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连皇帝也有所顾虑。为免他闲着生事,给了他一个千牛卫中郎将的差,而其子陆康任了监门卫兵曹参军一职,乃是正五品的职位。
江传达忧色浓浓。“我爹不会有事吧?”
素妍笑着宽慰道:“他可是聪明人。”
在皇家人眼里,杨秉忠父子、程大勇与江书鲲是和其他武将不同,他们出身书香门第、豪门世族,除了武功,更有智谋。皇帝令他们秘密出皇城办差,便是认为这二人可堪大用。
说了一阵话,江传达忧色渐消,素妍又打趣了两句“可见到九公主了?”
江传达面露窘意,转而问“姑姑真的要等到十八岁后才出阁么?”
素妍本想打趣他,反被他相问,浅笑嫣然,转身而去。
平西候府早已被布置得喜气熏天,红幡处处,南花园一带,十步一对贴有“囍”字的小红灯笼,五步一对红绸花,就连树上都染上喜气。
素妍出了青林苑,过了垂花门,遥见新房,但见院门口站着两名着绯红褙子、内着紫衣、紫裙的清秀丫头,瞧着面生,看来是李碧菱的陪嫁丫头。路口守着两名彪形护院,握着棍子,活脱脱像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
步入长廊,越过九曲木桥,就能近新房。桥畔栏杆连连,十二生肖的栏杆,形态逼真,姿态万千,虽同样的猴,却绝找不出动作、神态完全相同的一只来,况是这数十丈之长的九曲木桥之上。桥的两侧又饰有各饰精致竹绡小灯笼,上面绘着各式的花,从桃、杏之花到牡丹、蔷薇不等。
以这百丈人工荷塘为界,东边是文忠候府,南边是平西候府,往西又是三房的几座院子,往北则是五房和六房的院子。
九曲木桥上,行来几人,走在最前面是一袭华丽紫袍的年轻妇人,挽着好看的发髻,行止时轻缓拘谨。
身后的白芷早已按捺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素妍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意外地道:“那是……长平县主?”
柳飞飞本是乡野女子,此刻要学大家闺秀的仪态,就连步子也改作莲花碎步,寸寸移来,看上去有多难受便有多难受,素妍蓦地想到:柳飞飞本是快乐的百灵,却甘为江书麟做那禁锢笼中的鸟儿。
白芷道:“郡主,六太太走路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素妍却只有莫名的难过,好好儿的,非得改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柳飞飞的双手放在胸前,就如教引嬷嬷所说的那样,目光平视前方,行止端方,步伐寸移,瞧着走得极快,走了良久,还未行到跟前,便是素妍瞧着也有些着急。
正文 398 闹喜宴
柳飞飞笑盈盈,用帕捂嘴,换作旁人,这许是优雅的,可落在素妍眼里,却极是矫情。
素妍问:“身子大好了
柳飞飞甜甜地唤了声“小姑子”,答道:“大好了。听说二房忙不过来,正想过去帮着陪太太、小姐们呢。”
这是她的声音?
听到素妍的耳里,娇嘀嘀的得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她打了颤,“六嫂,我看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就好。”
柳飞飞愣了一下,昨夜在芙蓉帐内,江书麟还说这样的声音好听。
男人不都喜欢小鸟依人般的女子么。
柳飞飞回道:“候门有候门的规矩,岂能乱了规矩。小姑子忙着,我去找二嫂说话。”
素妍怅然若失,是谁改变了柳飞飞?
是她?还是江书麟?
柳飞飞为了夫君,甘愿改变,便是江书麟无意间的一句话,都奉若纶音。
白芷与初秋未说话,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打了招呼。
待她们走远,白芷轻叹道:“郡主,不仅长平县主变了,就是初秋也变了好多,你瞧,连初秋也学她的样子走路呢。怎么她们都变得我不认识了呢?”
柳飞飞不仅改变了自己走路的姿态,便是说话的语调也在与名门世家的千金一般。
素妍问:“你喜欢她们这样的改变吗?”
