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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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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维叫道:“爸,你答应明天送我去车站的,别忘了啊!” 
  “忘不了,我开新车送你去!”程万里在门外应。 
  刑侦队办公室里,几个干警正在为程万里今天是否来办公室打赌,赌注从一瓶啤酒一串烤肉,发展到一箱啤酒一只烤羊,而且还有往上涨的趋势。程万里的黑脸出现,让这场打赌半途而废。几人慌乱地往自己位置跑。心想,又有人倒霉了,这一次不知道要去自留地呆多久? 
  “亚里呢?”程万里的表情看不出是否动怒。 
  办公室里,一阵莫明其妙的响声过后,有人回答:“啊,一大早恰克镇艾买江大叔来电话,说是发现了一个针对小学生的地下讲经点,亚里和马赛负责恰克,他们下去了。”查处地下讲经点,各乡镇都安排了人手负责。 
  “针对小学生的?”程万里点燃一根烟,“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局领导一直想抓个地下讲经点的典型,恰克最猖獗,要是在他们那儿有收获,可是典型中的典型。刘保山呢,他也去了?” 
  又有人答:“啊,他没去,在隔壁小会议室跟一个通缉犯的家属谈话。” 
  “哪个通缉犯?” 
  “吐尔洪,盗窃雷管炸药那个。” 
  “噢,我也去看看。啊,你们继续打赌,谁赢了,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 
  程万里离开后,办公室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肯定他是真的让继续打赌,还是故意讲反话。 
  3、 
  在水果店吃一闷棍,多里昆再一次感觉脸上无光,包扎了伤口,医生要他留院观察他也不听,跑出医院去找吐尔洪家属。他认定吐尔洪是个爱家的人,因为吐尔洪有个年轻美丽的妻子,还有个可爱儿子,父母是拿退休金的干部,家庭生活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只不过一心想发财,走上歪门邪道。逃亡在外,肯定会跟家里联系。不过,由于心太急,言语强硬,吐尔洪家属就是不配合。刘保山发现了这个问题,把吐尔洪的妻子带回局里,还请来了善于做妇女工作且维语流利的小胡。 
  “小胡,怎么样?”刘保山在小会议室外抽了半包烟。 
  小胡面露得色说:“多里昆在跟她谈话,我看差不多了,没我的事了。” 
  “啊,做感情工作还是你行。怪不得亚里说,你对付男人用两只手,对付女人一只手就够了。嘿嘿!”刘保山大拍马屁。 
  “亚里的流氓话你也信?唉,这个女人怪可怜的,长得那么漂亮,居然嫁个好吃懒做的男人,这下可惨了!”小胡虽然有张快嘴,但她的热心肠在局里有口皆碑。 
  刘保山附合道:“就是,像我老婆,嫁我这么好的男人天天还有意见呢。不过,女人有个优点,嘴巴说归说,到头来还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臭美呀你?”小胡除了程万里,跟谁都能开玩笑。 
  “不扯了,我进去看看,你忙你忙!”刘保山嘻嘻哈哈进了小会议室。 
  程万里来到小会议室,刘保山刚好将吐尔洪的妻子送出门,口中交待说:“以后他再打电话来,你马上跟我们联系,不管什么时候。你走好,再见!” 
  “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不是说在医院观察吗?”程万里看见头缠绷带的多里昆吃了一惊。 
  多里昆笑着给他递烟:“头皮破了点儿,医生疑神疑鬼。啊,听说你没事了,我在医院哪呆得住,可惜昨晚刘队长不让我去喝酒。” 
  程万里道:“等你好了,一定补上,昨晚我才发现马赛这小子原来酒量也不错,妈的,差点儿把我撂倒。”又看刘保山,“有吐尔洪的线索吗?” 
