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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骨完全裸露於空气之中,这让他很不习惯。
「云雀学长、要轮到你了──」
泽田的声音匆匆地传来。
云雀随意应了一声,甩过长长的裙襬往舞台的方向踏步,但却不慎被过长的裙尾给绊住脚步,噗通一声面朝下重重地绊倒在地。不顾额头微微泛著通红的痛意,云雀从容地仰起脸来,眯起狭长的眼睛瞪视周遭,却意外发现正前方一道挡去光影的身形。
泽田纲吉全身僵直地看著难看倒地的云雀。
肩头微微打颤眼睛瞪得极大地。
掩嘴的手非常有憋笑的嫌疑。
於是云雀立即抽出藏在戏服下的拐子,笔直猛力往泽田的鼻梁掷去。
#
舞台中央闪烁著火焰灼灼燃烧的特殊效果,由木柱推架起来的高台被火光渲染著像是焚烧一样的火红色调,四周的壁面不时晃动著扭曲的人影与张牙舞爪的兽影(据说黑曜的学生是专门负责制造这些效果,就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的确很适合扮鬼的蠢样)。
云雀高傲地仰起脸,缓缓挪动著步伐来到舞台中央(其实是受裙摆限制无法像平常那般跨大步)。站定位置後便毫无畏惧地环视著台下一个比一个还要严肃的面孔,一再忍耐群聚的厌恶情绪不可抑制地突涌上来。
「云雀──台词、你忘记说台词了──」
舞台右方狱寺紧紧扯著布幕,努力压低声音忿忿地打著暗示。
但云雀只是给了他极为轻视的一眼。
──我才不需要那种无聊东西。
「靠、云雀恭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啊──」
狱寺差点大声骂了出来。
「谁去帮忙啊?纲吉呢、纲吉怎麽不见了──」
「妈的、云雀那家伙把第十代首领给打晕了──」
「学长难道不知道这一场是要和纲吉演对手戏吗?」
「我敢说云雀绝对是故意的、那个天杀的混帐──」
舞台右方的准备区陆陆续续传出凌乱的惊慌失措声,但在背景音乐的强力遮掩下并没有影响到舞台下方观众们欣赏的专注目光。云雀双手抱胸,冷冷地瞥视著底下期待的目光以及有些刺眼的亮黄灯光,他在心里默默倒数计时,等到时间一到他就要立即转身回休息区──管他表演的成果会如何丢尽Reborn的名声。
一越过了不归点 就无法再回头
我们的伪装游戏已至尾声
越过了如果或何时的念头
抵抗也无济於事
四周忽然传响起震慑人心的乐曲,云雀疑惑地抬起了头,发觉是事先录下的歌词正激昂地播送著,缓缓地推动著观众的情绪攀上高潮。
大概那些家伙正尝试如何弥补错误,不过、这麽做也是枉然的。
云雀冷哼一声扭过头便要迈开离去的步伐。
但身後却突然窜出一双手,轻松地拥住他离开的念头。
是一张戴著面具的面孔,蓝色的发上跳跃著火光的绚丽。
脑後依旧明目张胆地贴著凤梨标志,云雀真想当场直接把那些碍眼的凤梨叶给咬下来。
「唉呀呀…看来我没有错过恭弥的出场呢。」
六道骸将脸凑近他的颊旁,在耳畔边带著轻浮的笑意轻轻说道。
「死凤梨,你上来做什麽──」
「嗯?因为主角不省人事了、所以就由我来接手呀。」
云雀往右後方瞥了一眼,狱寺等人都愣愣地看著身旁的不素之客,怔愣的表情对这场变故表现的相当毫不知情且非常错愕。於是云雀挑了挑眉,有点改变了心意。
「那麽接下来是要做什麽呢?」
六道骸笑得很优雅很暧昧。
「是要跳卡巴迪吗?」
「…你自己去跳到脱水吧──」
云雀用手肘撞开六道骸的拥抱,他转过身,目光依旧孤傲。
然後云雀弯下腰,拉起裙摆,用力地从底部扯开一条裂痕,层层样式繁复的蕾丝花边瞬间撕裂为片片碎屑。然後他扯落长长的微卷假发,猛力地扔在六道骸来不及反应的脸上。
「喂、你知道吗,唐璜真正的结局?」
云雀带著嘲讽的笑音,向六道骸问道。
「不是愚蠢到被石像给耍了、也不是被拉去地狱。」
「而是纵欲过度得了幻想症而死喔。」
「……恭弥你是想暗示我什麽吗?」
云雀看著六道骸撇著嘴刻意露出的无辜样,他唇畔边的笑容扯得更加恶质。