白芷连连摇头,“变得好奇怪。就好像样子还是我认识的人,可实际已不是了。心里很不舒服。长平县主是为六老爷而变,初秋怎么也柔声细语的说话,真受不了。前儿我去寻她聊天,她没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下想来。白芷还满心不自在。
这让她想到了青楼里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人家学得这般,是为了招揽生意、引诱男人,可这府里的太太、丫头也学成这样,成什么样子。
素妍原想与柳飞飞说几句话,不想她比自己还忙,轻叹一声,去寻虞氏了。
今日,连闻其贵的夫人、儿媳也来了。
朝堂上多有议论,说静王党、宁王党人都全力推荐闻其贵任右丞相一职。就连皇帝也有此意。现下闻其贵虽不是右丞相,却也与右丞相差不多。
这几年,闻、江两家因为江书麒夫妇的事多有生疏,尤其是这一年来,两家人因为江书麒去扬州外任一事。心生芥蒂。
素妍落落大方。与众位长辈太太见了礼,在虞氏身边坐下。
闻太太问道:“不知安西郡主何时出阁?”
虞氏一脸宠溺,笑道:“年少离家学艺,我想再留她两年,这孩子要学的还多,打理宅务、主持中馈都生疏得很。”
闻大奶奶笑着用帕子捂嘴,动作算是优雅,可落在素妍眼里,却有说不出的矫情,这让她想到了柳飞飞。“哎哟。还留两年啊?郡主下月就满十六了,虚岁十七,哪有女儿家在娘家留到十七的,当真留成老姑娘了。”
虞氏的脸色微变,若在过往,便是闻太太见了自己,也要忌惮几分。江舜诚致仕,闻家得势,如今连闻大奶奶这个晚辈都能插嘴进来,非议她女儿出阁的事。还笑话她要把女儿留成老姑娘,那语调、神情分明就满含嘲讽。
张双双见情势不对,立马笑着岔开话题,“闻伯母这衣袍真好看,还有那衣襟上的福寿图案,精致得紧。我可是早就听说闻伯母年轻时,这女红可是一等一的好。”
闻太太坐正身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有人附和着称赞“真是好看”。
沈氏见此,忙道:“这针脚还真是细密,好些年没见这么好的针工。”
闻太太越发得意,用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我已十来年不碰针线这些东西,便是两个儿媳妇,也是不做的,府里养着十几个绣娘呢。”
语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张双双忙道:“这针线还真是好呢。”
闻太太冷声道:“这是宫里针工局的手艺。皇贵妃厚赏,为我与两个儿媳妇各做了一套这样的锦袍。”
有人唏嘘,难怪这针线好,原是宫里出来的东西。
皇贵妃居然给闻家婆媳上了这等华贵的衣袍,可见闻太太看入了皇贵妃的眼。
闻太太婆媳二人颇有些炫耀、得意。
虞氏心下发笑,如今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静王面上风光,可皇帝已私下派了杨秉忠、江书鲲去晋地,坐实了静王囤积重兵、私铸兵器的事。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要对付静王。
闻家与静王、左相交好,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儿,早几年前还稍有隐藏,最近一年来更是肆无忌惮。崔左相甚至还把自己的孙女许给了闻家的长孙,只待到了婚配之龄,就为二人完婚。
沈氏笑道:“难怪这针脚如此好,布料好、式样好,往这儿一坐,便与我们的大为不同。”
当今皇帝赏给江家的东西也不少,就是二房长子完婚,亦赏赐了一对玉佩,又给新娘子赏了凤冠霞帔。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沈氏婆媳是故意当着众位太太夸赞,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闻家与皇贵妃、静王交好的事。
有人附和,闻太太婆媳越发得意,婆媳三人都洋着笑脸,如同太阳底下盛开正艳的葵花。
闻大奶奶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家的大姑爷前几日升了江南通判一职。”
闻家大姑爷,这不正是江书麒么?
