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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7-长安乱(06新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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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相对纯洁,难得房事,所以被称为一国之母,并且母仪天下,意思就是给天下所有的人看,大老婆就是没小老婆得宠,我做个表率,就不要争什么了,也争不过人家,暗中使坏就可以了。    
    而长安的闻名在于声色繁华,街上看见的出来工作的女子不是卖菜的就是卖身的。并不是卖菜的高尚,是因为有些女人搁在一起,你就能觉得有些只能去卖菜。据说,长安有大大小小声色场所将近三百处之多,这是国家鼎盛的象征,难怪皇帝最近微服私访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看到打不过的,就跑,记住,差太远的,精神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其实自从上次那场比武以后,大家都觉得天下即将陷入混乱,其实混乱不混乱,老百姓是看不出来的,只要朝廷不混乱。混乱是那些朝思暮想着天下大乱我是英雄的人造成的。他们假装行走江湖,并且装出今天我出门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的模样,但是他们还每天都活着回来,这真是社会的不幸。    
    十年前,长安就禁止老百姓佩带刀械,违者立即送官,一般都得关五年,所以大的刀械基本上没人带了,那些行走江湖的人士只能揣着小的。可是小的着实很不爽,而且完全显示不出大侠的豪气,每次出门都没有视死如归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出去削苹果了,所以大家意见很大。五年前一个叫金牛派的,实在感觉憋气,觉得再不能揣着苹果刀满街走了,再走下去就成苹果派了,于是想推翻这个法律。本来研究是冲进皇宫把皇帝摁了然后就改国号,后来看看手下也就上百号人,拿着大刀冲出去肯定还没到皇宫就全都得关五年了。研究半天觉得还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国号就暂时不改了,但大刀一定要带上街,一来自己爽,二来也算在其他众多帮派中长了大脸。一帮笨汉想了半天,终于想出锦囊妙计,就是制造混乱,让老百姓纷纷呼吁,一定要带刀械上街,否则不安全。民声多了,说不定,朝廷就予以考虑了。    
    于是金牛派付诸行动,明着抢劫暗着捅人屁股一刀拐孩子强奸良家女子强行砸市各种坏事都做了不少,可结果是差不多全都以除私自佩带刀械以外的其他罪名给抓进去了,处死了十个,其他最少要关十五年。    
    我回想,师父是一个很大程度上说话故弄玄虚的人,否则也当不了师父。不管他对别人如何,他始终对我很好,一切都是为我能变得更强壮和快速,他经常给我开小灶,似乎也从来不把我当做少林的人,我甚至可以不用天天诵经。师父说:你心中不信,行而无行。导致以后我有什么不喜欢的事情就假装不信。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分相信和不相信的,因它是一件具体的事,比如扫地。师父说我是特殊的,并说,如果在危难时候,我的力量可以保全少林,那就要念到旧情。而肯定的是,我是不能信佛的,可能是传说中又有什么添油加醋的东西。少林和佛教,虽然是不可分开的,但是始终他们不是一个名字,既然是两个叫法,所以,无论如何,我是从少林出去的。从小师父就告诉我一些道理,导致我觉得,道理这个东西,其实是没有道理的,任何一句话都是道理,如果你一味要道理的话。


《长安乱》第一卷经典段子选(八)

    我们走过一条街,来到了一个茶楼,发现在里头聚集了很多人,于是也进去,看见一桌上一中年人正在绘声绘色地形容外面的事:    
    这外头乱套了,我大哥负责少林寺的美容扩张,带了人去看看,研究研究怎么弄,我跟着就一起去了,到了那里敲半天门没动静,想想不对,我大哥学过武功,会轻功,两脚一踏,直飞上去,结果你不知道少林哪个墙高啊,愣是没飞上去,然后又用出一招天下第一掌,一下把门给打开了,一看,死了,全死了,一个不剩啊。    
    喜乐说:门不是给炸开了吗?    
    我说:你也信,我们小时候还从围墙上跳下来过呢。    
    众人听到人全死了,不由在下面小声议论:我觉得,就是几月前那比武比的,招了灭门之祸啊。    
    还有的说:我觉得一定是有内奸,趁半夜人熟睡,一个一个杀的。    
    旁边马上有人反对:不可能,一个一个杀到什么时候去,你去过寺里没,杀到天亮还没杀完。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附和说:不可能一个一个杀,你觉得怎么弄的?    
