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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情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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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惹不起麻烦!”
  古秋萍一拱手道:“夫人高义云深,古某铭心不忘,以夫人现在的处境,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帮太多了。”
  李夫人笑了一下道:“那倒不必客气,可以尽力的地方,我是应该效劳的,因为我毕竟是武林中人。
  何况我与铜琶仙子交情非比寻常,她有困难,我也是义不容辞,只是我能力有限而已,大侠今天晚上非去不可吗?”
  “是的,我一定要去看看。”
  “大侠应该多考虑一下,这不是逞个人意气的时候,刘光远设好牢笼,自然有相当的把握的。”
  古秋萍道:“我今天去的目的虽是救人,却绝不去闯地牢,我不会傻得去自投罗网。”
  李夫人诧然道:“陶小姐他们都被关在牢中,大侠不闯地牢又怎能把人救出来呢?”
  “我要救的人不是他们,李光祖既然对林仙子有意,在三魔未攻凌家堡前,他们不会有危险。”
  “那你要救的人是谁呢?”
  “无双女聂红线。”
  “是她?大侠未免太不值得了。”
  古秋萍庄容道:“怎么不值得呢?聂红线之所以遭受残害,完全是为了代我传话的缘故,无论是道义上或是良心上,我都该救她出来。”
  李夫人见古秋萍的意思已决定了,只得道:“那就祝大侠今晚顺利了,有没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呢?”
  古秋萍想想道:“有的,救出聂红线后,希望夫人能收容她一下,刘光远侦骑四布,只有这儿最安全。”
  李夫人不禁沉吟道:“短时间是可以,时间长了可不行,我这儿人也大杂,只有我这间屋子不准闲人进来。”
  “不会太久,因为我听说她被毒打成伤,恐怕一时难以行动,等她能勉强行动时,我立刻把她送走。我也不打算长期留在这儿,再落到他们手中的话,她一定没命了。”
  “大侠似乎很有把握今夜一定能成功?”
  古秋萍笑道:“是的,除非花素秋今夜出卖我,抑或是她今天前来,根本就是刘光远所设的圈套,那我只好认了,不过我想这种情形的可能性不大。”
  “怎么不可能呢?刘光远是三魔中最狡猾的一个,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古秋萍笑笑道:“夫人可能离开江湖太久了,把江湖人的习性都忘了,江湖上固然充满了诡诈,但一切的阴谋都是用来对付强于自己的人。对弱于自己的人,江湖人还是喜欢逞逞英雄,拿真功夫来折服对方,三魔知道我的武功并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因此犯不着对我使用巧计。”
  李夫人吁了一口气,讪然笑道:“或许是我隔绝江湖太久了,对江湖上那一套完全陌生遗忘了。”
  古秋萍拱拱手道:“我要走了,今天晚上请夫人稍为辛苦一点,等着我把人送来。”
  李夫人起立道:“没问题,我就歇在这间屋子里,那条便道没有别人知道,大侠多多珍重了、”
  古秋萍转人后屋,掀开墙上的字画,露出一道暗门,推门而入,走完一段十余丈的长道,就来到一所堆置杂物的空屋,再翻窗出去,就是李府的外墙,墙外有几户民房,越过民房,就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小巷。
  这是他上次前来拜访李夫人时,李夫人指点的秘道,也幸亏有这条秘道,才使他能顺利地摆脱三魔的监视,一直躲到现在没被人发觉。
  古秋萍掩着身形,在巷子里转了几下,才伸出手去敲一家的大门,门开后,出来一个衙役打扮的人。
  那人见了他,连忙把他拉了进去,同时还低声道:“古相公,您真是好胆子,姑苏城里,现在多了不少陌生人,看来都是木椟叶家的,到处都在搜寻您的下落。”
  古秋萍笑了一下道:“没关系,郝金刚,今天晚上我还想到木椟去一趟。”
  那个叫郝金刚的衙役脸上失色道:“您还要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小的今天全打听清楚了,他妈的,真没有想到刘光远就是那叶大善人。
  他在木椟镇落脚已近四十年了,陆陆续续地把手下的人引进来,差不多有半个木椟镇全是他的人,相公,你能脱身已是很不容易了,千万可别去了。”
  古秋萍仍笑笑道:“我有我的办法,但要靠你帮忙,你放心,我的计划很安全,绝对牵连不到你的。”
  郝金刚慨然道:“这是什么话,小的犯了死罪,是仗着你救活的,小的老娘是靠您安葬入土的,这条命都是您相公的。”
  古秋萍用手势止住他的话道:“老郝,我帮你忙,是因为你是个孝子,并不指望你报答,何况以后我还常借重你,那些话都别说了,我救了你就不能再害你,现在听我说我的计划,你赶紧去打点一下,看看行不行!”
