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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荣华无量 作者:雪苔(晋江vip2014.03.24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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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风甩着衣袖擦汗,就是这只可恶的老鼠咬坏了黎姨娘的胭脂,捉得她累坏了。
  “大小姐。”芷风刚迈过门槛,便撞见大小姐,连忙垂头问安。
  歌细黛的手指捏了捏,斜视着那只在打着转儿的老鼠,不禁想到了它的下场,芷风把它关在笼子里用针扎个半死,然后被活活烧死了。
  她伸出手,道:“你若不要,就给我。”
  芷风低头看了看老鼠,又看了看大小姐的纤长洁净的手,不禁愕然。
  歌细黛神色不变的将手掌稍向前伸了伸,没有再重复。
  大小姐一直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黎姨娘还曾私下开她的玩笑,说她把歌府当作尼姑庵了。今日儿,大小姐竟是对老鼠感了兴趣?芷风愣生生的把老鼠放在了大小姐的手里。
  歌细黛不轻不重的握着老鼠,继续径直向府门走去。
  走出府后,她瞧了眼老鼠,它调皮冲她眨着眼睛,逗得她不由一笑。既然有缘,就留着它吧。她从怀中取出荷包,倒出了里面的碎银,把老鼠塞进了荷包里。
  街上行人如织,一片太平景象,她穿梭于人群中,不免想起那些年政权动荡,百姓闭门不出……,如一场恶梦,莫再想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酒居”的匾额,信步走了进去。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带笑迎上。
  “一壶二十年陈的女儿红。”歌细黛把碎银放在案上。
  “小的去酒窖取,劳烦客官稍等。”
  “等多久?”
  “一盏茶的时间。”
  歌细黛在柜台旁的桌前坐下,店小二捧上了一盏茶。
  这是京城生意最好的一家酒馆,店面不大,装饰并无考究,酒味纯厚浓郁,酒价却比别的酒馆便宜。曾有别的酒馆暗中派人来此闹腾,均被摊平后,再无人敢来滋事。可见这家酒馆非同寻常。歌细黛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坐在柜台中的掌柜,怎么瞧都不像生意人,倒像是打发日子的。
  半盏茶的时间已过。
  忽地,有一股清幽的异香袭入鼻息,带着冰凉的芬芳,似是凝结着露水的荼蘼花香,不经意,却能侵入肌骨。
  此香来自何处?
  歌细黛不由得低敛眼眉,凝神去嗅,只觉一抹珍珠般的光彩飘入余光中,伴随着香气渐盛,转迅跃进她视线里的是个男子的衣袂翩飞的背影。
  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衣,似被一阵风送来的。
  当歌细黛的眼神触及到他的眉宇时,不由暗惊:竟是他!




☆、第3章 《荣华无量》0003

  歌细黛的面色稍稍一怔,悄然收回视线。
  他是景荣。当朝皇帝的胞弟,此时尚未到束发之年,上个月刚被封为:闲清王。
  在皖国,三字王即无封地也无官衔,只拿年俸。
  但凡是有一点点点志气的皇族宗室,是不愿被封为三字王。而这位景荣却是仗着皇帝是胞兄,母后是太后,主动向皇帝讨了一个三字王,倒是提出一个条件,由他自己定称号。私定称号,这可谓自皖国开国以来,绝无仅有。皇帝见景荣实在缠他不放,便就应了。
  有了特权后,景荣在清闲王与闲清王两个称号上举棋不定。于是,灵光一现,他进了他的小钱库,数起了铜钱,单数就是清闲王,双数即为闲清王。他数了整整两日两夜,当他兴致勃勃的走出钱库,准备进宫把结果告诉皇帝时,却发现忘记是单数还是双数了。不得已,又数了两日两夜,最终定下了闲清王。
  关于闲清王景荣,在上一世,歌细黛与他没有任何交集,倒是对他的唯一印象是:有银子有女人有宠物的闲散王爷。
  当景荣刚被封为闲清王时,王府里大小房子共有三十余间。
  到歌细黛成为皇后的第三年,闲清王府的房子扩至到一百七十三间。是如何扩的?均是他用银子把周围买下后圈进王府的宅子。
  他有多少银子?在王府的一百七十三间房子里,九十一间是钱库。
  他有多少女人?六十四间房子里,至少各住一个女人。
  其余的十八间房子派何用?有九间房子养宠物,大大小小有八十七种宠物,比如:乌龟、猞猁、竹蛉、豚、鹰、促织……
  他闲散到什么程度?在景世开篡位后,诛杀了诸多皇族宗室,偏偏他就没有入过景世开与歌细黛的眼。
  不禁,歌细黛在暗忖:他是怎样明哲保身的?他堆积如群山的银子是从何而来?
