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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重重的点点头，“好。”
太上皇舒了一口气，“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小五，如海的儿女看起来个个都不错，怎么说大儿子也十三岁了，没有去参加科考？”
秦霄扯了扯嘴角，最后支吾道：“这个儿子就不清楚了，想必如海有别的安排。”
太上皇一瞪眼，胡子都翘起来了，“别骗我，你老子老是老了，脑子可没老。”
秦霄瞪圆双眼，“真的不知道，再说皓玉还小，再多读几年书多历练也好。”好什么好，怎么都不会进朝堂的，父皇你不要多想了。
太上皇没有从儿子口中听出真话，有点郁闷，不过想了想，他也见不到，不操那个心了。
“那如海的大女儿，快及笄了吧？可有看好了什么人？”
这下秦霄和穆郁婉都瞪圆了双眼，是哦，女子十五岁及笄就要嫁人了，舍不得的人家，可以晚个一年，他们想着迟早都要走，就从来没有想过找个问题。秦穆嘴快，一口道：“皇爷爷，姐姐不会嫁人的。”然后秦穆懊恼的闭着嘴巴，理由呢？
太上皇闻言，吹胡子瞪眼，“怎么不会嫁人？女子及笄就要嫁人，再说如海的条件那么好，怕是媒人都踏破他家的门槛。”
秦霄在太上皇的目光下，躲闪着，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而且皇兄的几个儿子也成长起来了，年龄上倒是有那么两三个匹配的，就算是皇兄下了圣旨，清儿也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还不如想个明面上的理由，到时候光明正大的离开。
“父皇，我会提醒如海的。皇兄的儿子们也开始成长了，就怕侄子们打坏主意，清儿不适合皇家，除非再有一个我这样不求上进的人。”
太上皇平劈头盖脸就骂起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也知道你不求上进，荒唐的全京城都知道皇家有这么个不着调的皇子，朕的脸面很好看。”
一旁的穆郁婉捂嘴偷笑，就连穆儿也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看皇爷爷教训爹爹的戏还是很好看的。
秦霄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讪讪的安抚道：“父皇，冷静，太医说了您现在不能过分情绪化。”
王府这上演一幕老小孩翻旧账的戏码，秦霄被太上皇训得说不出话来，秦霄其实内心郁闷的念叨，如海呀，你看我为了你们一家遭了多大罪！
皇帝避暑去了，皇宫里只留下不受宠的和另有心思的妃嫔，就连太后都跟着一起去了行宫，皇宫的大热炉里少了那么些人，还是照样运转着，只是留下的宫女太监们要轻松很多。
衙门里官员们上班的时间也很弹性化了，即使白天大家都不多于出门，可夜幕降临下，街上的酒楼茶馆书舍青楼，却格外的火热。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五天，这期间，林如海去了一次宣和帝避暑的行宫上了一次大朝，其他的时间不是在衙门就是在家里，哪都没去。
这天落日之下，京城的码头上停靠了几艘大船，有三艘船吃水很深，可见船上的装载量。
从最前面的客船上，甲班上走下了一中年男人抱着一小孩，后面跟着一妇人带着围帽。
中年男人感慨道：“夫人，我们终于回京城了，落叶归根，还是京城好啊。”
妇人也附和道：“是啊，”她也许久没回京城了，近乡情怯。
夕阳下，热度还是难以想象，中年男人抱怨道：“这鬼天气，早知道我还是在扬州多待几个月吧，这么热的天赶路，热着我们成哥儿了。”
男人怀里的小孩煞有其事道：“是的，爹爹，成哥儿很热。”
妇人噗嗤一笑：“老爷，快走吧。早点回去，就没那么热了。”
说着一家人就赶紧的往城门而去，船上的东西有管家带着下人卸下来运回来。
林如海连续上了十天班，第二天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一家人决定可以去郊外行走了。
哪知，夜幕下，林府的门房张大爷，被大门的敲门声惊醒了，小厮快速的开了一扇门。
