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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非意在霁月山庄住下,用的并不是自己的本名,只是随口杜撰了一个名字叫做唐笙,而这个名字,从未在江湖中出现过。所以在听到唐非意名字之后,名为宫玄春的少年皱眉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你跟盟主是什么关系?”
“关系?”唐非意随口道,“朋友吧。”
宫玄春继续问道:“很好的那种朋友?”
“或许。”
“奇怪。”宫玄春干脆在面前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一把将唐非意先前倒好还未来得及喝的茶给夺走,自己仰头喝了一口,接着才道:“盟主从来不将来历不明的人接到庄里来,你不但来了,还直接成了我的师父,实在是奇怪。”
唐非意看着自己被夺去的茶杯,又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左手,沉默了一会儿才以柔和的声音问道:“我做你的师父,为何奇怪?”
“因为能当我师父的人应该都是绝代高人,像谢公子,唐非意,庄溪那样的。”宫玄春的神色严肃认真,似乎此刻正在对唐非意说的是惊天的秘密。“盟主对我说过,身为霁月山庄的十大高手之一,武功绝不能乱练,要练就练名家武学。”
唐非意忍不住别过了头去,看着一旁院中的翠竹,唇角翘了翘道:“各家武学皆有所长,练的是哪一家并不重要,你若领会到精髓,即使练的是江湖杂耍般的武学,也能够胜人一筹。”
“又是这一套说法,你真该去见见谢大哥,之前盟主让我跟谢大哥学武功,谢大哥也是这番说辞。”宫玄春不耐摆手,阻断了唐非意接下来的话,摇头晃脑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若领会不到精髓,即使我练的是跟唐非意一样的武功,也不过是个三流人物罢了?这些话谢大哥早就说过了,用不着你来再说一遍。”
唐非意动作一顿,随即颔首道:“这正是我想说的。”他原本打算拿庄溪来作对比,但这少年将他的名字给说了出来,他也就乐得顺着说下去了。
两人说到这里,唐非意终于也对宫玄春口中的那个“谢大哥”起了好奇之心:“你说的‘谢大哥’,可是谢南秋谢公子?”
初来霁月山庄之时,唐非意便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当时他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听风亭的事情上面,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人。之后在霁月山庄待得久了,他才慢慢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谢南秋,乃是云小辞当上武林盟主不久之后,突然之间出现在霁月山庄的一个人。他的身份和过去都是未知,众人只知道他叫做谢南秋,是个十分羸弱的书生,面色总是特别苍白,即使是在大热天也会比常人多披一件衣服,时常咳嗽,多走上几步得停下来休息。
这个人是被云小辞带进霁月山庄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起初众人还以为谢南秋是云小辞的心上人,但时日久了之后才发现云小辞对谢南秋虽好,却始终透着疏离,而谢南秋自进入霁月山庄之后便着手替云小辞处理武林中的大小事务,从未有过谈情说爱的意思,众人也就都放弃了思考这二人的关系。
唐非意和其他人一样,也不知道这个叫谢南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所以此刻听到宫玄春提起,心中难免也会多出几分猜测。
而听到唐非意的问话,宫玄春却像是来了兴趣一般,扬了一双浓眉兴致勃勃道:“谢大哥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文武双全,智计无双,相貌也生得好,若不是身体弱了点,一定能将听风亭那个唐非意给比下去!”
唐非意看了看自己无法动弹的右臂,低着声音应了一声:“是吗?”若不是他右臂不能动了,他也算得上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自然是了!唐非意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身份比人高了一筹,所以才能够压人一筹而已。若他没了听风亭的身份,就这样在江湖中混下去,别说跟谢大哥比了,就是比我……那也比不过。”宫玄春眨了眨眼睛,最终得出了这番结论。
唐非意很想假装没有听到宫玄春的话,但他想想自己离开听风亭之后的处境,发现自己还当真没能做成什么大事来,不禁便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而在他作出这番想法的时候,宫玄春又是一拍石桌,大声道:“所以你究竟是个什么人,武功怎么样,当真够资格当我的师父?”
