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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足足喝了两大壶宁神茶顺顺气,才没让自己爆血管。
“冯见雄……这厮到底什么来路?不就是麻痹个野鸡大学的贱种?还是个研究法律的,盯着刚出炉的历史著作研究个屁?”王教授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就把注意力都倾注到了仇恨上,暂时顾不得解决问题了。
她以己度人,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肯定是个拿了境外黑恶势力黑钱来专门挑事儿的美分!否则怎么可能盯上我这种没人看的学术专著?一定是的,一定要向有关部门揭露这个冯见雄的阴谋,查他的海外资金往来!”
想好了将来最终如何报仇之后,王教授才算是发泄过了一些压力,开始想怎么过掉眼前这道坎。
毕竟,就算现在能把冯见雄抓起来,那也没法把青华大学已经损失的招牌和自己个人的学术地位挽回了。
眼下首先要做的,还是怎么正面回应,而且暂时稳住对方别继续大肆宣扬。
她想了半晌,给陈主编回了个电话。
陈主编的声音依然很冷:“王教授,想好解决方案了没?我可是半夜三更回到出版社,准备通宵加班做应急方案了。”
王教授一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显得自己很上心呢?就算什么都做不了,也得亲自去出版社跟人彻夜长谈、最好再留几张“凌晨三点的京城夜景”之类的照片(照片绝对不要改,文件的创建时间必须显示是后半夜),到时候不管要不要到某些博客空间分享,都是有用的。
用五年后的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加完班不分享个朋友圈,也叫加过班”?
“行,那我到你办公室里跟你聊。”
王教授说着就开车出门,直奔出版社。
一见面,她就把想好的应对措辞说了:“陈主编,这事儿咱就这么应对吧,这也是事实:专著的前两部分,中方和露方学者的历代观点,都是当时写作大纲提前就定好的内容。
但在写书的过程中,有同事建议加入更加中立的第三方学者的已有成果也就是西方学者的研究,好让整本书看起来更客观。结果,因为赶稿时间过于仓促,就在第三部分出了事儿……”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陈主编内心依然很是怨念,不过她也知道要先解决问题,忍住怒气先追问,“这番话是你出面说还是我出面说?”
“最好是你去说……”王教授一咬牙,请求道。
“你还有脸让我出面?”陈主编怒气几乎爆棚。
王教授低声下气地说:“你听我解释,这事儿是这样的:首先,我说的都是事实。其次,出书的档期有没有严格要求、是不是真的很赶,我就算出面说了也没人信啊。你们是出版社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就算催稿也是为了大家好,只是最后好心办坏事……也不叫办坏事,是‘你们过分信任了我的能力’。
而我现在不出面,就当是摆一副‘安心悔过、闭门好好校对修订、召回已经卖出去的书、坦承相应经济损失’的姿态。这种各安其事的态度,已经是把综合损失降到最小的最好办法了。咱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64章 踢馆
面对王教授这种态度,陈主编当然有些不屑:
呵呵,承担相应经济损失?这本书出版之后根本就没有怎么卖出去过好吧,都是行政摊派的。“召回”?有啥好召回的?说得好听,事实上还不是几乎没有承担金钱责任?
