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
秦川的丹田之中,心魔血晶牢牢地被一层血色所缚,根本运不出半分真元,因为血晶与灵核的连接,就连伏羲道法,也丝毫不得使用。也便是说,此刻的秦川,除了拥有修真之人简单的御物本领之外,几乎与凡人没有区别。
“待我开创了陀罗尼盛世,终会给你自由。”
半月回道,一句高声,在这大漠之上回荡了许久。
他不杀秦川,便是要让秦川看着,他会一步一步,将当初他描述的那“无上之道”,真正变成现实。他,要用行动,来反驳秦川的质疑。
“哼。”
秦川笑了一声,“你一统了修真,又能如何?”
“到那时,天下一教,不再有儒道释、不再有三教九流之别,天下人皆我陀罗尼信徒,天下人,皆由我明王圣母指引。如何不能?”
“那你又如何让天下人,来信你陀罗尼?”
“……”
听得秦川的又一次质疑,半月忽然面色一沉。
他当然知道,传教,远比扬教困难得多。眼下与中原正道的交手,也仅仅只是扬教的第一步而已。不过,这第一步成了,又有何困难的呢?
很快,半月面色一舒,回归了平静。
看着秦川,莫名一笑:
“很快,我便会寻到方法了。”
……
“咚……”
一间石室之内,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什么重物落地一般,扬起扑腾的满室尘土,直过了很久很久,方才彻底消寂下去。
昏暗的灯光,几分迷离。
却是见得,一块无比巨大的漆黑岩石,落在这间略有宽敞的石室之中。巨岩之上,有着一副古老的浮雕,整个看去,像是一道紧闭的门,而那门上,则是一副古怪的壁画,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头张着大嘴的上古巨兽。
看不出是什么,想来也没有任何人见过。
“将这石壁千里迢迢从天心崖搬来,可费了不少的事儿。”
阴暗之中,隐见一人身影,随即传来穆痕阴沉的嗓音。
眼前这块巨岩,正是从远在万里之外的天心崖迁移而来,不仅工程浩大,更是神不知鬼不觉,莫说正道中人,就是这陀罗尼宫,也无一人知晓。
半月,想做什么?
“……”
半月没有言语,也没有看穆痕一眼。
整个秘密的石室之中,就只有他与穆痕二人。除此之外,便是石室中陈列的那一件件上古圣器。此时,加上秦川的星宿劫,已是集齐了七件。
帝恨、虚无、无妄、星宿劫、疚疯、执念障、裂天破地……
剩下的,就只有了绝手中的那把禅杖:
悲怒!
“不到一年,你便参悟了其中隐藏的秘密,若是君魔炎泉下有知……”
穆痕继续说着,暗影之下,一对双眸掠过一抹异光,稍纵即逝。他的嘴角一扬,卑躬于半月的身后,发出一声悚怖的邪笑。
然而,对于穆痕的这一句,半月依然毫不动容。
虽然防备着穆痕,但也完全不需忌惮。如今的穆痕虽然位列四大圣使中的玄武圣使,但其实力,却也还远远达不到圣使的层次,甚至,比起最弱的朱雀,都还有所不如。而且,他也不像五行旗主那般,各自统领着千万教众。
若说最不足为惧的,反而正是他。
“你操办了此事,也是唯一知道此事的人。”
半月莫名道了一句,话语之中,却是十足的威胁意味,危险之极。
说完,便不再理会。
他的一对眼眸之中,居然闪过几分狂热,几分,邪戾的光芒。
第09章 天下
秋风萧瑟。
如往日一般,秦川倚坐在陀罗尼宫的某处屋顶。
半年以来,秦川日日不是如此。当然,这与当年落雁峰上的苦修,还差得很远,秦川也并不感觉多少苦闷,唯独,只有一些孤寂。
除了半月,没有一人来与他说过话。
本以为在这陀罗尼宫中,可以见到堕魔的慕紫涵,但这半年以来,竟也从未察觉到半分她的气息。似乎秦川也渐渐发现,紫涵与半月的关系,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他们绝非蛊惑与被蛊惑,而像是,彼此利用。
细细数来,也并非半月的每一次行动,月影都到场;反而是那最骇人听闻、对半月来说最重要而又最困难的种种事件中,才有月影的出现:
沧月宗灭门一案、巫山大战、落日峡之变……
月影,是半月手中最可怕的利器。
……甚至,足以威胁到了他半月自己的性命。
可,慕紫涵为何要这般做呢?