  刘保山望多里昆:“我把小胡叫来做工作,这女人才开口,老多你跟程头说,刚才你们讲维语,我也听不大明白。” 
  多里昆道:“吐尔洪昨天下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但没说几句就断线了。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在和库,遇到了坏人,非常害怕,他应该和买炸药的那伙人在一起。” 
  刘保山忧虑地说:“我们担心炸药流入分裂分子手中,是有道理的,目前,至少可以肯定炸药是在一伙坏人手上。从吐尔洪的电话看,这伙人对他来讲,比警察要可怕的多。” 
  程万里低头吸烟,突然抬起头来,双目炯炯望多里昆和刘保山:“和库这几天有个交易会啊……妈的,这件事拖不得,马上向局领导汇报。” 
  4、 
  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李东阳还是坐不住,走到房间的写字台前打开电视。 
  电视机画面里,白晓莎穿行在美轮美奂的玉石、玉器展台之间:“这次交易会,除了交易会的主角——天下闻名的和库玉更多的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同时也促进了整个南疆地区的旅游业,服务业,为宣传南疆的新形象起到一个窗口的作用,这是……” 
  门铃响时,李东阳又在打一个电话。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两天,有一批被盗的雷管炸药流入和库,很可能掌握在一伙分裂分子手中。老孙啊,我感觉目前非常被动,线索十分有限,至今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什么组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你的压力不小啊!我已经叫程万里带人去和库协助你,估计他们快到了,好的,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与我联系。”通完电话,才去开门,来客是向明和吴秘书。 
  “你吃饭的速度和努尔有得一比,我刚有空想找你干一杯,小吴说你走了。”向明是不请自到。 
  李东阳笑说:“这杯酒我欠着,以后一定补双倍。哦,努尔那边近来有什么动静吗?” 
  向明接过吴秘书倒来的茶说:“北疆平静得很,塔西消失得无影无踪,努尔那小子在电话里急得哇哇乱叫,我安慰他说,那是塔西怕了,不敢轻举妄动。”李东阳叹息道:“是啊,北疆的形势比较主动,这个努尔功不可没。” 
  “你表扬北疆主动,是不是想说南疆被动?”向明手指电视里交易会画面,“南疆要是被动的话,是看不到这种场面的。” 
  李东阳收起笑容说:“我正要向你汇报一个情况。昨天,我们一个侦察员追踪一批被盗的雷管炸药,被人袭击,这批赃物至今没有确切下落,但根据刚刚得到的可靠消息,目前极有可能流入和库县。” 
  “你的意思说,这批雷管炸药落可能在分裂分子手中?”向明动容地站起。 
  “我没办法不这么想,尤其在这个时候。”李东阳转头向电视里欢乐的人群。 
  向明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站到窗口边:“这的确是恐怖活动的好时机,南疆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电视上露一次脸,也等于是给分裂分子架了一个舞台,要是你的担忧成了现实,西方媒体大概要把南疆形容成第二个中东了。” 
  李东阳脸现愧色:“其实哈桑召开记者会,已给我们传达了很多信息,显然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现在看来,有一个隐秘的恐怖组织在南疆蛰伏已久,而我,可以说一无所知。唉,反过来讲,说明这个组织,比以前任何一个组织更严密,更有计划性和隐蔽性,危害性也更加巨大。” 
  向明扭头望李东阳:“我们还能采取什么补救的办法?” 
  “非常困难,防不胜防。”李东阳的表面异常痛苦。 
  向明呆呆地注视电视画面。 
  5、 
  和库县城外的乡间小道上;海达尔骑着小毛驴在遛达,月光照耀下,人和毛驴的影子映在路面上一下长一下短。他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一个没有被邀请的会议。 
  在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前,毛驴不走了,海达尔也不驱赶,摸出烟塞入口中。院落围墙的拐角,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大路,看见海达尔,刚想现身,被一只手勒住脖子,接着头给蒙住。院落旁枝叶茂盛的石榴树上,也坐着一个人,也发现海达尔优哉悠哉坐在驴背上抽烟,半天无人干涉,摸出对讲机,突然喉咙被一根土制的枪管顶住。 
  两个暗哨处理完毕,海达尔跳下毛驴,从地上检起一块石子,在门上重三下轻三下敲击。 
  门吱地一声开了,牙生站在门里上下打量他,喝道:“来人,把他拿下!” 
  海达尔面带微笑行礼,还没开口,有两人冲出大门,一人一边抓住他的胳膊。 
  “拖进来给我狠狠打,居然敢来冒充,一定有来头!”牙生得意洋洋走出门。话刚落,太阳穴被一只手枪顶住,再看抓海达尔的人,已被打昏倒地。 
  海达尔反倒像摸不着头脑,走近牙生问:“奇怪,怎么看出我是冒充的?敲门暗号错了?” 
