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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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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开口的是那老妇,道:“尊驾可是八骏友之末的楚平,楚大侠?”
  楚平道:“晚辈正是,前辈有何指教?”
  老妇道:“老身是唐蝉娟,是川中唐门的代理掌门,这位是峨嵋掌教弘真人,这两位是弘善、弘真仙长。”
  楚平心中一惊,峨嵋不仅是川中最大的剑派,也是不江湖上极具大盛名的五大门派之一,他们虽是以三清全真为主,但不禁收俗家弟子,且不像少林武当两派,在技艺方面,固步自封,而是兼容并蓄,不断地采取他人之精华以充实其剑技,使他们的青花剑术日见凌厉,也使峨嵋的声誉扶摇直上。
  但因为他们是一个门派,而且门规谨严,一般的江湖人不敢惹他们,他们也不轻易与江湖人结怨,所以峨嵋技艺的深浅,一般人反而不容易知道。
  这三名道人现任掌门人,两个是与掌门同辈的长老,技艺之精自毋庸讳言,何况还有一位四川唐门的执法总监唐蝉捐。
  他们之所以在此地出现,必须是为了弘修的事,这实在是很难交代的事,但又不能装糊涂。
  因此他也只有硬头皮,拱手见礼道:“掌门人与二位道长离山远水,想必是要什么重大的事故?”
  弘法真人道:“贫道等是为敝师弟弘修而来的,弘修师弟原为唐门弟子,三十年前因引故被判在雷洞关闭自修,而年前才期满云游,借居在玉皇宫……”
  楚平道:“在下已经见过弘修道长了。”
  弘法真人道:“本教弟子分俗道两种,俗家弟子不禁婚嫁,如自愿肃身道籍,从事清修,就必须奉守清规斩断七情六欲,弘修师弟入门自愿府修入籍的,但是后来与本门一位女弟子生出恋情,因此获咎、被罚在香吕面壁,那个女弟子被逐出门户。”
  楚平道:“在下出见过了,那人原名刘素芬,后嫁定远候为续弦……”
  “还有一位蓝天鹅老英雄也是贵门弟子。”
  弘法真人道:“蓝天鹅是贫道俗家师兄,可是素行不检,曾为海盗,有拈门誉,早在先师之时,已经明令逐出门户,因此他的一切敝门也不加过问了”
  “那么掌门过问的是什么呢”
  弘法真人看着唐婢娟道:“两个月前,唐老夫人前来敞教金顶总院,要求为弘修师弟脱籍还俗、回到家中去主掌唐氏门氏。”
  楚平道:“遗憾的是各位晚到了一步,弘修道长已然身故”
  弘法真人叹道:“贫道等已经知道了,玉皇官的马观主是三清同道,弘修借住他的地万,目的就是与刘素花重晤,马观主虽然无阻止,但是对他的行动却很注意,昨天他也在远处辽望,知道了弘修师弟被杀的事!”
  楚平道:“既然有人目睹,各位就不该找到我了”
  弘法真人道:“马观主并没有看到弘修师弟是如何死的,只是后来又碰到了刘素芬,才知道原由,他不遵清规,擅涉别人家务,死在施主剑下…”
  楚平一怔道:“什么?她说是我杀死的”
  “是的,她是如此说的,不过她评论很公平,说大侠杀死他情非得已,故而贫道等在此地,希望了解一下,大侠杀死他的实在情形。”
  “刘素芬没有说吗?”
  “没有,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楚平略一深思,已经明白了蓝太君的意思,于是把刘素芬为了复仇,与蓝天鹅共谋夺爵的事说出。
  还不是事实,但是蓝家人都是如此认为,他也明白此刻即使说出真相出没人会相信的只是在提到弘修之死时,他只说:“弘修道长以后用断魂伤害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拙荆用身子挡住了,在下知道这种毒镖的利害,唯恐他再伤人,曾经再三劝论,但弘修道长执意不听,在下只好杀死他!”
  唐蝉娟道:“本门断魂镖虽然不是最利害的暗器,但中人无救,出手必死,还没人挡下过……”
  楚平道:“拙荆的情形不同。”
  他叫燕玉玲,出示两条腿上的镖印为证,而且又把弘修身上搜出的二十多支毒镖一并拿了出来。
  唐蝉娟看过了道:“这确是本门断魂镖!”
