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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多多紧闭的眼角里涌出一道泪水！
郭英吃惊地说：“多多……！”
多多再也忍不住了，委屈地叫道：“妈妈……我不离开你。”
郭英说：“妈妈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妈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妈妈就剩下你了。”
咖啡厅里，昏暗的灯光。室内回荡着悠扬的萨克斯音乐。
这时，郭青被龚雷领了进来。郭青一脸兴奋，问：“你怎么把我领到这儿来了？”
龚雷说：“你以为是玩情调吗？”
郭青说：“我看你没有这个资本。”
龚雷说：“说的好。我又隐瞒了你，我现在是这儿的应招，昨天晚上刚上的班，我现在想的是先把大款啊工程师啊先撂一撂，脚踏实地地挣点小钱”
郭青笑望着他说：“那你跟老板说说，能不能我也在这儿干？”
龚雷说：“领你来就是这个意思，这儿正好缺人手呢，我都已经说好了。”
郭青说：“真的？”
龚雷说：“你以为我在骗你？”
郭青笑着说：“瞧你那点儿德行！”
说着，两人一起进入后堂。
第十章 假账的技巧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一张咖啡桌前，秦大庆与丁晓彤面对面坐着。秦大庆连续喝了几口酒，丁晓彤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不算个好父亲，”秦大庆说，“在孩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离开了。就因为这个，他妈带着他寻短见，晓彤，如果，我儿子真的死了，就这样死了，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宁的。”
丁晓彤说：“这我知道，你少喝点酒。”又对领位说，“再来一杯浓咖啡！”
领位礼貌地说了声“稍候”，而后走向后堂。
秦大庆又喝了口酒。丁晓彤说：“这一切幸好没有发生，所以，你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
秦大庆说：“不，我不能原谅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丁晓彤说：“你应该设身处地为她想想。”
秦大庆说：“晓彤，你说，我配当一个父亲吗？”
丁晓彤安慰他：“只要你心中有儿子，积极为儿子想办法，你就是一个好父亲；你不是天天都在为儿子努力吗？你不是每天都在想着多挣钱为他治病吗？你为了给他治病，为了多拿钱，多少屈辱都能忍受吗？你不是说，你们老板，把烟扔在地上，你还从地下捡起来，对他赔着笑脸吗？秦大庆，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很自尊的人，可是你为儿子作出了这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让谁来评价，你都是一个好父亲。”
秦大庆抬头看她，她也平静地望着秦大庆。
秦大庆说：“晓彤，记得当时在学校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们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现在想想，多傻。”
丁晓彤看着他，叹口气，说：“那真是一个浪漫的时代，不经历现在，还真不知道那时的天空才叫蓝，那时的太阳才叫暖。”
秦大庆摇摇头，说：“晓彤，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对自己的人生很绝望，我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你说，我这些年，为什么那么背运，你知道我是一个有理想的人，可是，我现在留下了什么？你说，晓彤，我怎么了？你说人活着是不是真的有宿命？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因果报应，如果有，那我作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要不，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丁晓彤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
丁晓彤说：“你不能这样责怪自己，你儿子的病也不是你造成的。人有没有前世我不知道，但是今生我们总要面对很多东西。其实，我在美国时，就想过这些事。我与我前夫，生活了那么些年，有段时间，没有他，我就很不习惯，可是，现在呐，我们连个电话都不再打，就好象从来没有过这个人，我竟然也适应了，你说，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丁晓彤拉过秦大庆的手，“我想说的是，捱过这段时间就一切都好了，我会陪着你的！”
秦大庆握住丁晓彤的手。
丁晓彤说：“抱抱我吧，别去想那些事了，我只想让你轻松起来。”
秦大庆想了想，伸手紧紧搂着她。
郭青端着一杯咖啡从后堂通道里走过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站住，不知所措地呆在那儿。龚雷走过来，说：“郭青，你看什么呐？干吗不给客人端过去啊？”