“您有何贵干？”
来人看穿着打扮也是一个跟小厮年纪差不多的小厮。
“小哥，打扰了，我们家老爷让我来送拜帖，还请小哥帮个忙。”
小厮接过帖子，“你稍等。”
那小厮则笑说道：“无事，我们老爷说，只要交给林老爷行了。”
说完，那小厮弯了下腰，就走了。
门房小厮还没来及说话，那人就走了，挺纳闷的，不是帖子都要等主人回了话才行么？
张大爷胡子一抖，挥挥手：“小陈子，快把帖子送去给管家，送过去就行了。”
小厮哦了一声，听话的小跑着去找总管了。
林总管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帖子上的名字，小厮见着管家严肃的表情，还是胆小的溜走了。
林管家瞟了一眼小厮远去的背影，心里哼道，算你小子识相。林管家在琢磨，老爷说了明天要去郊外游览，这事在扬州就经常干，林管家也不以为意，不过这个帖子的主人来的不是时候，恐怕打断了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的雅兴。
想了想，林管家还是把帖子送到荷花池那边去，这会，主人们都在亭子里纳凉。
荷花池里的荷花开的正好，荷叶一大片重重相连，交相辉映，重瓣黄莲，重瓣白莲，重瓣粉莲，重瓣红莲，层层叠叠的花瓣，花心几颗青色的莲子，在夜风下，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华。
水面上不时的有小鱼游来游去，锦鲤，金鱼，红鲫鱼，吐着泡泡，不时的跃出水面，或在水里抢夺食物。
贾敏，林清和黛玉端着个小碗，不时的撒上几颗鱼食，立即鱼儿们欢快的抢来抢去。
“哈哈，这些鱼儿好机灵。”
“呀，那条小鲫鱼还会审时度势。”
“这条金鱼都肥的游不动了，胖胖的好可爱。”
皓玉嗤之以鼻，“红烧好，还是清蒸好，这条胖金鱼正好拿来下食。”
黛玉则一本正经的思考了，杵着下巴。
“还是红烧吧，够味。”
水里的胖金鱼打了一个哆嗦，它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林清见着弟弟悠闲的坐在栏杆上，一手撑着栏杆，一手从台面上的碗里，掐了几颗鱼食，抛了老远。
“我的四爷，你怎么沉默了？有心事？”
禛玉挑眉，好心情闲闲的问道：“有什么心事？吃好喝好睡好，这日子不要太悠闲哦。似乎衬托得我前生真是好忙碌。”
林清呵呵一笑，“在其位谋其职，要知道四爷可是现代的万人偶像。”
禛玉抿嘴一笑，“或许吧，前生生前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只是死后的见闻才觉得悲愤，其实也没什么好气愤的。没有千年的王朝，后代败了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是败在以前看不起的洋人手中。真应了那句话，夜郎自大，坐井观天，心就只有井口大。”
林清拍拍手，“你能想通就好。”
黛玉和皓玉正在争论明天的出游，会有什么收获，两人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管家过来的时候，两兄妹正好在梗着脖子相互叫嚣。
林如海接过帖子，眉心一跳，
“好了，你们俩不用争了，明天都不用出去了。”
两人立即停下，疑惑的接过林如海手中的帖子，看完，黛玉沮丧道：“这杨伯伯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的出游。”
皓玉嘿嘿一笑，合上帖子，“这下，我们谁也不用争了，”
贾敏见了帖子，笑道：“老爷，这杨大人怎么会回京城的？走之前没听杨夫人说。”
林如海脑袋一转，眉心一跳，似乎想起来走之前杨志福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维。林如海都忽略，本来接到帖子，都要主人回应了，客人才能上门，结果人家夜幕下送来，根本不没想过拒绝。
“哎，算了，他既然回京城了，总是要相见的，明天我们就好好的招待吧。”
林清大惊小怪的说道：“哎呀，弟弟，成哥儿回京了，你的十三弟哟。”
禛玉白了一眼林清，那个成哥儿。。。
本来想着夜幕深沉下，一家人就到京城东门方向的大屋山去的，结果，这下也只得暂且回自个的院子里。