  说完附耳低语了一阵。
  郝金刚听完了才道:“行是行,衙门里的弟兄我可以负责,但是刑房师爷那里恐怕得打点一下,那老家伙眼睛里只认得钱。”
  古秋萍从身边取出一包金块,约是四十两,递给他道:“二十两打点上面,二十两你们弟兄分分。”
  郝金刚忙道:“我们兔了,大家都受过相公好处,何况这点子事根本不费力,我们应该帮忙的。”
  古秋萍笑道:“拿去吧,我本来想还要给多点,凑巧身上不太方便,等下一次再补偿你们好了。
  隔一会儿须要多动几个人,我才能趁此脱身,说不定你们还要去邀几个帮手,不过我想刘光远也会对你们意思一下的。”
  郝金刚这才收下金子,古秋萍又嘱咐了他几句,看他出门去,古秋萍就在他房里躺下休息思索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郝金刚回来了,还抱了另一身官差的礼服,匆匆地道:“相公,一切都谈妥了,人手也招齐全了,全在城门口等着我们,您穿上衣服快走吧!”
  古秋萍将官衣穿好,在脸上略略化装了一下问道:“你们那个刑房的师爷答应照计划实施吗?”
  郝金刚笑道:“那老小子真是个鬼精灵,不但答应了,而且还自己带队前去,看样子还准备敲他们一笔呢!”
  古秋萍皱皱眉,郝金刚忙道:“相公放心好了,他要钱是出了名的,但人还靠得住,何况这码子事,他两面进账,绝不会出卖您的,而且我会跟定他,只要稍有露口风的意思时,我就给他一刀。”
  古秋萍终于笑笑道:“他跟去也好,在应付场面上,要沉住气一点,我们主要的目的是能进门……”
  郝金刚道:“他也是这么说,他讲对方既是天外三魔,一定很刁钻,怕我们应付不了,这老小子对江湖上一套很熟,对古相公的大名也十分钦佩。”
  古秋萍一怔道:“会不会也是线上朋友?”
  郝金刚道:“那恐怕不会吧!他是绍兴人,而且是个落魄的秀才,在家乡就专干包揽诉讼的,刀笔很来得,府台大人还是他的同窗,是个正宗的读书人。”
  “他叫什么名宇?”
  “他姓钱,叫钱斯民,我们背后都叫他钱剥皮。”
  古秋萍忽而一笑道:“原来是他,那就没问题了。”
  “古相公认识他?”
  古秋萍点点头。
  郝金刚道:“那他一定也是线上的?”
  古秋萍笑笑道:“不是,不过他跟线上的沾了点边,早知道他在这里,我倒可以省很多事了,难怪崔家母女会在姑苏落脚,也怪不得他这么卖劲。”
  “他跟崔家母女俩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黑胭脂崔可清的小叔子,不过他哥哥是入赘到崔家的,他本人虽不在线上,却也搭上一点边。”
  郝金刚哦了一声道:“难怪他对处理盗案那么内行,姑苏境内疑难案件,到了他手里不出两个月一定侦破,原来他也是半条线上的行家。”
  古秋萍笑道:“老郝,我们是生死的伙伴,我才告诉你,你可不能露口风,对外装做不知道最好。”
  “那还用您吩咐吗?别说他是我们顶头上司,就是论江湖辈份,他也长着我们一辈呢!”
  古秋萍笑笑道:“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你也不必跟着他了,还是多帮帮我的忙吧,你别看他是个老夫子,手底下功夫比我强上十倍呢!
  他哥哥是死在三魔的手里,他的心里也一定想着要替他的老兄报仇,因此你不必担心他会出卖我了。”
  两个人出了门,来到城边,天色已近傍晚,钱师爷已带了将近二十多名马快,骑着马等着他们。
  古秋萍朝钱斯民打量一眼,他却很沉稳,催促大家上马快走,钱斯民故意落后,与古秋萍并肩而行。
  这才放低声地道:“古大侠,想必你已知道兄弟是谁了?”
