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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相亲以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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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石然说在这里见,我开始还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便宽了心。虽说有了陈瑞涵的新资料打败林文彬不成问题,但付出那么些努力,如果能中标就更好。只是对手实力都不容小觑,必须有更好的外型设计才有希望。今天谈策划案选在这里,说明设计师跟石然关系不错,这样办起事情更容易。
  
  走进门厅,也不见服务生,我知道石然一般都坐钢琴台子后面的几张桌子。径直绕到中央花坛,远远看过去,台子后面那几幕纱帘里,晃动的烛光下,都是两个两个相偎的朦胧背影。这景致与耳边钢琴里传来的轻柔曲风到是相配,也应了菲西的靡靡情调。看来好位子都被人抢光了,不知道石然他们到了没。转身环顾四周,一片的黑也看不清。这地方下回是不来了,根本就是个约会的地儿。隐约看见角落的料理台前有个服务生,便又摸着过去想问一声。
  
  小姐问我有没预定,我说有的话就是石先生。她翻了翻预订本子,说请跟我来,便点着花烛灯笼带我在纱幕里绕来绕去。我本是个路盲,还特别怕黑,这会儿早晕了。小姐在中央花坛一拐,走到钢琴台边,上前几步拉开一幕帘子请我进去。我看看四周,觉得这地方刚才像是来过啊,也好象没有。进来绕了几圈,我的方向感全失。
  
  “小培,你去哪里了?瑞涵说你先进来的,怎么才到,不是迷路了吧?”石然挽着笑问。
  
  我看了眼已经坐下的陈瑞涵,心中也是疑惑,难道我入了妖地?心里发誓绝对不再来这里了,嘴上却说:“没有,没有,去洗手间了。”
  
  “给你介绍,这是卫芸,建筑设计院的。”石然帮我们互相介绍。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边坐着个娇小的女孩子,正起身跟我握手。白皙的皮肤,瓜子小脸。柳眉月弯眼,朱红小唇。一袭纯白连身裙,配着坠了白钻的细链子。江南女子的婉约加上一股娴静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这哪里是个设计师,简直像偶像剧里出来的豪门公主。握上她的纤细小手,再听着一口吴浓软语的问好声,我更懵了。
  
  “卫芸,你还真给石然面子。”陈瑞涵转过来对我说:“卫芸的爸爸是中国建筑设计院副院长,她自己在美国修了博士,今年还得了威士建筑奖。我们公司请她做设计,谈了半年了也不见排上期,这回能来帮忙真是荣幸啊。”
  
  卫芸听着陈瑞涵像似介绍又多是夸赞的话很不好意思,缅红了脸抿嘴对他甜甜的笑。这男人还真有魅力,不把他放去业务部可惜了,否则一定是杀遍天下师奶少女手。
  
  “你是我学长,还老拿我开玩笑。你的多重空间设计现在还呈在美国青年建筑师作品馆呢!要是你当时继续修设计,没准卢福宫前的金字塔就归你改建了。”卫芸似乎跟陈瑞涵也熟悉,又反夸起他。
  
  “那才子佳人,咱们还是来谈这个策划案吧。”石然也笑开了,他到是没忘记正事,拿了陈瑞涵带来的图纸对卫芸说:“这次投标案子你也知道,对我们方石收购BST建筑影响很大,也是决定瑞涵能不能在城西绿地提用新能源的关键。小培这个太阳能策划如果能中标对我们很有利,具体情况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就想请你帮个忙……”石然讲了讲现在我所处的情况,希望她能对外型做出改进。
  
  我不知道石然刚才的话是要请卫芸帮我才说的,还是真的。按今天下午陈瑞涵的所说所做来看,我信八分。虽然案子背后的事情他没道明,但我确定赢了太阳能策划,对他们一定是大有好处。看起来卫芸对这个事情也有所了解,或许比我知道得还多。一直闷头做技术设计的我,没想过这简单的投标案后还有着这些复杂的集团关系和人情商事。
  
