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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坊-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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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附近没有雪山,这水却一年四。季冰寒刺骨,也不知这水的源头在哪儿。

    一方雪白的丝帕漂下来,顺着。他搅和的水波起伏,向他漂来,他不喜欢碰触别人的东西,何况是丝帕这样的私人事物,缩了手让它漂过。

    丝帕却在他面前抖开一角,透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果’字,很快那一角又再卷起,顺着水波漂开。

    瑾睿象是被雷打到的鹅一般,怔了怔,飞快的捞起。那方丝帕,寻着那一角,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回,正面的‘果’字,横不横,竖不竖,歪七倒八,反面的线头能多大便有多大,手法粗陋完全不敢恭维。

    然就是这样一个难看到极点的字,让他难得有。所改变的心跳,突然加快,是她……是她的……

    只有她才会在。这么好的丝帕上绣上这么难看的名字,不在意别人的取笑,而用得上好。

    扭头向上游方向看过去,河水绕过树林,拐弯处一抹白影随波起伏。

    药篓从肩膀上滑下,跌落在脚边,草药散了一地,也顾不上拾,穿过树林,朝着抹白影处飞奔。

    昨天打雷,将一棵老树从中间劈开,其中一半拦腰倒在河边上,树杈半跨着河面,树杈上挂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头垂拉着,看不到脸,一头乌黑长发散开,和着白衣在水中漂动。

    仅是这么一个袭白衣,已经让瑾睿胸口一紧,三步并两步,赶到那被劈得焦黑的树杆旁,小心的把那女人从河里捞了起来,也不顾她身上的湿衫打湿自己的衣襟,拂开她脸上黑发,一张面色惨白的绝秀面容展现在他面前,唇同脸色同样苍白。

    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轻触着她面颊的手指尖,仍是一颤。

    探了鼻息,心跳,又把了脉,极快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塞了瓶塞,捏开她的嘴,将瓶中液体尽数倒进。

    将她打横抱起,倒回去拾了散落的草药,飞奔向停在附近的马车。

    落下车帘,想也不想的,脱下她身上的湿衫,妙体横陈,他冰冷俊颜出现了一抹红晕,眼里闪过慌乱,微撇开脸,很快又再转回来,面颊上的红晕未褪,眼里却冷了下来,用干巾将她细细抹干。

    取了药酒,倒于手心,搓热了,再捂上她的身体,力度适中的搓揉,直到她身体慢慢重新转暖,唇上重新有了一点血色,才停了下来,取了自己的干衣为她换上,虽然长大不合身,也只能凑合着。

    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膝上,架高来,另取了干巾,缠上她一头的乌发,揉搓得半干,才将她放平,为她盖上棉被,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皱了皱眉。

    又另取了些药物,喂她,她却是不会咽,略一沉呤,将药丸抠出,放入自己口中,嚼烂。

    扶她坐起,靠在自己臂弯里,望着双眸紧闭的她,呼吸顿时一窒,喉咙滑动了几下,硬是没能凑下去,直到药在口中溶化,喉咙处有一丝苦,才敛了心神,伏低头,覆上她的唇。

    用舌撬开她的唇,却撬不开她的齿,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捏开她的下巴,将口中已溶成浓羹的药数灌了下去。

    苦涩的药味混着她的味道在舌间传开,他清冷的眸子微微一黯,慢慢退开,静静凝神着她,过了片刻,却不见她咽,药汁从唇角慢慢渗出。

    他忙再次伏低头噙住她的唇,不让那些药汁溢出,他出来采药,走的都是避远山林,很难遇到人,所以身上所带药物并不多,给她服下这粒又是配置极为难得的,身上仅此一粒,如果被她呕出,便不能再有第二粒替补了。

