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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 作者:周德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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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北方(2) 爸爸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爸爸穿着一身怪兮兮的衣服,灰色的,上面有斑马线一样的条纹。他似乎很累,胡子长了许多,乱蓬蓬的。不过他依然笑吟吟的,见到桑丫,一下就把她抱起来了,亲了亲她的脸,说:“丫,想爸爸了吗?”
  桑丫看着爸爸,使劲儿点了点头。
  爸爸说:“爸爸在这里努力地工作,为了带你去北京。”
  桑丫说:“你在这里赚钱吗?”
  爸爸说:“不是,爸爸是在赚时间。”
  桑丫说:“时间还要赚吗?”
  爸爸说:“没有时间,我们就什么也干不成啊。”
  从那以后,“时间”这个词就烙在了桑丫心中。
  离开的时候,桑丫看见妈妈哭了。这验证了她进入大墙之后的某种悲凉感,她已经怀疑爸爸变成一个坏人了。走到门口时,桑丫回头看爸爸,爸爸弯下腰去,正在系鞋带。
  回到家,夜里桑丫睡不着,想过去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光。
  有一次,爸爸带她在大街上走,聊起了时间。
  爸爸说:“桑丫,你想想,假如这一刻时间停止了,会怎么样?”
  桑丫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说:“所有的汽车都会停下来。”
  爸爸说:“还有,每个人都会停止动作,就像被施了定身法。”
  桑丫说:“还有飞机,飞机也悬在天上!”
  爸爸很成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愚蠢地说:“飞机恐怕都得啪啦啪啦掉下来……”
  桑丫说:“不会掉!”
  爸爸说:“我想想我想想,它们会不会掉……”
  桑丫说:“飞机掉下来也需要时间啊。”
  爸爸当时激动得不得了,马上给妈妈打电话,眉飞色舞地讲述桑丫的智慧。
  后来,桑丫还想过,也许时间经常会停的,但是我们不知道,因为时间停下来的时候,人是没有记忆的。这件事深想起来挺可怕的,说不定我们的这一秒钟和上一秒钟中间,时间停顿了一亿年。但是我们毫无所知。因为没有参照,时间停止,草也不长了,水也不流了,环境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么,会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个人的时间不停,另一个人的时间却停了呢?
  桑丫问过妈妈,妈妈说:“时间不停是活人,时间停了就是死人。别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好好想想白天妈妈教你的生字。”
  妈妈是爱她的,妈妈把爱都投入到她的学习上,管理十分严格,学习一定要拿第一,为此,她为桑丫报了好几种课外辅导班。她对桑丫的举止言谈也有明确要求,不能和男生打闹,坐着时两膝要并拢,吃饭不能发出声音……随着一天天长大,桑丫发现她对母亲越来越抵触,内心越来越反叛。
  十四岁,她偷偷抽烟;十五岁,她和女生偷偷接吻;十六岁,她爱上了一个三十三岁的未曾谋面的大男人……首先,她和妈妈格格不入。
  接着,她渐渐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知道了爸爸所谓“赚”时间的含义。父亲成了她心中永远的伤痛。这一年,美国的《越狱》进入中国。里面的Michael Scofield总让她想起爸爸,他和爸爸长得很像,只是Michael Scofield不爱笑,爸爸总爱笑。可是,Michael Scofield越狱是为了亲情,为了正义,而爸爸呢?——贪官。
  她一直没有放弃思考“时间”。同时,她的关注点由霍金的科学转为《易经》的哲学。
  高二这一年,她在手腕上文了一幅太极图。
  高三这一年的某日,桑丫来到网吧上网。
  本来,她家里有电脑,但是妈妈严格控制她上网。她在区文化馆工作,现在正在宣传青少年戒网瘾的问题。
  桑丫在网上偶然看到一篇文章:
  作者讲述了一段奇异的经历——某一天的夜里,他家的传真机吐出了一份传真,上面是有关奇门遁甲的内容。他觉得莫名其妙,就把电话线拔掉了。第二天夜里,这台传真机照样吐出一份有关奇门遁甲内容的传真。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这台传真机送人了。没想到,第三天夜里,这台传真机依旧吐出一份有关奇门遁甲内容的传真,并嘱托新主人交给他……最后,作者说: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和奇门遁甲这门古老的数术有着某种切不断的缘分。
   2 北方(3) 这时候,桑丫对奇门遁甲特别感兴趣,她想,如果学会了这门预测术,就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能出狱了。
  作者留下了QQ号码:200826414。桑丫根据这个号码,查询了他的资料:
  昵称:奇门遁甲。
  真实姓名:娄小娄。
  年龄:三十三。
  性别:男。
  国家/地区:北京。
  个性签名:我带你去过去,来未来。
  个人主页:blog。sina/u/1253263117她喜欢他的签名,喜欢那个“去”字,喜欢那个“来”字。
  她的脑海中出现一幅意象:一个五官周正的男子,成熟而清爽,他给她全方位的安全感。这个人超凡脱俗,穿越时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来去自由如风。
  他的一只胳臂环抱着她,温柔而有力,他携带她一直朝南飞。不知为什么,在她心里,南方是过去。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他带她飞过高中时代,飞过初中时代,飞过小学时代……她看到了地面上有一个粉笔画的城堡,就说:“我们在这里降落,玩一会儿,好吗?”