王教授这本书,连稿费都是“每千字xx块”买断制的,图的就是让学者安心写书,不要担心销量对收入的影响。
王教授当然知道对方在不屑什么,也只能忍痛表态:
“当然,该承担的经济损失,我绝对不会含糊。就算没卖出去多少,我也按照首印量和你们的开支想办法……这也是我最大的一点诚意了。如果你们能花更少的钱把问题解决掉,那也是应得的。陈姐,将心比心,我就是个教书做学问的,钱方面真的只能这样了,拉我一把吧。”
陈主编也不是看得上钱,她只是气不过王教授本来的方案,觉得对方受到的损失还不如她大。现在对方这么低声下气地出血,她心气儿也平了。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勉强先应承下来。
“唉,大萝卜还得屎来浇,这个锅我帮你背一部分吧,呵呵,档期太赶,也不知道能让多少人相信。”
王教授千恩万谢,塞了张卡表表心意,就决定闭门了。
临走,她还说了句:“那个冯见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踢馆。咱两手准备吧,你在宣传部门有门路,调查调查看他有没有收海外黑钱的背景。我这边先许一些好处,服软求饶,让他停止继续追击再说。”
陈主编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
“青华大学王教授表示近期不接受媒体采访,真心悔过检讨自己的不严谨,并且闭门安心修订书稿,争取将功补过对得起读者。”
“中央译制出版社相关负责人表示,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全社上下已经深切检讨。相关责任人也反思了对于学术专著过于催逼档期带来的弊端,表示将来要更加实事求是……”
王教授跟陈主编聊完对策之后的第二天,诸如此类的报道就充塞了包括黄易新闻在内的各大网络新闻门户。
要求采访的媒体记者差不多快把出版社的门槛给踩破了本来他们还想去青华大学,但是大学方面表示相关学者闭门谢客,安心修订,把媒体界人士都婉拒了。
身在武昌的马和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冯见雄身边观摩,她可是目睹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的。
冯见雄居然用这么轻描淡写一篇文章,就喷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而且是在一个他从来不关心,没积淀的领域找到了人的把柄。
这种能力,让马和纱震惊得再次刷新了三观。
以后跟在雄哥身边的时候,还是别轻易喊无聊了,不然还不知道雄哥脑子随便一转又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来呢。
……
随着网络媒体的报道和跟进,冯见雄博客这个供人“朝圣”的“万恶之源”,热度也是更加爆棚了。
一天之内,他的粉丝数就正式突破了300万,现在已经是340多万了。
各种宣泄对学阀体制不满的网络积怨,像是找到了狂欢宣泄的口子,一江春水向东流。
实在是太可怕了。
冯见雄手机上,那个经典的诺基亚铃声又响了。
马和纱一惊,面带仰慕地看着冯见雄接起电话。
“冯先生,幸会,叨扰您了我是青华王琦。”电话里的声音,颓废而又无力,显然是求饶该有的态度,
“您指出的问题,我非常感谢,您的意见很宝贵。但是,我们也希望您能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帮助全国相关领域的学者、学生治学。本校想请您担任这本书校正的特别顾问
当然,只是顾问,并不用您对全书负责。再为我们提供一些宝贵意见,如何?相关的报酬和应有的待遇,我们学校都是很慷慨的。”
冯见雄并没有开免提,但他的话筒音量比较大。
所以连旁边的马和纱都听得见。
“那青华教授这就来服软?交保护费换雄哥闭嘴了?话还说得真好听啊,明明把对方恨得要死,嘴里却说‘非常需要您的宝贵意见’。”
冯见雄微微一笑,也不管他的笑容隔着电话对方根本看不见:
“宝贵意见?不不不,我没有更多宝贵意见了,其实我就是个学法律的小学生,对历史没研究的。除了那个明显的错误之外,王教授您著作里的其他问题,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请我做咨询,那是对纳税人钱的严重不负责呐。”
电话另一头的人听了这表态好悬没气死啊!
尼玛你不懂?你不懂还盯着一本没人看的冷门政绩型学术书穷追猛打?
到底是何居心?
当然,也幸亏王教授没猜到冯见雄的真实居心。
要是被她知道冯见雄只是想随便“搞个大新闻”转移别人对他的注意力,然后就不小心把她秒了那王教授就不是差点儿气死,而是真的直接气死了。
而眼下么,再怎么丢人再怎么低三下四,也只能先想办法把冯见雄拉下水,塞点黑钱留点把柄确保他闭嘴先了。
王教授忍着恶心说:“冯同学,我知道您是研究法学的您也不是什么‘小学生’,《法学研究》、《中国法学》上您署名的文章数量,不比咱青华法学院的普通教授少了。您要是还自称‘小学生’,让其他人置于何地呀?