  古秋萍也低声道:“只听令嫂提起过,知道钱兄是钱氏九雄中最拔萃的人物,没想到钱兄也寄寓在此。”
  钱斯民道:“家兄死后,兄弟就与家兄失去联络,对此颇为怀疑,直到前年在如意庵中遇见家嫂,才得知家兄死因。”
  “王大光伤之于前,拯之于后,自然谈不上什么仇了,但起因于马光前侮辱家嫂,此恨此仇不可不雪。”
  “兄弟也风闻三魔可能落脚江南,才寅缘来此作幕,不意大侠与家嫂竟先一步打听出三魔的下落……”
  古秋萍道:“令嫂与崔姥姥再度失陷在三魔手中,目前不会有危险,对方势力太盛,兄弟独力难支,只想今天先把一个人救出来,再到凌家堡去求援,在这段时间内,还望钱兄对他们的行动密切注意。”
  钱斯民道:“兄弟已经知道家嫂失陷的事了,本来是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前去察看一番,再作援救的打算,既然大侠另有后援,自然以大侠为主,只是擎天柱凌云峰近年来养尊纳福,不大肯管江湖上的事了,大侠请得动他吗?”
  “没问题,我去一说,他比我还着急呢!因为这与他有切身利害关系,不怕他不插手。”
  “黄山凌家堡领袖武林,势力雄厚,足可与三魔一拼,但也不能全靠他们,我们九兄弟尚存其七,都散在附近,明里各行其道,暗里还是有联系的,大侠如果需要人手,三天前通知一声,我们都可以一同效死命的。”
  古秋萍道:“明天就请钱兄发出通知吧!如何动手要等我到黄山后才能决定,因为三魔有意向凌家堡伸手,是制敌于先,还是以逸待劳,目前尚未能预定,反正到时候兄弟一定转告贤昆仲歼灭大恶敌。”
  钱斯民轻叹道:“我们钱家不敢以侠义自居,但行事还对得起良心,尤其是三魔对我们有杀兄辱嫂之恨,我们绝不能坐视,今天大侠是准备救援一个女人?”
  “是的,是无双女聂红线,原来是李光祖的侍妾,为了帮助我们被发现了,现在为李魔毒打成重伤,奄奄待毙,兄弟想救她出来,同时也想在她口中对三魔多作一番了解。”
  钱斯民道:“救人后大侠如何打算呢?火眼神魔的部署很周密,带着一个受伤的人离开很不容易。”
  “只要能把她带到姑苏城里就行了。”
  “这不太好,姑苏城中已遍布三魔耳目,尤其是大侠救走了一个人之后,更加强监视,即使大侠掩藏得好,要离开姑苏就难了,大侠何不直接就往黄山?”
  “可是我不能带着一个受伤的人走啊?”
  钱斯民道:“兄弟已经安排好了,在运河码头有一艘小船,是七舍弟在掌着舵,他们两夫妇在运河寄居有多年,不会受人注意的。
  回头我们先离去时,我向他打个招呼,叫他在船上悬两盏红灯笼为记号,大侠救出人后,就上他们的船,顺运河而下,弯进太湖,这样三魔即使发现了也无从追踪,然后你们在何处登陆也不要紧了。”
  古秋萍道:“这个办法倒好,就这么办吧。”
  钱斯民轻叹道:“兄弟几年来,一直在探访仇人的消息,想不到探明之后,他们的实力强大如此,假如不是刚好与大侠同仇敌忾,报仇雪恨是没有希望了。”
  古秋萍道:“这倒不然,三魔这次东山再起,准备席卷武林,天下反对他们的多着呢!”
  钱斯民只是叹道:“但愿如此。”
  两个人都没话说了,心情显得很沉重,尤其是古秋萍,他是领略到三魔的武功了,黄山凌家堡能否抵得过还是个问题。
  从他出道以来,一直是很顺利的,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气馁,完全靠着一股不知何由的冲动在支持着他的干劲儿,对于未来,他简直毫无信心。
  姑苏离木椟镇不远,快马加鞭,在初更时,他们已达了镇上,古秋萍道:“钱兄,你们只能耽搁半个更次,就必须离开,否则你们也脱身不了了。”
  钱斯民点点头道:“兄弟晓得,老郝已经交待得很清楚,无论如何,我们一定在二更前离去。”
  说着已来到叶府门前,那儿还是灯火辉煌,郝金刚上前就往里闯,门里有人拦住问道:
  “干什么?”