  有时候,他站在遥远的北方,那个方向代表未来。白云从他身边华丽地飘过,背景是蓝盈盈的天。他朝她挥手:“你来。”她惊讶而惭愧地说:“我不会飞的……”他笑起来,他的笑也是蓝盈盈的,桑丫忽然感觉到,他很像爸爸。他说:“很简单,我教你啊。只要你心里默想三遍——我要飞起来,我要飞起来,我要飞起来。接着,你双脚并拢,双臂展开,眼睛望着前方,就会飞起来。你试试。其实每个人都可以飞起来,只是不敢这样想罢了。”她按照他说的做了,果然,她的肉体凡胎一下就没有了重量,一怀沉重的心事,也卸在了当时当地,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她幸福而娇羞地笑着,一点点朝他飞去。那是北方,北方,桑丫的北方。
  他的号码很好记,2008是奥运靓号。她只记住26414就行了。
  桑丫加了他的号码。附加一句话:我是你的过去,你是我的未来。
  他不在线,也许是隐身了,她没有再加,耐心等待。过了好久,仍不见他通过。她没有失望,她相信他会通过自己,凭直觉。
  她戴上耳机,一边听陶喆的歌一边继续等。朝外看了看,天黑了,不,是有点儿阴了。她摘下耳机,听到阵阵雷声滚过。她从小就怕打雷,那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刽子手,提着雪亮的砍刀,在半空中急躁地跑来跑去,搜寻死囚的脖子。阴雨连绵,正是行刑的天气。它有置人于死地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它是人类的不可抗拒力,它的降临没有任何征兆,它居高临下拥有制控权,它会让人死得无比丑陋……小时候,一打雷,她就会钻到爸爸的怀里,寻求庇护。爸爸被关进监狱之后,每当打雷的时候,她都会一个人深深藏进被窝里,堵上耳朵,从没有投靠过妈妈。不知道是一年年大了,还是觉得妈妈保护不了她。
  手机短信响了,她拿起来,是妈妈发来的,已经发了三个了,刚才她戴着耳机没听到。妈妈说:下雨了,早点儿回家。
  她再次看了看电脑屏幕,QQ在闪。她的心激动得猛烈跳起来,娄小娄通过了自己!
   3 似乎有个人(1) 这一天是周末,天气很好。
  桑丫接到一个电话,是那个喝醉酒之后曾跟她接吻的女生打来的,她说,几个同学今天想一起去公园玩,问桑丫去不去。桑丫说没兴趣,拒绝了。
  接着,她一个人离开家,坐上公交车,漫无目的地转悠。她不愿意在家里听妈妈唠叨。
  公交车在公园站停下时,她戴上草帽下了车。
  她不愿意和那些同学在一起逛公园。从小到大,她一直不太合群,只喜欢独处。
  公园在市中心,人挺多的。
  桑丫走进去,找了一块草坪,坐下来。
  这时候是四月,花草娇嫩。风软软的,闻起来无比清新。
  这里很安静。桑丫旁边只有一个小男孩,在观看地上的蚂蚁。这群蚂蚁的个头很大,桑丫甚至看见了它们的眼和嘴。它们有它们的生存手段,有它们的交流方式,有它们的分工,有它们的秩序……只是它们不知道,此时有人在观察它们。如果,把蚂蚁比作人类,那么小男孩是什么?
