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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之匣-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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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好景不常。昭和十三年的秋天,赖子诞生了。
  一般而言,除了极端穷苦的人家以外,有了孩子应该是非常令人喜悦的事吧。对某些人而言,甚至如达幸福之顶。对于琴瑟和鸣的夫妇而言,孩子的诞生绝不可能是什么坏事。
  但是对君枝而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君枝的丈夫讨厌小孩。
  虽说君枝早就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怎么喜欢小孩。但至少从怀孕到生产的这段期间丈夫都肯帮忙照顾,也没表现出非常困扰、厌恶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从没说过要君枝堕胎之类的话。因此在赖子诞生之后,君枝对于丈夫的骤变感到无所适从。
  世上肯热心照顾婴孩的父亲的确很少,可是再怎么不关心,多少会疼爱头一胎孩子总是人之常情。但君枝的丈夫——如果她的话属实——很显然地异于常人。不光只是不愿意照顾、疼爱孩子,而是连碰都不愿意碰,也不愿看到孩子的脸。不只哭声,连听到婴儿发出一丁点声音都愤怒得有如烈火在燃烧。
  而且孩子刚生下的前半个月内已算是很忍耐了,那之后表现得更是冷漠。说到当时发自丈夫口中的话,君枝记忆中就只有——吵死了、令人不耐烦、让她住嘴、滚出去——这些而已。
  君枝以为是自己的养育方式不好,拼命努力地弥补过错。
  害怕婴儿夜哭,半夜背着她到外面过夜。
  但就算如此,丈夫也还是怒不可遏地嫌孩子烦人;说婴儿令他难以忍受,无法成眠,令他没办法专心工作,只能整天在家休息。丈夫在家时,君枝母子便不能待在家里。即使在秋风的季节过去,冬天来访之后,君枝在外面的时间依然比较多。
  这种生活自然不可能持续下去。
  君枝向丈夫哭诉,丈夫动粗,无理取闹地责备君枝为何不能像过去那样乖乖待在他身边。如果反驳他的话就会演变成吵架。一吵架小孩就哭,孩子一哭丈夫更生气。最后丈夫暴力的魔掌伸向了孩子。要是没这种东西就好了——丈夫说。
  那天,君枝提出离婚了。透过熟人中介,离婚谈判极为轻易地被接受了。同时,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君枝失去了安住之家。
  之后等待着君枝的是被好几个男人欺骗、尝遍辛酸的漫长岁月。但纵使遇到这些挫折,君枝仍没想过要放弃赖子,含辛茹苦地将她养大。
  战争爆发后,君枝靠着过去的关系寄居于父亲师兄的家里。师兄很照顾君枝,对赖子也很好。君枝说,师兄的故乡在福岛,因此跟着一起去避难时,在那里学会了制作人偶的技巧。
  师兄比父亲的年纪更大,当时已年近六十。有妻有子,也有了孙子。虽然这也不代表什么,不过君枝真的想都没想过亲切的代价竟是肉体关系的要求。
  或许该拒绝才对吧。
  但愚昧的君枝为了报答恩义,默默忍受了。
  但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君枝被骂做是母猪、偷腥的猫,最后跟赖子一起被赶出去这个家。
  师兄或许是可怜君枝的身世,也可能是感到愧疚,最后还是帮她介绍工作。君枝就这样被半强迫地成为一个人偶师傅了。
  十分苦闷的故事。我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这名女性怎么能在不陷入男性恐惧症情况下,还能维持如此强健的精神继续扶养赖子。
  与她走过的人生相比,我的人生是多么平淡无奇啊。但是我却常因一些小事就瓦解了自己与社会间的均衡,对于人生的去向感到迷惘。但是这也不表示她就比普通人坚强许多,或许只是我的人格过于脆弱罢了。