郭青没有理他，整个身体都靠在墙上，显得情绪冲动。
龚雷凑过来，顺郭青的目光望去，惊讶地说：“是你姐夫？是秦大庆！”
见郭青不语，龚雷又说：“其实这个女的我见过，那次也是跟你姐夫在一起。”
郭青怒道：“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龚雷辩解说：“我当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老板走过来说：“你们在这儿嘁嘁喳喳的干吗呢？”
郭青没理会，气愤地说：“秦大庆也太对不起我姐了。”
郭青推开龚雷就要冲出，被龚雷一把拉住，扭脸对老板说：“对不起。”
郭青挣脱着说：“不行，我要当面质问他。”
老板气汹汹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啊？”
郭青冲老板大声说：“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家的事！”
老板说：“在我店里要跟人吵架还说跟我没关系？”
龚雷说：“老板老板听我说，这里有点麻烦，劳您换个人送这杯咖啡吧。”对郭青，“别这样，你还没有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郭青大声说：“这还需要弄清吗？这不是明摆着吗。”
郭青要冲过去，龚雷把她拉住。郭青甩开龚雷，又冲了上去。
龚雷跑上两步硬是把郭青死死拉住，对她说：“你别这样，你给你姐夫送个果盘，看他怎么说？”
老板端着空盘朝这边走了回来。龚雷赶紧给郭青递上一份果盘。郭青端着果盘，与老板擦肩而过。
郭青把果盘端到了秦大庆面前。
秦大庆扫了一眼端着果盘的郭青，只是扫了一眼，就又低头思索，竟一时没有注意到站在面前的人。
郭青将果盘重重地放在桌上！
晓彤有些吃惊地望了郭青一眼，对她说：“对不起，小姐，我们好象没有要果盘。”
郭青说：“本小姐愿意用自己的钱白送你们。”
丁晓彤一愣，说：“谢谢，我们领情了，我们不需要。”
郭青说：“你们没有权力不需要。”
秦大庆听了这声音，定睛一看，发现面前站着的竟是自己的小姨子。
丁晓彤看着郭青说：“你怎么这样说话？”
郭青继续说：“我想看看，吃了这果盘之后，你们还想做些什么？”
秦大庆惊诧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郭青说：“幸亏我在这里，要不我姐不知被你骗到什么时候呢？”
秦大庆说：“晓彤你先走……”
丁晓彤说：“我为什么要先走，她是你什么人？”
秦大庆说：“青子你听我说。”
郭青说：“我不想听你说，我已经看了你们半天了，你骗了我姐十年，也骗了我这么多年，你……”
秦大庆说：“郭青，情况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郭青说：“别遮掩了！一幅画越描越黑，这是当年你跟我姐谈恋爱时常对她说的一句话，你还想描吗？”
晓彤说：“小妹妹，你听我说，我与你姐夫，是当年的同学，我们今天在一起只不过……”
郭青说：“你不要解释，你是谁？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一个多么不幸的家庭，你却给我姐雪上加霜。”
秦大庆说：“郭青，你……”
郭青说：“你伤害了那么可怜的女人，那么可怜的孩子，你还知道什么是廉耻？”
郭青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老板朝郭青这边走来；龚雷见势，急忙抢先过来拉她。郭青甩开龚雷，对丁晓彤说：“大学同学？你骗谁呢？刚才是谁那么不懂羞耻地拉着秦大庆的手，还有你的眼神，充满淫荡。”
龚雷说：“好了，郭青，别说了。”
丁晓彤说：“小姐，无论你是谁，你都太过份了，请你离开这里。”
老板把郭青挡到身后笑着对丁晓彤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粗俗。”
郭青甩开龚雷，推开老板盯着丁晓彤说：“你晚上回家，独自躺在床上好好想想，你如果懂得忏悔得话，你是多么的无耻。”
老板急了，说：“小丫的，你闭嘴！”
郭青说：“去你的你给我闪开！”
老板气得龇牙咧嘴说：“嘿、嘿、嘿！……”
秦大庆拉起丁晓彤说：“我们走！”
丁晓彤说：“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是来陪你说话的，不是跟你来受气的！你最好跟你的小姨子说清楚！”
第十一章 审讯室里的哭诉泄密
他们来到郭英家楼门前，龚雷上前拉住郭青的手说：“你想好了，到底要跟你姐说些什么？”
郭青说：“我就是要告诉我姐事实真相，不应该吗？”
龚雷叹口气说：“看来，我说服不了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是把你刚才看到的一
切告诉你姐，对你姐有什么好处？”
郭青说：“你是想让我姐永远受蒙蔽吗？”
龚雷说：“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事一旦公开化，等于就没有了收拾的余地。”
郭青说：“你希望我姐继续被骗？”
龚雷说：“多多非常需要父亲这份爱！”
郭青说：“那也要看这里面是不是裹着腌脏！”
龚雷说：“你听我说……”
郭青说：“我用不着听你为秦大庆那种人辩解。你走吧。”
龚雷抓住她的手说：“知道吗？我心里肯定是向着你的，可我又是矛盾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比如我父亲，他赔了这么多钱我心里能不责怪他吗？可是他更需要的是理解。”
郭青怒道：“你让我去理解秦大庆？”