不管怎么说,我校思想文化研究所的领导们,都觉得您是有资格参加相应学术研讨的。如果您方便的话,最近能不能纡尊来京城参加一些交流活动?我们最近有几个学术研讨会,您先来看看,想去哪个都行。我们是很诚恳的向您请教意见。”
啧啧啧,一点烟火气都看不到,还那么谦虚。
从头到尾闭口不谈恩怨,只说希望指导。
这就让冯见雄很难拒绝了啊。
“我考虑考虑,到时候再说吧。”冯见雄没把话说死。
“请务必莅临,您订好机票了给我个信息,可以带随行人员。机票我校会给您报的,全程都有接待。”王教授利索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才松了口气,在冯见雄之后挂了电话。
马和纱并不懂行,等冯见雄挂电话后,她立刻就急切地关心道:“他们想请你去京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会有安全问题吧?”
冯见雄笑道:“怎么可能有安全问题!大家都是读书人。要是我被他们请去京城,结果反而出了事,那就不是学术问题了,是青华大学的百年招牌真的要黑了,谁开得起这种玩笑?”
马和纱还不放心,继续说:“那他们是想拉你下水吧?你要是不愿意就范,会不会被他们设计抹黑?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吧?”
“我是那么容易中计的人么?”冯见雄先是理所当然地嫌弃了一下。
不过旋即他话锋一转,忍不住调笑道,“怎么?武昌玩腻了?想去京城玩玩?诶我记得你上半年跟着陈导的剧组混,京城应该早就玩腻了吧。”
马和纱脸一红:“谁稀罕玩了!我是担心你中计!我跟着剧组的时候都在大西北,我只是个‘素材’,和慧姐又没法比,她才是全程跟完剧组的呢。”
冯见雄一回忆,发现确实是自己忽略了。全程跟完剧组的是丁理慧因为丁理慧参与了《舌尖》的后期配音,以及文案攒稿。
而马和纱只是一个“被拍摄的素材”,怎么可能跟着回京城呢。
冯见雄便当即拍板:“那就正好了,你嫌这儿等开庭无聊,咱去京城转转放心,我可不是为了你。虽然我没想向学术界发展,但是去参加一些青华的交流会,对于咱的逼格‘养望’还是有好处的那些花钱请商业咨询的创业者,尤其是自己学历不高的,还偏偏就信这个。多去顶级学府刷刷脸,别人才承认咱是‘知名文化人’。”
这就跟奥黑马退休之后,有那么多微商狗要花20万跟他握一次手、然后上传到朋友圈,一个道理。
听冯见雄这么善解人意的解释,马和纱也有些暖心:看看雄哥就是光明磊落,明明可以大献殷勤骗取我的好感,但他偏偏不这么干,非要直说他是为了他自己。
跟着雄哥,不仅能去央视开眼,还能被当成客人请到青华大学玩呢,想想都有面子啊。
……
“欢迎欢迎,冯同学,欢迎您前来指导。”
第二天上午,王教授就忍着怨恨,面带笑意地亲自到京城给冯见雄接机。
时值寒冬,京城下着鹅毛大雪,几乎属于那种“雪再大一点儿机场就要封了”的程度。
冯见雄穿着颇显俊朗挺拔的大风衣,内里傲然而又表面谦逊得体地回应着:“王教授客气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也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当不起你们这么重视的。”
“当得起当得起。下榻的酒店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想住几天都可以,对了,这位是”王教授看着他身边的马和纱,问道。
冯见雄随口介绍:“一个普通朋友,姓马。贵校喊我来的时候,正在武昌忙她的官司,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丢在那儿也不放心,带她到处转转开开眼没什么不便吧?放心,她的下榻费用我自来掏好了。”
第65章 隐情
“呵呵。”
听着冯见雄的介绍,王教授嘴角抽抽了一下,内心颇有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一眼就以为马和纱是冯见雄的情妇呢。
要是冯见雄大大方方承认了,那让他俩睡一间也就好了。
青华大学方面,也不用费事儿多报一份公款住宿大学这种地方,尤其是青华这样的顶级学府,钱是不缺的,缺的是巧立名目把钱花出来的借口。
这次的事情,王教授本人固然要出点血,但更多还是校方的危机公关经费来招待。
如果冯见雄要好吃好喝好住,那都好说,容易报。
但冯见雄要直接狮子大开口拿大红包,事情就麻烦一些。
所以,校方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减少麻烦;在接待方案上,主要资金都花在食宿方面,而希望尽量少有现金往来(给点购物卡倒是可以)。
给冯见雄定的酒店,那都是一晚两三千的五星级。
现在凭空冒出来一个跟班的美少女,冯见雄却偏偏要假撇清、不承认对方是他女人,岂不是校方要每天白白多掏三千块钱?