唐非意端坐在石凳上:“我以为我还是有资格教你的。”这是他能够想出来最为谦虚的说法了。
然而听到唐非意的这句话,宫玄春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听你这么说,武功应该是极为厉害了?怎么样,敢不敢起来跟我打一场?你赢了我就让你教我武功,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听到宫玄春的话,唐非意地叹了一声,重新拿了一只茶杯,想要倒茶却被宫玄春给阻止了动作,宫玄春一手抓着唐非意的左手手腕,挑衅道:“如何?”
缓缓抬眸看向宫玄春,唐非意摇头道:“我不会跟你打。”
“为何?”
唐非意并未答话,只淡淡拂开了宫玄春的手。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他右臂上的伤虽有了好转,却也没有完全收口,若当真动起手来,难免会牵扯到伤口,而多次伤口崩裂的经验告诉唐非意,让伤口裂开绝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右臂上的毒还未解,云小辞虽已经派人去找了名医,半晌却仍是没有解毒的办法。只要他一动用真气,臂上的毒伤必然发作,而那种疼痛唐非意绝不想再受一次。
宫玄春并不知道唐非意的这些思虑,见他沉默下来,还以为他是怯懦了,不由便面带得色的笑了一声道:“我看你果然是没什么本事,只是靠了盟主的关系才当上我师父的吧?”
唐非意懒得同这个少年争辩,干脆便低低应了一声,少年听后更是高兴了,一把拍在唐非意的肩上道:“你也不用担心被我猜到了真相,我也知晓凭我的武功,这世上能够当我师父的人本就不多。”
“……是吗。”唐非意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好让少年发现自己要当他的师父实在是绰绰有余,但也在他开口之时,一抹身影乍然撞入他视线当中。
“唐公子,玄春。”云小辞手中抱着一摞书来到了两人的面前,目光全然落在了唐非意的身上,“今日是你们师徒二人第一次见面,应该有许多话要说,我本不该来这里……只是我担心玄春年少无知,会说出什么不知分寸的话来,所以还是忍不住来了。”
唐非意虽心中道着云小辞的担心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面上却仍是作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低声道:“云盟主多虑了,宫少侠天资聪颖,实在是一块习武的好料……”
“这个谢大哥早就夸过了。”宫玄春在一旁忍不住补充道。
唐非意第无数次假装没有听到宫玄春的话,继续道:“况且他本就有着武功底子,再潜心修炼几年,定然能够超过如今江湖上的大部分年轻高手。”
“我现在已经超过大部分年轻高手了,你只要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够超过唐非意庄溪之流就够了……”宫玄春不满道。
唐非意忍无可忍,到这时终于朝着庄溪一眼看了过去:“闭……”
“玄春,你别说话。”云小辞抢在唐非意的前面说了出来。
宫玄春颇带了几分怨念的看着云小辞:“盟主,你给我找的这个师父连武功都不敢露出来给我看,根本就是没什么本事吧?”他被向来温柔的云小辞给喝断了谈话,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刚认识不久,看起来有些好欺负的唐非意。
唐非意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负手道:“云盟主,宫少侠说得不错,或许我当真不适合当宫少侠的师父。”
“唐公子过谦了,你若不适合,这世上便没有适合的人了。”云小辞低叹一声,又看了宫玄春一眼,突然道:“还请唐公子等我片刻。”她说完这句话,突然便将面前宫玄春给拉到了远处,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唐非意虽耳力过人,却也因为相隔甚远,只听了模糊几句含义不清的话而已。片刻之后,云小辞又松开了放在宫玄春肩上的手,拉着他重新回到唐非意的面前,垂着眸子道:“唐公子,玄春他已经答应要认真同公子习武了。”
唐非意随着云小辞的视线重新看向宫玄春,只见宫玄春点了点头,目中满是憧憬之色,直直的盯着他,与方才的轻视之意全然不同。
见此情形,唐非意默然不语,心里只想知道方才云小辞究竟同宫玄春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黑我宫少侠,宫少侠很萌的。
☆、宫玄春
“玄春,我想起有一本书落在了书房之中,你可否替我将书拿来?”还未等唐非意问出来,云小辞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宫玄春目光还落在唐非意的身上,云小辞又说了一遍,他才不大情愿的点头道:“我知道了。”临去之时,他又回身问了一句:“谢大哥是不是也在书房里面?”