秦川不明白。若说那最先紫涵入魔的缘故,自己早已经找到了根源,并且紫涵也答应过自己,不会再与半月为谋,彻底脱离圣子殿。
而后来,便是那一次忘情峡之后,紫涵,又踏上了这条路。
那时,金虚子元神自爆,企图一并诛杀了自己和紫涵、还有那半月,结果半月魂魄得以逃脱,自己也被无尘子救下了性命。唯独,慕紫涵不知所踪。自西疆归来以后,便已是听得月影再度回归暗黑门的消息了。
她,在那生死之劫后,究竟经历了什么?
……
过了许久。
秦川侧目而下,见得那陀罗尼殿外天坛之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些人。一眼瞧去,许是一些俗世贵族之家,不远千里来这大漠深处顶礼朝拜的。
陀罗尼圣言,再度高歌而起。
算起来,这已是秦川眼见的第六次了。
千年大教陀罗尼,在半月的引领下复兴崛起,加之原本邻近的中原宗派归附的归附、灭亡的灭亡,平民大众之中,陀罗尼,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信仰。如此,倒似乎还真有了半月所言,理想中所谓“陀罗尼盛世”的雏形。
不过,秦川却是知晓。
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谁给予他们安宁,他们便供奉于谁。秦川相信,有了此刻的第六次,也定会还有第六十次、六百次、六千次……
但倘若陀罗尼再衰,他们,便又会寻找下一个依附。
这,绝不是信仰!
“哼。”
秦川莫名笑了一声,只觉得,半月想得太简单了。
再度昂首望去,又见得,那大漠之中,一道孤影正往陀罗尼宫缓缓行来。一袭红纱,裹住了全身以防沙尘,不过,却也遮掩不住其曼妙的身躯。
朱雀。
自秦川来此之后,半月便发起了对中原的全面扩张,也包括朱雀,大多数暗黑门的高手皆被派了出去,五行旗教众一个不留,除了平日负责情报通传的炎天卫,几乎没有瞧见任何一人往返在这大漠之中。
这回,朱雀倒是回来了。
“……”
秦川眉目一凝,恰与远方的朱雀遥相对视了一眼。随后,朱雀再度掩面,顶着风沙,一步步继续向着宫中行来。
“呼……”
一声轻叹,不再理会。
……
“昆仑山依然僵持不下。倒也未曾猜到,昔日的静虚子论起谋略来,竟也不输旁人。以三大宗门主力盘踞符阳、翼望二峰,使我五行旗丝毫不得进;更有小遥峰上诸多强手组成的队伍,如夺命尖牙,深嵌我大部驻扎之地。”
“……堪是绝妙之策。”
半月立在秦川身旁,看了并未理会的秦川一眼,也未丝毫动容。
这中原大势如今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日日都来与秦川述说。倒也不知,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了。只听他继续说道:
“中州腹地,倒是有胜有败。我一发奇招,使静虚子不得不从昆仑分出部分主力,来安阳与我生死对决,中州如若不保,他便必败无疑了。不过,在晋州,天阁以大泽为据,竟是歼灭我数千之众,小瞧了那天荒子。”
说着,半月又如若自语,“……不,天荒子乃迂腐之辈,岂通造化?我料,定是那慕容千阳。此人,定是将来我圣教之一大患!”
“哼。”
听得如此,秦川终是不禁轻笑了一声。
将目光从那天地交接的黄沙之处,撤了回来,回头看着半月:“你部下虽多,但不以昆仑激烈相争,却眼及中原东隅之处,是否舍近求远?”
“心怀天下者,素无远近之分!”
闻言,半月一句高声,颇有几分狂妄之色。
但随之秦川却是心中一沉。不可否认,半月,确有这般的能力。
当然,古今成败之判,绝不是看这过程,而是,只论那一个结果。今日评判半月,却也有些为时过早。心中又笑一声,秦川颇有戏谑地问道:
“那,你怎不将眼光,看到那西疆去?”