  在此时,景荣慵懒恣意的依在掌柜的柜台前。
  他脸部的轮廓分明,肌肤白透而泛红,湿润的唇瓣似天生带笑,浓而密长的睫毛下,漆亮深邃的双眸似墨玉般通透。像是与生俱来的,他浑身洋溢着出世般的闲淡,宛若幽谷绿植间静谧恒古的日光,却在不经意间闪现出气吞山河般凌云的铮亮。
  “草民参见闲清王。”掌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未敢声张的压低音量,起身抱拳行礼。
  看样子,闲清王不是第一次到访。
  景荣冲着掌柜笑嘻嘻的勾了勾手指,待掌柜俯耳过来时,他缓缓地道:“什么草民什么王,空,本王喜欢实在的。”
  “王爷请坐,”掌柜赔着市井之气的笑脸,用衣袖擦了擦椅子,躬着身子道:“王爷此番出府体恤民情,光临小馆,真真蓬荜生辉啊。”
  景荣左手中盘着一块有棱角的玉石,身子一侧,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慢吞吞的说:“本王闲来无事,不如赏脸帮你清点下今日的账目?”
  “草民真是三生有幸,”掌柜深深的鞠个躬,便打开钱箱,感恩戴德的拱手道:“有劳王爷。”
  景荣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口袋,将口袋打开放在钱箱旁。又取出一个口袋套在右手上,开始清点着银锭。只见他将银子从钱箱里拿出来,一锭一锭的放在了准备好的口袋里。
  歌细黛虽是看不到柜台里的情况,却是听到了银子碰撞的声响。她目光一划,捉到了掌柜眼底闪过的一丝戾气,思量起景荣的眼神,应是从容不迫的自然而然。
  清点了满满一口袋的银锭后,景荣的脸上笑开了花,赞道:“掌柜的,生意不错呀。”
  “托皇上的福,托王爷的福。”掌柜憨笑。
  “唉哟,怎么银子溜进了本王的钱袋里了?”景荣皱眉撇了撇嘴。
  掌柜是跟着大人物混的,自是机灵,赶紧见风使舵的说:“王爷钱袋里的银子,当然是王爷的啊。”
  “好像有点道理?”景荣斜眼望着掌柜,左手中的玉块盘得快了些。
  掌柜和声道:“肯定是王爷的啊。”
  景荣用大拇指摸了摸下巴,懒洋洋的道:“本王拿着本王的银子从这里出去,若是被别人看见,说三道四的,岂不是毁了本王的清誉。”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帘扫了一圈馆内。
  就在景荣抬起眼帘的一瞬间,歌细黛条件反射的左手扶额,以肘支着酒桌,敛颚,换一个不被看到模样的姿势,闭上眼睛假寐。
  此时的酒馆内,只有歌细黛一位客人。
  “王爷何需介意小人之心。”掌柜也跟着看看馆内,瞧见那位少年打起了盹。少年进酒馆时,他倒是多打量了几眼,真是长得俊美,纯得像初春的第一缕风,毫无半点浊气,据他阅人无数的判断,无需对少年带有戒备。
  景荣双眼一瞪,像看只蠢货的哼道:“本王做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可介意的。”
  “是,是,王爷说的是。”掌柜赶紧弯腰低头。
  景荣摸了摸下巴,思量道:“本王影子正,小人的心歪,也能把本王的身子看歪了。”
  掌柜知趣的不说话了。
  景荣恍然道:“这样,你替本王把这些银子换成铜钱,送到本王的府里。”他从银袋里翻出最小的一块银锭,大方的说:“赏你的。”
  “谢谢王爷,草民马上去办。”
  景荣摘下套在右手的口袋,随手一扔,转身前没忘记小声说一句:“还需不需要本王提醒你,必须夜里送,免得被小人看到。”
  “是,是,王爷提醒的是。”
  景荣从柜台施施然走出,歌细黛一动不动的闻着一抹异香逼近,似稍一停留,她的心一颤,顷刻间便散了去。
  闲清王的钱财都是这样来的?当真是取之有道。不是道德的道,是道路的道。
  “客官,你的女儿红。”店小二见闲清王离开后,才上前。
  歌细黛倦倦的站起,变着音色道:“这何止是一盏茶的时间,分明是一壶茶。”
  店小二赔笑道歉:“客官对不住了。”
  歌细黛随手提起酒壶,转身之际用余光暼了一眼掌柜,见他正埋着头,沉着脸,透着难以言明的狠态,看上去不像善类。
  走出酒馆后,歌细黛先是在街上随意的走了走,确认无人跟踪时,便拐进了一个冷清的胡同,急步回府。
  本是不想遇到突发事而耽误去找师傅,谁知,却还是撞进了网里。