  她只说了这一句,弘法真人沉断片刻才道:“弘修师弟尚是本门弟子,对他的死,贫道不能置而不顾”
  他摆摆手,一边的弘莫道人徐步向前,走到楚平对面,双手捧剑,弯腰稽首道:“请放手赐教!”
  楚平愕然道:“道长这是做什么?”
  弘真道长道:“敝师弟在施主剑下超生,是非曲直,可暂且抛开不论,贫道只想知道敝师弟是否果然技不如人,施主只要证明了这一点,敞门向无话可说,”
  楚平道:“道长是否怀疑在下所言不实?”
  弘真道:“贫道绝无此意、施主的话贫道等都可以相信,弘修师弟的作为,亦有取死之道,只是他曾面壁数十年潜修本门剑法,仍然无法保全生命,贫道就必须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道长的修为较之弘修道长如何?”
  “弘修师弟面壁有成,略优于贫道,施主如能胜过贫道,就证明施主确有杀死他的能力”
  “假如在下不能证明呢”
  “那就是说另外还有人同施主联手对付敝师弟,贫道在杀死施主后,再找帮忙的人,事关峨嵋青花剑法之荣誉,请施主垂谅!”
  朱若兰忍不住道:“你们身为出家人,却将杀字不离口,而且只许你们杀人,不许人家自卫了”
  弘真淡然道:“对不起,夫人,出家人身在武林,无法避免打打杀杀,贫道虽不愿杀人,但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只好勉强而为,国有国法,门有门远见,弘修师弟如果行为不规,告到本门,自有门规处置,绝不姑息,但别人替敝门制裁了,敞门也得表示一下态度,让人知道峨嵋门下,必须受到应予的尊重。”
  “如果你们的弟子杀人呢?”
  “杀人者死,敝门也会秉公处理!”
  “那不能使死者复生是不是?”
  “是的,国家律令也不过如此”
  “但是国家律令也规定人生在自卫时杀人不抵罪的。”
  弘真道长道:“是的,所以贫道要求证一下。楚施主是否有自卫的能力,弘修师弟不是等闲之辈,不管在任何情形下,想要杀死他都不太容易,何况是用剑杀死他的,因此这一战不可废,假如楚施主的技艺与敝师弟相差太远,则显然是在某一种情况下才能杀得他,绝非出于自卫!”
  “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这就很难说了,比如说出其不意,暴然施袭,这种情况自然不是敝师弟蓄意伤人之际,自卫两字就用得不当!”
  朱若兰怒道:“人若发现一条毒蛇,立即伸手杀死毒蛇就是自卫了,并不一定要等已受到攻击的时候再出手吧”
  “夫人辩才若泻,但敝师弟不是毒蛇,但离山两年远离峨嵋,行脚千里,云游来此,不知到多少人,都没有伤人,而一条毒蛇却不会如此的!”
  朱若兰语为之结,楚平却将手一挥道:“若兰,你争这些有什么用,既然这一战无可避免,何不省些口舌!”
  朱若兰道:“不,有用的,我要知道这些名门正派的处事态度如何,更要了解他们对是非善恶能分到什么程度,以及他们的存在对别人有什么好处!”
  弘法真人哦了声道:“夫人对敝门有什么看法呢?”
  “你们虽然尚知自爱,但是自私固执一无是处,空具一身本事,却没有尽到一点武人的责任,邪恶当道,未见你们来尽一点力,倒一个该杀的门人被杀了,你们竟然出来报复了,你口口声声是为门户声誉,试问你们峨嵋多年来做了多少侠行,锄了多少奸恶之徒,一事无成,你们的声誉何来”
  弘法真人一怔道:“夫人,侠以武犯禁,本门习武旨在强身,非用以凌人者!”
  “那你们在授徒时就该多加慎重了,刘素芬、蓝天鹅武功是你们教的,就因为已经逐出门户,对他们的行为就不管了,掌门人,我再问一句,两年前你们准许唐弘脱禁云游时,是否认为他的心性行为已经完全能就于正道了,他的气质是否已经有所变化而不再有恶根了?”
  弘法真人顿了一顿才道:“是的!二十余年清修,贫道等以为他应该有所觉悟了!”