    堵着她的嘴,过了没多久便察觉到不对劲,她不咽,不是不能咽,而是在昏迷中无意识的排斥,只要有东西入口,便往外顶。

    她这是怎么了?探舌进她的口中,在她舌根轻扫,她虽然处在昏迷中,却有感觉,触痒令她不自觉的喉头一动,那口药汁,尽数咽了下去。

    他又等了片刻,不见她再有呕出,才退了开去,手指拭去她唇角药汁。

    他出来本没带多衣衫,换洗衣衫给玫果换了,自己也就不再有衣服可换,仍穿着打湿了的衣服撩帘出去。

    清冷的眸子里闪着复杂的光芒。

    满脑子疑问,从她身上伤势来看,是从高处坠下,受到震荡,又在冰水里浸泡所致。她出门都会前拥后护,如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对外界的抵触更让他心里泛着不安,他曾经也对这个世界抵触,这样的情形,他再熟悉不过。

    转过头,向发现玫果的地方望了望,顺着河水一路望去,只看见绵绵河水,也不知她到底漂泊了多远,一切也只有等她醒来再问。

    现在最值得担心的还是她所受寒气与体内的受引起反噬发高烧,在这荒山野外,条件难以应付她这么重的伤,当下不敢再耽搁,扬起马鞭,驾了马车往来路飞奔。

    路途中,他不时撩开帘察看,她却一直未醒过。

    黑眸中升起一抹忧虑,不管到晚间是否发热,服下那药,两个时辰内,都该有所转醒,而她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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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发面馒头

    瑾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浓黑汤药,推开木门,清萧的俊颜隐在在滚滚热气后面,看不清表情,走到床边,将汤药放在桌边矮几上。

    在床边坐下,伸手入被中轻把玫果的脉搏,脉搏跳动已经十分强健,不再象刚回来时那般若有若无,命悬一线。

    经过这十天的医治和精心调理,她受到强震的内体也无大碍,余伤只消慢慢用药养着,再过个把来月,清去体内淤血便可康复。

    也不再如初回来那几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反复高热。

    那些天,他衣不解带的守护,为了确保她不会发生意外,甚至将熬药的活,都搬进了屋里一角,可以一边照看她,一边熬都汤药。

    而他自己就连连进食都简。化到,给了些银子给前面村庄的馒头店伙计,让他第两日送些馒头过来,每日就着水,草草吃些馒头。

    她一旦发烧,便反复用药酒为她。擦身,汤药不断,如此这般折腾,才令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终是没一脚迈进去。

    初时高热,她反反复复的嚷两个字,等我,等我……等我……

    他不知她在叫谁等她?更不知。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可以设法和佩衿联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也想过弈园中人是否会为她的失踪担心,但他毕。竟不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冒然联系他人,是否会给她带来危险,她复杂的身份,不得不让他多留上个心眼。

    于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想她醒来,愿说便说,不愿。说,他也不会多问……

    几日下来,他身上的衣衫明显松了一个围度。

    直到她接连两日不再高热,他才长吁了口气,坐。在床边,靠着床栏,合了合眼,刚闭上眼,又不放心,伸手入被,握住她的手,如果她有什么不良状态,这手自也会起反应,他便能第一时间发现。

    想了想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了,才重新闭上布满血丝的眼,不想这一闭,便过了三个时辰,睡梦中看见玫果一身白衣,眼里含了一包泪,幽幽的看着他,猛的转醒,惊出一身冷汗,转头看向身边玫果,仍然皱着眉头,沉睡不醒,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并无发热,握着她小手的手,探上手腕脉搏,也无不良状态,才长松了口气,闭上眼,等仍在狂跳的心恢复平静。

