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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斗争锋芒应该反对浮夸、反对脱离实际、反对不尊重老农经验等。
他们诋毁1958年党指导下的伟大的运动。他们说,去年有两股风:一是共产风,一是大炼钢铁风。这二股风是在什么情况下刮起来的?它的社会基础(阶级基础)是什么?是否代表了农民平均主义思想?他们进而攻击党的正确领导,追问:党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他们诬蔑党不以正确的态度对待缺点,说:无论上边或者下边,说起来总是:“成绩是基本的。缺点是次要的”,是“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关系”,这样,就忽视了对缺点的认真检查和严肃对待。
《内部参考》发表后,首先惊动了吴老(中国人民大学吴玉章校长)。他最早看到这篇文章。并亲自找胡锡奎(人大校党委书记、副校长)询问。胡事先对发“内参”的事一无所知,看了《内部参考》后,和聂真、李培之两位副校长一起找三位调查组组长查问。三位组长看了《内部参考》后,估计文中所列的言论可能是从《问题汇编》中摘录的。如果是这样,认为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经过讨论都已经解决了。组长们做了解释,没等话说完,党委书记发火了,不容说明,责令检讨。此时,李培之副校长插话说:你让他们把话说完嘛!调查组长们为难了,不知如何检讨。
《内部参考》上发表的这篇稿件是谁提供的呢?他们提供这篇稿件的背景是什么?
上面提到《内部参考》的文章是根据调查组的《问题汇编》加工编纂的。
《问题汇编》是怎样写出来的呢?
1959年5月,人民公社调查组返校后,根据工作安排集中做两件事:一、写好调查报告:二、研究讨论,写出论文。以此成果向国庆10周年献礼。研究讨论些什么问题,首先由大家提出,这样每个人提出认为应当研究讨论的问题。调查组把大家提出的问题,进行分类归纳,当时叫梳辫子。然后油印了若干份,供研究讨论用。同时,把印好的《问题汇编》报送两校党委。北京大学的陆平、邹鲁风和中国人民大学的胡锡奎、聂真手中都有《问题汇编》。报送校党委的同时,也报送了市委;市委有三个调查组的共三本《问题汇编》。这是1959年6月初的事。
《问题汇编》纯属是为调查组内部研究讨论编辑的。在此期间(1959年6月至8月上旬),两校党委和北京市委对《问题汇编》从未提出任何问题。
北京市委6月初拿到人民公社的调查材料以后,作为纠正大跃进中出现偏差的材料加以摘编,当时他们认为这个调查材料是积极、正面的。然而,庐山会议以后,他们对这个调查材料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把这个调查当成了右倾机会主义的证据,还作为批判靶子送新华社内部参考上发表。本来,在组织考察团下乡的时候,人民大学的胡锡奎、聂真和北京大学的陆平都认为大跃进太“左”了,应该适当纠正,组织考察团的目的就是为了用事实向上级报告。现在全党反右倾,他们又联合起来,说考察团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人民公社的“优越性”,而邹鲁风却让考察团去挑毛病,写了那么多的“罪恶材料”。
1959年9月2日,北京市委为贯彻中央“庐山会议”精神在北京展览馆剧场召开全市党员干部会,刘仁作传达报告;他在讲到北京市情况时,点了调查组的名。刘仁说:人大、北大人民公社调查组写了180万字的《调查报告》基本上是反对人民公社的。
临湖轩汇报会