  “可是,他人脚来到此地,居留不去,而且跟刘素芬重斜旧情,对方已是朝廷命妇,公候遗霜,这种污人的名节之举,又岂是三清子弟所应为,我不相信你们毫不知情,而你们却装聋作哑,这又作何解释。”
  弘法真人词为之屈,朱若兰这才向楚道:“你!所谓名门正派,行事如此乖张,妾身先向你报备在此,万一你屈死在他们剑下,我带着姐妹血洗峨嵋时,绝不是为了报私仇,而是为了揭开一批伪善者的真面目”
  楚平一叹道:“若兰,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朱若兰道:“什么苦衷,他们何尝愿意弘修之死追究,只是怕得罪唐门而已,他们只是惧唐门的势力,却以为我们是好欺侮的,如此名门,配谈什么荣誉”
  唐蝉娟怒道:“楚夫人,你跟峨嵋辩理,把唐门牵进来是什么意思,唐门可没有得罪你!”
  朱若兰一指燕玉玲道:“我妹子如果这两条木腿,一条命就送在你们唐门的毒器上了,凭这一点你就该引咎自杀,可是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可见更该杀!”
  唐蝉娟怒叱一声,长拐击来,朱若兰双手一封,倒是她们老少二人先斗了起来!”
  这边的打斗既起,楚平现弘真道长只得暂时时开去,楚平叹口气道:“若兰,你这是做什么”
  朱若兰道:“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批人根本就是想杀死我们而另有所图的,为弘修索命只是个借口而已!”
  楚平一怔道:“另有所图,他们会有什么贪图?”
  朱若兰道:“那还用问,我父亲经略五省,四川就在我父亲管辖之下,峨嵋与唐门,一个屈居于少林武当,很不甘心,一个则是树仇太多,必须要倚仗官方的势力为其后盾。”
  楚平更为惊愕道:“若兰,这话可不能乱说!”
  朱若兰道:“我当然有证据,唐门这几年人丁式微,有人寻上门去,都是我父亲派遣门下的卫士替他们挡开了,本来我父亲是要他们以几毒器作为交换条件的,可是这位唐老奶奶不答应,她说唐门的传统不能破,唐氏炼毒之技绝不外传,但是答应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密遣门人效力,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唐蝉娟听她叫开了,也干脆不否认,冷笑道:“郡主,你知道也好,王爷对你期望甚股,让你参与了许多机密,你却自甘堕落,居然下退了江湖人,而且为了儿女私情处处跟王爷作对,王爷已经忍无可忍,所以才论命老身,征治你不孝忤逆之罪!”
  “唐老夫人,若兰之所为无愧于春秋君臣大义,无背于江湖之道义,我也不承认不孝,因为我是在努力设法保全家父,使他老人家能打消不臣之心,以全始终,父王昧于短视,以为今上昏弱,无力振作朝纲,乃生取代之心,可是我见过圣上之后,却知道他不是那亲戚的人,只是故作昏庸以懈奸佞之戒心而且,刻下刘谨之诛,天下归心安化王之乱,不及一月即告收手,就是一个例子,家父绝不会成功的了”
  “郡主,你懂得什么?安化王之败,是王爷促成的,他敢贸然举事,是得到王爷的支持,可是王才不会这么傻,西唾一书,早有布置,朝廷虽然发兵,但未及征战,安化王已告状伏诛,大军未抵西睡,即告大班师,大权告落王爷控制,王爷雄才大略,算无遗策,动静在握,本业早已可尽有天下了,就因为你中途反伐,才使王爷的大事晚了两年,所以王爷绝不能再让你捣蛋下去,而且已经颁下七杀论旨,要追杀你们这伙人”
  楚平神色一庄,而向弘法道:“掌门人,拙荆的话是真的吗?”
  弘法真人道:“尊夫人与唐门之事与贫道无涉,峨嵋仅为自保门户,不求富贵!”
  朱若兰冷笑道:“你不必赖了,我虽然无法提出你们与家父的实据,却是有旁证。”
  楚平道:“什么旁证?”
  “我家父每次接见一些秘密使者,都十分慎重,这些使者都是蒙面人来,仰以保持身份的秘密,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形貌,却记得一些人的声音,刚才我故意岔出来,跟这位弘真道长辩了半天,就是想多听听他的说话,我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秘密的使者之一。”
  楚平向弘真道:“道长对这一点如何解释?”
  弘真淡然道:“贫道一直修真峨嵋,没有下过山,不必强作解释,尊夫人只凭声音就能褒人,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施主难道就相信了吗?”
