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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并非永远如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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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伟擦了下头上的汗水:“老大接车去了,刚才还来过电话,说卡车四点钟就到了‘斯洛博齐亚’。我估计天黑之前怎么也该来了!”“中间别又出问题!”蒋伟用袖子抹了一下脸:“没事,这次不会的。”    
      皮华庭插话:“你们在大饭店开的那个会,后来有结果了吗?”“你指的是‘华联会’呀!还没有呢。在布加勒斯特国际饭店开的那个只是第一次会议,后来我们几个出钱的人被召集到一起,又开了四次小会,有些事最后仍未定下来。几个人坐在一起争得脸红脖子粗,各持己见,都想当那个会长、副会长,谁也不服谁!”“那天我听说,不是姓田的当会长了吗!”“开始大伙不同意,都不选他。可是这个田甜掏钱最多,他说要不让他当,就撤走他的资金。几个人没办法最后勉强通过了,他们私下说,先让‘胖脸’当一年,明年找个理由再把他‘弄’下来!”“不就是个没任何‘油水’的破会长吗!”“你别看这么个花了钱才能进的‘华联会’,实际上是一个无人承认的组织,它既没有一点权力,也没有任何实惠,可是为选其会长,那些家伙脑浆子差点没打出来。他们都以为我交钱是要混个什么职位呢!我跟他们讲:‘鄙人既不参与你们的事,也不想当什么“官”,只要你们真心能为这里的中国人办点事,出点钱不算什么!’”    
      皮华庭又问:“听说他们给了您一个秘书长的头衔?”“我越说不想当官!他们越以为我想当个什么长!后来我都不想去开会了,纯粹瞎耽误时间。‘华联会’里的那几个人,表面上装得越是谦虚,其实内心官瘾就越大!我这个秘书长也是虚设。你想呀!会员还没有一个呢,除了会长外,已经选出了五个副会长、三个秘书长。为出一份‘华联会’的《简报》,这五名副会长因《简报》上的排名顺序还争来争去、互不相让,致使《简报》直到现在还没能印成。据说,几个人的架还没打完呢!”    
      皮华庭笑了一下:“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个‘会领导’,一不拿工资,二又没有什么权力,自己还得往里搭钱,有什么可争的?”“中国人就是这个毛病,家里放三条枪就想占山为王,有六个兵就想当司令,再揣几颗‘手榴弹’,当皇帝的心都有了!你信不信,国内要是像罗马尼亚这样放开了,总统随便选!不出三天,就得出现一亿个党,两千万个总统候选人!”    
      蒋伟“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个‘华联会’,不是我泼冷水,过不了几天就得散伙!”“干吗过几天呀!昨天会后就有三个人找我商量,拉着我非要再成立一个什么会!有这些精力用在做生意上,多赚点钱好不好。跟上了大烟瘾似的,不当个什么,管上几个人,全身不自在!”    
      他们正聊得起劲,听见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三人走出仓库。两辆大集装箱卡车开进院里,前面那车刚刚停稳,蒋全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他身后还有一个中国人,也下了车。蒋全给老爸做介绍:“这位是赵老师!”蒋泽勇迎了过去与他握手:“久闻您的大名,听说您罗语说得特好。罗马尼亚这里几个罗文讲得不错的人,据说也都是您的学生!”    
      赵老师是一副典型知识分子的面孔。他赶紧双手握住蒋泽勇送过来的手:“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不足为奇,不过尔尔!”“那您先到我车里休息会,卸完货,咱们谈谈办学的事!”赵老师显得很客气:“好,您先忙,您先忙!”蒋泽勇冲蒋全说道:“老大,你先组织他们卸车吧!”    
      一辆警车开进院里。从上面下来两个警察。蒋泽勇对赵老师笑了笑:“得,正好!您也别休息了,帮着处理这事吧!”“没关系,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帮你翻译。”    
      走在前面的“黑脸”警察冲着蒋全说:“白天好!请把你的证件和运货单据给我!”蒋全把手上的单据都递了过去。皮华庭低声问道:“用不用给他俩打点钱呀?”蒋泽勇摆了一下手:“不用,咱们又没毛病,货是刚提的,单据也都全!”“咱们是没问题,可是他们能‘找’出问题呀!”“没关系,以前咱们是有话说不明白,今天正好赶上赵老师在这里,相互能沟通!”    
