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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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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鳞飞舞,电射而至!没有丝毫的阻隔,更没有丝毫的停顿,那七道血色光芒就在主人的催动下,一头扎进了天下人间,在魔功的范围之内。红鳞仍旧能够移动。

    梁辛只觉得一腔热血尽数沸腾。顷刻间化行了巨大的喜悦,如果说天下人间是天道的漏洞,那承载了戾盅的星魂,无疑就是天下人间的漏洞。    既是外物、又是身体的一部分。两种绝不可能同时出现的属性。在红鳞上集于一体,让它们能够在天下人间之内移转无碍,却又不受乱流的反噬!

    何止是开心。简直要兴奋的爆炸了,戾盅红鳞能够用于天下人间之内。梁辛比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从今以后,只要他能动天下人间。敌人便只剩下一条死路,,

    可是粱辛那声欢呼,从他肺腑中冲起,在经过喉咙、挤出嘴巴之后。却变成了一串惊呼”残鳞固然好用得出乎意料,而女神仙相的身体却更显得匪夷所思。

    七盏红鳞呼啸而至,狠狠击中了敌人。即便残鳞不如大片的红鳞,其间所蕴的力道也非同小可,甚至因为残鳞的边角鳞绚,锋锐之处更尤甚整片的阴沉木耳。

    但是那个**的身体,竟好像浑不受力似的,残鳞全力一击之下,肉眼可见,着力处的皮肤真就如水一般,轻轻荡起几圈细小的涟漪,不着痕迹便化解了星魂之力!

    梁辛心念不停,残鳞流转如风,暴风骤雨般攻向敌人!女神仙相却不当回事,笑容又复鲜活了!唇角两端抿起的笑纹在她凝脂般的脸颊上,渐渐的扩散开来;倒目中的眼神。也从骇然、惊恐,变成了从容和不屑。梁辛却没有一点办法,他还没学会克服乱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从一具“泥胎石像”慢慢又变回“活人。

    艳艳红唇,微微挣开了一条缝隙”过了不知多久,天下人间终于再无法阻挡女神仙相那一字断喝:“杀”。

    声音轻且妩媚,甚至因为魔功的影响。让女魔的轻叱听起来。像极了一声梦呓、呢喃。

    梁辛的心头一沉,人力有穷尽时,就算他拼出了全力,但还是败了。

    一字成道,生杀予夺!

    腰腹间,陡然传来一阵巨疼。一股可怕的力量,狠狠撕掉了他的一块皮肉。梁辛心中苦笑,敌人的“杀,字天道,是腰斩么?可很快梁辛就反应过来,腰间的伤势,和神仙相的“杀。字没有一个大钱的关系,那是自己心神慌乱下,被穿插呼啸的乱流所伤。

    乱流还在,天下人间还在,“我。还在,那神仙相的“杀,字跑哪去了?梁辛一惊而醒,急忙提起精神。再看女神仙相,目光里的蔑视尽数变作了疑惑。

    “杀,字没错,却未成道!

    梁辛眨巴了眨巴眼睛,继而恍然大悟。魔功天下人间,是靠着天道漏洞而建立的小小空间,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天道。没有天道,又哪来一字成道?

    别说只是一个“杀,字,女神仙相就算抱着本天规戒律喊破了喉咙。也休想让梁辛断一根头。

    此间,无法,无天,更无道!

    小小一座天下人间里,梁辛和女神仙相换过一轮攻势,谁也奈何不

    。

    戾盅残鳞在梁辛的指挥下已经疯了。狂猛不断的轰击着敌人,女神仙相的身体再怎么特殊、坚韧。也有些承受不住了,渐渐开始颤抖了起来。可是这份颤抖,对于梁辛而言绝不是好事。

    敌人挣扎的幅度越大,天下人间承受的反挫之力便越沉重,梁辛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可怕,

    女神仙相没了一字成道,但是还有一身不应存于天地间的浩瀚神力!此兹她正在拼出所有的力量。想要挣脱天下人间的狂抬,手臂一分一分的抬起,十指手指正缓而又缓捏做拳槌,她的动作迟缓,目光里更饱蕴痛苦,不知是因为吃力,抑或是残鳞打得太狠。

    梁辛能做的,也只有拼命躲避着越来越激烈的乱流,用所有的力气去苦撑、维持着天下人间,不知不觉里,残鳞在反复不休的撞击下,又经历了不知几轮残碎,现在的晏魂栖身的鳞片,比着指甲还要杀伤力自然远逊;那具**的身体上,也斑斑点点迸现出无数血迹,衬着她的冰肌雪肤,映出了一份

    天下人间之内,时间根本就不存在。瞬间和永恒没有丝毫的区别,由此在其间恶战的两人,所承受的痛苦也被延长到无限,仿佛与生俱来。仿佛穷尽天地!