  “说!”拿枪顶牙生的巴提力克一手肘将他打翻在地。牙生赖在地上不起,嘴巴闭上,眼睛也闭上。 
  “哼!逞好汉?”海达尔眼露凶光,“蒙上他的狗嘴,把他的手脚割下来,慢慢割,不用急,咱们有时间。” 
  马上有人捏住牙生的鼻子,动作麻利地往他张开的嘴塞入一只大石榴,跟着将他拉到墙角,踩翻在地。巴提力克收起手枪,抽出刀子,像是看也不看插入他的手部关节。 
  “其余的人,进去搜索,把里面的人收拾了,最好不要流血,也不要漏网一个。”海达尔命令带来的人冲进院门,回头再看地上痛得脸部扭曲的牙生:“再问问他。” 
  巴提力克取出牙生嘴里的石榴:“你他妈再不老实,老子一刀一刀剐了你!” 
  牙生惊恐万状地点点下巴,裤子也尿湿了。 
  半小时后,海达尔从这次会议的未被邀请者,变成了会议的实际控制者。 
  会场在院落的大厢房里,四周用黑色帷布蒙住了墙面和门窗,屋顶亮着一盏低瓦灯泡,走进里面显得阴森森的,有点像汉人的灵堂。一张长方形桌子围绕着十几把椅子,朝大门的椅子后,悬挂着一幅蓝色为底由白色弯月和五星组成的星月旗帜。 
  “凯日为这个会场费了不少功夫啊。”司马义跟在海达尔屁股后走进空无一人的会场。 
  海达尔注视着墙上的星月旗说:“既然他费了功夫,我们也省力气,保持原样,把摄像机架好,记住这个历史时刻。让哈桑拿到国际上去宣传,也让我们的后代了解独立的艰难。” 
  司马义将两台小巧的家用摄像机分别安放在会场的两个对角,镜头从帷布中露出。 
  “有人来到门外了,人还不少。”巴提力克从外面跑进。 
  海达尔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好好接待客人,叫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各就各位,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别把客人给吓跑了。” 
  巴提力克往外走几步又回头:“牙生几个混蛋怎么处理,是不是把他们宰了算了?” 
  “他们也是自己人,先扔到地窖去吧!”海达尔边说边从帷布后的一个门退出,司马义也紧跟在后。 
  会场又恢复静穆、阴森,过了一会,细微的脚步响起。左右两边的帷布被撩起,各走出一个身穿长袍,白布蒙脸,只露出眼睛的人,接着又走出一双,两双、三双……直到椅子坐满。 
  海达尔也在这些人中间,他讨厌这种相互看不清脸的做法,有点像邪教组织的会议,又有点像美国三K党在举行仪式。不过,他没有马上现身,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坐在星月旗下的蒙面人是阿布杜拉,他主持会议。自然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讲。从七十年前那个八十三天的“东突国”开始,讲到维族人解放初如何受到镇压,文革中如何受到迫害,讲到维族人祖祖辈辈生活在汉人统治下的痛苦,以及汉人霸占维族人的土地,掠夺维族的资源等等丑恶行径。整个演讲声情并茂,最后自己溘然泪下。 
  “安拉保佑,今天,大家都来了,说明大家反抗黑大爷的心还在。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成立一个组织,东突厥解放组织。我们再也不能像一盘沙了,我们要团结在一起,就像十根手指一样,只有紧紧握在一起,打出去才有力量。除此之外,我们还要联系所有同胞,组织成立以后,我们要给宗教界发一封信;给东突厥斯坦的境外侨民发一封信;给广大穆斯林兄弟发一封信。告诉他们,我们这个组织就是为了建立伊斯兰政权做准备……” 
  “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我们要展开一场圣战!” 
  海达尔再也忍不住了,从座位上站起,所有人都把目光从阿布杜拉身上转到他身上。 
  “没有圣战,建立伊斯兰政权全是空话!我们要以真主的名义,发动所有穆斯林,支持圣战,参加圣战。为了圣战,偷盗、抢劫、杀人、纵火都是无罪的。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一个人一生中没有经过一次圣战,没有杀死一个异教徒或民族败类,那他的死是毫无意义的。我们不能总是像老鼠一样在地下胆小怕事,而是要大张旗鼓地向所有的维族人宣讲我们的主张,争取更多的人加入到圣战的队伍中来。我已经建立了基地,训练我们的圣战战士,他们目前正战斗在第一线,向共产党宣战的号角已经吹响,伊斯兰的日月旗帜正在这片土地上雄伟地展开!” 
