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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本王和皇子妃就先行告退了。”白歆一边淡淡撇唇、一边拉过张凤咎的纤手，接着转身离开。
“去吧！”君无为笑道。
携着张凤咎一起踏出御书房的白歆走在长廊上，却没有再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话来，仅是抿起唇瓣，脸色有些不豫。
君无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居然向我和凤咎提出交换皇子妃的主意……他是想要拆开我们吗？
紧蹙着一双剑眉，白歆左思右想就是不明白君无为意欲为何。
不管他的用意是什么，我绝对不会称了君无为的心，因为我的皇子妃只有凤咎一个，不会再改变！
转眸着白歆沉默的侧脸，张凤咎有神的一双眼眸忍不住溜溜转着，回想起刚才在御书房里的谈话便忍不住皱起细眉，和白歆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没想到白歆居然向皇帝二哥反对交换皇子妃的主意，我还以为他之前对我的承诺只是随口说说的呢……
张凤咎脸上的神色有喜也有忧，此时正复杂的混合在一起，只因他晓得白歆在君无为面前所说的话，让他的心忍不住因为他所说的话而隐约爬上一抹欣喜和甜腻感。
品味着心底攀上的一抹诧异和震讶，张凤咎细细的思考着。
难道这就是白歆所说的“喜欢”和“在意”吗？我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情绪的？我对白歆动心的时候……是他在无垠国总是为我设想和付出的时候吗？还是在我们回到无极国他对我百般呵护和保护的时候？我不知道……
正当张凤咎于暗地里剖析自己真正的心情之际，白歆忽然启口唤道：“凤咎……”
“什么？”
被唤回神来的张凤咎一脸茫然地抬头，望着白歆正经的神态，有点讶异的张着唇，等待着他将未完的语句接下去，可白歆却只是定定望住他，那双褐色瞳眸一眨不眨的沉默了好半晌。
倾身在张凤咎微张的唇上烙下一枚轻吻，白歆伸手捧起他茫然的脸蛋，“我的皇子妃只有你一个，没人可以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你是我的！”眼露精芒的白歆肯定地对着张凤咎如此说道，然后在他愕然的唇上又偷了两个吻方肯罢休。
“谁……谁是你的啊！”
听毕白歆的话、在甩开他紧握的大掌之后，张凤咎的双颊于瞬间烧了起来，颊上的高温让他忍不住一边羞赧地用双手掩住半张脸，一边气忿的朝着白歆大声嚷嚷，而瞅着他出现此种反应的白歆却是很愉悦地笑了起来。
“当然是你啰！”
向急得在原地蹦来蹦去的张凤咎抛去一枚深情眼神，再看着他当场哇哇大叫、四处乱窜的模样，白歆开心地望着他的皇子妃逃避的可爱模样而失笑，坏坏的开口提醒说：“你忘啦？刚才在御书房里，你自己也否决了你那皇帝二哥要换妃的主意啊，这就表示你其实是在意我的，对吗？”语毕，白歆趁势逮着了张凤咎，一把扯过他的纤手，将他拉入怀里。
“才……才不是！”挣扎着的张凤咎断然仰首瞪着逼迫他承认的白歆，一副很是光火的模样，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气，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在想不通之下便一脸烦躁的闷声低吼道：“快点放开我！”
哼！我都还没听到他跟我解释章如凤的事情，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他的人？我没动手赏他个几拳就不错了！
“凤咎……”威胁似的低声立即传出白歆的喉咙底部，浅色眼瞳定然地瞅着此时张凤咎气跳跳、鼓着脸颊的样子，也看着他的双手正努力想拨开他的箝制，于是耐不住心底的一采骚动，就这么将唇瓣叠上张凤咎的丹唇辗转熨贴，“唔……”
“……唔？”微怔一下子的张凤咎，脸色立时红得有如傍晚的夕照般耀眼，使力推开了白歆，“放开啦！”说着，又怒怅着两颊、满脸不悦的踢了白歆一脚，望着他因瞬间吃痛而松开自己之后才成功逃出他的怀抱，跟菩拉下一张绝丽脸庞，冷声道：“哼！你还是去找你的皇后娘娘好了！”
皇后娘娘？这跟如凤又有什么关系？
“凤咎？”白歆登时一阵讶愕，就这么呆呆的愣站在原地，目送着张凤咎气呼呼、飞快的背着他离开。
