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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四海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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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官得令匆匆离开,吉极伸个懒腰,把伊倍加叫进来:“我们去宰相府走一趟!”


33。 

看着眼前敦实的楼宇,碧斯哭笑不得。早上才被郑重其事地送出去,天未黑又被郑重其事地迎了回来。 
队伍走出长亭时已过中午,装摸作样地行了半个小时就停下来吃午饭。特使不急着赶路,乡宜也不催,他早看出特使的贴身侍卫是碧斯将军,可以安心听令。 
***** 
“追——梦——山!”蓝兹念着路牌。 
“从这条岔路进去约6小时车程就是皇崞八大圣山之一的追梦山。它山势险峻山形绮丽,峰顶终年积雪,山腰是密不见天的原始林。”碧斯果然是个好向导,路牌上的地名,他都能说出个大概。 
“圣山?” 
“传说月光使曾在这里住过,但没有神迹留下。追梦山远离官道,进山出山都很艰难,原始林里连猎狗都不愿意进去,是唯一一座没建月光使宫也没有参拜节的圣山。” 
马车晃悠悠地行进着,道旁的树木慢慢后退。有什么鸟儿被惊扰,从车顶上飞过,听得出扑棱翅膀的慌乱。蓝天上粘着一朵两朵白云,映出其下翱翔的广翼,“啊——啊!”鸟声高远…… 
蓝兹从来没这样悠闲过。没有压力,没有责任,不必防备和躲避。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行路,还有人打点好一切,如果把旁边絮叨的人换成吉极,就完美了。 
“看,追梦山!”碧斯兴奋地叫。 
急望过去,远山戴着一顶白帽子,再细看,原来是山外追梦山的峰尖。明媚秋阳下蓝天如洗,阳光拨弄着雪峰,撩起缕缕轻烟。轻烟飘渺而上,慢慢凝成白雾,又积成薄云,一云一山上下辉映,占尽了天地间所有的灵动。不知哪方来的风从山上路过,轻烟躲闪着若隐若现,疏云也飘延散开,溶进碧空里。 
不过是一个吐纳的功夫,蓝兹调整坐姿后再看回去,追梦山上空又是云蒸雾霭——说不定是月光使坐在山头抽烟斗,吧嗒着吞云吐雾…… 
蓝兹正眯起眼胡乱想,马车忽然停下来。乡宜疾驰过来,跳下马后递进来一张纸条,蓝兹接住,转手交给碧斯。 
纸条写得很简单:“博采、算苔、誉迷叛乱,请特使暂留兜丫。” 署名“蓝”。 
碧斯把纸条又递给蓝兹,移到窗口沉声问:“乡宜将军如何打算?” 
乡宜见碧斯直接发问,忙欠身回答:“回特使和将军,按蓝将军的意思,要请特使在兜丫多留几日。乡宜想请特使到军营小住,只是回程须经过兜丫城,我马上派人去通报兜丫侯。” 
蓝兹插进话来:“先不要派人,我们继续走。兜丫侯应该遣人追来了。” 
“不错,连你都已经接到指示,侯爷的消息应该更快。”碧斯轻声附和,“你去布置一下,把兜丫边界控制好!” 
乡宜一听即反应过来,不禁对两人暗生敬意。虽然自己是由蓝将军指派来护送特使,但以身份讲,作为兜丫驻军将领,不该插手兜丫政务。尤其是目前这种情况,更要“恪守己责”,稍有差池就可能会坏了摄政王的大事。 
队伍再次起行,没走多远,后方马蹄乱响,一队人马急追上来,竟然是兜丫侯亲自带队。 
去时扬起的尘土落到返回的车马上,长亭默然无语。 
又进入特使别院,空气里还飘着早上的呵欠。乡宜留下50名士兵后匆匆返回军营,下一步这么办?碧斯没有头绪。 
兜丫侯热情如昨,蓝兹和碧斯的不安却比昨天更甚。 
闲住了两天,兜丫侯没再露过面。有关申采的消息辗转从帆切传来,两人才知道:捷那被囚在皇宫。 
没道理再呆下去了,碧斯决定退回帆切。 
正做准备,失踪两天的兜丫侯忽然来访。 
“正欲与侯爷辞行。送药一事,我回国后将报我皇另行议定。”蓝兹努力把话绕完。 
兜丫侯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赤裸裸盯着他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是碧斯将军。” 
碧斯苦笑:“侯爷好眼力。” 
兜丫侯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再深究。见碧斯关心申采情况,于是简单说了几句。 
五位顾命大臣,只有宰相和军机大臣公开支持摄政王,其他三位态度不明。蓝将军已进军博采,太皇太后以摄政王的性命做筹码,要挟他退兵。 
“我已让乡宜点兵,随时听候蓝将军调令!” 兜丫侯说得大义凛然。 
***** 
晚饭后,碧斯与帆切骑兵队长商量第二天起程的事宜,蓝兹独自到花园散步。他走过凉亭,忽觉身后风吹落叶的声音不正常——有人跟踪!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闲逛,刻意在树木花丛间穿梭。天麻麻黑时经过假山,他绕了过去,又闪身贴回山石上,嘴里模仿着脚步声,耐心等候。四周一片寂静,一阵风来,有个人影从假山旁掠过,蓝兹轻咳一声,来人猛然顿住,右手后翻,一件暗器飞了过来,蓝兹急忙躲开。紧接着又飞来一件暗器,封住他躲避的方向。他快速扭曲身体,险险避过三着,腾出手来准备反击,来人已失去踪影…… 
***** 
“这是一种飞刀。飞刀这种暗器,会玩的人很多,使得好的人很少,能连发三把的更是少之又少。”骑兵队长认真检查着蓝兹带回来的凶器,“这把飞刀是特制的,用料上等,没有涂麻药或毒药,估计是用作一般防身。” 
蓝兹想了想,问:“那少之又少的,都是些什么人?” 