但是眼下正要拉对方下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了。
王教授僵笑着说:“冯同学说的什么客气话,既然来了都是客,这位马同学的住宿,当然也是我们学校负责我们可是很有诚意的,都是海淀青华园附近的五星级酒店!三千元一夜的住宿标准。”
马和纱一听,顿时局促起来。
虽然这次看到了某个顶级学府教授的出丑,但她本性还是比较纯朴的,也知道这些大学里绝大多数的学者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好人,害群之马只是极个别。
所以,她也不想让这种名校凭白多花那么多钱。
马和纱诚恳地说:“这怎么好意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着来了。我的开支当然我自己负责,没必要跟冯学长这么好的……”
“马同学你别客气……”
“那要不这样吧……呃,冯学长的房间应该是大套间吧?不止一张床吧?我跟他住一起好了,他是好人不会乱来的。”
双方争执之间,马和纱也不知道是不是借坡下驴,居然谈出这么个结果。
人家小姑娘都不介意跟冯见雄睡一套房,校方的人自然不会来多事了。
王教授诡异地一笑,又瞬间收敛了表情,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呵呵……假正经,还不是男盗女娼。”
大学的车队很快把冯见雄一行接走,直奔青华园。
中午先是一番虚伪的觥筹交错,当然,马和纱不能喝酒,冯见雄第一时间就提出了,校方的人也很理解,立刻撤了酒整桌人乐得以饮料代酒,连猪肉菜都撤了。
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表面功夫才喝的,谁耐烦真心给冯见雄敬酒。
下午先是例行公事聊聊冯见雄对那本书的看法。
而后按照日程安排,就该是给他邀请函,让他随便去青华这边的法学院某几个讲座听听,想发表一点高见也可以。
青华的法学院并不强(当然历史系也不强),人家本来就是理工科强校,文科弱一点也正常。凭良心说,冯见雄一个金陵师大的研究生,就算没有开挂,跟青华的法学院研究生也是有得交流的。
冯见雄意气风发,完全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
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跟历史系那些人虚与委蛇谈论王教授那本专著时。会客室门外,有个不得志的老教授在那儿逡巡徘徊,一脸的义愤填膺。
“后生崽,不知天高地厚!骂了小王也就罢了,居然敢扯上‘清华历史系的招牌’?小王能代表清华历史系的招牌?一会儿就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
冯见雄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对历史真是没什么研究。
不过,哪怕不是真的给文章挑错别字和错译,而是实打实真刀真枪就历史真相的考证进行辩论,他也竟丝毫不怵王琦和另外几个青华派来陪客的历史系教职人员。
在他看来,聊到某个卖国条约究竟是赖北洋还是赖金陵政府、或者究竟是晚清种下的祸根还是北洋才种下的祸根,这种简单的原则性问题。那些参与原文资料编纂的文人,居然都有些言辞闪烁、语焉不详。甚至说着说着就虚心表示受教了。
说实话,这个结果连冯见雄自己都有些震惊了。
一旁的马和纱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