    反对那人说:肯定是一手一剑,两个两个杀的。    
    下面又有议论:两个两个也未必天亮前能杀完。    
    有人说:胡说,两个两个杀怎么能不弄醒人,又没中毒。    
    马上又是议论,说:万一是中毒了,先都迷了呢。    
    里面一片附和。一个老头儿慢慢悠悠说:不见得,少林有专门研究毒物和解毒的一个地方,就算饭里下毒也未必人人能吃到。    
    有人说:肯定是长期吃素,得不到营养。    
    旁边那人马上说:放屁,我村上西村头王汗三老头儿,家境贫寒,天天挖野菜野草吃,人越吃越壮,嘿,身体还越来越好,跑得比野兔子还快。    
    众人轰然,说:吹牛,跑得比野兔子还快,那老头儿为什么不逮野兔子吃啊。    
    那人说:说就要说起八年前那场大难,老头儿熬过去没饿死,结果后来闹神病,转筋抽风,天天磕头,命保住了,腰不好使了,一直弯不下去,所以跑得是挺快,弯不下腰抓兔子啊,吃素的命。    
    众人说:也为难了那老头儿,天天和兔子跑,就是不能吃啊。    
    那人说:是啊,今年野兔子特别多,像蝗灾后蝗蝻一样,满地跳,抓到城里卖,还没人要。    
    众人说:咋没人要,南边野味馆,专门收野货,怎么的一个兔子总能比一个瓜卖的钱多吧。    
    有人不同意,说:不一定,大灾那年,不准上街卖瓜,瓜都臭了,后来种瓜的都伤心了,你猜种瓜的伤心了以后怎么着?    
    大家都问:怎么着啊?    
    那人说:种瓜的伤心了,就不种瓜了。那年瓜都烂地里了,第二年大部分人都不种瓜了,结果城里人一年没吃瓜,又过了一年,特别想吃瓜,瓜又少,卖得特别好,贵的时候一只鸡和一只瓜一个价钱。    
    大家都点头说:对,是有那么一年,后来大家都种瓜去了,反倒没人养鸡,第二年一只鸡能换一百个瓜。    
    众人感叹:这世道变得是快啊,可是野兔子和瓜,到底哪个值钱啊?    
    一个人跳出来说:我吃过野兔子,肉酸,不嫩,不好吃。    
    又跳出一个说:胡说,你吃的那是老野兔子,吃过小的没?    
    讲故事那人不高兴了,大喝:你们倒是往不往下听啊,后来还出现一个大侠,把杀少林那些人一下就杀了。听不听啊?    
    喜乐大叫:听,听。    
    那人往下讲:后来,到了过沙,听说一件事情,厉害啊,原来,杀少林的是其他各大仇视帮派派出的高手,其中包括大漠第一腿的张富雄、武当暗器第一的牛三娃、金牛号称第一大力士的潭壮壮等等等等好手,数都数不清,他们在酒楼里喝酒吹牛,结果一个少年,带了一把剑,那人不是人啊,是神。他们把少林灭了,触动了佛祖,佛祖派了身边一个点灯的下来,神兵天降啊。他们在二楼喝酒,那人不是从一楼上来的,是直接从天上降到二楼顶上,挖了个洞就下来了。    
    众人哗然。    
    那人说:那四十人当然不知道,说要打,那人都没动手,那四十个人就全死了。    
    众人不信:胡说,不动手怎么杀人啊。    
    那人说:笨蛋,动剑啊,不是说那人带了把剑吗?那剑是天上用来斩地削山用的,你看那太行山,都是用那剑削出来的。    
    众人说:那四十人哪行啊。    
    那人说:是啊,那剑,削金刚石就像削瓜一样。    
    众人惊叹:削瓜!削瓜多容易啊。    
    那人说:是啊,就跟削瓜一个样,不骗你,我看了大柱子上的断口。    
    有人说:金刚石多硬啊,什么都弄不开,瓜多好削啊。    
    又有人反对,说:胡说,瓜分好几种,我们胡瓜村种的瓜,就不好削,皮硬肉甜,特殊品种,进贡过皇上。    
    旁人说:人那是天上的剑。    
    那人说:那瓜大家都说是天瓜,那是十八年前,天上神仙不小心吃瓜的时候吐籽吐人间了,还就落在胡瓜村胡伯孙老人家田里,就长出这种瓜,和你们见过的瓜不一样,都是天上的东西,应该不能互相切。    
    有人反对,说:胡说,人都是地上的东西,还不都互相杀。    
    又有人说:那瓜今年收成好不好?    
