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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薄 (新版 1-24 章 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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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却不答他话,抬了头看他,道:“他。。。。。那人。。。来此何事?” 
林寒卿冷笑道:“靖王一伙,内里起了纷争,宰相想要另起山头,刘先伯到此,事情不曾做得机密,走漏风声,老狐狸想要浑水摸鱼,是以派了李堤来说。” 
小安心里不知是甚滋味,低着头不说话,林寒卿挑了他下巴道:“你不愿意?” 
小安勉强笑了笑,林寒卿张臂抱住他道:“你放心,我心里头有你,无论我是流配犯也好,是王爷也好,我绝不。。。。” 
话才要出口,小安猛地捂住他嘴笑道:“凭空起什么誓,我不要这个,誓言这东西,只瞒得自己一人罢了。” 
林寒卿执了他手道:“你肯和我回去了?” 
小安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有家有业,根子已扎在这里,要走是不能的,你有大事要做,便去做,我跟着你回京中却又算什么?。。。。”说道这里,语音颤抖,站起身往外就走。 
林寒卿却一把抱住,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阵,缓缓地道:“你暂时不愿跟我回去,我不来强你,此去京中,路上定然惊险万状,这一路平静不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大事一成便来接你。” 
小安突然之间,只觉得疲累不堪,轻轻推开他道:“你去吧,不用再来接我。那京城我是不去的,死了也不去。” 

他一面说着一面推开林寒卿往外就走,林寒卿上前拉住他,小安回过头来,眼里却是从没见过的一片冷光,林寒卿心中一寒,那目光冷清清的,秋夜冷霜般,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小安没再回头,转身就走,才走到院门口,听林寒卿道:“你不信我,总有一日让你明白我的心。” 
小安半步也没停,只管匆匆而去,路上遇着崔平,看他行色匆匆,拦住了小安道:“好兄弟,有事要跟你说一说。” 
小安却道:“我店里这些日子万分地忙,耽搁不得时辰,有话容后再说吧。” 
崔平却道:“我这事更急,小安,王爷要回京了。陛下密旨,要王爷悄悄返京,果然是否极泰来。。。。。。。。。。。。” 
小安心乱如麻,哪里听他说下去,只说了一句:“我先走了,有事日后再说罢。”推开崔平,往大路上飞奔去了,留下崔平莫明其妙地呆在原地。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管往镇上走去,低着头急匆匆地回到店中,才跨进门,便叫了一声苦,那铺子里端坐一人,青衣小帽,小安只叹这世上冤家太多,偏生还一个也不放过他。 
此时欲待转身躲出去,却已经是来不及了,那人早已见着了他,屁股着火一般地从椅上跳了起来,三两步跨出门来,一把拉住:“小安,我的小安,这当真是你。” 
小安哭笑不得,此时除了认命,当真再无其它想头。 
李堤便如捡了宝一般,拉着小安的手不放,将他拽入店里,李伯正好不在,看看街上也没半个行人,将小安摁到板壁上便亲,小安一时不防被他摁住,总算没有完全傻掉,脸一别,李堤便亲了个空,跟着双臂一振,将李堤猛推了出去,李堤吃他一推,当即跌坐在地下,呵呵笑道:“小安,你长大了,力气竟大了这许多。” 
也不爬起身,就坐在地上瞧他,一边道:“小安,你长大了,越发地好看了。” 
小安理也不理他,一语不发将他拉起来朝店外揎,李堤强不过他力气,给推得一步三跌地攘出门外,小安跟着怦地一声关上店门,李伯正拿了东西进来,奇道:“掌柜的,这还没到晌午 便要关门吗?” 
小安胸膛起伏,一时说不出话来,李伯看他满脸通红,眼睛里似乎有火苗儿直窜,便道:“怎么了,有贼人么?”又看了看店堂道:“刚才有位官人要找你,怎么这时也不在了?” 
小安沉着脸道:“再看到那人,一顿棒子打出去。” 
说完这话,转身奔入内堂,倒在床上便睡,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想了一想,自己好笑,天要下雨娘要嫁,林寒卿也好李堤也好,从此以后都不认得便好了。伸手拉过被子,蒙头便睡。 
这一睡竟然睡到红日西沉,睁开眼便看人坐在床边,他吃了惊,那人生着一张端正厚道的脸,瞧上去倒有两分像傻子,俨然是当年那落魄迂腐书生。只不知他如何神通广大竟然坐到自家的床头上。 
他两三下踢开被子,冷着脸道:“你来做甚?我不认得你,快走快走,再不走报官府将你当贼拿了。” 
李堤笑道:“小安,你还是这般实诚,岂不知我如今便是官府,刑部侍郎,这十八里铺的衙门见了我全都要称大人的。” 
小安叹了一口气:“大人,你饶了小百姓成不成?我不认得你,你不认得我,咱们两无干涉。” 
说完跳下床来,往外便走,只行得一步,便给人拦腰从后面抱住,听得李堤喃喃地道:“小安,这些年,想得我好苦。。。。。。。。。。” 