  回到东京的君枝遇见了一名江湖艺人。这个拥有好几个化名、一看就觉得可疑的男子最后成了君枝的第二号伴侣。说是江湖艺人,其实跟流氓也没两样。镇日不务正业,去赌博比去表演的日子还多得多。君枝的第二任丈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说她是没男人运的女人也好——或说是不知反省,一一中了坏男人陷阱的女人也罢——这么形容君枝并没有错。整体说来虽是如此,但那时的君枝多少有点不同了。
  她不是跟江湖艺人结婚,而是跟他拥有的这个家结婚。
  当时的君枝年纪已经二十过半,二十年多来苦求不得的“家”总算在今日到手了。只要有家,就不至于骨肉离散,再也不必担心得背着幼子流落街头。
  君枝认为自己不幸的根源在于缺乏一个“足以安住的箱子”。她渴望着一个总是位于同一场所、里头住着家人、只要住在里面就能保护自己不受外敌入侵的温暖而坚固的堡垒。
  君枝固执于“家”的概念。
  江湖艺人拥有的家——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间房子——听说是从赌博的抵押而来的。总之不是靠正当手段获得的房子。
  但是管他来历是什么,君枝根本不在乎。当时的她想都没想过这会成为未来使自己烦恼不已的根源。
  男人的酒品不好,跟赖子也不亲,一喝醉就会动手打人。但是跟第一任丈夫相比,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他平时靠着君枝的收入当小白脸,但有时也会突然不见踪影,隔天带了大笔钱财回来,或者是抱着堆积如山的牛肉罐头或巧克力回来。这种时候他心情总是很好,老说着想要自己的孩子之类的话。
  “在这之前还算好,不过很快就又变糟了。那个男人叫做直山,直山跟我女儿合不来,女儿讨厌新爸爸。”
  “这种事常听说。话说回来,那个背着箱子的怪男人是谁?作那种打扮,肯定是疯了。”
  “这个嘛,教主大人教诲我要把房子卖了才能得到真正幸福。”
  “哈哈,原来是个跟不动产业者没两样的家伙。那,妳也知道妳女儿从纸门背后全都看到了?”
  “隐隐约约觉得——好象被看到了。可是,我也没办法拒绝直山的索求。没理由拒绝。而且要是害他心情不好又有可能被赶出门——”
  “我才不想听妳的风流韵事。总之妳自己也感觉到女儿的视线就对了嘛。这就是所谓的隔墙有耳,是吧。”
  “嗯嗯,我一直以为那女孩就是魍魉。”
  “魍魉?这位太太,妳女儿是妖怪吗?”
  君枝的记忆错综复杂。
  夏木津的问话方式也支离破碎。
  我拼命地整理他们的对话。
  赖子似乎没办法喜欢新爸爸——直山。君枝害怕要是被直山拋弃的话,就真的得流落街头了。因此一方面拼命讨他欢心,一方面也尽量安抚赖子,拜托她跟新爸爸好好相处。
  但是这些努力终究还是失败了,而且不只在父亲与女儿之间作出一道鸿沟,连与母亲之间也变得疏远。
  君枝怀疑赖子讨厌父母的原因之一或许是由于她偷看见夫妇的闺房密事所致。当时的赖子正处于进入青春期前心思最复杂的时期。如果这是事实,会在赖子心中形成某种心理创伤也是可以想见。
  但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直山某天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那之后曾寄了几封信回来,不过上面没写住址。第一封信写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押错宝,暂时回不去了。
  第二次则寄了离婚申请书跟土地房子的所有权状、让渡证明等等资料回来。
  看来直山本人意外地耿直。缺乏法律知识的君枝为了这些事没日没夜地东奔西走——虽说她也是想趁战后混乱期赶紧处理——总之最后结果是她与直山正式离了婚,而所有权状与登记簿上的名字也易主,成功获得土地与房子。
  既然房子已经到手,对君枝而言,男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不如说,目前的情况下男人反而是种妨碍,不在或许更好。不知直山是去犯罪还是去借债,那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或许死在某地也说不定——君枝毫无所感地说。
