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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全传(三本合集)-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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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铁口机变极快,应声而答:“土生金更好。”

    “喔。”七姑奶奶无所措意似地应声,然后转脸问道:“四姐,还有啥要问?”

    “一时也想不起。”

    说这话就表示她已经相信吴铁口是“铁口”,而且要问的心事还多。七姑奶奶觉得到此为止,自己的设计,至少已有七,八分把握,应该适可而止,便招招手叫小大姐将拜金递上来,预备取银票付润金。

    “吴先生,今天真谢谢你,不过还要请你费心,细批一个终身。”

    “这……”吴铁口面有难色,“这怕一时没有工夫。”

    “你少吃两顿花酒,工夫就有了。”

    吴铁口笑了,“这也是我命里注定的。”他半开玩笑地说:“ ‘满路桃花’的命,不吃花酒,就要赴阎罗王的席,划不来。”

    “哼!”六姑奶奶撇撇嘴,作个不屑的神情,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忙,慢一点倒不要紧,批一定要批得仔细。”

    “只要不限辰光,‘慢工出细货’一定的道理。”

    “那好。”七姑奶奶一面捡银票,一面问道:“吴先生该酬谢多少?”

    “古太太,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的,全靠托贵人的福,命不好,多送我也不算,命好,我又不好意思多要,随古太太打发好了,总归不会让我白送的。”

    “白送变成‘送命’了。”七姑奶奶取了一张五十两银票,放在桌上说道:“吴先生,你不要嫌少。”

    “少是少了一点。不过,我决不嫌。”

    “我也晓得依罗四姐的八字,送这点钱是不够的。好在总还有来请教你的时候,将来补报。”

    告辞出门,七姑奶奶邀罗四姐去吃大菜、看东洋戏法。罗四姐托辞头疼,一定要回家。七姑奶奶心里明白,吴铁口的那番斩钉截铁的论断,已勾起了她无穷的心事,要回去好好细想,因而并不坚邀,一起坐上她家的马车,到家以后,关照车夫送罗四姐回去。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古应春与胡雪岩相偕从宝善街妓家应酬而回。胡雪岩知道七姑奶奶这天陪罗四姐去算命,是特为来听消息的。

    “这个吴铁口,实在有点本事。说得连我都相信了。”

    要说罗四姐非“做小”不可,原是七姑奶奶对吴铁口的要求,自己编造的假话,出于他人之口,居然信其为真,这吴铁口的一套说法,必是其妙无比。这就不但胡雪岩,连古应春亦要先闻为快了。

    “想起来都要好笑。吴铁口的话很不客气,开口克夫,闭口做小,罗四姐动真气了。哪知到头来,你们晓得怎么样?”

    “你不要问了。”古应春说,“只管你讲就是。”

    “到头来,她私底下要我问吴铁口,应该配什么命好?吴铁口说,自然是金命。我说土命呢?”七姑奶奶说:“这种地方就真要佩服吴铁口,他懂我的意思倒不稀奇,厉害的是脱口而出,说土生金,更加好。”

    “小爷叔,”古应春笑道:“看起来要好事成双了。”

    “都靠七姐成全。”胡雪岩笑嘻嘻地答说。

    “你听见了?”古应春对他妻子说:“一切都要看你的了。”

    “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过急不得。罗四姐的心思,比哪个都灵,如果拔出苗头来,当我们在骗她,那一来,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所以,这件事我要等她来跟我谈,不能我跟她去谈,不然,只怕会露马脚。”

    “说得不错。”胡雪岩深深点头,“我不急。”

    “既然不急,小爷叔索性先回杭州,甩她一甩,事情反倒会快。”

    胡雪岩略想一想答说:“我回杭州,过了节再来。”

    “对!”七姑奶奶又说:“小爷叔,你不妨先预备起来,先禀告老太太。”

    “老太太也晓得罗四姐的,一定会答应。”

    “婶娘呢?”

    “她原说过的,要寻一个帮手。”

    “小爷叔,你一定要说好。”七姑奶奶郑重叮嘱,“如果婶娘不赞成,这件事我不会做的。多年的交情,为此生意见,我划不来。”

    七姑奶奶能跟胡家上下都处得极好,而且深受尊敬,就因为在这些有出入的事情上,极有分寸。胡雪岩并不嫌她的话率直,保证跟婶娘说实话,决不会害她将来为难。

    “即么,我等你的信。”

    “好的。我大概过三、四天就要走了。”胡雪岩说:“你看,我要不要再跟她见一次面?”