“沃顺摄政王是第一位,据说他能连发五把。我国的碧宰相能发三把……”因为飞刀不是武技比试的内容,除非遇险,高手们也不会随便拿出来显摆。骑兵队长谨慎点出五、六个人,碧斯一一否决,认为他们都没有出手的理由。 
“好象,蓝将军也能发三把——” 
“他那叫两把半,第三把没准头,运气好能射中,搞不好就误伤了自己。”碧斯揭短。吉极的武技不怎么样,在飞刀上却显得很有天份的样子,让人想着就生气。 
三人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为了防止兜丫侯大肆搜查引起事端,碧斯决定瞒下此事,让帆切军加紧戒备,希望能顺利渡过今夜。 
“幸亏是你当特使,换了我,不死也伤。”碧斯喘口长气。 
蓝兹知道他在道谢,拍拍他的肩:“今晚警醒些!” 
***** 
躺在床上,蓝兹反复回想遇刺经过。候府花园曲径幽回,要跟踪人很不容易,而刺客却一直没跟丢且保持等距,显然对地形十分熟悉。当时花园里还有几个奴隶在干活,他又是如何瞒过他们? 
蓝兹越想越不对劲,翻爬起来把床铺伪装好,轻轻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 
侯府东院,一树木扶疏的小院里,灯影摇曳。侯爷坐在栏杆上,喝着闷酒。一白衣美人从屋里出来,婀娜多姿走到侯爷身边,侯爷放下酒壶,反手搂过美人拥在膝上。蓝兹挂在树上,皱眉猜着他们的唇语——好像都是些调情的话? 
一阵风起,屋檐东头的灯被吹灭,侯爷搂紧美人。蓝兹大喜,小心翼翼地溜下树,潜到东墙下。他蹲定后再看,只见美人跳下侯爷的膝头,显得怒气冲冲。侯爷伸手去拉人,几招擒拿手,竟拦不下来。 
蓝兹缩起身子震惊不已。想不到皇崞有如此高武技的人,且是个娇滴滴大美人。刚才还弱不禁风地偎在情人怀里,转瞬间却灵活利落得连侯爷都占不了上风。蓝兹原想凑近点听他们交谈,这下不敢造次了,见侯爷追进屋去,忙乘着风吹树动,翻出院墙。 
蓝兹窜回西院,一路潜行到自己的房间外,伸手去拉窗子,窗子突然被推开,一个黑衣人正要跳出来。窗里窗外对上眼,都僵住了。 
蓝兹微微后退半步,双手捏成拳。黑衣人也清醒过来,嘴角一挑竟笑起来,略一侧身,示意蓝兹进去。 
蓝兹想了想,跳进屋,径直走到桌前点起灯,转到灯后端详黑衣人,发现他的眉眼像极了侯爷的美人,只是身材壮硕了许多,神情更英气没有那么妩媚。 
黑衣人关好窗子坐到灯后,笑开了花:“你果然是年少英雄。” 
又是熟人? 
蓝兹心头突突直跳,垂涎许久的宝物被锁在箱子里,而这个黑衣人似乎就是开锁的钥匙。 
“希思黎·骄韵诗!”黑衣人柔声说,“我们的黎黎长大了!” 