  接下来的几年君枝辛勤工作,与赖子之间也风平浪静,维持了表面上的和平。但君枝说:
  “想要守护这个房子的浅薄之心逐渐变成想过更宽裕生活的欲望,也希望赖子将来别跟我一样过着愚蠢的人生——是有几个男人追过我,但在我看来,他们都很像来骗房子的——考虑到赖子的心情,实在没办法点头答应。欲望的表皮一直膨胀,我的心一点也不安稳,好寂寞。”
  似乎并没有因此就过着顺遂的人生。
  我想到昨天听过的柴田耀弘的故事。与他一手打造而成的巨大财富王国相比,君枝的财产仅是沧海一粟。不,这间破房子可说近乎于零。但是,回荡在两人的心中却是同质的不安。
  “可是我知道,要是没有这个家会更好。这个家把我变成了魍魉。我实在无法放弃这个家,无法舍弃执着。办不到这点,我就没办法获得幸福。”
  她的话中出现了魍魉,应该是御筥神的教诲吧。在听过她的半生之后,这个教诲显得十分残酷。
  “本来就是了。”
  夏木津赞同,他的想法似乎与我不同。
  “快快放弃这个家,跟女儿和好不就得了。”
  “别说得这么简单,对她而言这个家是——”
  “说的也是——”
  我的辩护又白忙了一场,被君枝本人打断。
  “——就是因为我做不到这点,所以不管我喜舍多少都没用。我自己也很清楚。”
  看来又只有我一个人跟不上话题了。
  “可是这位太太,妳刚刚说房子坏了妳很伤脑筋,表示妳想把房子留给女儿吧?管他是魍魉还是高梁,妳死了之后女儿继承了房子,不就会害妳女儿变成魍魉了吗?那太可怜了,这么可爱的女学生怎么能让她变成妖怪啊。”
  不知夏木津真懂还是假懂,总之装作很懂的样子在劝君枝。
  “您说的是。”
  君枝看了看窗子。
  “赖子讨厌我,不对,是憎恨我。这也无可奈何吧。毕竟我的话没办法传达给那孩子,她想的事情我也完全听不懂。后来,我开始觉得我不断工作不断工作却还是没办法幸福都是她害的。我产生了——那孩子是魍魉,只要有她在我就不可能获得幸福——的错觉。这么辛苦,这么辛苦,结果却还是很悲惨。”
  君枝的眼神一瞬间闪烁出凄惨的光芒。
  表面上安稳的每一天,母女之间的鸿沟却以看不清的速度不断增宽。
  “但是这种想法本身正是我自己才是魍魉的证据,所以被那孩子讨厌也不得已。所以,我离开这个世间才是对那孩子好。”
  君枝的话说到一半以前还算有点道理,但接下来似乎在哪里欠缺了一环,好象说不通。
  似乎有所欠缺。没错,欠缺了君枝如何成为御筥神信徒的决定性证言。所以才会怎么听都觉得不对路。
  我问了这个问题,君枝似乎不知如何回答。她能毫无抵抗地回答夏木津支离破碎的问题,面对我循序渐进的疑问却停滞良久。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何如此,不过对她而言,这个问题似乎太过理所当然而不知该如何说起。
  就像是被人问说“妳是日本人吗”的感觉。
  于是我改了一下问题。
  “妳第一次听说御筥神是在什么时候?是谁介绍妳去的?”
  她停顿了很久。
  “是笹川——告诉我的。”
  “笹川?他是谁?”
  “在吉祥寺教人制作锦缎木偶(注)的老师。他召集家庭主妇提供家庭手工的赚钱机会,教她们制作木偶的方法。完成的木偶跟我做的头组合后就算成品。锦缎木偶最近卖得很好。”
  注:一种装饰华丽的木雕人偶。木偶上刻有沟槽,锦锻塞在沟槽中固定起来作为装饰。
  “是那个人带妳去的?”
  “是。之前就听说很灵验。常去笹川那里的一个太太是信徒,她说可以帮我们引见,就跟着去了。”
  原来她不是中了陷阱,而是自愿跳入陷阱。
  “为什么?”
  “当然是想变成幸福。”
  “太太,妳很想跟女儿和好吧!”
  “这个嘛——”
  以夏木津而言很稀奇地说出正确的——倒不如说是正常的发言。
  但接下来的发问却很乱来。
  “那太太妳幸福了吗?如果幸福了就好,那我跟这只像乌龟的家伙就要回去了。”
  “这个嘛……”
  幸福的人哪有可能想自杀,这么简单的事情用膝盖想也知道吧。可是夏木津并非故意讽刺,而是非常认真地询问;而君枝也很认真地思考他开玩笑似的问题,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开口说:
  “很抱歉,我认为妳接受御筥神的教诲之后,绝对没变得幸福。”
  “没这回事。”
  “但是妳不是想自我了断生命吗?”