  小男孩的眼里突然露出杀机,他伸出两根手指,捉住一只蚂蚁,一下就把它捏死了。那是一只工蚁,它刚从外面采集食物回来,就像前面提到的那个女工,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它不知道,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转眼就要了它的小命,正像那个女工,不知道在死胡同的第五个拐弯处,有一个直击雷会劈死她。捏死蚂蚁的是小男孩,劈死女工的那个直击雷的背后是谁?
  小男孩看来看去,又选中了第二只工蚁。这只工蚁的死也是必然了,因为小男孩的手已经伸过去了……桑丫喊道:“小朋友!”
  小男孩立即缩回手来,抬头看桑丫——这个人类的偶然事件,改变了第二只工蚁必死的命运。
  桑丫笑了笑,问:“你几岁了?”
  小男孩说:“八岁。”
  如果那个神秘力量在劈死下夜班女工或者修鞋老头的一瞬间,它的一个同类突然在背后叫了它一声呢?
  接着,小男孩低头寻找那只工蚁,却认不出它了。他的手又伸向了第三只工蚁。如果第三只工蚁被捏死的话,应该纯属偶然,但是,刚才那个时间,桑丫必定要打断小男孩的行动,现在,第三只工蚁的死又是必然的了……桑丫正想再一次叫住他的时候,有人喊道:“桑丫!”
  桑丫回过头,就看见了那个约她出来的女生,她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走过来,说:“你不说你不来吗?”
  桑丫抱歉地说:“我等个帅哥。”
  那个女生说:“哈哈,明白了,原来有约会!我们一起等他吧。”
  桑丫说:“别捣乱,拜托。”
  那个女生说:“我们几个现在都变成了重友轻色,看来老啦。”
  在她们寒暄的时候,那个小男孩捏死了第三只工蚁,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几个同学离开之后,桑丫坐下来,继续观望那些蚂蚁。
  如果桑丫的几个同学没有走过来,如果桑丫再一次阻止小男孩,那么,第三只工蚁就捡了一条小命,而死亡的厄运就可能落在第四只工蚁头上了……蚂蚁不可能了解这些事。
  即使它们有宗教,有哲学,也永远不可能了解人类的存在,不可能了解人类的电脑、情感、字典等。
  换一种思维,如果我们这些活在尘世上的人,都是书中的人物,那么,作者是谁?谁在安排我们的生死?谁在安排我们的悲欢离合?谁在安排我们的鸿运与厄运?
  看了一会儿蚂蚁,桑丫抬起头来,遥望北方。
  那是和爸爸相反的方向。
  这时候,她和娄小娄已经相识一个多月了。他是一个中医。两个人经常在网上聊天,不过,他们没有通过电话,没有发过照片,没有看过视频。
  他和她互相都是模糊的。
  桑丫喜欢这种感觉。
  离开公园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公园大门口,有人在录像,应该是电视台的人。围了一些路人看热闹。
   3 似乎有个人(2) 桑丫从旁边绕过去,却被电视台的人拦住了:“你是中学生吧?我们想采访一下,你喜欢刘德华吗?”
  桑丫用草帽挡住了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
  然后,她就匆匆走了过去。她觉得作为一个路人接受采访,在电视上显得挺傻的。她不知道就是这个镜头,救了她一命。
  当天晚上八点二十分,这个节目在花都电视台娱乐频道播放了,是个专题,《说偶像,说粉丝》。
  桑丫关掉电视,回卧室看书去了。
  她虽然是个中学生,却从来没有崇拜过明星。她有她的姓名,她有她不同于其他人的经历,她有她的梦想,她有她的指纹,她有她的个性和脾气,她是她。一提起粉丝,一个尊贵的个体,马上就变成了缺乏个性特征、盲目从众、没有五官的一群了。粉丝,没有骨头,软软绵绵;没有韧性,一拉即断;没有滋味,跟什么在一起炖就是什么味道……粉丝的前身是土豆。
  桑丫觉得自己可以是一个平凡的人,可以是沉默的大多数,但是她永远不可能成为谁的粉丝,她宁愿做一个土豆,绝不会被某种狂热的风潮摧残成丝丝缕缕。土豆是完整的,尽管它藏在地下,不为人知,那也是一种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低调。
  她家的电视关了,千千万万家的电视开着。
  她在千千万万台电视里出现了。记者问:“你是中学生吧?我们想采访一下,你喜欢刘德华吗?”