1959年5月,人民公社调查组回京后,两校党委提出要听取调查组各组长的工作汇报。于是决定在北京大学临湖轩举行汇报会。听取汇报的有:北京大学校长、党委书记陆平,副校长、副书记邹鲁风,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党委副书记聂真,科研处长张腾霄。原定市委领导同志杨述来听汇报,后因故未到,委派市委干部李开鼎参加会议。汇报会由陆平主持。第一次汇报是1959年6月19日,由信阳调查组组长薛政修(即李震中,人大经济计划系主任)汇报,第二次汇报是藁城组组长韩铭立(人大法律系副主任),第三次汇报是鲁山组组长马振民(北大法律系主任)。汇报的内容本来都有会议记录,遗憾的是这些记录已无法查找了。好在听取汇报的都或多或少地做了笔记。现在能够看到的,只有聂真笔记本上的记录。按原件照抄如下:
(信阳调查组汇报)
共55人(调查组全体人员),(调查)时间5个月。搞粮食问题,把瞒产私分说成敌我矛盾,两条道路斗争。干部与群众斗,党员与党员斗。说是1957年(右派)向城里进攻,1958…1959年向农村(进攻)了。在农村掀起东风压倒西风的运动。(后来省委赵文甫在电话会议上指出粮食问题是人民内部矛盾,才明确了)政治上损失很大。对党的影响很不好。
公社成立后,对高级社的一切都否定了。懂得了价值规律和理论的重要性。以后应加强政治理论学习。讲课必须联系实际。
虽然缺点是严重的,但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的关系是明确的。看问题能抓住主流、本质。
调查研究要和工作尤其是中心工作结合起来。调查和研究在过程中要结合起来。
调查研究要走群众路线、阶级路线。否则不能得到真实情况。鸡公山公社的4。8万斤的“卫星”,我们发现周围公社(应为生产队)账上都有“付‘卫星’股(谷)”一项支出。公社党委、支部书记都说是真的,都是老实同志。(苏联《消息报》要登)经过几次动员才都说(不)是真的。最后群众说你们来得真好,不然毛主席还不知道真情况。
当时知道真实情况,因为高压空气在未敢说,怕什么,怕撤职。事后才说。县委说你们的话说得太晚了。还有关系问题不好搞。
明港公社(有的)说真话的被插白旗,说假话的插了红旗。李寨家铁厂说了真话(先进的)插了白旗,书记含着眼泪接了白旗。
弄成谁(说)老实话,谁就是算账派。开现场会议,古店大队报了30万斤,是国库的粮食,当作自己的粮食。杨河公社逃出去200多人,一天只吃6两粮食,元宵节那天(70多个食堂)停伙,无法吃饭,公社党委也不敢报告,县委也不敢向上报真的,怕戴右倾帽子,六级干部会前,没有吃的(都给粮食),一面吃饭,一面搞粮食。(六级干部会后,问题基本解决了。)
收获
1、信阳4个月生产好铁1200吨。跃进中革命干劲很大,带动工业发展很快,修了公路,办了很多工厂,粮食增产40%,总产值5。8亿元。公社成立后,三个月中每天吃三顿干饭,还加夜餐,群众对公社很满意。
2、对学习理论的重要性有了新的认识。看到了规律,知道社会科学确实是科学。刮共产风时,群众说:一双筷子一个碗,叫往哪搬往哪搬,到处都在干,就是不出活。搬运工人收入大减,理发员也是不积极,吃饭占很多时间。过去,老头一天让他放一头牛他不愿意,嫌少。现在让他放,他不放,说我要进养老院了。一搞评工计分都觉悟起来了。证明: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异想就能天开等说法的错误。
证明老百姓不愿意说假话,基层干部不愿意说假话,真正愿意说假话而骗取荣誉的是绝少数。毛主席六条指示传达后,群众感动得难以用语言形容。应用此整一次风,分析一下虚假的原因,以免今后再犯。
不敢坚持真理,有思想方法问题,也有思想意识问题,怕自己吃亏,不敢坚持(真理)造成对党不利。
学校看文件太少,知道政策太少。很不及时。
鸡公山1957年砍树12000立方米,58年砍22000立方米,用的最多的是炼钢铁了。17部解放式水车也“抗旱”(指炼铁)了,采购站新水车也“抗早”了,有的农具(双轮双铧犁)也“抗旱”了。
1958年两件事,一、大炼钢铁,二,刮共产风,使58年大跃进损失很大。
研究:认为公社实行供给制对发展生产不利,但应如何实行供给制。
临湖轩汇报会是严肃的,但听汇报时,可以插话,或提出一些问题,或表示一些看法。例如,当说到“五风”问题时,有人问李开鼎,北京的情况如何?李介绍了北京发生的共产风情况,并说情况差不多。又如,当说到公社化遇到的问题时,陆平说了“马行夹道,难以回马”的名句。两校党委听了汇报,对调查组的工作是肯定的,也是满意的。市委代表李开鼎听了汇报,在当时以及后来都没有表示过异议。