    那人说:别提了,那瓜好静,要慢慢长,今年不知咋的,野兔子特别多,老蹿那藤,搞得瓜长不好。    
    有人说:那瓜长不好,就卖不出价钱了。    
    一老汉捏捏胡子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奇货可居,瓜少了,价钱就高了。    
    有人说:高也高不过九年前跟鸡一个价。    
    有人提议:至少和野兔子一个价钱。    
    有人说:放屁,肯定是活的比死的贵。    
    有人说:扯呢,野兔子不值钱。满地都是。    
    有人说:野兔子难抓。    
    有人说:难抓还难吃呢。    
    说着说着,代表瓜贵和代表兔子贵的两方互相吵起来,互相不认输,纷纷列举出为什么兔子贵或为什么瓜贵,吵得面红耳赤,说野兔子贵的那方说了几句,说瓜贵那帮里突然就站起来一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大喊:老子就说是瓜贵,谁把野兔子卖贵了爷爷我砍了谁。    
    然后众人大乱,抽刀的抽刀,掏匕首的掏匕首,还有抄起板凳就打的,互相厮杀成一团。我和喜乐事不关己,马上退出店外观望。里面真是空前混乱,几十人数十种武器打成一团,因为事先彼此不认识,阵营乱了以后就不知道谁是谁了,难免出现了认为兔子贵的打了一人半天,那人快断气前还说:你打死我我都说是兔子贵。遇到这种情况,只好忍痛将那人打死。打到后来,大家虽然都打红了眼,但还算理智,打前问:兔子还是瓜?发现一言不和才动手。有一兔子贵的问一陌生人:兔子还是瓜。那人要说,瓜怎能贵过兔子。刚说了一个字,就给一板凳拍晕了,场面惨不忍睹,说明关键时候讲话还是不要太注重修饰。打到最后,伤的伤,死的死,昏迷的昏迷,全都趴地上了,只剩下一个认为瓜贵的还能站着,那人爬桌上,要说什么,发现自己打迷糊了,不记得自己的立场到底是兔子贵还是瓜贵了,痛苦不已,突然认出下面有一个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家伙,于是想到如果问那人是什么立场,自然就知道自己的立场了,便一步跨上前去,揪住那人,问:兔子还是瓜?那人本来立场是兔子贵,看见仇人又来了,为保一命,要和那壮士装作自己人,吓得忙改口,说:瓜,瓜贵。那人大笑,一拳打晕那人,又跳上台,对着一地伤员大喊:哈哈,还是兔子贵!    
    这时候,下面有一个手脚都断了的瓜贵人士,认得桌上那人,知道他弄错自己立场了,提示道:兄弟,兄弟,你错了,是瓜贵。    
    后果自然是说话那人被一刀杀了。    
    我和喜乐看得目瞪口呆。    
    官兵此时终于来到,火速制服那人,分出活着的和死了的,全都抬去了城务府。后来活着的救活了以后最少的关五年,最多的二十年,死了的有九个,最后搞错自己是什么的那壮士因为被目睹最后杀人一幕给判了死罪,处死的时候还大喊:我一生活得是条汉子,想什么是什么,说什么是什么,你们今天杀了我,我的鬼魂都说是兔子贵!而那些活着的三十多个,要分两帮关在两个监狱里。无论如何,刑不算重,佩剑都要关五年,何况在长安打群架,闹出大事,还死九人。那些都是后来的事。


《长安乱》第一卷经典段子选(九)

    城中客栈分好几等,最上等的都不叫客栈,叫主楼,因为每晚上给的钱多,就反客为主了。全长安一共也就三处主楼,全国也就五处,每处有内务部大头亲自提的一个“好”字,意思自然是很好,专门给达官贵人居住,门口守卫森严,里面到处都是服侍的,并有庭院、小桥、流水,房间每间都长宽过两百尺,装饰精美,一晚需白银五十两。但老板普遍赚得没普通客栈老板多,只落得认识一些达官的便利。达官和贵人还不同,贵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贵邸,倘若外出谈事,自然是和另外一个贵人谈事,所以都居住在另外一个贵人的贵邸,而达官一般都是赊账或者记账,从不见现金流量,所以老板只好在主楼里设巨大娱乐场所,招全城最美的姑娘,这样老板才能看见现金,从中抽点,勉强度日。    
    二等的就多了,档次也不一,上提字“一般”,一切都一般。吃到的肉基本上不会是人肉,这点很重要,价钱就可能只有十分之一不到,普通人都住那儿。    
    三等就更多了,上无任何题字,黑店也很有可能。几十人一间,我觉得还不如睡树下踏实。    
    判断此人是好人坏人也需要多年时间,何况在这年代,弄明白什么是好坏也要多年时间。    
    师父说:所谓盟,便是一心,江湖远没一心,所以就不存在盟主。    
    传说只是把一件事情传大而已,其实很多时候本质还是存在的。况且不大,怎么能做到口口相传?    