“西疆……”
听得秦川这一句,半月面色微微一凝。
乾坤所照,便是天下,西疆,当然也是天下的一部分。不过自古以来,西疆一向与中原隔绝,自给自足,中原人惧于西疆,而西疆百姓,也不会平白无故到中原来。此时此刻的半月,确也暂时没有将西疆怀于心中。
……当然,早晚而已。
倏尔,半月笑了一声,回道:
“常州之境,倒确实落入我掌控之中,但唯独青冥、玉剑二峰彼此相依,久攻不下。如此尚有后忧,我又岂会贸然步入险恶西疆?”
“是么?”
“我倒不知,没有你在,阿罗叶竟也有如此手段。”
“哼。”
秦川哼了一声。
心中,却是忽然有些凝重。看半月此番言语,想必阿罗叶回西疆之事,仍还不被人所知,罗狼虽支持大局,却也还是以着阿罗叶的名义行事。众人只以为,如今的青冥山,仍是阿罗叶一手掌控。
想到这里,秦川终于稍有几分心安。
然而,这一日听半月讲述下来,秦川也知晓了,眼下的中原大势,堪是极其的不妙。对中原正道而言,稍有一步不慎,便必是全盘皆输。
一眼望去:
晋州云梦泽虽大获全胜,但对中原之势毫无半分影响;青冥山、玉剑峰虽久攻不下,但四面受敌,终也有难支之时;昆仑始终僵持,暗黑门不得前进,但同样正道也难有作为,反倒是分出了主力支援安阳,实力必然衰减。
若是安阳一败,恐怕,战局将被彻底颠覆!
安阳陷落,中州覆亡。北可合围于伏羲山,使昆仑屏障彻底崩溃,直指落雁峰;东可进晋州,摧枯拉朽;而西面的青冥、玉剑二峰,更是朝夕立取。
大势将去!
……半月的心计谋略,不可谓不高!
“不过,仅仅安阳一计,却还不够。”
忽而,听得半月这又一句,秦川心中不由变得更加沉重。
半月满是笑容,直让人难以琢磨其心计之深:“中原三千宗门能汇集强者深入小遥峰,我圣教,自也有手段,强行拔去这粒尖牙!”
“……”
终于,秦川不再言语。
……
“吱呀!”
一声轻响,秦川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清晨的第一抹艳阳,就这般直直地射入屋内,映在秦川的脸颊上,直有几分焦灼。这般沙漠中炎热而干燥的气候,秦川仍是没有适应下来。
打开房门,却是第一次,看到除了半月以外的人。
朱雀。
“呼……”
秦川轻舒了一口气,却也并未拒绝,转身回了屋中。
随后,朱雀也走了进去。
“谷长风派到安阳驻守的,是叶秋奇。”
这是朱雀踏进屋中的第一句话。她也不知为何回到陀罗尼宫后,便想来与秦川告知这个消息。她知道,秦川就是为了叶秋奇而甘愿来到这里接受囚禁,而半年以来,也定然没有人告诉他关于叶秋奇的生死。
她想让秦川不再忧心。
“……”
闻言,秦川微微一怔。
心中,却仿佛一块悬了很久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自己并不会怀疑当初南柯的决断,也不会猜忌半月或者青龙是否会言而无信。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才真正的安了心。
……叶秋奇,救回来了。
“同时到安阳支援的,还有玉剑宗的柳沉烟。常州西隅,如今应该只有阿罗叶仍在据守,不过,我看半月的意思,似乎也并没有打算取下常州。”
朱雀继续说道。
这些,都是她从中原得来的消息,甚至她此刻回来,正是为了带给半月这些准确的情报。至于为何告诉秦川?或许因为,这些,都与秦川有关。
……都是,秦川心中一直放不下的执念。
“……”
随即,秦川昂起头来,看着朱雀。
却不知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自己与朱雀本就无几分关系,当年的那件事,也全都是朱雀一厢情愿而已。可是在这陀罗尼宫中,自己无依无靠,却如何也想不到,会是朱雀来带给自己这些消息。
她,又是为了什么?
“可有上官瑶的消息?”
良久,秦川出言问道,竟也没有丝毫顾及朱雀的感受。
自己对她并没有感觉,更没有许下任何的承诺。她虽然为自己带来了这些消息,却也的确是半月的其中一名爪牙。如此,那便不用顾虑了。
就当,是利用她罢……
第10章 昆仑
“传闻正在闭关,一直未曾出现。”
听得秦川相问,朱雀也并未多想,直接将自己知晓的说了出来。
如此,秦川依旧没有多言。
上官瑶闭关之事,自己在来这陀罗尼宫之前便已知晓了,依静虚子之言,此番闭关就是花上三五年也不足为奇。如此倒也好,外面杀伐纷乱,秦川也不必为了她的安危而担忧,可以打消了一份顾虑。
唯独,只怕……
怕她出关之时,外面已是另一番世界了。
“半月打算攻取小遥峰?”