从七品学正晋为正六品通判,这可谓是连升两级。沈氏婆媳面露诧色。就连虞氏也有些意外。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与家里说一声。
近一年来,哪里还是江家的儿子,只怕已经变成闻家的儿子了。
江书麒升官。恐也是闻家人所为。
江舜诚有言在先,要先磨练江书麒,是不会这么快就提拔他的官职。
一直沉默不语的闻二奶奶此刻也轻呼一声“咦”,很是好奇地四下审视,带着瞧好戏的样子道:“难道你们江家没得到消息吗?贵府的五老爷升了官,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闻家婆媳三人的话,分明就是要众人看江家的笑话。
一些不知内情的官太太也好奇的审视,一个是前任右丞相的家眷,一个是将要任职的右丞相女眷,这两家都是不能得罪的。
闻太太冷哼一声。“你们江家不心疼书麒一家五口,我们闻家可是当自己儿女一样地疼着呢。”
虞氏脸色冷敛,一张雪颜越发苍白,暗藏风暴。
素妍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就发作起来,今儿是江传远的大喜的日子。可不是能发脾气的事。闻家来这么多人,送了厚重的礼物,定是有备而来想让江家出丑。
沈氏笑了一声,“闻伯母这话严重了,不瞒大家说,这一年来,五弟夫妇少有家书回皇城,可我们府里或请镖局、或托相熟的江南商人送回好几回礼物。五弟的生辰、五弟妹的生辰、便是他们添了第三子,我们可都送了礼的。要是闻伯母不信,大可找人询问。每次都还留有礼单呢,镖局、商人那儿一份,五弟夫妇一份,我们家里亦留了一份……”
无论江书麒做得怎样,江家人逢年过节,可都是给他捎了礼物的。一直都拿他当江家的儿子,任是他们回不回信,捎不捎话回皇城,只要家里人有的,也给他们一份。
闻大奶奶笑道:“你们送他东西,他不也送了孝敬的么?”
就刚离开皇城的前三月,时有家书来,之后便再没有了,连家书都没有,又哪有孝敬父母、兄长的东西。
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被虞氏视为家丑,当着这众多女客的面,她又不能点破。
张双双见闻家似故意刁难,此刻冷声道:“有是没有,各自心里明白,又何必说得这般清楚。”
江书麒的眼里,闻家才是他的家人。年节时,给闻家就送了好几车的东西,而给江家的却是什么没有,连封家书都不曾有过。
闻雅霜因为江舜诚父子将江书麒调离皇城,至扬州为官的事而心怀怨恨。虞氏知晓,江家其他人也知晓。他们在皇城时,就几次将江家搅得家宅不宁。
闻大奶奶冷笑道:“都道江家诗书传家,温良恭顺,没想到对自己的儿子、兄弟残忍如斯。”
张双双俊颜变色,敢坏江家的名声,她第一个便容不得。自她嫁入江家开始,她的一生都与江家联系到一块,江家旺,她的儿女便能过上风光日子。
正待反驳,沈氏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树正不怕影子斜,且由旁人说去。”
闻二奶奶看着闻大奶奶,妯娌俩交换眼神,闻二奶奶道:“你们江家没理在前,自是如此说了,可平白害苦了我家大姑子。”
虞氏面无表情,唯有一脸寒霜,“既是我家害坏了闻雅霜,你们可以把姑娘接回去,让她另攀高枝。”
当日,江舜诚要将江书麒调往地方为官,这事儿是与闻其贵说过的。
闻其贵很是反对,江舜诚也说明生怕他留在皇城惹出祸端来,可闻其贵却不以为然,只道江家是甚门第,闻家又是怎样的人家,怎会惹出祸端。
两人在此事上产生了分歧,也因之前的点滴不快,引发了后来更大的嫌隙。
闻太太望向虞氏,以前她怕虞氏,现在可不怕她,无论下一位皇帝是静王还是宁王,闻家都有大富贵,都是扶新君登基的功臣,“江老太太这话说的,当真让人笑话,嫁出门的姑娘,还能接回娘家么?”稍顿片刻,冷声道:“若是让你家五老爷入赘我闻家,倒亦不错。”
正文 399 言语交锋
张双双早已经被触怒,此刻反唇相讥,“难道闻家没有儿郎支撑门第了?”
闻家婆媳三人顿时怒容相向,“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双双此刻被人触及逆鳞,也不怕事,“是你自己说要五老爷入赘的话,我只是说通常入赘,是女方无子。闻家嫡子两个,庶子亦有三个,难不成还要大小姐入赘夫婿?”
今日在场见到闻、江两府女眷交锋的官太太、小姐们后来回忆说,祸从口中,闻太太与张双双无意间说的话,竟一言成齑。
眼瞧着,两边就要争执起来。
虞氏厉喝一声“住口!”