「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这麽改写,」
「是被他其中一位情妇给杀死了呢。」
在不归点之外
你已带给了我
直到文字乾涸枯竭的那一刻
直到言语无影无踪的那一刻
化作寂静
云雀从被撕裂的长裙夹层中像是刻意放慢动作地抽出拐子,眼底坦露著浓浓的兴味凝视著六道骸,顿时就像猎物盯上被猎物那般气氛倏然紧张。
「等等、恭弥…你怎麽可以把那种东西藏在戏服里?这样很危险耶──」
「放心好了,我马上就会把它插在你的脑袋上再带走。」
「现在还在演出中欸──」
「无所谓,我的剧本接下来就是咬杀凤梨的时间喔。」
「啊、差点忘了,」
「六道骸,你一点都不适合跳卡巴迪。」
「你应该去跳森巴舞才对。」
5。
「那个黑曜的学生是怎麽一回事?」
Reborn压低了帽沿,手腕所投注下的阴影掩去了底下面孔的大半,尽管无法看清楚情绪,但从小婴儿平时的习惯小动作以及口吻中、隐隐藏有一丝丝怒火被压抑的痕迹,云雀知道此时的社团顾问确实因为他刻意窜改剧本,所进而引发的动乱感到少许的不悦。而此时只要他再加入一些些的辩解或者挑衅,想必便能成功使Reborn愤怒地忘了脸上礼仪的维持。
云雀对於这很有可能的结果感到相当有兴趣,事实上他极少见过小婴儿曾为了哪件事情大发雷霆。就算不论及个人的恶劣习性,云雀也的确是抱有给点颜色瞧瞧的报复心态,尽管他的方法实在像极顽童才会耍的愚蠢伎俩。但对於Reborn强势的姿态,他总不由自主地会产生自主受限、并且极力想要摆脱命令破坏和谐,这样的反动心情。
「哪个黑曜学生?」
「…莫名奇妙窜出来、想跳卡巴迪想疯了的那个凤梨头家伙──」
云雀挑了下眉,他没想到小婴儿的见解会与自己的如此雷同。
「我不知道喔,那个家伙、我并不认识呢。」
然後他看见Reborn皱著眉头,有点像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你说谎的能力很差劲呢,云雀。」
「我确实对那个人一点都不了解啊。」
「这算是心声吗?」
云雀仰起下颔,微眯著眼看向Reborn。
但小婴儿却朝他摆摆手,帽沿阴影下的稚幼面孔稍稍松懈了紧绷的愤懑情绪。
「那就算了。」
「喔?」
「再追问下去也没意思,虽然嘛、我对你的私生活还是有点兴趣。」
「我似乎听到很不得了的发言呢,这算是另类的告白吗?」
Reborn别过脸,淡淡地往云雀充满玩味笑意的脸庞瞥上一眼。
云雀只是抱著手臂,像是没对自己的发言感到多大的不妥。
「我说过了,云雀、」
「你真的很不会说谎。」
然後云雀有些无趣地哼了声,甩过制式外衣向门口的方向走去,没有丢出任何道别的礼仪用语。而小婴儿只是饶有兴趣地伸手弹了弹帽沿,目送著云雀的离去。
「知道为什麽要你加入我的社团吗,云雀?」
云雀闻言随即扭回头,抿著唇冷冷瞪向Reborn,不发一语。
小婴儿嘴角牵起一道诡谲的弧度,他拉下帽子,静静地回望著云雀。
「真可惜呢,云雀。」
「这世界、并不是以你为中心运转,你只不过也是其中一个渺小的存在。」
「我只想告诉你这一点罢了。」
云雀稍稍蹙起眉头,却不是不愉快表现,而是略感无聊。
他转过身,正面对向Reborn,没有防备或表示敌意的举动,一双凤眼直直地望入Reborn的眼底,接著云雀露出有点像是打完呵欠後的倦怠神色。
「你错了喔。」
「我的世界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这个世界、理所当然是以我为中心而运作。」
「…你这人真是自我中心的不可理喻啊……」
「我倒觉得小婴儿你才是和我相像的过分呢。」
「这的确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没错。」
Reborn缓缓地眯起眼睛,重新戴上大礼帽。
同时云雀也转身转往门口的方向,眼角却意外捕捉到前方迎面的走道上,多出了另一道伫立的身影。透入的阳光微微描摹出对方墨绿色的衣著,是黑曜中的制服款式。
云雀忍不住睁大了眼,在看清了对方的外貌後。
「喔、是库洛姆啊──」