    “怎么不要?不要说一次,你天天去看她也不要紧。不过千万不要提算命的话。”

    一直不大开口的古应春提醒他妻子说:“ ‘满饭好吃,满话难说’。你也不要自以为有十足的把握。如果罗四姐对她的终身,真的有什么打算,一定也急于想跟你商量,不过,她不好意思移蹲就教,应该你去看她,这才是体谅朋友的道理。”

    七姑奶奶欣然接受了丈夫的建议,第二天上午坐车去看罗四姐,到得那里,已经十点多钟,只见客堂中还坐着好些绣户。却只有老马一个人在应付。

    “你们东家呢?”

    “说身子不舒服,没有下楼。”老马苦笑着说:“我一个人在抓瞎。”

    “我来帮忙。”

    七姑奶奶在罗四姐平日所坐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来过几次。也曾参与其事,发料发钱、验收货色,还不算外行。有疑难之处,唤小大姐上楼问清楚了再发落。不过半个钟头,便已毕事。

    “我上楼去看看。”七姑奶奶问小大姐:“哪里不舒服?”

    “不是身子不舒服。”小大姐悄悄说道:“我们奶奶昨天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

    七姑奶奶大吃一惊,急急问道:“是啥缘故?”

    “不晓得,我也不敢问。”

    七姑奶奶也就不再多说,撩起裙幅上楼,只见罗四姐卧室中一片漆黑。

    心知她是眼睛红肿畏光,便站住了脚,这时帐子中有声音了。

    “是不是七姐?”

    “是啊!”

    “七姐:你不要动。等我起来扶你。”

    “不要,不要!我已经有点看得清楚了。”七姑奶奶扶着门框,慢慢举步。

    “当心,当心!”罗四姐已经起来,拉开窗帘一角,让光线透入,自己却背过身去,“七姐,多亏你来。不然老马一个人真正弄不过来。”

    “你怕光。”七姑奶奶说,“仍旧回到帐子里去吧!”

    罗四姐原是如此打算,不独畏光,也不愿让七姑奶奶看到她哭肿了眼睛,于是答应一声,仍旧上床,指挥接续而至的小大姐倒茶、预备午饭。

    “你不必操心。我来了也象回到家里一佯,要吃啥会交代他们的。”七姑奶奶在床前一张春凳上坐了下来,悄声说道:“到底为啥罗?”

    “心里难过。”

    “有啥放下开的心事?”

    罗四姐不作声,七姑奶奶也就不必再往下问,探手入帐去,摸她的脸,发觉她一双眼睛肿得有杏子般大,而且泪痕犹在。

    “你不能再哭了!”七姑奶奶用责备的语气说:“女人家就靠一双眼睛,身子要自己爱惜,哭瞎了怎么得了!”

    “哪里就会哭瞎了?”罗四姐顾而言他地问:“七姐,你从哪里来?”

    “从家里来。”七姑奶奶喊小大姐:“你去倒盆热水,拿条新手中来,最好是新的绒布。”

    这是为了替罗四姐热敷消肿。七姑奶奶一面动手,一面说话,说胡雪岩要回杭州去过节,就在这两三天要为他饯行,约罗四姐一起来吃饭。

    “哪一天?”

    “总要等你眼睛消了肿,能够出门的时候。”

    “这也不过一两天事。”

    “那么,就定在大后天好了。”七姑奶奶又说:“你早点来!早点吃完了,我请你会看戏。”

    “我晓得了。”刚说得这一句,自鸣钟响了,罗四姐默数着是十二下,“我的钟慢,中午已经过了。”接着便叫小大姐:“你到馆子里去催一催,菜应该送来了。”

    “已经送来了。”

    “那你怎么不开口,菜冷了,还好吃?”