      “黑脸”警察把蒋全的灰卡放进他的衣服口袋里:“这些货的数量都能和单据对上吗?”蒋全答道:“没问题,这是海关刚刚验完的货,不会有错!”    
      “白脸”警察走了过来:“最近我们发现你们中国人经常隐瞒数量,有意漏报商品,逃避关税!”蒋全满脸堆笑:“不会的,这是海关证明。”“白脸”警察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还得验一下!”蒋泽勇见蒋全还想说些什么,忙阻止道:“老大,别费那么多的口舌,让他们查吧!”    
      两个警察对蒋泽勇的藐视似乎并不大介意。他俩让装卸工往下搬箱,然后开始清点。“黑脸”警察负责数数,“工作态度”还算认真。明明是五十箱货,“白脸”警察在纸上只记十五。蒋泽勇一见他这么个“验关”的方法,急了:“这那行,刚才那边明明是卸下五十箱吗!”    
      “黑脸”警察一脸的不耐烦,半脑门子的不高兴:“是我们点数,还是你点数?”“是你点数,可是你不能胡来呀!”“黑脸”警察口气很坚决:“知道是我们清点就好。这种工作方法你在罗马尼亚住长了,慢慢会习惯的!”蒋泽勇用手指着集装箱辩解道:“那怎么成?你得按实际情况来点呀!要这样的话,你俩就别数了!”    
      “白脸”警察的眉头皱了皱:“我俩就这么个检验法,你不服可以告我们。罗马尼亚现在是一个法制国家,如果老百姓有什么不满,可以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但是你不能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说完,他从牙缝里冒出几个字母:“来,继续!”蒋泽勇提高了嗓门:“你们这样做不行!人总得讲道理呀!”“白脸”警察冷冷地笑了一下:“怎么不讲理?我们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觉得我们这么做不对,可以告我们呀!”蒋泽勇满脸怒气:“你别逼我,还真得告你!”    
      “白脸”警察不屑一顾、神情傲慢:“好呀!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和我们警察打官司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赢家呢!祝你好运!也许你能改变历史!”    
      蒋泽勇真的有点要急,被赵老师拦住。赵老师说:“蒋老板,你消消火,先等一下,让我和他俩谈谈!”他说完,拉着两名警察上了警车。蒋泽勇的一支烟还没抽完,赵老师就回来了,冲老蒋笑了一下:“蒋老板,没事了,他们的头我认识、打过交道。两人说了,要不是因为有这层关系,肯定得把货先扣下再说。他们开价一千美元……”“什么?一千美元?想什么呢!”蒋伟走过来:“要不然,就给他们吧!咱们斗不过他们!”    
      蒋泽勇刚下去的“火气”又要往出冒:“我就不信,没地方讲理?”赵老师跟着抹:“法制国家不一定就有理可讲。要不然我再压压价,看看六百行不行?”    
      蒋全也过来劝父亲:“给他们吧。要是打官司,花的钱更多,没咱们的便宜可占!这是在人家的国土上,最公正的法官也不会帮着咱们说话。况且有没有这样的法官,还是个未知数!”    
      赵老师尽量把“事态”往小了整:“蒋全说的有道理。我给法院做过许多次翻译,明明中国人是受害者,可是法官却站在罪犯的立场上质问我们的人!”    
      虽说众人都认为,用钱摆平眼前这件事为上策,可是谁也安抚不了蒋泽勇那股子牛脾气。只听老蒋说道:“就八十美元,行就行,不成我认了,花多少钱我今天还就要叫这个真儿!”蒋全心里明白,老爸的倔劲上来,很难再把它拗回来,眼下只能照办。蒋全想到这里,掏出八十美元,递给了赵老师。赵老师拿着钱进了警车,关上车门不足半分钟就出来了。    
      警车开走了。赵老师对着众人说:“没事了!卸车吧!”    