望着张凤咎生气的背影愣了一下子才回过神来的白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想先追回张凤咎，弄清楚他到底是在气些什么，可他又想起君无为说过章如凤正在凤藻宫里等待他的祝贺，于是便转了个方向，在和一名宫女询问过目地在哪里之后就踏着不是很轻快的步伐前往凤藻宫。
唉……等一下再去凤咎那里赔罪好了……
如此思索，白歆不久之后就来到了凤藻宫的殿门口，当他一脚踩进殿里时，章如凤已经坐在殿上等待着他。
“十五皇子，真是好久不见了！”章如凤身穿绣有凤鸟的朱红后衣，面带雍容微笑地端坐在殿上的一把圈椅上，身边还伴着一名穿着锦衣的美丽女子，不偏不倚的视线正大方地朝他望来。
白歆将唇一抿，心想，那名伴在如凤身畔的美丽女子看起来有点眼熟，不晓得在哪里见过……不过，他的神情看起来也和在未封后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白歆缓慢的踱近两人，神态翩翩的向章如凤微微弯腰，恭敬说道：“白歆……见过皇后娘娘，白歆和十五皇子妃因为有事在半途担搁了，所以错过了封后大典，虽然有些迟了，白歆还是在此恭贺皇后娘娘凤仪天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言，章如凤忍不住笑了，“白歆，我们是朋友，有必要这么见外吗？”顿了一顿，含笑道：“何况，本宫只是想得到你这位朋友的祝福而已。”语毕，跟着走下殿，在白歆的面前站定之后便对着他顽皮地眨眨眼。
白歆抬眸，在望见章如凤的笑容的那一秒瞬间唤回当初他还是十五皇子、章如凤还是贵妃时的记忆。
“我知道了。”白歆扯扯唇，严谨的模样因为章如凤的小动作而褪去，视线上下打量起如凤，“除了你身上那件后服之外，你还是没什么改变嘛！”
“还说咧！”章如凤皱着巧鼻，摆出一副埋怨样，“这身后服可沉了！而且今天我穿了好几个时辰，脖子和腰都快挺不直啦！”
章如凤嘟起小嘴的样子当场让白歆失笑，“哈哈……谁教你当初选了君无为那家伙！”
“这才是我认识的白歆嘛！”章如凤灿烂的笑着，跟着扬唇，然后话锋一转，疑问道：“不过，跟你一起回来的不是还有十五皇子妃吗？怎么没见到他跟你一起过来？”
说到这个重点，白歆就冒出一阵苦笑来，“这个……”支吾半天还是无法直接把事情完整的说出来，“凤咎他……”
“凤咎？”章如凤歪首笑了一笑，这才想起君无为曾经对他提过有个在后宫扮成假贵妃外加白吃白喝的小弟，算起来张凤咎还是他的小叔，“他怎么了？”
白歆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晓得……”
要是我知道凤咎是为了什么在生气就好了！
霎时，一直旁听两人言谈的章如玉忽然在白歆和大哥章如凤提及有关张凤咎的事情而有了一丝动静，张着一双水眸，一边担忧地伸手扯扯章如凤的衣袖，一边悄声问道：“凤咎怎么了吗？”
“大哥也不晓得……”章如凤皱着眉回答小弟的疑问，眼见看章如玉露出一副忧心样，忍不住拍拍章如玉的纤肩，安慰道：“没关系，大哥替你问一问。”
将章如凤和章如玉的悄声交谈全看在眼里的白歆忽而拧眉，心想，如凤和那位美丽的女子似乎十分熟稔的样子，看起来双方好像是旧识……
“如凤，她是？”白歆终究还是把话问出了口。
眼见白歆将疑惑的眼神扫向自家小弟，章如凤这才记起他忘了向他们介绍一事，于是笑着伸出纤手拍上自己的额、吐吐舌，替两人介绍起来。
“啊，我都忘了要替你们介绍介绍，他是我的小弟，章如玉；如玉，他是凤咎的夫君，无垠国的十五殿下，白歆。”
“原来你就是章如玉，凤咎的大哥冷郡威的王妃？”
难怪我总觉得他很眼熟，原来是他跟如凤的脸庞有些相似，不过，气质倒是不太一样。
“是的……”章如玉怯着声音点点头，将目光缓缓挪向白歆，赧颜问道：“你就是凤咎的……”
“是，我是凤咎的夫君。”白歆承认的颔首，望着章如玉正在绞扭着自己的手指，讷讷的抬眸瞅着他。
“那……十五殿下，你刚刚说凤咎他……”章如玉睁着一双水眸觑着白歆，紧张的问：“他怎么了吗？”
又是一阵苦笑僵在唇畔，白歆叹道：“他……他好像在生气……”
“生气？”章如玉不禁讶道。
第六章
皱眉的章如玉向章如凤和白歆提出了他想要去探望张凤咎的要求，在两人皆点头答应之后才自凤藻宫退了出去。
然而，由于不晓得张凤咎此时会在哪里，于是章如王便请路过附近的小宫女替他引路，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宫女身后前往张凤咎以前住过的宫殿前行，这才晓得张凤咎以前就住在宫中的栖凤殿里。
凤咎……自从我和郡威解除误会之后便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在这段日子里他过得好不好？
脸上带着一抹失落的章如玉悄悄低喃着，忍不住自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声。其实，他急着要找张凤咎是因为他还欠了张凤咎一些东西。