    罗四姐接着便骂小大姐。七姑奶奶在一旁解劝,说生了气虚火上升,对眼睛不好。罗四姐方始住口。

    “你把饭开到楼上来。”七姑奶奶关照,“我陪你们奶奶一起吃。”

    等把饭开了上来,罗四姐也起来了,不过仍旧背光而坐,始终不让七姑奶奶看到她的那双眼睛。“

    “你到底是为啥伤心?”七姑奶奶说:“我看你也是蛮爽快的人,想不到也会这样想不开。”

    “不是想不开,是怨自己命苦。”

    “你这样的八字,还说命苦?”

    “怎么不苦。七姐,你倒想,不是守寡,就要做小。我越想越不服气!

    我倒偏要跟命强一强。“

    “你的气好象还没有消,算了,算了。后天我请你看戏消消气。”

    “戏我倒不想看,不过,我一定会早去。”

    “只要你早来就好。看不看戏到时候再说。”七姑奶奶问道:“小爷叔回杭州,你要不要带信带东西?”

    “方便不方便?”

    “当然方便。他又有人,又有船。”七姑奶奶答说:“船是他们局子里的差船,用小火轮拖的,又快,又稳当。”

    罗四姐点点头,不提她是否带信带物,却问到胡雪岩的“局子”。七姑奶奶便为她细谈“西征”的“上海转运局”。

    “克复你们杭州的左大人,你总晓得罗?”

    “晓得。”

    “左大人现在陕西、甘肃当总督,带了好几万军队在那里打仗,那里地方苦得很,都靠后路粮台接济,小爷叔管了顶要紧的一个,就是‘上海转运局’。”

    “运点啥呢?”

    “啥都运。顶要紧的是枪炮,左大人打胜仗,全靠小爷叔替他在上海买西洋的枪炮。”

    “还有呢?”

    “多哩!”七姑奶奶屈着手指说:“军装、粮食、药……”

    “药也要运了去?”罗四姐打岔问说。

    “怎么不要?尤其是夏天,藿香正气丸、辟瘟丹,一运就是几百上千箱。”

    “怪不得。”罗四姐恍然有悟。

    “怎么?”

    “那天他同我谈,说要开药店。原来‘肥水不落外人田’。”

    “肥水不落外人田的生意还多。不过,他也不敢放手去做。”

    “为啥?”罗四姐问。

    “要帮手。没有帮手怎么做?”

    “七姐夫不是一等一的帮手?”

    “那是外头的。内里还要个好帮手。”七姑奶奶举例以明,“譬如说,端午节到了,光是送节礼,就要花多少心思,上到京里的王公大老棺,下到穷亲戚,这一张单子开出来吓坏人。漏了一个得罪人,送得轻了也得罪。”

    “送得重了也要得罪人。”罗四姐说,“而且得罪的怕还不止一个。”

    “一点不错。”七姑奶奶没有再说下去。

    到了为胡雪岩饯行的那一天,七姑奶奶刚吃过午饭,罗四姐就到了。一到便问:“七姐,你有没有工夫?”

    “啥事情?”

    “有工夫,我想请七姐陪我去买带到杭州的东西。还有,我想请人替我写封家信。”

    七站奶奶心想,现成有老马在,家信为什么要另外请人来写?显见得其中另有道理。当时便不提购物,只淡写信。

    “你要寻怎样的人替你写信?”

    “顶好是……”罗四姐说:“象七姐你这样的人。”

    “我肚子里这点墨水,不见得比你多,你写不来信,我也写不来。”七姑奶奶想了一下说:“这样,买东西就不必你亲自去了,要买啥你说了我叫人去办。写信,应春就要回来了,我来抓他的差。”

    “这样也好。”

    于是,七姑奶奶把她的管家阿福叫了来,由罗四姐关照,吃的、用的,凡是上海的洋广杂货,在内地都算难得的珍贵之物,以至于阿福不能不找纸笔来开单子。

    “多谢管家。”罗四姐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刚要递过去,便让七姑奶奶拦住了。“不必,我有折子。”罗四姐说。

    阿福不肯接,要看主妇的意思。七姑奶奶已猜到她所说的那个取货的折子,必是胡雪岩所送。既然她不肯用,又不愿要别人送,那就不必勉强了。

    “好了,随你。”

    有她这句话,阿福才接了银票去采办。

    恰好古应春亦已回家,稍微休息一下,便让七姑奶奶“抓差”,为罗四姐写家信。

    “这桩差使不大好办。”古应春笑道:“是象测字先生替人写家信,你说一句我写一句呢?还是你把大意告诉我,我写好了给你看,不对再改。”

    “哪种方便?”