    


第六章中国女人肚子里的“洋货”

      吴玉全家人如今住在一个两居室的单元楼房里,这里和原来那个“别墅”相比就显得窄小多了。晚上八点来钟,吃过饭,吴玉坐在写字台前算账。张让收拾完碗筷,陪着张佳折纸。他看了一眼她的大肚子:“你不用再去医院查一下?”“不用了,人家不是算好日子了吗?到时你送我去医院就行了。”“我怎么总感觉他们这里的‘产期’算得不大对,洋人是不是‘早熟’、‘生长周期’短呀!”“你比医生还懂?”    
      “爸爸,你说妈妈能给我生一个小弟弟,那我又是从哪来的呢?”“也是爸爸妈妈生的呀!”“不对,骗人!”“爸爸怎么骗你了?”“妈妈生小弟弟根本就不用爸爸帮忙,只是妈妈一个人长大肚子!”“你想问什么吧?”“我是问,我是怎么来的?爸爸妈妈怎么把我做成的?”    
      张让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了想:“这么说吧!医生用小刀在爸爸心上拉一小块肉,再从妈妈肝上割一小点肉,用咱家给佳佳粘小纸飞机的胶水把这两块小肉‘啪’地粘在一起,放进妈妈的肚子里。然后爸爸的‘心’、妈妈的‘肝’就逐渐长大了,十个月后,开刀取出来一看,哎,这不是我们的小佳佳吗!”“这回我明白了!所以爸爸常说,佳佳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对,爸爸就是这个意思!”    
      “张让,不行,我要生了……”“什么?赶快去医院,你先别动,我来搀你!” ……    
      在布加勒斯特大学生医院产房外的过道里,张佳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谁是吴女士的丈夫?”张让连忙抱着孩子站了起来:“我是!”护士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张让一眼:“我问谁是吴女士的丈夫?”    
      张让挺奇怪,心说这还错得了:“对呀,是我呀!”护士似乎还有点不相信:“是你?”“是我。”“你太太生了,是个男孩,重三千八百克。孩子很漂亮,他妈妈也很好,一切顺利,恭喜你!”“可以看一下我的儿子吗!”“当然,请跟我来。”    
      张让抱着熟睡的女儿跟着护士,一起来到产房的门口,等了一会,见另一名护士抱了个白布襁褓出来。他看了一眼里面熟睡的婴儿,差点没背过气去。这是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小洋人。张让面带苦笑:“你们没有弄错吧?”抱小孩的护士答道:“不会错,今天整个医院就你太太一个人生小孩!”张让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那是我弄错了!”……    
      吴玉的产房里除了她和“洋儿子”外,还住了一名产妇。她的名子和李振的“女友”相同,也叫多娜。她是剖腹产,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别看多娜人长得五大三粗,生下来的孩子不大,比吴玉的儿子整轻了一千克。吴玉抱着“洋儿子”在屋里来回走动。小家伙可能是饿了,哭个不停。她生下这孩子快两天了,奶水还没有下来,想给孩子喂牛奶,遭到了“接产”医生的坚决反对。她跟医生解释:“我生第一个孩子时就没有奶水。”这位医生说:“不是没有,而是你没能‘开采’出来。”她坚持叫吴玉不停地让孩子吮吸奶头,断定乳汁肯定会来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吴玉的两个乳头现在被孩子嘬得生疼,不能碰。两天来仅给小家伙喂了一点水,他能不哭闹吗。她此时此刻心乱如麻,死的想法都有了。    
      多娜看了一眼吴玉和孩子:“他饿急了。”说完,她从产房门口的那个大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吴玉:“你喝一瓶试试!我们罗马尼亚人都用冰镇啤酒下奶,灵着呢!”    
      吴玉没有去接。心想:对于你们罗马尼亚人来说它能下奶,可是换了我们中国人,不定能“下”出什么来呢!多娜见吴玉不喝,也没再推让,打开瓶盖,自斟自饮起来:“你丈夫怎么不来看你?”    
      吴玉心里说:他不会来了。张让走后,除了刘畅来看过她两次外,就再没有人来过。床头柜子里的那些大人、孩子的食品,都是刘畅来时放进去的。吴玉心里清楚:自己和刘畅在此之前仅见过一次面,她之所以能来看自己,一定是于一心的主张。吴玉自觉不自觉地想起了曾把于一心‘扔在机场不管’那件事,现在她真的感到有点内疚了……    
      吴玉的“接产”医生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她的床前:“奶水有了吧?”“没有。医生,您让我喂他点牛奶吧?孩子太可怜了!”“那怎么行,这样会前功尽弃的!”吴玉指着小柜子上的一听奶粉:“我这里有美国生产的、质量过硬的、和母乳成份相同的最新产品!”    