Reborn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然後那名被称作库洛姆的少女便点了点头,小跑步地往Reborn那儿跑去。经过云雀身前时,少女只是有些迟疑地瞧了他几眼,接著匆匆与云雀擦肩而过。
但在那一个瞬间,云雀用力地抓住少女的手腕,没有理会对方呼痛的小声嘤咛,云雀很快抽出拐子,蛮横地抵住少女的脖子上。云雀眯起双眼,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嗜血的兴奋感在他的眼底隐隐跃动著,云雀冷冷地俯看著库洛姆不解的凝视,笑的很是恶劣。
「我都不知道原来除了凤梨装扮外,原来你还喜欢穿裙子啊,六道骸。」
库洛姆眨了几下眼睛,似乎还不是很懂眼下危险的处境。
「…可以请你放开吗?你抓的我的手很痛呢……」
「她的名字是库洛姆,可不是什麽六道骸喔。」
Reborn适时地插话,在接收到云雀朝他瞟来充满不信任的眼光後,小婴儿无奈地耸了耸肩,又加了一句解释,嘴角噙著诡谲的笑意。
「我想云雀你应该还不至於连一个人的姓别都分不清楚吧?」
云雀又冷冷地审视著略带无辜表情的少女,然後相当乾脆地松了手,不顾库洛姆有些狐疑的注目,也没注意Reborn脸上闪烁著感兴的笑容,从容不迫地彷佛这件插曲从未存在般地转身离去。云雀渐远的背影在门口晃了一下後,很快便见不著黑色外衣飞扬的影子。
库洛姆悄悄地往Reborn的方向靠近许多,双手置於胸前紧握著,有点讶异有点无措地。
「…我不知道并中还有这麽一名社员呢……」
「他比较特别、是这个学期才加入的喔。」
Reborn伸出手让踞於肩上的宠物变色龙搭上他的手背,翘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小婴儿轻轻逗弄著列恩。
「对了、他的名字是云雀恭弥。」
「原来他就是云雀啊……」
少女张大了嘴,有些讶异地。
「难怪他会说出『六道骸』这个名字呢…」
「…不过、骸大人也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
「嗯…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记著对方的样子……」
库洛姆歪著头,一字一字慢慢地叙述道。
「我们社团差一点就要新增『入社者必须改名为恭弥』的规定呢…」
#
云雀走出礼堂後,便迳直走向只有自己(或许还要加上某个不知道是樱花树精灵还是凤梨树鬼魂的碍眼家伙)才知道的秘密通道。在礼堂外侧一处被树荫掩藏的不起眼角落,弃置的课桌椅随意地堆叠,几乎满满地堵塞住前往深处可行的通道。
云雀抬起手撩起低垂的树枝,翠绿色的树叶刷刷翻起,摩擦著破碎的光影。云雀接著矮身翻过成群桌椅的阻隔,轻易地跃入被外界所隔阂的一隅绝境。仰头上望是被榕树所密密围绕的一小块天空,而地面低矮的草地上几乎被褪去鲜豔色彩的苍白花瓣所覆盖,云雀踩著这些凋零的柔软残骸,缓缓前进著。
出现於眼前的是一株树干粗壮的樱花树,被重重淡粉色花团包围著。
「喂、六道骸──」
他喊著,却没有如预料中有轻浮的笑语回应。
这让云雀不大高兴地皱紧眉头。
「啧、睡死了吗?」
云雀扶上樱花的树干,抬头仰望著,想要从粉色的花群中找出那一颗蓝色凤梨。
随风轻轻晃动的枝干徐徐摇落淡粉的重瓣,在云雀的眼前翩翩纷飞著。他不禁微眯起眼,觉得重重樱花聚合的景象在他的视线里产生一种近似晕眩的迷离色彩。
云雀用力地摇头,经过几秒的深思考虑後,伸手上攀樱树的粗干,有些勉强地爬上树。
──第一次见到六道骸时,他就坐在这个位置,带著微笑俯瞰著树底下的世界。
云雀成功地爬上树後,刻意捡了一处比六道骸惯坐的位置还要高的地点,几乎逼近树的最尖端。但他却有些失望地发现,即使是顶端处也仍旧无法享有更好更广阔的视野,放眼望去尽是稍矮的榕树树冠群,以及一旁礼堂高耸屋顶的一角,再远处能隐约窥见操场的雏形,浓绿色的树影一点一点地缀饰著所能望见的每一处角落。
──每一次六道骸坐在这里时,他都在看什麽?
──明明只是一片单调的景色,为什麽还要把自己束缚在这块地方?