“不错。”
“那我去同谢大哥说说话!”听到谢南秋也在书房之中,宫玄春双眸骤然一亮,很快便离开了院子。
见宫玄春离开,云小辞低垂了眼,这才缓缓开口道:“玄春他一直以来被霁月山庄给惯坏了,先前他说的那些话,还请唐公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自不会与他较真。”唐非意同云小辞到石桌旁坐下,轻问道:“云盟主是否有事要与我说?”先前云小辞的话,分明就是有意要将宫玄春支开,而她这么做,总不至于是要与他说几句无用的客气话。
果然,云小辞抬手拨开额前的发,低笑一声道:“其实我一开始一直以为唐公子不会答应教玄春的武功。”
唐非意应道:“因为门派之密不可外传?”他微微摇头,道:“我已经不再是听风亭的人,想要将一身武功交给谁,都没有人可以干涉。”
云小辞闻言面露歉意:“抱歉,,又说到公子不想说的了……”
唐非意挑眉看她,并不打算出言解释。在霁月山庄已经过了一个月,面对着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最初就算是再不甘,再不愿面对,也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云小辞还在照顾着他的情绪,倒好似他有多脆弱一般。
不得不说,被云小辞这般照顾着的感觉还不坏。
见唐非意神情微妙,云小辞停止了道歉,睁着双眸静静看她,配着她清秀面容,竟多出几分无辜来。唐非意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探手将她刚刚拨到耳后的一缕青丝又挑了出来。
“唐公子?”云小辞白皙的面颊上透出些许粉嫩,恰似出水粉莲,苞尖唯有点点霞色。
唐非意看她模样,越看越觉得顺眼,便收敛了面上的神情,故作严肃的道:“云盟主更合适这般打扮。”
听罢唐非意的话,云小辞怔了怔。
或许是为了方便,云小辞梳发一直十分简单,只将一头长发往脑后一拢,随意插支簪子便是了,是以她虽生得不错,却极少让人对她生出对其他女子的那种艳慕之情。但如今唐非意将那缕发丝拨到了额前,黑发衬着清丽面容,虽只是细微差别,却叫人寻出了妩媚意韵来。
不知为何,看到云小辞这番模样,唐非意竟是起了兴致,他微蹙双眉紧紧盯着云小辞的面容,思忖道:“盟主的簪子太普通了。”他原想说“难看”,但想了片刻仍是作罢,只用了这个词代替。“改日我替云盟主你寻个簪子来。”
云小辞仍是垂着眸,小声问道:“唐公子要送我簪子?”
唐非意答了一声,却不知云小辞为何做出这般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将头低到地底下去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同他说话的样子来。
当初在听风亭的时候,唐非意每日的爱好便是在自己所住的临岛上面练武,对于武学几乎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所以在身旁没有人的时候,唐非意总是一副衣着随意不能见人的模样。但老亭主对门下弟子的衣着等要求极高,所以他每次见外人时便会刻意穿戴整齐,久而久之,他对于收拾打扮可说也是十分了解的。
“云盟主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见云小辞不再开口,唐非意只得将话题一转,视线落到了她手中抱着的一摞书上。云小辞目光黯了黯,点头道:“武林上大小门派无数,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霁月山庄都得知晓,必要时候还得派人相助,自然会比较忙碌。”她说完这句之后看唐非意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继续道:“不过这些年来一直有谢公子在帮我,倒是并不觉得累。”
“若有机会,当真想一睹这位谢公子真容。”唐非意心中的确很想知道这个被宫玄春形容得比自己厉害得多的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云小辞浅笑道:“定然会有机会的。对了,前些日子我同唐公子提过的,我为唐公子找来的大夫很快便要到山庄了。”
云小辞的确是提过要找一位大夫替唐非意解去手臂上的毒,唐非意迟疑道:“那位大夫也是霁月山庄的人?”