    就这样不知相持了多久,终于,在一声碎厉得好像撕破了咽喉才出的惨叫中,梁辛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重重的向后摔出,一直砸在了杂锦上,天下人间,散碎无形!

    女神仙相七窍流血,神情里早没了最初时的淡然微笑,换而狰狞和痛苦。

    天下人间就像一个牢笼,她拼出神力终于将其粉碎,可是在力量与牢笼的对撞中,她的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等梁辛的身体落地,女神仙相就怪笑了一声,张开嘴巴,想要喝破梁辛的小命,她又重返天地间、重归天道下,又可以一字成道,用一个字,要了梁辛的命。

    她已开口,咒令将起!

    梁辛闭目等死”他所有的力气都在天下人间中耗了个一干二净,现在让他动一根小小手指头,和让他去抗起苦乃山跑二十里,也没有分毫的区别了。

    但是还没等女神仙相的咒令出口。先前沉默良久的那个老头子声音。突然咆哮响起,两个字:“辗转!”    老头子的声音依旧着弱,可语气中的那份混横,却无论如何也抹之

    。

    两字之下,梁辛就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降临,好像有什么东西,本来生长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是此刻却成精了,要拱破自己的皮肉冲出来”要冲出身体的是什么,梁辛自己也不知道,心肝脏?还是骨头血脉?

    是那柄怪梭!

    在老头子的号令之下,梁辛从湖底收来的怪梭,陡然冲破了他的须弥樟,去势如电激射女魔。

    那只怪梭在湖底的时候,身长百余丈。山底空旷却不过五丈方圆,本来绝容纳不下,可巨梭突出须弥樟,现身之下,竟然缩小了许多,此刻不过三丈长短。比起一条白蜡杆子也差不多。

    怪梭两头尖尖,尾锋锐处堪比长缨。而此刻,它的一端,正刺进了女神仙相的口中!

    一字成道,变成了一声模糊的惨叫……

    而怪梭去势不停,带着女神仙相直飞数丈,最终狠狠将其钉在了重重杂锦之上!

    **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小而那张神仙脸孔已被打了个稀烂。已经活不成了。谁还能再看得出,石壁上那具惨死的尸体,几乎无敌于

    。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此刻,梁辛才把自己那声痛吼喊出来。

    兔起鹘落,弹指一挥,便是一重生死了!

    女神仙相一死,她的一字成道也就此消散,柳亦随之恢复自由,网忙跃过来,伸手扶住梁辛:“还好?”

    梁辛却两眼呆,愣愣出神,被眼前的惊变给弄懵了。

    直到柳亦问道第三声,他才一惊而醒小心地动了动身体,剧痛、无力,不过,还活着。

    先呲牙咧嘴地对着柳亦点点头,梁辛才深吸了一口气,眼珠乱转四处垫摸,费力的说道:“多谢前辈!”

    最后生的事情,其实并不难猜。梁辛心神恢复之下,很快就琢磨出了个大概。

    当初在离人谷,大祭酒帮他炼化须弥樟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比起乾坤袋来,须弥樟有个极大的好处:它不光能收死物,还能收修士法宝。只不过法宝在须弥樟之内,还是能接收到主人的号令。

    这把怪梭,多半就是老头子的法宝了。

    网刚梁辛和女神仙相一场恶斗,敌人在突破天下人间之际,也受了不轻的伤,老头子趁机指挥自己的法宝偷袭,这才一击成功,击杀强敌。

    比着刚才,老头子的声音更虚弱了许多:“话先说清楚,开始不是我不帮手,而是出手也没用,我就算打出“辗转”也破不了她的一字道。”

    恶战之后,梁辛心情大好,不急着追问缘由,先呵呵笑着把马屁奉上:“女魔的修为已至化境,即便重伤之下,恐怕也没什么东西能将其击杀,还是前辈的法宝犀利,一击而杀,着实惊人!”