  石然拿起策划案跟卫芸介绍情况,陈瑞涵时不时插上几句具体解释。我从来不知道石然竟如此了解我的策划案,连那些细节都讲得出来。他不止是解释案子,还会讲出一些BST的设计要求。他跟这个投标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的策划案对他又是什么意义?想要理清思路,却如何都想不清楚,因为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是被蒙在浓密蛛网后的小蚁,困住了,想要爬出去,想要看清前方,想要找出道路,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被这网缠得简直要透不过气来。
  
  没有人告诉过我投标案背后复杂的关系,我也无从看见这些。我只是金字塔最下层的一只无知小虫,被背后无形大手操纵着,在前方乱撞乱冲。一种被利用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真得不喜欢。这感觉刚出校门时常有,那时我们姐妹淘常聚一起感叹世界是如此复杂,我们是如此渺小,天天被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的痛苦折磨神经。范妮说:要不你死,要不你忍。于是我们忍下来了,习惯了,不再计较了。可这并不表示我们乐意接受这样的无力,特别是面对石然。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知道,他请陈瑞涵来帮我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可是他什么都没告诉过我,虽然看似在帮我,却不知道到底是帮我多还是帮他自己多。不在乎帮他做事,却不喜欢自己被完全蒙在鼓里。我有些失望,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也对他。
  
  紫色空间里的另三个人谈着案子,似乎并不需要我。想要听他们说的话,却又什么也听不进去。耳边传来致爱丽丝的琴声,如此近,就在我的身后。抬眼看去,这位子正是在钢琴台下,应该就是我之前来过的地方吧。转身再看对面低头并谈的两个人,此时卫芸正浅笑着侧脸看向石然,而石然的嘴角也挂着微笑对她解释什么。看起来他们是如此默契,微笑间又多些亲密。我想我是忽略了什么,有些东西用眼看不出来,心却早就感受到了。
  
  静静地坐着,头有些疼,烧得更厉害了,空着的胃也在绞痛,可这些却不是最难受的。左边,那颗跳动着的,渐渐被一种酸酸咸咸的液体充满,沉沉的。
   
风波

  “小培,你觉得加个吊顶怎么样?”空洞的思维被石然的一声轻语唤回神来。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到紫色的圆柱空间里,参与到另三个人中间。想要去看石然指着的那张图纸,却发现视线被挡在一片朦胧水雾中。
  
  “你在发烧。”这空间不大,坐在我身边的陈瑞涵不小心碰到了我火烫的手臂。
  
  “又发烧了吗?小培,是不是很难受?我先送你回去吧!”石然发现了我疲惫的脸色,很是担心地问。他转身对卫芸说:“你跟瑞涵再坐一下,等我回来再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走就好。”我现在没办法单独面对石然。我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早就知道那个人不属于我,也知道他的温柔总有一天会被人分享,但是真正意识到这天来到时,却是如此难受。也许是恨他对我瞒了那么多事情吧,可是他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我,更何况他没做任何损害我的事,反到都是在帮我。如果迟早要自己来面对所有的残忍,何不从今天开始。
  
  “我送小培吧。”陈瑞涵对正想反对的石然说,“反正都谈得差不多了,你送卫芸就好。”他又跟卫芸交代了几句案子的事情便起身。
  
  我似乎已经不想思考也不能思考,被他的话牵着准备走。石然也站起来,绕到我身边说低声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余光里看见抬头望向他的卫芸,连感激的微笑也变得无力。他还是习惯于给我关怀,可是我却不能再接受,守护天使的翅膀只够为一具身体挡风遮雨。很想对他说:石然,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有一天你对我不好了,我会很伤心。
  
  坐在陈瑞涵的车里,窗外繁华夜景飞逝,我却什么都看不见。努力想要收起的眼泪,已经无意识地滑落。心底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夺走心爱的洋娃娃似的,要喊也喊不出来,只意识到疼。
  
  “石然对你不错了,你还想要他怎么样。做情妇的就该学会隐忍。”他并没有看我,可却已感觉到我的眼泪。才不过正常了几个小时,又来刺激我。没力气去告诉他我不是石然的情妇,也解释不清我们的关系。有些事情跟外人是道不明的,也没想过要他明白。不接话。
  