  当歌细黛已经走进胡同深处,忽地察觉到有人在她背后。
  准确的说,是风里裹着一抹熟悉的香,冲入了她的鼻端,敲醒了她的嗅觉。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脚步声。
  歌细黛渐渐的放慢了脚步,直至驻步,提着酒壶的手指隐隐的搓了搓。背后像是猛得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使她顿生出平和的力量。
  她在等着他先开口。
  除了那凝结着露水的荼蘼花香在鼻间缭绕,只有她越等越不安的心跳。
  不必再僵持,她立于原地,先声夺人道:“阁下何不向前一步。”
  “你为何不转过身来。”是景荣的声音。
  “阁下有何请教。”歌细黛半转身,抬起头看他。
  景荣慢悠悠的向前半步,迎上她的目光,他看到了她眼神里令人振奋的光辉,像是看透世事般的纯粹,还有着动人心魄的凉意。她的眼神与她的年龄很不符,特别是她的神色,超乎想象的温软,有着柔中带刚的吸引力。
  歌细黛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任何少女的羞涩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都会很无趣。
  景荣手盘着玉石,含笑道:“小姑娘,你不好好在闺房待着,却扮起男装买酒,心术很成问题,”他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道:“拿出点什么封住我的嘴吧。”
  歌细黛笑笑,敢情是来做生意的。若是连这么小的生意也做,他府中的金山银山倒不足为奇,虽是辛苦些,却是凭本事赚得。
  即是能用东西解决,她自然不会吝啬,尽管她故作不知他的身份,他总归也是王爷。
  “这壶酒怎样?”她扬了扬酒壶。
  景荣摇了摇头,“有酒就要有琴,有琴就要有舞,有舞就要有美人,有美人就要有一轮明月,”他轻撇了下唇,“太过铺张,很亏本,不好。”
  歌细黛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提起荷包,说:“我倒是有一个可爱之物,无聊时能逗乐博一笑,不知阁下可喜欢。”
  “亮出来瞧瞧。”景荣眯起眼睛打量着荷包,锦纱质料,确定了她达官小姐出身。
  歌细黛将老鼠捧在手心,还不等她说话,他喜欢动物的天性被激活了,连同荷包一起拿了去,道:“我笑纳了。”
  老鼠发出吱吱的声响,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掌心。
  歌细黛刚要索回荷包,景荣握拳掩唇轻咳,定睛瞧她,微笑道:“本王要回府了,你不恭送?”
  歌细黛一怔,原来他是知道她假寐的?既然如此,她款步后移一步,欠身道:“恭送王爷。”
  景容灿然笑着纵身一跃,墙头的藤蔓绿叶只轻轻颤了颤,便恢复如初。
  歌细黛尚未回过神,已寻不到他的踪迹
  荷包……
  也罢,就算是赠予了老鼠,纪念相伴一场。
  如今,老鼠寻到了好归宿。他养那么多种宠物,每种养一只,恰好老鼠先占个名额。
  已近傍晚,歌细黛回到府后,歉意的看了一眼焦急的管家,便纵马出府,去城外找师傅了。
  谁曾料到,刚到城门口,大雨就倾泻而下。




☆、第4章 《荣华无量》0004

  乌云压境,暴雨铺天盖地的急剧而下,苍穹骤然变暗。
  歌细黛勒马立在城门旁,眸色微沉。雨滴极密极硬的砸落于大地,溅起带雨珠的尘土。土中带着雨气,雨中带着土气。
  视线像是被一大块灰茫茫的布裹着,天连水,水连地,万物氤氲一片
  在远处,一道闪电撕裂般的划破天际。歌细黛提起马缰绳,冲进了雨中。
  跟在歌细黛后面的家丁们面面相觑,连忙也追了上去。
  雨水刺着肌肤的感觉真好,凉凉的,微疼,那是一种活着的证明。
  出城三公里,便拐入进了山。
  本是雄浑巍峻的大山,在雨中,显得格外羞涩朦胧。
  歌细黛不时的放缓速度看路,要确定山路靠山体的一侧是安全的,没有雨水冲下来的泥流。趁着看路的功夫,等一等家丁们。
  沿着一条小溪向大山深处,在一大片野桃花树旁向南,绕过两个山坡后,便能看到一棵古榕树。