    本来是恭维话,可说到后来,梁辛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实在很有道理。

    老头子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得意:“你的功法古怪,眼力也还不错,这柄神梭,名曰辗转,不过要算上它的出处,全名应该是四个字”玲珑辗转!”

    梁辛和柳亦一起张大了嘴巴!算上出处。就多了“玲珑。两个字。可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这把怪梭。是出自玲珑玉匣的宝贝!

    此刻再细细回想,怪梭那一击看似趁虚而入,不算什么,可女神仙相是已经领悟天道,应该飞升的修为,按照中土的修真道理来算,她就已经是神仙了。

    一个神仙,即便受了重伤,天下间又有什么样的宝贝,能将其一击毙命,,玲珑辗转!

    柳亦吞了口口水,他和梁辛一样。眼珠乱转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出老头子究竟在哪里,当即满脸笑容,语态恭敬:“老前辈,您人在何处?还请现身相见,容晚辈行礼,谢过大恩大德。”

    “人在何处?”老头子的笑声生涩:“我的骨头都被你吃了好几块。你还问我人在何处?”

第二二四章两个问题

    打从地湖深处捞起的那具骸骨就摆在脚下,歪歪斜斜、乱七八糟。

    柳亦脸都白了,独手在衣服上胡乱抹着,讪讪地笑道:“这个、您、您老修为惊人,法身虽丧可元神尚存,这是传说中才有的本事,咱们后学晚辈先前哪能想得到,还以为这是具无主的尸体,所以用上了辨骨之术。”

    柳亦脑筋转得快,老头子一句话。他就明白现在说话的老头子不是个人,而是一段魂魄。梁辛从湖底打捞上来的骸骨,就是人家生前的身体。

    骸骨是从辗转神梭中“吐,出来;老头子是骸骨的元神魂魄;辗转神梭听老头子指挥,如此一来,事情倒尽可解释得通了。

    梁辛也忙不迭的从一旁点头。陪笑着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还请您老示下元神所在,让我们兄弟先行谢礼。”

    骸骨腐烂得干干净净,连一条肉丝儿都没剩下,根本无法让魂魄容身。老头子的元神应该寄于其他地方,按照梁辛的想法,多半是在这盏辗转神梭上,不过这事不好说,问清楚了再磕头比较好些。

    老头子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要磕头。就过来吧!”

    先前他的声音飘渺无根,原本寻不到来源,不过说这句话时,每一个字都归拢一处,变得清清楚楚,声音的出处,分明就是那只怪笋出来的。

    两兄弟都大感意夕对望一眼之后,暂时也不多问什么,并肩走到怪笋跟前,恭恭敬敬的下拜道谢,柳亦同时大声说道:“末学后辈,大洪九龙司,青衣柳亦、游骑梁辛拜谢前辈救命之恩!”

    在恶战之前,柳亦辩骨“尝。出了老头子是死于两百年外、五百年内。后来女神仙相来得突兀,让他们没能来得及讨论这件事,不过哥俩心里都是一般的想法,这个老头子多半就是搬山院中的前辈人物。

    古井、怪笋、天猿骸骨、蛮子杂锦,孤峰下面的诸般古怪事物,无论哪一样都要追溯到万年之前唯独尸骨才区区数百年,凶岛上藏着重振天赐神力的秘密,关联何等重大,以粱一二的手段和韬略,就算他不亲自带队,也必定会派遣心腹高手过来。

    三百年前二一支搬山精锐自海面猛攻,老头子则带着自玲珑玉匣中启出的宝贝,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进入地湖,直击要害!这样的阵势、实力才说得过去。

    再加上老头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大洪官话,两兄弟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有了青衣这层关系,啥事都好办的很。柳亦自然要大声报上家门。

    不过哥俩下来的时间不短,其间更是多次讨论,照梁辛估计,老头子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但是又让哥俩颇感意外。老头子的语气里陡然透出了几分喜悦:“你们两个娃娃居然也是九龙司的?起来说话吧!”