  “回家好好睡觉吧,案子我会做完的。”他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怕是为了他自己利益不做也不行吧。我的确没有任何动力再去熬夜赶写,只想用热水澡泡走所有失落。
  
  回到家,踢掉高跟鞋,还没来得及躺上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往猫眼里一看,一张蓬头垢面的脸正对着猫眼死命往里看。打开门,是末末,她身后跟着小麦。
  
  “小培啊!你没事吧。”她一进门就扑我身上,摸来摸去的。虽然是根豆芽菜,但现在的我也承不住这重量。
  
  “没事都被你吓死掉。你别跟小白菜一样哭丧了,我不还活着嘛!”帮她站稳了,问:“怎么突然来了?”
  
  “石然说你病了,他有事走不开,要我来看看你,我就叫上小麦了。”末末拉我去沙发躺下。
  
  小麦在茶几上打开手里的袋子,是几个外卖盒子。“不知道你吃过没,买了老陈牛肉的粥给你当夜宵。”
  
  心底有些感动,不知道是对石然的细心,还是对姐妹淘的关心。舒开情绪后,马上被粥香熏出了饿。迫不及待地拿起小麦递给我的碗就要喝,还没张口,一股牛肉的臊油味扑进喉咙,突然忍不住想要吐。冲进厕所呕了再呕,吐出来的都是黄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末末跟小麦都跟着进来,又是递水,又是拍背。
  
  “小培……”小麦迟疑了一下问:“你这个月例假来了没?”
  
  三个女人面面相窥。人说女人在二十七岁前总都会有次打胎的经验,但是如果有个真正懂得爱护你的男人,这样的痛苦就不会降临。可惜陈瑞涵只不过是个过客,我也忘记了要保护自己。难道真得是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仔细回忆,这个月例假没有很准,不过上个月初有来过,赶紧打消大家的担心。还没透过气来,末末又说:“可是我看书上说如果是宫外孕就有可能还来例假。”
  
  要疯了,这小妮子不吓死我不甘心,“小姐,我可是有吃你带来的避孕药。除非你那药有问题!”
  
  小麦也想打消紧张气氛,赶紧插句玩笑:“吃过避孕药了还怕什么!”
  
  “其实……”末末有些吞吞吐吐,心都被他抓出来了。“药是鬼子那时候给我买的。”真要被她搞疯了,两年前过期男友给的药也拿来让我吃,想把我当老鼠毒?!
  
  “不会有事啦!”小麦安慰着把我扶出去。“要不叫范妮带个验孕棒来?”
  
  这是什么倒霉日子,衰到家了。粥也吃不下去了,空着肚子等范妮吧。
  
  “小培”事儿精末末又要开口了,我对她怒目而视。是哪根筋坏了,会吃她拿来的药。认识她十年了,早该知道这人办事绝对不牢靠。“别这么看我!其实我是要说,真有宝宝也不错么。陈瑞涵那么帅,你也不赖,生出来的乖乖肯定很可爱。再说,你不喜欢人家吗,刚好逼他奉子成婚。”
  
  还没来得及跟她们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现在要我生下陈瑞涵的宝宝,不如让我沉猪笼!
  
  叮咚~门铃
  
  “范妮来的太快了吧!”小麦叹道。
  
  “这么大的38,她不凑热闹就怪了。”末末起身去开门。
  
  “陈瑞涵!”末末尖叫声从门厅传来。我的老天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来干吗?
  
  “你的药忘在我家了,给你拿过来。”陈瑞涵被末末引了进来,又跟小麦打过招呼后对我说。
  
  我感觉那两女人的目光都直直射过来。说什么他家么,这帮8婆又要异想天开了。
  
  “小培你在吃什么药?”末末拿过盒子翻说明书,又突然大叫:“完了,完了,孕妇禁用!”
  
  我要哭了,前辈子倒什么霉,跟这么白木的女人做朋友。我不敢看陈瑞涵,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懵了。小麦拉着末末说去楼下买白粥,就狂奔出去。
  
  “怎么回事?” 美男现在的表情是我没见过的,严肃里带点认真却不失温柔,好象还有点紧张。长得帅,脸上表情也那么丰富动人。
  
  “我胃难受,她们就乱猜。”
  
  “去医院吧,你刚才烧那么厉害。”
  
  抬头看他,男人也是怕了吧。也有他怕的时候,那晚干吗不给我做好措施,我醉了他可没醉!
  