    又过了两日,见她病情已经稳定,才寻了空,在房中给自己搭了一个木榻。

    他的床自是让给了玫果,而他从此后便在那简单的木榻上安歇。

    如今也不再发热,胡言乱语也没了,变得十分安静,静得不象有生命……虽然脸色不再惨白如纸,但绝无生气。

    她仍不肯好好配合服药,吃东西,什么东西进口,便抵什么出来,他直觉她是在求死……而他偏拉她,不肯让她死……

    当初他求死,求与寒宫雪同归于尽,她拦着;现在她求死,他又哪能让她如愿……

    这么一耗便过了十天……

    十天时间能恢复到这个地步,已是出他意料,但是有一点在他意料之外,就是她一直未醒。

    他能给她勉强灌下去的也只有汤药,然长时间的不吃东西,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

    几天下来,本削瘦的她,更瘦得皮包骨。

    瑾睿看在眼里,不知叹了多少气,尝试了各种办法,均没办法令她咽下一粒米粒。

    无奈之下,只得换了配药,寻着不与米相冲的药物,用米汤浓浓的熬,凡是能用上,有效的名贵药物,更是从不吝啬的添加,如此又过了几日,才让她体质有所好转。

    冰凉的手指抚过她昏迷中仍紧皱的眉头,他每天不知会反复这样的动作多少次,但她的眉头从没因他的手指的抚弄有所放松,手指顺着她的面颊滑下,着手一片粘湿。

    他薄唇微抿,她不知又发了什么恶梦。

    转身摸了摸药碗,汤药尚热,他反身去打了热水,揭了绵被,解了她身上白色褒衣,为她擦去一身的湿汗,重新换了干衣,她的眉头才略为放松。

    为她擦抹身子的活,每天要做上几回,现在的她虽然已经很瘦,但曲线依然极美,他总难免的面红,但对手上的活,却从来不马虎。

    倒了水,汤药已是略凉,将她扶起,牢牢抱紧,含了口汤药,噙住她的唇,慢慢渡到她口中,这十几日下来,他对这招已练就得炉火纯青,知道怎么撩得她松口,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牙齿和舌令她怎么听话的咽下口中汤药,一碗汤药下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每次喂她喝下汤药,绝不在她唇上多做停留,拭去她唇边溢出的汤药,便自行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对他而言,她的到来就象是家里多了一个要喂食的猫儿,并不给他添麻烦,只是增添了些活计,将他本空闲的生活,挤满。

    转眼又是十日过去……

    她仍没醒来,他再次坐到床边,探手进了绵被,清冷的眸子忽的一跳,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瞌,把住她手腕脉搏的手指紧了些,这感觉……不会错……

    飞快的看向她沉睡着的脸,眉头慢慢锁紧。

    他虽然从没有给受孕的妇人把过脉,但他自小学医,这些常识还是有的,放开她的手腕,慢慢握紧,又再放开,重新搁在她脉搏处……的确不会错……

    薄唇抿紧,这该如何是好,她不肯进食,又不肯醒来,他用尽了办法,也只能勉强保住她自身的营养,如果再多一个胎儿……只怕是不行的……

    如果胎儿发育不好,胎死腹中,那她也生死难料……

    是夜……

    自从带了她回来,夜中为了观察她的伤势病情,从不熄火烛。

    他侧卧木榻,静看着对面的她,视线慢慢落在她的小腹部位,虽然她盖着绵被,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看得愣愣出神,过了良久,慢慢垂下眼睑,这孩儿不能留。

    既然要除,就得乘早,如今尚未成型,虽然她在大伤之后,又再引产,身子必定大损,但终对性命无忧,而留下孩子,如此下去,大人小孩均难保。

    只要保得命在,亏损了身子,他可以慢慢给她补。

    玫果不知自己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只觉得知道自己明明再走一步,便能进那道门,仿佛觉得弈就在那道门后,她得快些才能追上他,可是总有一只手强硬的死死拽着她,不让她迈进那道门。

    她讨厌那只手,想挣脱,却没力气动弹,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那只手的主人拿东西给她吃,讨厌他,自是不肯吃,但那人总有办法让她咽下这些令她讨厌的东西。