21(上) 

小安身子一僵,皱了眉道:“你放开些,这般抱着,我喘不过气来。” 
李堤充耳不闻,仍是死死抱着他。 
小安心头火起,手肘往后一捣,击在李堤小腹之上,李堤吃疼,呀地一声放开双手,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小安看也不看他说:“你记住了,白小安早死了,你在再到这里来寻那死鬼,当心老子踹出你的肠子来。” 
李堤听了这话,竟然眉花眼笑,连腹痛也忘记了,道:“果然是我的小安,这惫懒劲儿竟是一点没变。” 
小安打开大门道:“你走不走?再不滚老子放狗咬人,管你什么大人小人的,我的狗却不认得。” 
李堤生平最怕狗,这是他当年亲口跟小安所说,此时听小安要放狗咬人,果然怕得面上变色,当下爬了起来道:“小安,我早晚还来,不求得你回心转意,我李字倒过来写。” 
说罢急惶惶地去了,倒像真怕狗窜出来一般。 
小安见他走得狼狈,不由笑出声来。笑了一阵,心里竟有无限凄凉,想了一阵,万念俱灰。这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思前想后,林寒卿要他跟他上京城去,李堤又跑到这里来纠缠,这两人一个也甩不脱,想来想去,莫如走为上计。 

主意即定,便不再胡思乱想,那几日将店里的帐理了一理,将货尽量出了,多少变折了些银子,约有千金,他留了二十两碎银,其余的换成银票,这一忙就是几日,怪在李堤那日去后再没来过,他倒落得清静。 
这一日,将衣服都包好了,行李也差不多,他本是要走得人不知鬼不觉的,因此连李伯也不告诉,看看差不多了,便在窗前给李伯留封书信,正写着,李妈却来和他说前面有个穿青衣的年轻公子,要见他。 
小安道:“休理他,只说我不在,赶他出去。” 
李妈有些为难道:“人家斯文公子,生得那般清秀,不像坏人,掌柜就真的不见?” 
小安冷哼一声在肚内道:“坏人额角写着字呢?”当下说:“不见就是不见,你这般回他便是。” 
李妈好生不解,自去打发来人,小安便又接着写信,才写得几句,身后门便被人撞开,小安不及转身便道:“姓李的,你又来做什么?上次不是与你说明白了吗?你三番两次,这般纠缠。。。。。。” 
一面说一面转过脸来,却见林寒卿满脸怒气,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小安知道他是误会了,不知为何,却半点也不想分说,转身又写,林寒卿不等他回话,走到桌前抢过那信便看,只看得两三行,又看到床上的衣服包裹,脸色大变,颤着手道:“怪不得你不肯跟我回京,白小安,你是要跟姓李的走是不是?” 
小安提着笔呆站着,见他问,便回说:“是。” 
林寒卿将手里信纸撕得稀烂,欲往小安脸上扔去,终于又忍住,长叹了一声,转身推门而去,小安见他低头丧气,心中一软,便想软语安慰,转念一想,拉了他回来又能说什么?他本是皇子,受了这番折磨,此时能东山再起,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小安信不过的便是这权势二字,李堤便是活例子,当年海誓山盟,敌不过宰相门弟,林寒卿生为皇子,又怎么能跟自己这样一个人终身相守? 
眼看那背影慢慢去得远了,小安转过头来,瞧窗上开的一盆海棠,却模模糊糊瞧不真切,只觉得耀眼的红,刺目的红,红得眼睛看什么都是花的,蓦地里手背温凉,却是一滴泪水滴了下来,他心中诧异,这是哪里来的水?敢是下雨了? 
抬头看天,晴空丽日,哪里有半点雨水,那水滴却是滴答不断,一颗接一颗砸在手背上,他转来转去找哪里滴水,转脸间觉得面上有些湿热,但手一抹,早已是泪流满面,,索性扔开万事,坐在房中哭个不住,那泪水犹如开闸的水,竟有滔滔不绝之势,直哭了大半日,终于收拾行李,重写了一封书信,锁上房门,也不叫老李夫妇,自己开了后门,悄悄地走了。 


21(下) 

最近确实太忙...实在那个对不起.....擦汗. 



