鞭一路赶来的士兵便如松了线的风筝,“啪”的便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已是累到了极致。
乾清宫外一片安静祥和,站在廊外的宫人皆规规矩矩的立在那儿,饶是再冷的风雪天,也丝毫未失了样子。
就在此时,一个摇摇晃晃的光影渐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好奇间,他们不由向前伸了伸身子,微微眯了眯眼去看,待看到大汗淋漓的南门官员急急忙忙的往过跑,快的连身后提灯的内侍都快跟不上了,他们不由精神一凛,更加绷直了身子,从中嗅出几分不一样的气氛来。
“快去请师父来。”
冯唯的徒弟灵宝此刻早已闻声,轻而快速的走了出来,眼看着来人将近,他当即向身旁的一个小内侍凑了凑身子,悄悄吩咐了一句。那内侍一听也不敢耽误,连忙点头便悄然退了下去,腿脚更为麻利的朝冯唯的寝房去。
“辽东八百里急递,请灵公公代为呈奏!”
待那官员近身时,便能看到他全然被汗浸湿的朝服,听到这紧张而认真的声音,灵宝当即走下台阶去,小心翼翼地双手将信接过,这才低声问道:“送信的人呢。”
那官员闻声连忙抬头道:“还在南门外。”
灵宝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说,转而便朝里面走,便吩咐外面的内侍道:“去请大人在偏房喝茶稍候,一会子陛下少不了会召问的。”
话一说完,灵宝已然推门走了进去,殿门随即被重重阖上,而门外的内侍连忙恭敬地请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