  楚平道:“拙荆的旁证不足信,但是唐老夫人已经承认了,道长与唐老夫人一起行动,这个旁证倒是可信。”
  弘真道:“贫道但知门户,不知其他。”
  楚平想了一下,忽然由身旁取出官家的那道亲笔采论,朝他面前一展,让他看见了上面字迹,然后道:“道长!楚某等虽在江湖,然却卸有王命,故而定远候蓝府之事不能得理,弘修道长空插手,某楚只好杀死他了,不过楚某是格于公务而非私斗,道长能否高抬贵手!”
  弘真脸色一变,立刻走到弘法与弘光身边,三人低语一阵,坚请一战,然后仍是弘真一人过来道:“楚施主,峨嵋清净守法,今施主以官方势力相压,峨嵋无以容忍,坚请一战。”
  楚平冷冷地道:“道长想清楚了,楚某既为朝中特使,职同钦差,道长如果伤及楚某,就是谋害官差,认真追究起来,将是灭门大祸!”
  弘真道:“峨嵋自立宗以来,从未向官府低过头,施这一套是吓不倒贫道的,再说朝廷王法,不及武林,贫道也不信朝廷真会为了施主发兵进刺剿金顶寺观!”
  弘真这次不再延误,挥剑进击,势沉力猛,楚平只得打起精神应付,跟他缠斗在一起!”
  两处战局部时展得十分激烈,楚平与蓝天鹅交战时,曾经力拼的两败俱伤,弘真道人为峨嵋玄武门正宗,想来是会更难应付的。
  可是接触下来,他才发现弘真的剑法虽纯,但凌厉实在不如蓝天鹅,内劲也不如蓝大鹅深厚,比蓝太君都还有差上一点,因此道:“奇怪了,道长为峨嵋中主掌门户的重要人物,但以武功而言,似乎比贵门两个逐徒差多了!”
  这引进地方,葛天香还较为清楚,微笑道:“峨嵋的精华本来就是在俗家弟子身上,身在道籍的,资质都差一点,所以才无力管束门下。逐出门户,只是他们自遮门面的说词,他们根本也无力维持门规!”
  弘法真人怒道:“胡说,峨嵋因为三清弟子,出家人以慈悲为本,不欲多事杀戮,且同门相成为至修之事,峨嵋不愿因此而流血,才准他们脱离门户。”
  葛天香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愿流血倒是真的,因为俗家弟子才是你们杰出的人才,如果真要厉行门规,金顶那些个三清道士的血还不够流的。”
  弘法道人傲然道:“清花剑法,举世无双,如果女施主所言,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俗家弟子投入门下。”
  葛天香道:“因为青花剑法的确不差,那些人投入峨嵋,只是为了想学这门剑法,他们的资质较佳,领悟比三清玄门弟子快,成就比玄武门玄士高,而你们却要靠那些俗家弟子去撑面子,互为利用而已。”
  弘法真人被说得火起来了,亮出长剑道:“女施主对本门如此海蔑,贫道身为掌门,不对施主加以处置,实难对本门弟子,女施主亮剑赐教。”
  葛天香微笑道:“掌门人有意一展神威,我稍待有机会再行领教,现在我却没有空。”
  裴玉霜道:“大香妹子,你就出去斗斗他好了,我就不相信他的青花剑法准能胜过你。”
  葛天香道:“大姐,小妹不是怕他,只是我的确没空,这三个老道上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唐老婆子,她是唐门的执法总监,一身毒器毒得很,我要看住她,防止他要施展毒器。”
  唐蝉娟与朱若兰战的不要开交,闻言怒道:“天香践婢,老奶奶如果使用毒器,岂是你防得了的。”
  葛天香冷笑道:“你知道我叫葛天香,当然也知道我是古天残的义女,手中的阎王贴子中制住你,二十年前,你就在我义父手上吃了亏,教训犹新,所以你才老老实实地凭武功打斗否则你早就施展毒器了!”
  唐蝉娟冷笑道:“天棘毒刺在古天残手中还具威力,你的火候还浅得很,老奶奶才不放在心上呢。”
  “那你就试试看,只要你的手动一动,我的阎王贴子立刻送到,看你在乎不在乎”
  唐蝉娟傲然道:“老奶奶才不在乎,只是老奶奶身为执总监,必须要为子孙们做个榜样,不得轻易施展毒器,再者老奶奶也要为四川唐门争口气,让你们知道一下,唐门并不是仗着毒器凌人,武功一样也足以傲视江湖!”
  她说的倒不是浮夸,朱若兰的刀上功夫也许只比楚平的剑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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