张双双面露怯色,凭什么由得她们来说江家的是非短长。
虞氏目光转向闻太太,声色俱厉:“闻太太,今儿是我孙儿的喜宴,我敬你是客处处忍让三分,可不要以为我江家能任人欺凌,搬弄是非,你们那一番番‘对自家儿子残忍’、‘无情无义’的话砸下来,可知我有甚想法?我家老候爷是致仕了,可就算如此,还由不得你们闻家欺上门来。既然你们不敬自己是客,我们江家不留三位了。来人,送客!”
虞氏不发威,一旦发怒,所有人静默无声。
闻太太咬咬嘴唇,自闻其贵得势以来,便是静王妃、宁王妃也要给她两分颜面,没想今日竟被虞氏下令逐客。“你……”
虞氏并不睬她,厉喝:“送客!还怵着做甚,不敬我江家之人。我们也不必敬他!”
闹翻吧!
今儿是闻家人咄咄逼人,搬弄是非不说,还说江家的诸多不是。
整个皇城,谁人不晓江家的规矩多。
虞氏念着自家儿子的名声,这才不支声。可她们却步步紧逼,说出那等离乱人心之言,传扬出去,旁人如何看。
闻太太道:“原本今儿是给着平西候父子的颜面才来,没想你如此不识抬举。”
虞氏并不示弱,厉声道:“我敬你是客,可你们婆媳竟再三说出诛心之言,可是为客者的本分。”
沈氏低唤一声“婆母”,想劝她冷静。
虞氏早已大怒,“人敬我一分。我必回三分,走吧!我江家不欢迎你们!”
这边僵持不下,慕容氏与柳飞飞到了。
闻太太一张老脸气得煞白,闻家两位奶奶也是花颜失色,没想竟闹到这个田地。而在场的官太太却知道。江、闻两家的矛盾早不是一日、两日而是积攒已久,今儿总算是爆发出来。早前就传出江舜诚与闻其贵失和的消息,江舜诚致仕,闻其贵与崔左相、静王走得亲近,而私下也宁王也有往来。
慕容氏笑着:“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的就闹成这样了?”
闻太太扭头道:“今日,我们闻府是瞧在平西候府的面子上才来的,江二太太。你且说说,我们是你的客人还是她的客人?”
虞氏冷声道:“老二媳妇,你可记清楚了,你是江家妇可不是旁家人。”
这话说得很明白,虞氏今儿是拿定了主意要赶闻家婆媳离开。
只要她们一走,不出两日,今儿发生的事就会传扬出去。江、闻两家本是姻亲,这么一闹,这亲戚再也做不成。
慕容氏看着沈氏,沈氏朝她使了个“你别管”的眼神。
青嬷嬷、田嬷嬷走向前来,欠身道:“闻太太,请吧!”
被主人赶出去,这也太丢人了。
闻家婆媳三人面容苍白如纸,闻太太厉声道:“虞氏,你等着,总有一日,有你哭的时候。”
虞氏不紧不慢,“让我哭么?是不是想借此机会,让你女儿再给我那无用的五儿子吹吹枕边风,让他与我江家离心?”
知道便好!
虞氏抬手,毅然下令逐客。
见虞氏变脸,慕容氏自是站在江家这边,就连别的太太也说闻家人过分,哪有在人家家里办喜事时总揭人短处的理。
田嬷嬷重复道:“闻太太、闻大奶奶、闻二奶奶,请吧!我们老太太不欢迎你!”
虞氏眯了眯眼,“来人,把他们的礼物还回去。五老爷的那份留下。”
在喜宴当场将客人赶走,再把礼物送还,这无疑是果决的闹翻,再无回转余地。
江舜诚惧内,早有声名在场。
而闻太太,却不敢担得这后果。
她本想让儿媳们借着这机会给江家难堪,没想换来的却是自己颜面尽失。
慕容氏朝素妍使眼色,素妍装着不知。
虞氏虽然偶尔刁蛮、霸道,可更多的时候,是以丈夫、家族利益为先。此刻就算是开罪了闻家,也要保住江家的颜面和傲气。
她有一种感觉,今儿这事,虞氏一早就有了主意,亦或连江舜诚也有了这个意思。
既然早已与闻家生了难以弥补的裂痕,闹翻不过是早晚之事。
下人将闻家婆媳送出南花园,这边刚走,有大丫头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低声道:“老太太,闻大人正在追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要拒收闻家的礼物,还赶闻家女眷离开?”
虞氏朗声道:“告诉老候爷,闻家婆媳欺我江家,挑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