走出门来;低头一气行了大半个时辰;却到了一处岔路口,往北是旧地,他死也不想回去,往南怕又遇着那两个冤家,他们想来都是要北上回京的,将来只怕还要往南面来寻自己,莫如往西去,往西便是蜀地,听说蜀中繁华,不下江南,主意即定,便往西边一条道上去了。 
十八里铺本就在三省交界之地,往西一条路直通蜀地,路上往来客商到也不少,行了一日,太阳西沉前到了个小镇上,比之十八里铺还要小,大概十来户人家,却有间不小的客栈,小安进去时,正好有大商队来此,客栈中几间屋子皆住得满了,只有柴房空中,小安也不计较,要了柴房,伙计领他去了,果见堆着半屋子柴草,却有一张小小竹榻,铺着蓝布被衾,垫着厚厚一层谷草,尚算干净,伙计道:“这柴房虽简陋,却好在清静,前边虽是上房,往来客人多,却喧闹得很。客人看似赶路的人,夜里正好睡,房钱又少一半,也算是个便宜去处。” 
小安本不计较,附合了他几句,伙计便告诉他何时用饭,路如何走,叨叨一阵,便走了。小安看那竹榻虽简陋,铺的谷草却还松软,他也走得累了,倒头便睡,梦里也不甚安生,恍惚间老宅里的梨花开了,花下的石凳下肩并肩坐了两人上,一字一句地念诗,突然间飘起雨来,梨花瓣落了两人一身,雨丝凉凉的,小安醒过来,面上果然有些冰凉,但手一抹,却是两手泪渍,外面天色黑得透了,隐约听得前院有喧嚣声,柴房里一个灯火也无,他坐起身来,隔了窗棂看天空,幽暗的天空,挂着一弯新月。 
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正要起身,突然听得脚步声响,有人道:“此地甚是安静,就在这里说吧。” 
声音却有七八分耳熟,小安暗叫一声苦,当真是冤家路窄,怎么竟是绕不开呢? 
另一人道:“大人,小人已经探听明白,他们确然是往蜀地去了,明日便到此地。” 
先前那人轻轻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你们办事机警些,那人精明干练,别叫他察觉出什么了。将客栈里的掌柜伙计统统绑了,换上咱们的人,明日在此张网以待。” 

小安紧紧依着板壁,手心里蓦地出了一层细汗,却听那人道:“你快去吧,作事干净些。” 
另一人应了一声,听得一阵脚步声响,想来是去了。 
小安在黑暗中坐了一会,慢慢地起身,推开柴房的门,院子里老榆树下站着一人,听得门响猛回过头来,小安欲再躲回去,却已经来不及,月光亮如白昼,将那人身影拉得老长,只听那人喃喃而语:“小安。。。。。。。。。。。。” 
小安避无可避,靠了柴房的门边上,冷冷地道:“你又要算计什么人了?李大人,你还要什么?难不成要谋朝篡位才得心满意足?” 
李堤微微一笑:“这倒真是想不到的奇遇。小安,我本来是想大事一成便去接你,在这儿遇着了,到也免了一番功夫。” 
小安冷笑:“接我?李堤,白小安早死了,你不知道?” 
李堤点头道:“你为我死了,我便要救得你活。” 
小安恨恨地呸了一声,转身便想关门,李堤一个箭步窜上来,将那门一挡,那门关得甚急,生生将他的手夹在门框边上,李堤却甚是忍得,叫也没叫一声,倒是小安吓了一跳,拉开门,李堤挤了进来,一把拉住他道:“小安,这由不着你了。我即见着了你,要我放手万万不能了,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小安拧紧了眉冷笑道:“李堤,你不怕我娘的魂?” 
李堤道:“不怕。她见到我,也只会可怜我的痴心。说不定便成全了你我。” 
小安给他拉住,又气又恨,说不出话来。 
李堤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让我想法子补偿你。小安,咱们说的那些话,我一天也没忘记过,你要怎么样都行,只求你跟我回走。以后便是天打雷辟,我也不放开手的。” 
小安缓过气来,瞧了他半晌,终于说道:“这话。。。。。说的太迟了,李堤,我当年把那玉还了你,便是将心还了给你。你如今绑了我在你身边有什么用?我心里。。。。。装的再也不是你了。。。。。。” 
李堤死拉住他的手微微一颤,月光如水,照拂着小安细致的脸庞,黑漆漆的眉儿,晶莹透亮的眸子,猛然间想起那一年,流落京城,那个俊秀童子,眼波流盼间,秀娈娇憨,依在自己怀里说:你可不能哄我。。。。。。。。。 
他猛地将小安抱住:我不信,我不信你能喜欢别人,我从来没喜欢过别人。。。。。。。。你也不能。。。不能。。。。。。。 