    柳亦并未起身,而是由跪改坐。笑道三“您别戏弄晚辈了,我俩下来这大半天的功夫,没少胡乱猜疑。早都把身份泄露个一干二净了。”说着,他从腰带下取出了始终妥帖收藏的青衣命牌,对着怪笋亮了亮。

    “好家伙,还是个千户大人!”老头子的语气里,终于带出了一份真正的笑意,不过他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虽然苍老,但那股不谙世事的学生气却浓重的很。

    这个老头子不是晃不是妖,只能算是一段残损的元神,这几百年里寄于怪笋中芶延残喘,其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沉睡不醒,胖海豹“咬他。的时候,他才缓缓苏醒。

    可他元神赢弱,从苏醒到清醒,也需要一段时间,差不多等到他明白生什么事的时候,女神想象也追杀了上来,所以先前一直没有开口。

    大概解释了下,老头子的声音愈清晰了些:“时隔三百年终于有青衣到了,可是梁大人派你们来的?他、他现在还好”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颤抖了起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梁辛愣了愣,孤峰之下暗无天日。老头子又怎么知道已经过了三百年?

    柳亦也不幕察觉地皱了下眉头。当即追问:“您老怎知,三百年了?。

    “这咋。回头再说”老头子只一个劲的催促着让他们快快回答问题。两兄弟也不隐瞒什么,先是粱辛开口,把他们离开轱辘岛之后、被蛇蜕拉扯到此间的诸般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梁辛说完,柳亦又把梁一二的遭遇大致说了遍。

    老头子三百多年不曾得到过外面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梁一二已死,闻言后只出了“啊,的一声惊呼,之后再没有只言片语”

    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老头子才再度开口,声音变得虚弱了,若不是梁辛柳亦都是非凡的耳力,几乎都难听听清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一介,凡间皇帝”就凭大洪太祖那点本事,岂能杀得了梁老大”。

    这个问题岂止老头子不明白。几乎所有知道梁一二的人,心里都有这么个疑问,梁辛和柳亦又如何能回答得出,对望之下兄弟俩同时苦笑摇头,梁辛岔开了话题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老认、认得梁大人么?他老人家的修为、为人小

    “修为?”也许是因为得知梁一二的死讯,也许是因为梁辛的问题实在可笑,老头子的语气又变得漠然起来,冷冰冰的回答:“梁老大的手上,有三只玲珑玉匣,你说,他的修为会怎样?这把辗转神梭,便是出自三匣之一,也是梁老大转赠于我的

    梁辛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训;五井祖的修为多半来自玲珑玉他做梦也想不到,婆一哑川上竟然有三只玉匣这么多。

    柳亦想的比梁辛还要更多些。栖身怪笋的老头子,不仅知道梁一二的功法来历,甚至还得到了一件至宝,不用说老头子和梁一二的交情。要比着宋红袍、宣荐炯更近些,绝对算得上是心腹或者兄弟了。

    当即柳亦一伸手,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对着怪笋道:“光顾着诉说过往,竟忘了请教您老尊姓高名,仙止。福地。万请恕罪。”

    老头子淡淡的回答:“我的名字有些古怪的,拓穆顾布苏,没门没派,平时不办差、也不跟在粱老大身边,要是他有什么棘手事,自会召我相见。”

    算起来,老头子的身份和行踪应该和宣荐炯他们差不多,这是梁一二的办事风格,真正的心腹高手都不带在身边,而是藏于凡世。这倒没什么稀奇的,让柳亦和梁辛纳闷的是,这个老头子的名字。

    拓穆顾布苏。

    梁辛奇道:“您老是草原出身?这一口官话说的忒地道。”

    这时候柳亦笑得别提多亲切了:“那敢情好,我们和草原也有着一份大渊源,越算越亲近,真正一家人了

    梁辛点头帮腔:“没错,他媳妇是阿巫锦。”

    不料拓穆顾布苏根本不买账。令哼答道:“我是正经的中土人士,名字也不过就是个代号,其间的缘由回头再说。”

    柳黑子略略琢磨了下,就眼前情形而言,老头子躲在怪笋中,手上又有件厉害的法器,根本不用忌惮自己兄弟,更没必要撒谎骗人。对方说话做事都无可怀疑,当即转过头,对梁辛微微眯了下眼睛,示意他可以相认。

    梁辛一点就透,当即腰板一挺。再度跪于怪笋前,肃容道:“梁家后世子孙,梁辛、梁磨刀,拜见长辈!”说话之间,砰砰的磕头,一丝不芶的行礼。

    拓穆顾布苏二愣,连忙追问缘由。梁辛当即把自己的身世说清自然也会把风习习、猴儿谷天猿、宋红袍、东篱先生这些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经历一一点出,柳亦在旁边跟着帮腔。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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