    “当然是说一句写一句来得方便。”

    “那么,我们照方便的做。”

    “好!你请过来。”

    到得书房里,古应春铺纸吮笔,先写下一句:“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然后抬眼看着坐在书桌对面的罗四姐。

    “七姐夫,请你告诉我娘,我在上海身子很好,请她不要记挂。她的肝气病好一点没有?药不可以断。我寄五十两银子给她,吃药的钱不可以省。”

    “嗯,嗯。”古应春写完了问:“还有。”

    “还有,托人带去洋广杂物一网篮,亲戚家要分送的,请老人家斟酌。

    糖食等等,千万不可让阿巧多吃……“

    “阿巧是什么人?”古应春问。

    “是我女儿。”

    “托什么人带去要不要写?”

    “不要。”

    “好。还有呢?”

    “还有。”罗四姐想了一下说,“八月节,我回杭州去看她。”

    “还有?”

    “接到信马上给我回信。”罗四姐又说:“这封信要请乌先生写。”

    “古月胡,还是口天吴?”

    “不是。是乌鸦的乌。”

    “喔。还有呢?”

    “没有了。”

    古应春写完念了一遍,罗四姐表示满意,接下来开信封,他问:“怎么写法?”

    “请问七姐夫,照规矩应该怎么写?”

    “照规矩,应该写‘敬烦某某人吉便带交某某人’,下面是‘某某人拜托’。”

    “光写‘敬烦吉便’可以不可以?”

    当然可以。古应春是因为她说不必写明托何人带送,特意再问一遍,以便印证。现在可以断定,她是特意不提胡雪岩的名字。何以如此。就颇耐人寻味了。

    罗四姐一直到临走时,才说:“胡大先生,我有一封信,一只网篮,费你的心带到杭州,派人送到我家里。”她将信递了过去。

    “好!东西呢?”

    “在我这里。”七姑奶奶代为答说。

    “胡大先生哪天走?”

    “后天。”

    “那就不送你了。”罗四姐说。

    “不客气,不客气。”胡雪岩问:“要带啥回来?”

    “一时也想不起。”

    “想起来写信给我。或者告诉七姐。”

    等送罗四姐上了车,七姑奶奶一走进来,迫不及待地问她丈夫:“罗四姐信上写点啥?”

    “原来是应春的大笔!”胡雪岩略显惊异他说:“怪不得看起来字很熟。”

    “我做了一回测字先生。”古应春说:“不过,我也很奇怪,这样一封信,平淡无奇,她为什么要托我来写。平常替她写家信的人到哪里去了?”

    “当然有道理在内。”七姑奶奶追问着,“你快把信里的话告诉我。”

    那封信,古应春能背得出来,背完了说:“有一点,倒是值得推敲的,她不愿意明说,信和网篮是托小爷叔带去的。”

    “她有没有说,为啥指明回信要托乌先生写?”

    “没有。”

    胡雪岩要问的话,另是一种,“她还有个女儿?”他说:“她没有告诉过我。”

    “今天就是告诉你了。不过是借应春的嘴。”

    “啊,啊!”古应春省悟了,“这就是她故意要托我来写信的道理。”

    “道理还多呢!”七姑奶奶接口,“第一,要看小爷叔念不念旧?她娘,小爷叔从前总见过的,如果念旧,就会去看她。”

    “当然!”胡雪岩说:“我早就想好了,信跟东西亲自送去。过节了,总还要送份礼。”

    “这样做就对了。”七姑奶奶又说:“小爷叔,她还要试试你,见了她女儿怎么样?”

    “嗯!”胡雪岩点点头,不置可否。

    “还有呢?”古应春这天将这三个字说惯,不自觉地滑了出来。

    “指明信要托乌先生写,是怕测字先生说不清楚,写不出来,马马虎虎漏掉了,只有乌先生靠得住。”

    胡雪岩觉得她的推断,非常正确,体味了好一会,感叹他说:“这罗四姐的心思真深。”

    “不光是心思深,还有灵。我说送礼送得轻了得罪入,他说送得重了,也要得罪,而且得罪的不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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