  “那是为了女儿好。”
  “妳死了妳女儿就会高兴吗?”
  “当然会高兴啊,那女孩讨厌我嘛。而且,我的心已经被魍魉占据了,已经不能活下去了。”
  没完没了,话题又回到老路子上。
  君枝总算第一次正面朝向我。她的两眼充血,不是哭过的关系,我想应该是眨眼次数变少的缘故。
  表情缺乏变化。
  果然还是无法跟她沟通。
  到这个地步,我已搞不清楚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她有问题了。
  总之我先把我想表达的说出口。
  “我明白地说好了,御筥神是骗子,是诈骗集团。妳没发现妳变得比开始信奉之前更不幸了吗?”
  “没这回事。多亏教主,我才能分辨什么是正确的事与不对的事。比起原本懵懂无知的生活——幸福得多了。”
  “怎么可能——”
  “而且教主大人不是骗子,他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对,那是因为……”
  我原本想说,那是因为他用了诈骗的手法。但是就算我说出口,君枝也不会接受吧。我不如京极堂拥有三寸不烂之舌,有本事能驳倒并说服对方。
  “但是——老实说,妳现在的生活依旧很痛苦,不是吗?”
  “——是没错,如果要说这是不幸的话,那是我本身的不幸。可是会感觉这是不幸就是不对的。如果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很不幸的话,那就是我的行为跟思想有所不足的关系。”
  “有所不足——在这之上妳还想付出什么?妳不是甚至还不惜借钱去喜舍吗?”
  “不对,借钱是为了生活。”
  “有什么不对?我觉得这两种说法都一样。”
  “我们不应该赚取超过必须限度的不净之财,更不能囤积财产。我很笨,不会衡量所谓的必须限度到底是多少,所以我赚的钱全部喜舍出去了。因此没钱过生活,所以我才会借钱——而且,现在没在工作了——所以也不需喜舍了。”
  没喜舍了?那就更危险了。
  “那么妳不就已经遵照教诲,过着清白的生活了?没什么不足的啊。”
  “不对,我还有这个家。这个家不好,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是会带来坏因缘的财产——所以只要我一天不放弃这个家,就不可能真正遵照教诲过活。”
  “可是妳却——办不到——是吗——”
  结果又回到老问题上,思考逻辑再次循环。
  她现在绝对称不上幸福,反之也可说决不可能变得幸福。
  她的话语很明显地有所矛盾,但哪里有问题却说不上来。连倾听者都搞混了。
  看来要我说服她不去信仰实在办不到。眼神,
  眼神不对劲。
  御筥神其实早就无所谓了,对她而言,真正信仰对象早就存在于自己心中。
  因为她信仰的是自己,所以别人也无从救起。
  我觉得再继续谈论信仰的问题,我会很痛苦。
  “最近,妳女儿——赖子有什么奇怪的举止吗?”
  “不知道,我跟赖子几乎不见面了。”
  “不见面?”
  “偶尔才回家一趟。”
  “她都外宿吗?”
  没立刻回答,君枝低着头。
  “确实——您这么一提,我才注意到她的举止好象真的——突然变得很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被反问也没办法说明问题的本意,总不能说“妳女儿可能会被人分尸”吧?我无法回答。君枝自顾自地继续说: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她夜半出外的次数增加了,骂她也不听。想说只有我这个单亲妈妈念她不行,所以也拜托笹川帮我说说她,可是她根本理都不理。不久之后事件就发生了。”
  所谓的事件,应该是指柚木加菜子的自杀未遂事件吧。
  “就是——上个月中旬,赖子朋友在她面前跳下月台自杀的事件。我很害怕,所以暂时都不让她出门——可是不到半个月她又回到老样子。我想可能是魍魉作祟,就请教主大人来帮我们看一下——”
  据君枝所言,御筥神教主曾来过这个家帮她们封住污秽,还顺便帮她们看风水。门口钉死,后门挂注连绳就是当时的指示。但是教主说这只是应急措施,这个家的坏因缘只靠着这点措施是无法根治的。
  “然后到了这个月,她的态度突然变化——原本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突然变了个人似地活泼起来——不,不是变得很开朗。她对我比以前更疏远,还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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