后来,在反右倾批判调查组负责人时,学校党委从临湖轩汇报中寻章摘句、断章取义地搜罗一些材料,大批特批。
令人难以容忍的是,在批判邹鲁风的时候,还捏造了一个罪名,说邹鲁风等下去调查之前,人大、北大党委有一个关于下去考察的决定:“调查人民公社的优势性。”邹鲁风下去以后“篡改党委决定”、“背着党委搞反党活动”,这个罪名就大了,这大概是逼得邹鲁风自杀的原因。1962年对这个案件甄别时,发现两校党委根本没有这个决定,是为了推卸责任凭空捏造的。捏造这个决定的是北大、人大、北京市委三家合谋的。
历史故事的启示
通过翻腾这些老账,可能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我感受最深的有两个问题:一是科学与民主;二是学术与政治。
(一)科学与民主
科学与民主是一个老话题。从“五四运动”提出科学与民主到现在将近一个世纪了。科学就是实事求是,民主就是畅所欲言,从调查组这个故事里看出,科学与民主这个问题还远未解决。
前面提到的信阳事件,发生在1959年11月至1960年上半年。非正常死亡了100多万人。死人原因有人说是天灾。天灾、粮食歉收,这是事实。可是饿死人是在粮食刚刚收获之后。而大量死人则是在春节前后。这是为什么?历史上闹饥荒是在春天青黄不接之际,哪有刚打下粮食就饿死人的道理。也有人说,由于高估产、高征购、征了过头粮。这也是事实。但是,征了过头粮,征购透底,也不会饿死人。因为一但发现食堂没有粮食开不了饭,就应该立即返销粮食给农民。怎么会眼看着把人饿死呢?这些理由似乎都不能成立,那么悲剧是怎么发生的呢?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个,这就是党和国家的民主制度被摧毁了。
实际上,1959年春季已经出现闹粮食问题。但当时的中心工作就是反“反瞒产”,弄得和农民基层干部的关系相当紧张。1959年3月9日,河南省委发出一个《特急电报》给各地、市、县委并印发到公社、大队。实事求是地采取有力措施解决闹粮问题。
1959年8月,中央“庐山会议”以后,掀起了反对右倾机会主义浪潮。形势急转直下。大反右倾的后果,是干部、群众都不敢说真话了。明明征了过头粮,不仅口粮甚至种子粮都被征购了,谁都不敢说没有粮食。饿死人不能说饿死的,只能说得瘟疫死的。生产队不敢向公社说实情,公社不敢向县如实报告。谁若说了实话,必定遭到灭顶之灾。轻者挨批斗,重者遭拘留、逮捕、甚至被毒打致死。我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可是这个地方的干部、群众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哪有民主可言。
从信阳事件的实际过程来看,“庐山会议”批判了彭德怀之后,就封住了信阳人的口,从此再没有人敢说话了。其实,不止封住了信阳人的口,也封住了全国人民的口。从此中国大地静悄悄,再也没有人说三道四了。然而,数以万计的男女老少也就在这静悄悄中空着肚子离开了人间。鸡公山公社旗杆大队一位农民,饿倒了,已经奄奄一息还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吃干饭,我想吃干饭……”直到闭上眼睛,断了气。黄湾大队在食堂做饭的两位妇女。一位妇女的丈夫在大队当会计,没有被饿死。可是她的两个孩子都饿死了。孩子临死的时候叫着妈妈说:“我要吃饭。”妈妈没有办法,眼看着孩子慢慢地死去。调查组的同志问这位妇女:“你们大人没有饿死,怎么把孩子饿死了?”她说:“大人什么都吃,孩子不吃。”另一位妇女怕把孩子饿死,抱着孩子从李家寨上了火车。把孩子放在火车上,自己到下一站含着眼泪下了车。孩子被火车拉走了。要帮她把孩子找回来,可是她说,别找了,找回来也要饿死。调查组的同志无话可说了,默默地掉下了眼泪。饿死人的事不止信阳有,别处也有。1962年1月“七千人大会”开始让人们说话,因而才得出“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认识。不过花的代价太大了!