  郝金刚一瞪眼道:“公事!有人密告这儿窝藏江洋大盗,府台大人派我们前来搜查一下看看。”
  门上的人不让进去,眼看就要冲突起来,叶开甲出来了,喝退门上的人,钱斯民上前去,操着绍兴蓝青官话,大模大样地发作了一顿。
  叶开甲毕竟老练,将他拉到一边,先请教了姓名,然后笑道:“钱师爷可曾奉有府台大人的手谕,今天是敝东的生日,贺客们喝多了酒,打打架是有的,相信还不至于惊动府台大人那儿……”
  钱斯民是老公门了,眼珠一转道:“状子是有人递上来了,兄弟想到叶善人是本木椟的士绅,必不致有窝匪事情,才带人先来看一下,如果管家一定要府台大人的手谕才肯让我们进去的话,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了。”
  言下之意,似乎递了个交情,叶开甲自然明白。
  于是忙赔笑道:“言重!言重!门上人不懂事,请钱师爷千万不要见怪,现在就请各位进去,酒菜是现成的。”
  钱斯民笑笑道:“那倒不敢打扰,我们看看就走。”
  叶开甲将他们都让了进去,厅中果然还开了十几桌酒席,吃喝的人全是三魔的手下,叶开甲忙着吩咐给他们备席。
  钱斯民笑道:“酒席绝不敢扰,兄弟压下状子先来看看,还担着干系,不能让人说闲话才好。”
  叶开甲忙道:“是,是,各位先喝杯茶,少时敝东一定有个交待,使各位公私两便。”
  钱斯民知道他们必须安排一下,把一些有案底见不得官的人和事掩蔽一番,好在这次纯为掩护古秋萍入内,也没有打算要在这儿发现什么,落得做个人情,而且把他们人撤走了,古秋萍的行动也方便一点。
  于是吩咐大家坐下稍等一会儿,喝过一道茶后,刘光远以叶大善人的身份出现了,钱斯民也不说破。
  他们互相寒暄了一阵后,刘光远塞过一个纸卷,钱斯民打开一看,是两张五百的庄票,故作不解地道:“这是干什么?”
  刘光远笑道:“一张是酬劳师爷,另一张是给各位爷们买双鞋穿,今天是贱辰,早上有几个朋友酒醉闹事,起了一点小纠纷,私下已经和解了。”
  钱斯民故作沉吟道:“员外是本地士绅,兄弟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不法事情,只是状子上告得很严重,说是府上曾发生了械斗,还有人受了重伤。”
  刘光远笑道:“小误会,苦主不会告诉的,师爷执掌刑名,自然有办法遮掩过去。”
  钱斯民想想道:“械斗的事,只要苦主不申诉,兄弟自然可以不问,只是还有人告府上拘禁几个外人。”
  刘光远连忙道:“没有的事!”
  钱斯民把庄票一拢道:“兄弟也相信没有,但公事形式必须要做一下,员外最好带兄弟四处看一下。”
  刘光远略有难色。
  钱斯民笑道:“那是做做样子,员外尽管放心,有兄弟在一起,手下人也不会乱闯的,只是员外必须在口头上作个交代,使兄弟也过得去。”
  刘光远见他收了庄票,也放出了这句话,自然也明白了,笑着道:“当然,当然,这就请师爷搜查吧!”
  于是陪了钱斯民带了一大群衙役,在庄院内四处走了一遍,有几处屋子的门是关着的,有的还上了锁。
  刘光远不是说货房就是内眷居所,钱斯民回头看看,古秋萍已经不见了,知道他已藏了起来,乐得做个人情,吩咐一律不得打扰,倒是在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细搜了一遍。
  算来已耗去半个多更次,他就告辞了,而且向刘光远卖了一份交情道:“今天因为奉公而来,不便打扰,明天兄弟还要再来为员外祝寿。”
  “兄弟在府台大人面前一年多,差不多的案件都是兄弟经手的,员外今天一定得罪了小人,才引起这场不愉快,以后兄弟心里有数,像这种小事情,绝不会再来吵闹员外了。”
  他做出一副贪而无厌的样子,刘光远如何不明白,笑笑道:“在下最近因多做了几笔生意,来往的人多了一点,可能是引起地方上的误会,以后有钱兄帮忙,想来也不会有问题了,明天兄弟备份帖子,专请钱兄一叙。”
  钱斯民摇手道:“不敢当,兄弟还是私下来方便一点。”
  两个人会意一笑,钱斯民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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