22(上) 


春天的夜里,多少有些儿凉,小安给他抱住,他赶了一整日的路,一点东西没吃,此时全身发软,挣脱不开,低下眉眼去,幽幽地道:“你若真是喜欢我,真是念着我,这时候便放开手,咱们那些恩怨以后不提便罢了,要我回头,李大人,你舍得你头上的乌纱帽么?” 
李堤迟疑一下,看他紧咬着双唇,眼里却隐隐有了泪光,心里一震,放开双手,低下头道:“我也知道我不配来说这些话,可是小安,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离不得你,放。。。不开你。。。。。你要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好歹跟着我。” 
小安仰起了脸:“我若不肯呢?” 
“不肯?”李堤咬了一咬牙:“不肯,小安,我绑也要将你绑在我身边,这可不是玩话。”小安见他一张脸瞬间微微一沉,眉间便多了几缕阴郁。小安嘴一撇:“李大人,你绑得了我一世?” 
李堤拧起眉道:“绑得一时是一时,要我放开手,除非我死了。” 

小安便不作声,李堤等了一会,小安仍然默不作声,便伸手去抱他,小安懒懒地往后一靠,倒在那竹榻上,李堤忙上前道:“怎么了?小安,你身上不舒服?” 
小安懒洋洋地道:“我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了。” 
李堤听他说饿,只当他回心转意,大喜道:“是是,我即刻叫人送东西过来,这柴房又怎么好住得人?搬去上房吧。”说着便要出门叫人,小安喝道:“你站住,我就爱睡这里,你叫人来,我立马便走。” 
李堤给他吓得收回脚来,只得道:“那我叫人送吃的来,这天有些倒春寒,得热热地喝点汤才好,我这就叫人弄去。” 
小安突然冷笑道:“是啊,你手底下支使的人多,要献殷勤,多的是人替你跑腿。” 
李堤醒过味来道:“这是生气了?呵呵,没关系,我亲自去给你弄。这地方产好大的栗子,记得你最爱吃这个,我替你弄去。” 
小安拉过被子道:“要去就快去,只管啰嗦些什么。” 
李堤如同叫花子拾着元宝般,笑逐颜开地去了,小安听得脚步声去得远了,再等了一会,窗外只有嗖嗖的风声过去,知道李堤去得远了,手脚伶俐地爬起身来,提了随身包裹,悄悄摔倒开门,只见满地银霜,槐树影子给风吹得不住地摇晃,寻思前面有李堤的人,这后院不知可有出处,团团瞧了一转,果见院墙有一处坍塌了的,搬了块砖垫在脚下,正好够着,他攀上墙头,心想:“这人阴魂不散,不知要纠缠到何时,趁这时候不走何时走?” 
眼看着攀上墙头,已经望得见外头的行人,脚下一紧,却被人紧紧抱住了,只听李堤道:“小安,我怎么会上你的当?想走却是不成的。” 
原来他欢天喜地到了厨房,也不要手下帮忙,自己忙着弄汤弄水,才起个头,突然想起小安的神气不对,他自得逢以来便没个好脸色,这时候又怎么会突然要吃东西?还要自己亲自做?他知道小安素来狡狯,暗叫一声不好,带了几个人过来,正瞧着小安爬上墙头,他一把扯住小安双脚,手下两个大汉也跟上来,将小安硬生生从墙头扯了下来。 
小安破口大骂,李堤阴沉着脸道:“捆好了,就搁在柴房里." 
那两人应了一声,小安心头愤慨之极,一路地乱骂,那两人便团了一团谷草,塞在小安嘴里,李堤打发了那两人走开,蹲在他面前,手挑了他的下巴,细细地瞧他,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安你可不能怪我,我这辈子,从前最想的便是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如今这一心愿也差不多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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