    接下来每日火里冰里的滚,一阵热一阵冷,好不难受。她使劲的放那道门里看,看见的只有漆黑一片,心里害怕,怕再也追不上他,拼命的叫着,等我……等我……

    可是那道门竟离她越来越远,手指再也触碰不到那门框。

    再后来,不再热,也不再冷,可是那道门也不见了,她怎么寻,也寻不到了那扇门,彷徨中看到一个粉嫩嫩,胖乎乎的长得象发面馒头一样的小孩朝她蹒跚而来,抱着她的腿,扁了扁小嘴,乌黑溜圆的大眼睛里包着两包的泪,嗔声嗔气的唤,“娘,你快醒醒,娘,你快醒醒。”

    她弯下身捏了捏发面馒头可爱的小脸,“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叫我娘亲?”

    发面馒头只是摇着她的腿,“娘,你快醒醒。”

    玫果被他摇得心软,不管是谁家丢的小孩,但这小家伙长得真是可人,“你在哪儿不见了娘?我带你去寻,帮你寻到了娘,我也得去寻我的夫君。”

    发面馒头含着泪硬是没滚下来,看上去更是可怜瓜瓜的。

    ‘嘎’的一声开门的声音,瑾睿端着药碗进来,习惯性的坐到床边,将药碗放在矮几上,这碗药他熬了许久,一会他会用银针为她引产,而这药会减少她出血,将危险降到最低。

    他擅于用毒,对人命看得极淡,但在熬这碗汤药时,竟有些愧疚,这孩儿还没能来到这世上,便要被他扼杀,而且孩子的母亲还是她……

    扶起她,仍旧紧紧揽住,轻叹了口气,含了口汤药在口中慢慢贴近她微白的唇。

    发面馒头在眼里露出恐惧,急叫,“娘,快醒醒,娘再不醒,孩儿会死,娘再不醒,孩儿会死。”

    玫果一个叮咛,猛的转醒,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听到那声叹息眼开眼,随声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见,闭上眼,再睁开,还是漆黑一片,这天竟黑成这样。

    瑾睿的唇离她的仅一线之隔,突然见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两颤,即时愣在了原地,忘了动弹。

    接着便见她睁开了眼,他的一颗心跳上了噪子眼,深吸一口气,忘了口中还含了汤药,喉咙一动,那口汤药尽数被他咽下,才回过神,忙退开一些,静看着她。

    玫果动了动手,能动,掐了掐腿,会痛,自己居然没死……眼里浮上绝望,弈,你还在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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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不尽人情

    玫果虽醒,神智虽仍有些恍惚,但总算明白为什么追不上弈风,想着他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便心绞难安。

    虽然天太黑,看不到身边的人,但慢慢的已以能感到,自己是靠坐在他怀里,片刻间已是明白,自己之所以不死,都是拜这人所赐,这些天一直梦到被人死拽着的手,应该便是这个人的手,梦中的厌恶瞬间袭来,坐直身,使足了能使出的所有力气,反手向寻人推去。

    瑾睿一直审视着她,总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对劲,不想她突然推过来,而且力道极大,又是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竟被她推开,手中药碗飞出手掌,‘啪’的一声在重重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浓黑的汤药泼了一地。

    一股浓烈药味在腾腾热气中瞬间散开。

    玫果闻到那药味,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又感到愧疚,救死扶伤是人家的一片好心,自己虽然求死,但他如何知道,人家好心,自己且能当驴肝肺,长叹了口气,“谢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的大恩,小女子记下了,不过以后请先生不要再管小女子的事了。”

    瑾睿愣了愣,她不认得自己?还是不愿相认?

    他惯来不爱言语,见她如此,默默起了身,去拾地上碎裂碗片。

    玫果听他起身,也不再理会。他,去摸身上针囊,既然寻到追不上弈风的原因,那便将这问题解决了,只要自己一死,自能追上。

    摸了半天,不见针囊,身上仅穿着亵衣,“我的衣服呢?”

    瑾睿正要离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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