“嘶!”蓝兹没想到,先被撕开的,竟然是自己心上的封条,沉封的记忆蜂拥而出,冲得他一个趔趄,跌坐在凳子上。 
“你是谁?”他努力控制着不让声音发颤。 
“依泉。以前你叫我夏乃尔叔叔。” 
往事自动回放,不给人一点思考的空闲。6岁迷路被他送回家,7岁习武技他做陪练,8岁学谋略他当对手,9岁玩武器,10岁、11岁认机关——记忆打开来,大部分影像都是他,可是,记忆中的他不是眼前的这个他,除了那双温暖的眼睛…… 
“你必须马上离开,他要杀你!”依泉急切地说。 
是杀我还是杀特使?“我很快就回帆切!”蓝兹以退为进,一脸淡泊。 
“跟我离开!你成功不了的。” 
线球越滚越乱,哪根才是线头?“我现在离开太引人注意。”蓝兹跟着依泉的话绕,以静引动。 
“但你再呆下去,想杀你的人就不只一两个了……” 
脱口而出的焦急,带了几分夏乃尔叔叔的耿直。“退回帆切后我想办法脱身。我们在哪里会面?”迷雾中,这是唯一可见的路,只能走上去,哪怕被带进陷阱深渊…… 


34。 

皇宫深处一重兵围守的小院里,摄政王、太后和小皇帝等一干“人犯”,饿得头晕眼花。食物是每顿不落地送来,捷那却不敢让众人享用,只好天天嚼树叶,小皇帝也很懂事地不哭闹,勒紧裤带跟着捷那读书认字。说来也怪,被关起来后没条件用药,小皇帝却再没发过病,身上的伤口也慢慢结痂好转。 
中午,御膳房照例送来午饭,由御前侍卫挑进院子,太后的宫女们按惯例接过食盒,装模做样地把东西摆到桌上。房后的窗台下已挖好了坑,专用来埋葬这些食物。看着侍卫们出去了,宫女们又把食物扔回食盒。 
“御膳房也开始欺负人了,这种刀能切肉吗?”有宫女端起一盘烤肉,火大地扔进食盒,一把无柄小刀“咣啷啷”掉到地上。 
捷那皱起眉正要训斥,瞥见地上的小刀,惊得跳起来。 
第一次,食物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吞完烤肉,小皇帝躺在捷那的腿上打着饱嗝撒娇:“捷那爷爷,朕也要学飞刀!” 
“这把飞刀,爷爷早就送给别人了,现在只是暂时由爷爷保管。过几天,爷爷让人专门给你定做几把。” 捷那慈祥地抚摸着小皇帝的肚子,心里暗自盘算:这次,吉极会花多少时间取胜?! 
***** 
吉极第一次使用人海战术,调集大军塞进博采郡,也不宣战,放牧一样撵着博采兵乱跑。博采兵哪见过这种仗势?一退再退,莫名其妙地被赶进城里圈起来。 
沃顺公国的人都知道,蓝将军喜欢强调“多干点实事,少讲点身世。” 贝加司等人往田头一站,更是为他的“不拘一格选人才”打了活广告。博采奴隶纷纷要求加入蓝将军的队伍,施月添不得不赶制了一份《招收自愿兵之暂行办法》,由贝加司亲自监督实施,短短两天,筛选下来竟有了一支由1000名精壮奴隶组成的自愿军。 
博采侯站在城墙上,看着田里奴隶们斗志昂扬的劳作,心里悲苦万分。本以为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谁料到推敲许久的战略战术还没派上用场,自己却被变相囚禁在博采城里动弹不得。真是赔了封地又折奴隶!打是打不过,躲也躲不了多久,为什么皇宫还没有消息? 
***** 
太皇太后在皇宫里也是坐立不安。 
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崽子跑月光使宫一闹,三个耳根软的顾命大臣就龟缩了。文武百官也一改窜门嚼舌根的习惯,在宰相的带领下埋头做事勤勉有加。皇宫现在是门可罗雀,连只好奇的猫都没有,更别说想象中血雨腥风的战斗——只有两天前博朗尔的失踪,才让人闻到一点阴谋的味道。 
终于有脚步声传来,太皇太后激动得手心冒汗。 
派去送要挟信的传令兵来到殿外,低头跪下。 
“见到蓝小贼了?”太皇太后阴森森地问。 
“是。” 
“把回信呈上来。” 
“禀太皇太后,”传令兵努力把脑袋往怀里揣,“蓝将——呃他没有回信。” 
“嗯?”啪——一个茶杯牺牲了,“为什么不回?” 
“据说——他——忙着跟——奴隶——学习那个——耕作技术,没空回信……”需不需要配合小便失禁?这个问题事先没有想好…… 
传令兵准备了半天,殿内却悄然无声。他偷偷抬眼去看,只见太皇太后坐在龙椅上一脸高瞻远瞩的表情。 
***** 
依泉从树上滑下来,意气风发地往西南方向一指:“我们出发!” 