第八十五章 客人
翌日；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霞光透过层层的云雾透下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府的下人趁着早晨凉爽，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该分配的事情也分配好；日头上来的时候；好乘凉。
这一幕，也在京城的多家人家上演，一日之计在于晨，林府内；管家早早的就交代了门房，今儿有客人到，客人到了，就领进来。
在门房小厮的望眼欲穿下，隔林府二百米的街道上，驶入了一辆马车，小厮眼睛一亮。
马车停下来，车夫掀开帘子，穿着华丽衣袍的中年男人，脸上噙着笑容，下了马车，站稳了的男人伸出双手，往马车内一抱，抱出了一个五六岁比自家小少爷略小的男孩，男孩双手抱着中年男人的脖子，唯恐掉落了。
“夫人，小心点。”
里头的贵夫人先搭了一只手在男人手上，才露出了一个头，微弯着腰，嗔道：“知道了，啰嗦。”
见着齐全的贵客，小厮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小跑过来，恭敬的问候道：“请大人吩咐，我家老爷交代小的在此恭候贵客。”
杨志福摸着下巴上一寸来许的胡子，道：“林如海交代的，行，你就帮着我家车夫搬礼物吧。”
小厮任劳任怨的跟着车夫抱着礼物，进了林府，小厮还得负责带路。
来到会客厅，小厮领着杨志福夫妇，安坐，然后把东西放在两人身旁。
“请贵客稍坐，老爷一会就到。”
杨志福夫妇两人扫视了会客厅，跟扬州差不多，品位都一样，杨志福瘪瘪嘴，这林如海就是搞得看起来这么简朴，没有眼力的人根本看不出那两幅墙上挂着的挂画是珍品，千金难求，美其名曰低调的奢华！
在小厮退出去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小丫头一手茶壶一手茶盘上放了三个茶杯进来了，小丫头及其熟练的摆上茶杯，倒上茶水，然后三杯茶就这么恭恭敬敬的摆在了三人搁手的桌子上。
“请贵客饮茶！”
杨志福看的啧啧称奇，从这小丫头摆放茶杯的快速动作，倒茶水的一气呵成，小丫头功力不小。
“小丫头，几岁了？泡茶的功夫不错。”
小丫头垂着头，恭敬的回道：“回客人，婢子今年十岁，婢子从五岁就开始练习。”简而言之，就是熟练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唯手熟尔！
杨夫人见着小丫头规规矩矩的答话，也不敷衍了事或者夸大其词，就事论事，倒是高看小丫头一眼。
小丫头回完话，就退出了厅里，在门外等候。
林如海和贾敏过来的时候，正好见着小丫鬟垂着头站在门外，小小的身子，除了脑袋是垂着的，其它都是站的笔直的。
贾敏暗地心里点点头，这个小丫头是个可造之材。
两人噙着笑进了会客厅，林如海首先抱拳含着歉意道：“抱歉，杨兄，来迟了。”
杨志福像是恼怒道：“那就罚如海今儿多喝几杯。”
林如海噙着笑，点头：“一定陪着杨兄畅饮一番。”
那边，贾敏则跟杨夫人打了招呼，然后领着这母子俩向后院去。
“杨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你们了，我还以为会是几年以后，或者我们回扬州的时候，才能再次相见，没想到这么快你们也回京城了。”
杨夫人笑道：“妹子，就连姐姐我都不知道，你们离开之后，老爷就开始上折子，不过还是等了这么久，圣上才批准了，交接完，我们就火烧火燎的赶往京城，没想到到了京城才知道这鬼天气这么热。”
杨夫人牵着的杨成小朋友，仰着脑袋，倾听着大人说话，不过小朋友的眼里可是有很多疑问的。
“成哥儿，你有什么想说的？”贾敏看着小朋友这么期盼的眼神，好心的解救道。
“敏姨好，禛哥哥呢？”
贾敏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笑道：“你哥哥和姐姐们都在荷花池那边的亭子里，我们这就去。”
杨夫人也一脸好笑的意味，“我这儿子，可是对着你儿子一见如故，然后念念不忘。”
三人拐了一个抄手回廊，进了荷花池范围的花园，杨成小朋友听着前方的说话声，瞬间放开娘亲的手，一个人快步的跑到声音的位置，边跑还边说，“禛哥哥，成哥儿来了。”