良久,秦川又问起了昨日半月所说之事。
此事,恐怕比安阳的存亡都要重要。中原正道无数顶尖高手都聚集于此,若起纷争,则将会是决定性的一战,对于双方,都至关重要。
尽管秦川无能为力,但,却如何能不挂怀?
“是有这般打算。”
闻言,朱雀应道,但随之面色浮起几分诧异,“可眼下青龙与我在中州、白虎在云梦泽打理残局、众多尊使以及五行旗也都分散在中原四处,我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从何处汇集人马,去攻打高手云集的小遥峰……”
猛然之间,朱雀面色一变,竟有了几分惊骇之色:
“除非……”
“!”
同一瞬间,秦川一对瞳孔也是莫名扩大了起来。只明显察觉得到,一股似熟悉又似陌生、仿佛烙印心中多年的气息,在这陀罗尼宫中一逝而过。
是她!
……
昆仑。
屹立中原西北一隅,巍峨群山,方圆八百里,高八千丈有余。徒步难登,纵是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也是难以逾越的极高之地。
其主峰昆仑高耸入云,难见其踪,相传乃是天地之柱,自古以来无人得越。余之符阳、翼望二峰,也是远比中原任何一峰都要险峻的存在,两者齐驱而立,相互照应,屹立于四周诸如小遥峰、玉虚峰之类的群山之间。
终年白雪皑皑,浮云饶足。
堪称中原大地上最险要的地界。
这也便是,正邪两道,为何在此相争许久不下,却也丝毫不得放弃的缘故。自古有云:得昆仑天柱者,可得天下!
是日。
小遥峰。
深秋时节,在这昆仑高地,也比其他地方率先领会到了严寒。
当然,修真之人,自已辟谷御寒,不受气候所扰了。在此峰上据守的各门修真高人,除了时常有组织地对险峰之下的暗黑门人施以打压之外,平日便是借着闲隙,一览中原难得的风光,竟也有些流连忘返。
借着小遥峰之险,即便深入暗黑门掌控之地,也丝毫不惧,宵小奸邪尽可轻易斩杀于峰下,若非时候不宜,只觉无比的畅快怡然。
也正因为如此,才成了半月的眼中钉。
一处松亭,两个道人相对而席。一个,是当今伏羲门掌教真人,静虚子;而另一个,是守静堂的长老,守静道人,俗家姓名便是赵明诚。
“掌门真人孤身来此,却是有些贸然了。”
赵明诚略有忧虑,如此道了一声。
尽管他当年与谷长风略有冲突、其后年月中也多有不合,但谷长风如今接任掌教,眼下又是特殊时节,他也自是大彻大悟之人,明白事理。
此番明言指出,也是眼观大局为重。
“半月想截杀于我,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静虚子回道,也无多少介意。他自然也知晓,从伏羲山远道而来,深入敌境,极有可能遭到暗黑门的截杀。但如此修为之人,当然也不可能轻易对付,即便杀之也必自损,半月知晓这般,更是没有理由贸然出手。
反倒是,静虚子此番前来,有恃无恐。
“唉……”
随即,赵明诚叹了一声,却问,“掌门真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小遥峰乃我正道所据一处要地,我乃如今主事之人,自当时时查看,掌握瞬息变化。你与众门弟子坚守此地,责任重大,便辛苦一些了。”
“你且宽心,我等皆已立誓,与这小遥峰共存亡!”
赵明诚回道,如此平淡。
短短几句,却仿佛生离死别一般。虽然言语轻松,但谁又能知晓,明日,他们还能否如此刻这般,在这松林亭间把酒闲叙?
谁,都无法断定。
此刻的小遥峰,皆由赵明诚一类各宗各门的长老据守,剩下的,也是诸如梵音寺本空那般年轻弟子中的佼佼之辈。这般的阵容,称之天下无敌也并无过。但谁又敢说,暗黑门数不出这般的阵容呢?
即便小遥峰坚守下来,那,别的地方呢?
不知不觉,竟已发现,天下之危,危到了如此地步!
“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