  他也不管我应不应,直接搂我起来。
  
  “你干吗?我没事,不要去医院。”人被惹毛的时候就得发火,对着他轻声揶揄道:“你不会是怕了吧?陈公子出来玩惯的也会怕?”
  
  他一把拉紧我,厚实的胸膀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头顶上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说:“我怕?出来玩的谁都知道要做措施,我怕什么。带你去医院是不想你在投标的日子死在家里。案子已经帮你做了,你也得出来撑个场做表面功夫吧。”
  
  “哇哦!”门又被打开了,这么“香艳”的拥抱落在三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眼里,换来的是看好戏的呼声。
  
  陈瑞涵也不管这些,只对他们说带我去医院就把我抱下楼。还是范妮反应最快,说她陪我去就跟上了。一辆宝马装了四个美女,居然是开向医院。
  
  小麦人脉最广,在车上就联系好医生。这年头什么都靠关系,看个夜间急症都是有人认识好办事。被问病状,抽血,量体温,化验,反正是什么程序都走了一遍,最后来了个带眼镜的白大褂站到我床前。他们几个也围上来,一脸的焦急还带点期待,不知道的还当是临终遗嘱。
  
  “急性胃炎,该早点来的。”眼镜兄宣布。
  
  呼~ ~ ~
  
  末末又要开口了,被小麦拉去付钱。范妮粘上眼镜兄问具体情况。我看向陈瑞涵,没有表情,反到是盯上我的眼睛。等我说谢谢吗?
  
  范妮问完情况回来了,“先观察一天,下礼拜安排做胃镜。”
  
  那么严重!“不要,我不要做胃镜,很疼的。”
  
  范妮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陈瑞涵还在,便对他说:“明天中午我们组会把做的东西全部拿给我,总结我下午写好,明天晚上跟你汇总。今天谢谢你,回家休息吧。”
  
  “总结我会写,明天中午我来接你。”他还真惜字如金,说完跟范妮打了招呼就走。
  
  爱做就做去,我是病人,我要休息。
  
  闭上眼,听见耳边又聚来三个女人的声音:“我说吧,那陈瑞涵不错的。”“还挺MAN的,刚才……”“恩,还行。怪不得小培……”
  
  睡了睡了,我的八卦陪她们过夜,其他事情明天再讲吧。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十五岁时,我读了第一本外国名著《飘》。厚厚的上下两册看完,郝思嘉和白瑞德的爱情没懂,却紧紧记住了最后那句话: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其实也不算记住,因为每次我心情不好时,总是忘记用它来鼓励自己。可第二天当我睁开眼,发现天空又重新变亮,就什么烦恼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才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什么是新的一天。也许郝思嘉的话早就植在我脑里,刻上我心尖了。
  
  醒来时,第一丝曙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观察室。我在心底里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的阳光,让我们对生活重新建立信心。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充满力量。我,文小培,又活了!
  
  侧身想要起来,一张疲惫带笑的脸跑进我的视线。
  
  晕~ 上帝回去睡觉了,阳光躲进云层里,我的活力漏光光。
  
  是石然。
  
  “小心手,吊着针的。”他靠上前扶我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末末说你住院,我就过来了。”
  
  “没那么严重,不过是留院观察。”又是事儿精干的,我都想咬牙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早上。”石然坐到床前的凳子上,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昨晚不知道你病得那么严重。”
  
  “没关系,已经好了。”我假装没事,很客气地说。
  
  奇怪,我居然没有跟平时一样引用道明寺的名言: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吗?然后顺便再敲诈顿饭。我的潜意识在排斥跟他接近,想要把他划出亲近人类圈,原来是我的自我保护系统已启动。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对任何一种爱都有强烈的占有欲。小时侯爸爸问我:“小培,给你生个弟弟好吗?”我的第一反应竟是爬上床捶我妈的肚子。我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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