  海达尔的话有不少人动容,同样也有人反对。 
  “你张口闭口圣战,你想让我们全部暴露,方便黑大爷一网打尽吗? 
  海达尔一把脱下蒙面的头罩:“想取得政权,就要敢于露脸。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们,只要有谁坏我的事,我要他全家灭门!”说完将一颗手雷重重顿到桌子上。 
  全场鸦雀无声。 
  “海达尔,收起你的东西!”阿布杜拉沙哑的声音透出一股威严。 
  海达尔与阿布杜拉对望,最后露出微笑:“是,啊,我是太激动了。” 
  6、 
  电视画面里,白晓莎在报道库交易会的新闻。她身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几名维族少女翩翩起舞。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和库交易会的开幕式现场。这次交易会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其中有来自十几个国家,以及全国二十多个省市的客商,预计总交易额也将创历史新高。据交易会负责人介绍,几年来,整个南疆地区大力发展经济,尤其是,已经基本上消灭了分裂势力,社会治安全面好转,向外界重新树立了一个崭新的形象。从而……” 
  “轰隆”巴提力克大叫一声从座位上站起。司马义在角落里安装电脑,给他惊得手里的镙丝刀掉地。 
  “妈的,要是听我的,今天在这个汉人小妞身后放一颗炸弹,啊……” 巴提力克无限神往。 
  一人附和道:“交易会场里也放几颗,那才好玩。” 
  司马义捡起镙丝刀说:“那样的话,阿布杜拉老师不跟你们拼命才怪!知道吗,交易会场是他刚建成的。”巴提力克焦躁地走来走去说:“妈的,跟老头子还有什么好商量,喂,你去看看,叫海达尔快下命令吧!”眼睛望向墙角,几颗炸弹摆在地上。有震源弹改装的,也有炸药雷管组合的,每一颗炸弹上都系有一只钟。 
  “好吧,我去瞧瞧!”司马义乐哈哈地放下手中的工具,伸着懒腰走出门。 
  门外是一个大院子,有四五间厢房,房顶上隐约有人站岗,每个厢房前都有一个人站在门外。院子一角的门廊里,身穿一件破旧袷袢的凯日坐在一张毯子上,身旁也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像是在看守他。 
  “你过来!” 
  司马义走到院子中,凯日马上站起向他招手,扫了一眼身边的看守,不敢走动。他嬉笑走近说:“啊,凯日老总,你也来了。以为你在接见外宾呢!不过,你这身打扮,说不定会把外宾吓跑。哈哈!” 
  凯日没理会他的调侃,眼睛又看身边的看守和守在厢房门外的人:“你们从哪找来这些人,妈的,一个个好像当兵的一样。”司马义笑说:“没错,你好眼光,他们都是战士,圣战的战士!” 
  “什么时候国外回来了这么多人?”凯日一脸疑惑,“不对,不像是从国外回来的,一定是你们自己训练的,对不对?” 
  司马义还是打哈哈:“这个你去问大表哥了,我也不知道。” 
  “你们把牙生他们怎么样了?”凯日没有资格参加会议,不了解会场发生了什么,他是陪同阿布杜拉来到这里的。 
  司马义反问道:“谁是牙生?” 
  “就是我的那几个守卫?”凯日强忍怒火,会场被海达尔控制,阿布杜拉没少骂他无能。 
  司马义又笑:“这个,你还是要去问大表哥。不过你放心,他说了,绝不会自相残杀。”说完走向另一个厢房外自言自语:“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结果?” 
  厢房内,阿布杜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你们欺负我老了,不但不听我的话,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建立基地,训练人员,昨晚又偷袭会场,你、你们想绑架我是不是?” 
  买买提坐在灯下,表情似笑非笑。海达尔靠在炕边,眼望阿布杜拉映在墙上佝偻的影子。 
  “老师,你、你别生气,坐下说吧。”买买提倒了杯茶,端给阿布杜拉。 
  阿布杜拉接过茶杯,在椅子上坐下,冷笑道:“我教了你们两个好学生!买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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