龚雷说：“我没有这么说。”
郭青说：“那谁来理解我姐呢？”
龚雷说：“你！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你姐。我，走了。”
龚雷准备转身离去，郭青猛地从背后抱住他，说：“龚雷，我该怎么办？”
龚雷说：“上去吧，你知道怎么做才对你姐更好些。”
郭青点点头，转身上楼。
有人敲门。郭英有些意外，她看看已经睡着的多多，然后，走到门口，略微大声地问：“谁？”
“我。”
郭英没有听清楚是谁，又问：“谁？”
“我！姐，是郭青。”
郭英这才放松下来，开了门说：“这么晚，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小龚又吵架了？”故作轻松地，“你来电话不是说你理解他了吗？”
郭青说：“没有……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郭青进了屋，看看睡着了的多多，轻轻地亲了一下。
郭英提醒她：“小心你身上的凉气！”
郭青白了姐姐一眼：“瞧你小气的。”
郭青看着姐姐说：“姐，你留这个发型其实挺好看的……”
郭英说：“还谈什么好看。”捂了一下头发，“我就是想省事，换个样儿。”
郭青说：“你的脸型很适合这发型，真的。”
郭英说：“我还没顾得及照照镜子呢。”
郭青说：“那我给你拿来，你照照。”说着，郭青跑到厅外找了一面镜子，“你照照，其实姐，你好好打扮还是很漂亮的，要不别人咋都说你比我长得好呢。”
郭英抿嘴一笑说：“瞎说。”
郭青说：“真的，街坊都这么说，你十八九岁那阵，我当时上小学，我老把你照片带学校去在同学面前显摆，咱妈也说你是咱们那疙瘩的大美人儿。”
郭英笑了说：“你听妈瞎吹。”
郭青说：“瞎吹什么呢，我就是见证人！”看看姐，“他怎么说？”
郭英说：“谁？”
郭青说：“还能谁呀？你们今天谈得怎么样儿？”
郭英说：“青子，你说我们现在哪还有心思注意这些呢？他恐怕看都没看不看更好，我跟你说过他是喜欢我留长发的，多少年，就是这一个发型……”
多多翻了一下身，又睡着了。
郭青的眼中渐渐又露出了委屈，她对郭英说：“姐，要不我们外面说去？”
郭英压低声音说：“没事，这两天他睡得少，睡得沉。不过你该回家了。”
郭青说：“姐，我今天想住你这儿。”
郭英说：“你这是怎么了？”
郭青说：“我就想跟你睡一起，就跟小时候一样。我已经给妈打电话说了。”
郭英疑惑地望着郭青说：“怎么了你这是？你心里一定有事。”
郭青说：“没有……我上床了。”
说着郭青脱了外套，拉开一条被子，姐俩挤在一起。
郭英笑笑说：“你一定是龚雷那儿受委屈了，要不然你不会这么晚上我这儿来！是不是？告诉姐，姐起码是过来人，给你出出主意儿。”
郭英给郭青披上件衣裳，让妹妹靠近自己。郭青本只是眼神怪怪地看着姐姐。想告诉姐姐晚上看到的一切，又怕更加伤害姐姐。
郭青说：“姐……你！你说，龚雷这人……怎么样？”
郭英说：“你想问什么？”
郭青说：“基本评价。”
郭英艰涩地一笑说：“不到关节上很难看出一个人来。”怜爱地看着妹妹，“他怎么样，主要看你自己感受，要我说，挺好，他是真心爱你。”
郭青说：“可是他骗了我……”
郭英说：“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呢，怎么回事？”
郭青说：“他不是老说一个亲戚什么的吗，还想租房……其实是他父亲。他父亲的厂子被人骗了，很惨，他们家现在实际上是破产了，还欠着大笔的债，可能有几百万……”
郭英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说：“怪不得，那天……他那么劝我呢！他说谁没一两件闹心事啊，喔……”
郭青说：“可他居然没把这些告诉我！”
郭英说：“傻丫头，他是怕你为他担心。”
郭青说：“可我是他的女朋友啊！”
郭英说：“正因为你是他的女朋友，他爱你，他才会这么做！”
青急道：“要是姐夫也隐瞒着你什么呢！”
郭英说：“那要看隐瞒的是什么。”
郭青说：“他这些天都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英警觉地说：“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郭青说：“他离家出走，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清静几天吗？”
郭英说：“他去找了工作。”
郭青说：“只是去找了工作？”
郭英急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说呀！”
郭英看着郭青的眼睛，郭青慢慢转过头去，看见多多正平静地睡着，轻轻的呼噜声显得很均匀。
郭英又问：“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啊？”
郭青不敢正视郭英的眼睛，嗫嚅地说：“……没有。”
郭英说：“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郭青猛地抬头说：“可是姐……龚雷看见了！在咖啡厅！……他说，秦大庆好象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姐！”
郭英看着郭青，却笑了，说：“你憋半天，是要说这个呀！看你一惊一乍的样儿！我知道你是为姐好，可是你姐夫刚到一个公司，有些应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呀，这有什么呢！”
郭青还想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