      医生的眼球都懒得转动一下:“在我们产科医生的眼里,那都是些垃圾,它是用机器制造出来的,产量可以‘无限’。对于婴儿来说,只有他母亲的奶水才是无价之宝!”    
      吴玉心想: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我儿子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他会饿死的!”“不可能,我的‘孩子’成百上千,他们都在健康地成长。”医生充满了自信:“来,让我看看!”说完,她解开吴玉的上衣,用手轻轻拍打了几下那对肿胀了的乳房:“这里都是奶水呀!”说完她用拇指和食指掐住其中一个乳头,然后用力一捏。只听吴玉“哎哟”一声,奇迹果真出现了,奶水像小泉一样喷发出来。……    
      在于一心家的客厅里,也就是原先李振住的那个房间,张让抱着张佳坐在沙发上,于一心、刘畅两口子坐在他俩对面的椅子上。张让愁眉苦脸:“我早就感觉不对劲,就没往那方面想。这回可好,不是红杏出墙,是‘出国’,整给我扣了个大‘洋绿桶’!”    
      刘畅安慰他:“先别瞎想,等问清楚了再说吧!吴玉明天不是就出院吗,甭管怎么说她是你的老婆,她在这里又没有一个亲人!”于一心也跟上一句:“还得想开点!”“我想不开!前天夜里,梦见我女儿玩的娃娃都是蓝眼睛、黄头发!”“她有一百个不是,做月子也得有人照顾呀!”“不行,我不能什么都忍!”    
      刘畅替吴玉担起心来:“那怎么办呀?咱们都养过孩子,她一个人在家,没有人照顾肯定不行!”于一心换了个劝法:“我看吴玉对你还是挺不错的!”“不错?这就是最大的错!不出五天,全罗马尼亚的中国人都会知道吴玉生了个‘野杂种’!”“别想那么多!要不然这样,你也别回去住了,先在我这里凑合着,你带一个孩子也不易。吴玉那边,让我老婆每天去一次,帮她一把,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她自找!怎么好麻烦你们呢?”“凭良心我们也应该帮助她。当初要不是吴玉托人,我家老于还不定怎么样呢!”    
      张让心想:把天和地说到一起了,也不能去伺候“月子”,再见到那个“中国制造的洋物”,自己肯定会“感慨万端”、“浮想联翩”。吴玉真让自己体面扫地,现在“打老婆”的冲动都有了。没错,仅靠她本人是过不去此道坎,可是这能怨得了谁呢,她是自讨苦吃、咎由自取。虽说张让不想麻烦于一心,可是目前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真不知怎么谢你们才好!那我就先在你们这里借住几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抓时间找地方,房子租好了就搬出去。想当初吴玉把你们诓骗过来……”“别再提这件事了。没有吴玉咱们也到不了一起!这也是缘分。”    
    


第六章预感初恋情人在水深火热之中

     今天是王伟达的生日,费武邀请于一心、刘畅、李振、多娜几个人到家里吃晚饭,给王伟达“祝寿”。他的意思,饭菜做得不必太复杂,主要想借此机会大家见见面,坐在一起聊聊天;平时大家为了挣钱都挺忙,这样可以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用句时髦的话说:营造家庭式气氛,实施人性化管理。费武还有一个小“私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很想再见多娜一面,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迷己”了,不能亲口品尝“梨子的滋味”就望梅止渴吧;要不是出于这个动机,才不会邀请李振呢,就他那张“破嘴”,想起来就发憷。自从李振搬出去后,于一心也很少见到他。今天两人上了饭桌就开始“斗嘴”,这次是于一心先挑起“战火”:“据说你和师傅这么一睡,还真的睡出‘宝’来了!”    
      李振知道此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与多娜同居后罗语说得溜道了,另外给中国人提货柜赚了大钱。“还真是这样,我现在的罗语水平,这么说吧,他们的总统访问中国,可以请我当翻译!”    
      通常李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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