云雀无聊地托著脸颊,冷淡地注视著周遭。
花瓣与落叶无声地滑著风的轨迹,即使被风撼落如急雨直坠,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嘈杂声响,小小的绝境就连自身的吐息声都难以听闻,一切静谧的过分。云雀并不认为这是缺少六道骸恼人声音的缘故,但确实每一次来到这儿总能见到六道骸带著閒适的笑意朝自己打招呼,无论早晨或深夜,他几乎将六道骸的存在当作理所当然的存在。
每一次的相处总免不了殴打与冷潮热讽的交谈,但那个人却从来不会让云雀有片刻的空閒发觉樱花树上属於自然寂静的深沉。
现下突来的静默让云雀有些措手不及的难以忍受。
「…偏偏选在这种时候溜达…吗……」
云雀倚著下颔,缓缓和上双眼,睡意随著阵阵袭来的和风晕染了他的意识。
难得他头一次主动有了找出六道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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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到六道骸,是在舞台上彻底咬杀完那家伙、以及戏剧社那班成员早一步抢先拉下闭幕的鲜红布帘後,云雀用拐子挑起半休克的六道骸,不顾狱寺等人慌忙安排善後的紧急应对以及舞台前频频对空鸣枪的Reborn,迳自朝舞台後方的出口离去。
云雀先到社办取回自己的制服後,最先做的事便是将令他怨恨已久的戏服给换下来(虽然穿上时花了不少功夫,但幸运的是戏服被他撕毁不少,因此脱下来倒省事许多)。云雀随意将弥留状态的六道骸丢至一旁,很快便换好衣服。
接著他又拖著那颗碍眼至极的凤梨回到礼堂旁,云雀将六道骸任意扔至樱花树下後,这才想起对方还穿著碍眼至极的愚蠢戏服。他几乎是在瞪了对方昏眩的脸足足有十分钟後才得到处理的结论,云雀一点也不客气地将那层戏服给扯掉。
值得庆幸的,骸还有在里头套著黑曜的制服(果然是个制服控,云雀在心里轻蔑地想,却忘了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存在),虽然上身仅有单薄的衬衫,但云雀考虑到对方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凤梨幽魂,在取舍过後云雀决定还是不要出借自己的外套。
与六道骸比肩倚著参天的古树,云雀仰首上望著被花瓣微微掩蔽的夜空,樱花树冠所张开的屏障几乎含括了所有他在其中所能见到的天空,月光的清辉薄薄地照亮了樱花纤弱的色彩,几乎成了透明的色调,又像是会发光般,云雀有些诧异地望著夜里的樱花摇曳,美的很是朦胧。
浓厚的睡意是什麽时候占据全身,云雀已然不记得,但当他隔天一早醒来时,周遭环境却转为礼堂内部,身边有著纲吉狱寺山本等人的浅浅睡眠呼吸声,而身前隔著一道窗,窗的另一端便能瞥见外头踞立著的樱花粗干。
树下只留著那件他曾熟识的黑曜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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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一连失踪了三天。
在这期间云雀依然习惯性地霸占著樱花树下那一方小小的隔阂地带,说不上是隐含默契的等待,但也算是另一种狩猎的心态。云雀比以往更加谨慎地随身携带拐子,打算哪天哪个时刻不巧让他撞见六道骸时,就先痛打一顿再说。
云雀照惯例下午的课程结束後便直接到(几乎被Reborn要胁收购的)礼堂,但在走进路口时却意外发觉礼堂的右侧,那一向隐蔽的秘密小径却转而被蓝白条纹的塑胶布所阻隔,原先堆叠阻挡的废弃桌椅都被清空,只留下少许不易清拾的木板木屑散落,像是证明那些回忆确实存在过的残留遗迹。
云雀瞪大了眼,飞快地奔至蓝幕前,塑胶布包围的很紧密,无论云雀怎麽奋力地扯都能以撕出突围的开口。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伫立良久,随即扭头四顾,找了身旁的一棵榕树卖力攀了上去,这过程对他来说有些辛苦,粗糙的树枝在他的脸颊以及手臂上刮出不少腥涩的血痕。
无暇顾及这些狼狈,云雀勉强跨过那些塑胶布的隔绝,然後几乎用罄所有气力地仰脸一望,从榕树端可以瞥见那一隅角落中央静静撒落花瓣的樱花树,原本粗壮的树干也同样被塑胶布与塑胶绳层层严密地捆住。
「云、云雀学长──」
紧张的呼唤从树下传来,云雀漠然地下探,却是泽田慌张地扯著书包肩带,身旁还跟著眉头紧皱的狱寺以及山本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
「云雀学长、上面很危险啊!还是快点下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