调查研究其本意就是如实反映客观实际,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个前提条件,这就是正常的民主制度。不然,调查研究的本意势必被扭曲。人民公社调查组前期说了真话、实话,遭到无情打击、残酷斗争;后期“戴罪”又去调查,亲历信阳事件,不能反映实情,说了假话,受到表扬。这个惨痛教训是不该忘记的。
(二)学术与政治
学术、政治这两个概念的涵义辞书中写得清清楚楚,两者是毫不相干的。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却常常搅和不清,分辨不明。尤其是社会科学的学术问题与政治问题更是难解难分,常常把学术问题当作政治问题来处理。 人民公社调查组既不是决策机构,也不是行政部门。而是一群书生对公社化运动进行调查,关起门来研究一些问题,不求别的,只求理解。即使研讨的一些问题、发表的一些见解非常幼稚甚至不合时宜,也无关紧要。况且经过实际调查提出了一些值得研讨的问题。这些问题即使在当时也有理论意义和实际意义。就以《内部参考》所列的那些问题来说有许多是值得研讨的,需要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加以阐明。作为高等学校,师生们研讨一些实践中提出的问题,本是正常的学术活动,应该提倡和鼓励。事实上,人民公社调查组在1959年5月返京以后,学校党委还是这样做的。当时研讨问题,大家能够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没有出现乱扣帽子的现象,都是以理服人,树立了比较良好的学术风气。可是“反右倾”一来,学术风气一扫而光,骤然变成一场政治风波。正常的学术活动,一夜之间变成反对人民公社的政治事件。这样一来,不仅毁掉了调查研究的可贵成果,而且还打击了实事求是的精神。这是高等院校中混淆学术与政治的典型事例。历史经验:在学术领域应当鼓励创新精神,鼓励言之成理,持之有据的新见解、新观点。这不仅有利于发展学术,而且也是培养创新人才的基本条件。
责任编辑 吴思
阿尔巴尼亚动乱纪实·王洪起
众所周知,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东欧各国政局相继发生了剧变。如果说,以捷克为代表的东欧国家发生的演变基本上是“天鹅绒式”的,那么,以阿尔巴尼亚为代表的巴尔干部分国家发生的演变则是“急风暴雨式”的,而前南斯拉夫发生的以联盟解体为结局的剧变却是“战争式”的(马其顿除外)。素称“山鹰之国”的阿尔巴尼亚,是世界上“贫穷社会主义的典型”,穷则思变,情理之中,这也是本国人民苦斗煎熬了近半个世纪后做出的选择。但其采取的以“打砸抢烧”为特点的“粗野的、急风暴雨的”剧变方式,实不可取。它带来的后果是:破坏性大、复仇性大、动荡性大。1997年,阿尔巴尼亚发生的令人震惊的全国性武装动乱,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这次剧变的反动。我作为新华社记者,同当时留守地拉那的5名中国使馆外交官员一起,经历了地拉那武装动乱的日日夜夜。
“金字塔式”集资活动是武装动乱的导火索
事情还要从剧变后阿民主党执政初期的1992年说起。
当年,新上台的民主党政府发起了一场私有化运动,国家财政状况极为紧张,银行无力向经营者提供贷款。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公司和个人以贸易实业公司或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注册,利用人们渴望通过捷径迅速发财的心理,以高利率为诱饵,大搞所谓的“金字塔式”集资活动。这些机构支付给储民的高额利息并非来自投资所得利润,而是用后来储户的存款垫付前者的利息。如此反复,越来越多的储户成为“金字塔”的塔基,老板则端坐塔尖,牟取暴利。当然,一些在国内外从事贩毒、走私的人也利用这一活动进行“洗钱”。
1996年下半年,一直得到民主党当局支持和保护、反过来又资助民主党取得当年5月议会大选胜利的高息集资活动达到了疯狂程度。这些机构为争夺储户竞相提高存款利率,有的利息竟高达70…100%。广大群众在霍查执政时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