“王妃娘娘，您要找的栖凤殿就在前头了。”小宫女瞬间停下往前的步伐，回眸对着章如玉微笑着指点，登时打断了他的漫天思索，接着扯出一抹笑容朝她点头道谢。
“谢谢你。”
“那么，奴婢就此告退了。”小宫女朝章如玉缓缓的行了个礼。
“嗯，你去忙吧！”
望着小宫女离去的背影，章如玉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仰首望着殿门上一块大牌区上以墨字书了“栖凤殿”三字，缓慢走进殿门里。
另一方面，还在凤藻宫和章如凤叙旧的白歆则是望了身畔坐着的章如凤一眼，然后提出疑问。
“没想到你的小弟竟然和凤咎是熟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章如凤边思考边笑道：“喔……据如玉所言，他是在嫁给平安王之后才认识凤咎的，当时凤咎还是无为派去送贺礼的使者，结果凤咎说他太久没见到他大哥了，就这么在王府里待了下来，而且，他们的感情好像还很好……”
望着章如凤陷入沉吟的模样，白歆也跟着思索起来。
的确，忆起刚才章如玉提到凤咎时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样子他们的私交就如同如凤所说的那般交好，只不过……我实在是有点担忧，虽说章如玉已经是平安王妃，但是我不太喜欢有人跟他抢凤咎，就算是好友也不行！
“原来如此……”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跟凤咎是怎么认识的？”
章如凤笑扯着唇，凤眸瞄向白歆那张看来甚是奇怪的沉重表情，只因这种神情是他自认识白歆之后从没见过的，而他的直觉告诉他，白歆会露出这种表情应该和张凤咎有所关连。
“这个……”白歆神色复杂的支吾着，在瞅见章如凤噘起小嘴的不悦模样之后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跟凤咎的相遇是一桩美丽的错误，而我现在却希望这个错误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我可以听一听吗？”
“你想听？”
“嗯！”我想知道白歆看我的眼神为何变了？
顿了一会儿的白歆觑着章如凤浅浅笑着的面容怔了一怔，这才缓慢启口开始述说起他和张凤咎最初的相遇经过。
“其实，自君无为那家伙把凤咎指给我之后……”
心烦意乱地窝在栖凤殿里的床畔发怔的张凤咎双眼迷茫，显得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因为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刚才与白歆的那些对话和反应，他就很想马上挖个大洞好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去！
哼！你还是去找你的皇后娘娘好了！
忆及自己抛下这句石破天惊的气话就背着白歆自原地奔离的张凤咎，忍不住为此感到羞惭的轻吟一声，接着便将头埋进锦被里，有好阵子闷不吭声，直到他被闷得喘不过气来才扯开覆盖在他整张小脸的锦被，然后扁着嘴溢出一串长长的叹息。
会死！我怎么会当着白歆的面说出那种像是在吃醋的话来啊？我明明就对白歆……
察觉脑海瞬间浮出这句断句的后话为何的此时，张凤咎一边瞠大一双美丽凤眼，一边抬起因骇异而掉脱臼的下颔，额际的冷汗也因为发现这个事实而一颗颗滑落颊畔。
惨了、我惨了……
似乎意识到什么而欲哭无泪的张凤咎软软地扑回床沿，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因他到现在才知道、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沉沦了，沉沦在白歆对他的殷殷付出和包容，而这种 感情就是白歆一直想要从他口里亲耳听见的那几个字。
呜呜……说来说去都是白歆那个臭家伙害的！如果不是他，我还是无极国的恶魔贵妃，也还是二哥充数用的假妃子，可以继续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不需要烦恼什么，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现在可好了，身边硬生生多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我最最害怕的皇亲贵族，只怕我这辈子都得被绑在华美的皇宫里，被人管这个、管那个的！呜呜……