蓝兹刚压完左腿,活动一下,又把右腿举过头顶靠在树干上。依泉把两人的包裹都提过来,耐心等待,蓝兹却收起腿,开始下腰。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 
蓝兹头朝地倒看着眼前的人。依泉已化过妆,掩饰起过于出众的容貌,完全是一副皇崞奴隶的土样。见蓝兹打量自己,依泉有点局促:“明天再练好不好?” 
蓝兹慢慢直起身:“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着。” 
依泉喜笑颜开:“黎黎,你真聪明!” 
“叫我蓝兹!” 
依泉笑容不减:“你也觉得他们过不了那些陷阱?” 
“谁过不了?”蓝兹尖锐地问。 
阳光被枝叶打碎,掉了一片在依泉的耳朵上,热烘烘的,他揪揪耳朵,想把它拿开。 
蓝兹盯着他不松眼。 
依泉叹口气:“你这双眼睛,简直是一大败笔。” 
在依泉的劝说下,蓝兹也化了妆,只是眼神太过敏锐,破坏了满脸的憨俗。 
“他们跟踪的,是你还是我?”蓝兹换个问法。 
依泉冷笑:“你不是知道自己很引人注意吗?” 
蓝兹拿过自己的包裹,背好,扯个笑容:“夏乃尔叔叔,我还有事,不陪你玩了。” 
“你以为你真能在沃顺做皇帝?” 
“为什么不?”蓝兹作势要走。看来沃顺老皇帝的密旨保密得不错,至少碧斯是安全的。 
“你是格绿迪人!我们承诺过不侵犯皇崞大陆。” 
蓝兹好笑地盯着他:“我又不是第一来皇崞当贵族的格绿迪人,兜丫侯夫人潜入得更早。” 
“依云不是奸细。” 依泉急声辩护,看见蓝兹眼神一凛,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他是哪一派的?为什么要撺掇侯爷杀我?你那天晚上去我房里干什么?现在要把我带到哪里?做什么?” 
依泉见他眼含杀意,摇头苦笑:“侯爷曾告诉依云,小皇帝如果有事,帆切国的特使将会成为沃顺的皇帝。你是格绿迪人,他怎么会让你当皇帝?” 
“他怎么会认识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像骄韵诗教官?侯爷20年前去格绿迪岛送粮食,曾见过你父亲一面,那天他看到你,就起了杀心,还好依云一时兴起跑去偷看特使,发现是你,于是亲自负责你的饮食起居,否则,你们早中了暗算。” 
蓝兹听得背脊发凉,自己与碧斯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弄巧成拙。不过,既然侯爷使的暗杀手段,说明他不敢声张,自然也不会假手他人来追杀自己,那么,依泉要设计的,就是他自己的尾巴?! 
蓝兹想清楚,向依泉欠了欠身:“谢谢两位叔叔的照顾。只是我确实有事……” 
依泉气结。那个清冽如冰的孩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利欲熏心?他急得怒斥:“你动脑子想想,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其他公国不会放手不管,你简直是坐在刀尖上。那个所谓的元帅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大好资源,如果要你里应外合,你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 
这么说,他和依云都是主和派?蓝兹冷笑着继续讹诈:“叔叔训斥得是,不过沃顺国的事情现在还定不下来。实在不行,我就安心留在帆切。” 
依泉盯了他许久,长叹一声:“不错,你母亲希望你过普通生活。我不该让你——你走吧!” 
蓝兹见他欲言又止竟真的放自己离开,明白他要去做的事情有一定危险性。迎视着那双温暖如记忆中的眼睛,蓝兹一冲动就想留下来,随即又想起吉极,不觉有些迟疑。 
依泉只当他还惦记着皇位,背起背包告别:“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别跟他们碰面,避开我设的机关。” 
蓝兹点头。依泉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或许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记住你母亲是主和派,她只希望你做个普通人。” 
蓝兹笑起来:“夏乃尔叔叔放心,我答应你不去当皇帝!” 
山林里落叶很厚,踩上去嘎吱响。蓝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眼前老是浮现出年少时的情形。那时的依泉化妆成中年人,看上去比现在还老,但比现在开朗多了,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前两天跟着他绕山林,忙着揣测他找上自己的企图,现在各走一边了,脑子里浮现的,却全是他的好。蓝兹提醒自己应该加紧赶路,碧斯还在驿站等着,脚下却不自觉地缓下来,挂心着越走越远的依泉。“他去做什么?会遇上什么危险?” 
或许应该去帮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格绿迪人不会来皇崞大陆。可吉极那边也是危机重重,他那样热血冲动,不适合宫廷争斗…… 
蓝兹走走停停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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