    我开始考虑,一个女子,需要的是什么?而自己需要的,似乎还没在混沌之中形成。既然这样,先成全别人,也未尝不可。而且,一切在于心中想为,而不是当前行为。我想,我只是年少好奇而已。而喜乐,可能只是害怕我年少太好奇罢了。    
    死究竟是什么啊,一直存在于我们的四周,和生紧紧相连,同时存在,却是矛盾的两个状态。    
    我们生起篝火,度过寒冷冬夜。    
    我想,其实篝火是可以灭了的,因为似乎拥抱着就能取暖,依偎着便能生存。但是我无时无刻感觉总是依偎或者面对着自己的母亲或者姐姐。我想这是确切的感觉,但这是对不起喜乐的。    
    这是没有必要和喜乐交流的。互相不离不弃,已是男女间最高的感情。只是它分好多种而已,或者好多种过程而已。对于我和喜乐,这已经不是过程了,这是结果。    
    风景突然又变回很安详美丽。一点都不能想像晚上是多么树影乱舞阴森恐怖。一样的事物只是时间环境有点变化居然是那么不同。不过无论如何,有我的眼睛,有我的剑,有我的力量,有我们的如同狗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叫的小马,还有只有一间的结实屋子,在城池中和在荒林里是一样的。    
    我想,人生漫长,乐在其中就可以。这话和很多江湖里的人信奉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似乎差不多。人生究竟是苦短还是漫长,这个问题好像很哲学。但我简单地觉得,这取决于当事人活多长。    
    喜乐死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屋子。我总能感觉有个声音在回荡,说:这是你的剑第一次见女人的血,肯定比原来更快了。当时我想一刀杀了小扁,因为那是喜乐最喜欢的玩伴,可是我觉得喜欢便是希望它在世上。而且我觉得,我才是喜乐最喜欢的玩伴,要杀就把自己杀了。    
    我看着满是血的床铺说:这是难逃的。    
    我相信这话是承上面我萌发的念头的。    
    喜乐让我很为难。在她看到的那部分里,我始终没有为任何事情痛不欲生,并且留下了一个包袱,让我不得不继续在这愚蠢的世界里生存。    
    不如我所想的,我还是记得自己把喜乐埋葬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将是我回忆里最恐怖的地方,我决定一辈子都不再去那里,有生的一辈子都不去看望,因我相信她早已不在这里。而我们迟早会再在一起给小扁剃毛,只是需要完成一些事情。这些事情竟然不是江湖恩怨,只是把一个小孩带大。


《长安乱》第一卷第一章(一)

    我出生未知,父母不详,却不知为何有一个师父。我从小受困,四面高墙,一样不知为何。    
    我懂事的时候命运安排我目睹武林中最浩大的一场比武。    
    当时江湖中有两个派系,便是少林和武当。少林的势力比武当强大一点,因为大家都觉得长头发很难打理。少林信仰佛教,抛去一切的表面或者深刻,年幼的我觉得它讲究的是“忍”字,派中高手和普通人的区别就是“忍”的度,高手的出手总是那么时机恰当,有的时候一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做会有不同的效果。    
    师父写下:时,空,皆无法改变,而时空却可以改变。这很难理解。我的早期理解是一个逗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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