  她用草帽挡住了脸,说:“对不起,我不认识。”
  这也是一种态度,于是电视台保留在了节目中。
  桑丫怎么都想不到,她在电视屏幕中一闪即逝,竟然吸住了一双想不到的眼球。这个人以她更想不到的方式,悄然跨入了她寂寞的生活之门。
  还有两个月才高考,妈妈已经忙活儿上了,四处咨询给她吃什么补品,报哪个高考冲刺班,买什么高考填报志愿软件……桑丫懒得想这些,照常平平淡淡上学。
  周一,她放学之后,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闲书,天快黑了才离开。
  走在路上,她忽然感到有些异常。
  她回头看看,暮色中,一个老头儿和另一个老头儿在路边聊天;一个年轻的母亲艰难地拉扯着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小男孩举着水枪,嘴里哒哒哒地发射着;五六个人骑着自行车,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朝前蹬;三辆汽车不快不慢地行驶……她观察了一会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如果有人伸出手来,摸你的脊梁骨一下,你是有感觉的。如果背后有人,一直用眼睛盯着你的脊梁骨,你也会有感应。不信你还可以做个实验:闭上双眼,伸出左手掌,用右手的一根手指,对着左手掌一圈圈画圆,左手掌和右手指不要接触上,离一厘米的距离。很快你的左手掌就会感觉到这个圆圈在旋转。
  最近班里有个男生,叫朱玺,一直在追桑丫。他老爸是一个房产商,天天有专门司机开车送他上学,接他放学。他从小被娇生惯养,说话总带着一些扭捏样。
  朱玺今年十七岁。
  有一段时间,桑丫心情不好,朱玺陪她喝过两次酒。那小子酒量不行,每次都喝醉,还是桑丫把他送回家的。在桑丫眼中,他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有一天,他给桑丫发来了一条流传甚广的求爱短信,散发着一股手机味道。桑丫以为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从此类似的短信就不断出现在她的手机里,都是在网上泛滥成灾的现成短信。害得她每次回家之前都有一项体力劳动,那就是删除他的肉麻短信。她不想被妈妈发现,觉得丢不起人。
  桑丫一直不同意早恋这个说法。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如果因为年龄小,就把这份爱扼杀掉,非要等到年龄大了,再去制造一份,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
  她回绝朱玺,和年龄无关。
  一次,桑丫正跟几个女生在公园划船,再次接到朱玺的短信:你在时,你是一切;你不在时,一切是你。她回道: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这许多鸡皮疙瘩。
   3 似乎有个人(3) 又一次,朱玺约桑丫吃饭,被桑丫拒绝了。放学的时候,他把她堵在学校门口,双眼通红,问她为什么拒绝他?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子午卯酉。
  她真的说不清为什么。
  那天夜里,她梳理了一下情感世界,竟发现,不仅是朱玺,她对身边的任何男生都提不起兴趣来。为什么会这样呢?想来想去,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原因——因为那个叫娄小娄的北方男人。这个答案让她很吃惊。
  朱玺虽然纠缠,但是毕竟天天见面,他还不至于当尾巴。
  这样想着,桑丫就觉得自己有点儿疑神疑鬼了。
  她放开脚步,继续朝家里走。
  背后的那双眼睛似乎还在跟随着她,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是妈妈?不可能。妈妈如果怀疑她什么,会把她叫到面前,劈头盖脸问个明白。是老师?也不可能,她在老师眼里,从来都不会受到这样的重视。
  她再次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留着小胡子,很像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特务。他见桑丫回过头来,双眼一下就从她的臀部移开了。
  桑丫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她以为他会放弃追随,可是当她走出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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