为什么我要给他这么迷糊的陷下去啊？又偏偏白歆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唬弄的人，要是他知道我的心思和他相同，那他一定会对着我死缠猛打，直到他从我口中听见他想听的话为止。
之前是懵懂的我碍于面子，不想跟白歆坦白，可眼下我已然清楚自己是在意白歆的，那我还能闪避这一点多久呢？
烦闷的张凤咎皱眉咬着嫩唇，神色忧愁了起来。
我绝对不能把实话就这么供出来，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被束缚住，何况，白歆还欠我一个解释！对！如果他一天不跟我把话解释清楚，我就一天不搭理他，哼！
张凤咎慷慨激昂的仰着头、握紧拳头，使得刚进宫门、走进内室的章如玉放眼就发现他这副怪模样，因而一愣，有点傻眼的轻唤一声。 “……凤咎？”
“如玉嫂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张凤咎赶紧奔下床给了章如玉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不住的磨蹭，语调兴奋得直抖颤。
被紧搂到快要喘不过气的章如玉，苦中带笑地挣开了张凤咎有力的拥抱，安心的笑说：“因为郡威答应带我进皇宫来参加大哥的封后大典啊，所以我才会在宫里。”
张凤咎恍然大悟的颔首，“原来是这样啊……”瞄了一眼章如玉似乎没什么改变的模样扯了扯唇，“对了！那天你和大哥解开了误会，和好了是吧？”
说话间，张凤咎拉过章如玉的纤手，带他在桌边坐下。
“是啊！托你的福……”章如玉赧颜笑道。
“你幸福吗，如玉？”张凤咎定定觑着章如玉问道，而章如玉则是对他的疑问愣了一下下，然后才红着两颊点点头。
“我很幸福，郡威……你大哥待我真的很好、很好……”
望着章如玉羞怯的模样，张凤咎无言的笑了开来，好半晌才开口说：“太好了！只要如玉嫂子幸福就好了！”
眯着眼眸的张凤咎，眼底第一次盛满了真心的祝福和喜悦。
抬起头来，章如玉瞅着张凤咎愉快的样子，十分感激的笑了。“凤咎……谢谢你……”
这句谢意我藏了好久，今天终于可以对着凤咎说出口了。
张凤咎扬着一抹令人惊艳的浅笑，“不客气，如玉嫂子，我才该谢谢你呢！”
无论如何，都是如玉这只小兔子让我遇上了白歆，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手足之情和爱。
“为什么？”章如玉疑惑问道。
直视着章如玉，张凤咎微然扬唇，“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遇上那个家伙了啊……”说着，唇畔漾起了一朵浅淡的笑花。
当时如果不是如玉两兄弟代嫁的事件被揭发，而大哥又一心要保护如玉，拜托我想办法解套的话，我也不可能代替章如凤的贵妃身份跟随白歆一起回到无垠国去，当然，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话，我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个烦恼了！
缓慢思毕，张凤咎忍不住拉下一张绝丽小脸、扁起小嘴，看得章如玉是一脸莫名其妙。
“那家伙？凤咎，你指的那家伙究竟是谁啊？”章如王疑惑的眨着明眸，连忙问道。
“就是白歆啊！”张凤咎在思及白歆时不快的呶呶唇，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蹙起眉来。
章如玉诧异，“白歆？你的夫君吗？”
闻言，张凤咎是又气又急，赶紧大声朝着章如玉矢口否认。
“他才不是我的夫君！”
“凤咎，为什么你会说十五殿下不是你夫君呢？”章如玉歪着小脑袋，登时问出他的疑惑，“我听大哥说他的确是你的夫君没错呀？你是十五皇子妃不是吗？”
几个问句便将张凤咎问到瞠目结舌，以至于百口莫辨，只能支吾其词。
“我……如玉嫂子……”
“凤咎，你看起来好像有话想说对不对？”
当张凤咎露出一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时，章加玉便更加肯定他有心事搁在心里，顿了半晌之后才关切的柔声问道：“凤咎，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撇开头、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张凤咎不愿多说的否定，可章如玉却反而抿起唇来，伸手握住张凤咎微凉的纤手，柔声说道：“凤咎，难道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