亭子里的四兄妹都在争论一个书上的观点，陡然间听着渐进的童音，相互哼了一声，停了下来，等待前方的小朋友到来。
在亭子外，杨成见着亭子里占了四个方向的哥哥姐姐，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皓哥哥，清姐姐，黛姐姐，禛哥哥，成哥儿来了。”
说完，就炮仗似的弹跳进来。
皓玉接着成哥儿，“成哥儿还记得哥哥，真值得奖励。”
“成哥儿真乖。”
“成哥儿好样的，”
成哥儿转了一圈，回到禛玉的身边，拉扯着禛玉的衣角，眼睛眨了一下，“哥哥，成哥儿又见着你了。”
禛玉扯了扯衣袖，点头道：“那成哥儿可有听爹娘的话？”
成哥儿点头如蒜：“有，成哥儿很听话，娘亲还请了夫子教我认字看书，我也认识好多字了。”
禛玉拍拍成哥儿的小脸蛋，夸奖道：“那成哥儿再接再厉，不可偷懒。”
成哥儿嗯了一声，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林清瘪瘪嘴，她那弟弟周身的气势都是冷冽如严霜，冰山系的，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偏爱这一款的。
四兄妹见着贾敏和杨夫人走进亭子，全部起了身，给杨夫人行了礼。
“伯母好，”
杨夫人笑笑，见着两个女孩总是要亲近些。
“清玉和黛玉，几个月不见，又长水灵了。”
林清微微一笑，“伯母，您请坐。”
杨夫人笑而不语，几个小孩又奔出了亭子，在花园了游玩，贾敏倚在亭子的柱子上，和杨夫人说说笑笑。
“妹子，你这亭子里倒凉快，坐在这都有丝丝凉气往身体上灌，这三伏天你们倒是有个避暑的好去处。”
“是啊，这挨着荷花池，不怎么热，在这纳凉最好了。”
林如海和杨志福在厅里聊了很久，彼此聊尽分别后的各项事情，林如海给杨志福科普京城的各项事情，杨志福给林如海说了扬州走之前的状况。
还好，皇子们现在还小，新皇登基不过三年，就算是官员们的互相倾轧，也只是小打小闹，伤不了筋骨。杨志福心里有了数，京城的官场只要自己把握的当，不愁没清闲的日子。
男人的话题过了，林如海带着杨志福在庭院里逛了逛，花园里，百花盛开，姹紫嫣红，鲜艳欲滴的花朵在日光下泛着光华。
“如海，你家这园子倒是好看。不过，假山也是那些假山，花也是那些花，草也是那些草，我怎么总觉得比我家的园子看起来要赏心悦目些？”
“那你就好好的观赏一番。”我们家能一样么，内在的环境不一样，这些花草树木们受益良多。
杨志福跟着林如海一路转着，一路上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丝丝缕缕的，最是勾人心。
“如海，你们家荷花池的荷花开了？这香味挺好闻的。”
林如海手敲着折扇，笑道：“是啊，开了许多，多种颜色。”
两人一路前行，就听着前方的拐角处孩子们的说话声了，两人不动声色的出现在林清几人的身后。
“你们在干什么？”
本来几人就是蹲在地上的，也没有留意到两人的到来，几人仰着脖子齐刷刷的望向来人。
“杨伯父好，”五人齐齐站起身，还围成一个圈。
林如海两人没看清楚这些孩子在干什么，伸长了脖子，望着小圈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林如海见着林清和禛玉的脸色特红，那一脸窘迫的红色，引起了林如海的兴趣，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引起了这俩伪小孩的兴趣。
林如海又伸长了脖子，终于在视线里，发现了，五个小孩围成的圈子里，有一歪歪扭扭的痕迹，而且痕迹还在继续增加长度。
林如海仔细辨别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一群蚂蚁在搬运东西，林如海觉得有趣，这些孩子还真有童趣，难怪大女儿和小儿子一脸窘迫的模样，林如海咳了咳，一脸笑意。
杨志福笑道：“你们好好玩，想当年你们伯父我这么小的时候，也是捉蚂蚁蚯蚓，爬树掏鸟蛋，真是不知事的时候。”杨志福还一脸回味的表情，看的林清俩人囧了又囧，就连皓玉和黛玉都低着头，小孩子总觉得不能让大人发现我们在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