  古榕树冠幅广展,蔚然成林,遮天蔽日,可容纳近百人在树下乘凉。
  这棵树在一处院落里。
  上一世,师傅就是在这棵榕树上被雷劈中的。
  歌细黛跳下马,伸手拨开挡住院门的繁茂枝叶,叩了叩门,便奔进了院中。
  她很怕来晚了。
  偌大的院子在树下,树下摆着几张竹椅。
  她浑身**的,来不及抖落衣衫上的水珠,便径直走向厅房。
  刚迈出数步,她就看到了他。
  他一袭艾绿色春衫,黑发随意的飘散着,脸白似雪,唇红似梅,眸黑似子夜,五官明朗,身材修长而壮硕。气度非凡,似山中仙人,高雅而不可触,即是国手丹青也难以描摹他的神姿。
  他叫宁潜,碧湖山庄的少庄主,天赋奇才,轻功与剑术天下第一。江湖事多,他常居于山林中,寻得一丝逍遥。却是苦了一群四处寻他的多情少女。
  歌细黛见师傅安好,欣喜唤道:“师傅。”
  宁潜微微笑,声音轻得像冬风吹皱溪水般的柔,“你是如何知道我在等你。”
  歌细黛眨了下左眼,把湿漉漉的酒壶用袖子擦了擦后,向他抛了过去,笑道:“我猜到你没有酒喝了。”
  此时,空中一声响雷,惊得她打了个激灵。
  宁潜稳稳的接住酒壶,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畅快的喝了一口酒,咂咂品着酒香时,瞧见了她浑身湿透,苗条的曲线毕露,他的神态情不自禁的有些不自然,不禁皱皱眉,道:“来,九儿,跟为师进屋换衣赏。”
  “他们呢?”歌细黛回头望一眼与她一样**的家丁们。
  宁潜伸手朝树上一指,“树叶尽管摘。”
  用树叶当衣裳?歌细黛忍住笑,朝着树根旁摆着的三排酒壶,对家丁们说:“生火烧水用,随便拿。”
  宁潜挑眉,双眼中笑意盈盈,道:“能被湿衣服泡死的人,你留有何用?”
  他有些诧异,她倒是关怀起家丁了,以前的每次,她对家丁们都视若无睹的。
  歌细黛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跟在宁潜后面朝里屋走去。对于死过一次的人,会倍加珍惜生命,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宁潜跨过门槛,回眸一笑,道:“酒不错。”
  歌细黛附声道:“是不错,它有一个神奇的功效。”
  “哦?”
  “只要你能喝一百年,它能保证你活到一百岁。”
  宁潜一怔,侧目瞧她,她一脸认真样。
  犹记得两年前,歌中道带着歌细黛去碧湖山庄,提出愿拜宁潜为师。宁潜当时愕然,他虽是在江湖中颇有名望,却从未考虑过收徒,便当即拒绝。
  谁知,歌细黛不以为然的道:‘听说宁潜轻功与剑法乃天下第一,实不可信。’
  宁潜从不将虚名薄利放在眼里,倒是不甘被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轻视,他笑说:‘事实上,但凡懂轻功与剑法的名流,无人对我的‘天下第一’怀疑过。’
  歌细黛跟着笑笑,道:‘天下本来是没有什么天下第一的,不如你的人多了,你才成了天下第一。’话锋一转,她接着说:‘你害怕收我为徒,是担心我的悟性高,抢了你的天下第一?’
  宁潜怔了怔,发现她有趣,便决定收了比他小九岁的徒弟,同时,为她起了个名,唤作九儿。
  想起两年前,收她为徒的决定,宁潜只觉庆幸,庆幸给了她一个特殊的死法:被很多女子嫉妒而死。
  宁潜拿出几件衣裳搭在椅背上,轻捻出一个字:“换。”
  他的声音一直很清柔好听,歌细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湿衣裳都紧贴在身上,很不雅观,尽管此时才十岁,而她已懂得女子该有的矜持,便下意识的转个身背对着他,等他出去。
  宁潜刚要走,却见她转身,他顺势看去,瞧见了她冻得瑟瑟发抖。心道:傻九儿,雨天还来送酒。
  歌细黛见等不走他,便扭头道:“我娘说……”
  “什么?”宁潜的心猛得一颤,他迎上的,分明是五分清丽五分艳丽的眼眸,带着若有若无的迷惑。可他不得不清楚的意识到,她只是十岁。
  “我娘说,女子换衣服时,男子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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