“不错,也是十大高手之一,名唤柳醉。”
唐非意正要开口,一旁却传来少年的声音道:“柳醉姐要回来了?”
云小辞与唐非意侧头看去,见宫玄春抱着一本书从院外疾步跑了过来,面上神情紧张的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要在山庄里面住多长时间?就她一个人?”
“她一个人回来的,明天就到,恐怕要待一个月以上。”云小辞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又自他手中拿走了那本书,起身朝唐非意道:“既然玄春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便不打扰你们二人练功了。”
云小辞说完便离开了小院,只剩下唐非意和宫玄春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沉默不语。唐非意心中还一直记挂着先前云小辞悄悄同宫玄春说的话,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在等了一会儿,宫玄春终于先出声了:“师父。”
“嗯?”
宫玄春睁大眼睛看着唐非意:“你真的比谢大哥还要厉害?”
唐非意眸光微沉,问道:“谁说的?”
“盟主说的,她刚刚告诉我说你比谢大哥还要厉害,她费了很大劲才让你答应当我师父的。”
“云盟主说得太过了。”唐非意摇头,他并未见过那个叫做谢南秋的人,也没有同他比试过武功,自然不知其深浅。
宫玄春坐在唐非意的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的样子,便拍了双掌肯定点头道:“盟主她肯定很喜欢你。”
唐非意刚准备伸手去拿茶杯,听到宫玄春的这句话终于没忍住抖了一下。他抬眸看着宫玄春神色,问道:“何出此言?”
“因为刚刚盟主竟然为了你威胁我。”宫玄春说到这里,神色之间竟然还有些不甘不愿,他指着唐非意道:“盟主说我若不肯安下心来同你习武,她便罚我抄一个月的书。盟主素来好脾气,之前从未为了谁对我说过这般话!”
唐非意了然点头:“所以方才云盟主小声的同你说的,便是这些话?”先是说他比谢南秋还要厉害,接着又威胁了宫玄春一番。云小辞会说出这些话来的确让唐非意惊讶,难怪她先前不愿让他听到。
解了心中疑惑之后,唐非意心情大好,宫玄春在一旁问他这日究竟要教一些什么,他不过随口问道:“从前谢公子教你,都教了些什么?”
宫玄春面色一变,扭开了头道:“琴棋书画。”
“嗯。”唐非意点头,淡淡道:“那么我们来下棋吧。”
“……”
。
最后在宫玄春的不满声中,唐非意同他下了一整天的棋。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而同他住在一个房间之中的白长川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为了不吵醒白长川,唐非意并未点灯。脱去了外衣,换了一身宽大袍子,打算出去找些热水来洗澡。而就在他走出房间之时,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而这声音来自他所住屋子的房顶。
没有人会在夜晚以这样的步伐穿行在霁月山庄的房顶之上,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人是偷偷潜入进来的,而这人潜进山庄之中究竟是为了什么,唐非意并不清楚。若在平时,唐非意定然会出手制住那人,再逼那人说出自己的目的。但如今他手臂上的毒未解,只要一动手便会诱使毒发,他自然不能莽撞行事。
思量片刻,唐非意打算先装作毫不知情,再去找到云小辞或者山庄中的十大高手,将山庄之中有人潜入的事情告知他们,看他们作何打算。
这般想着,唐非意拢了拢身上的衣裳,默然无语的走入了长廊之中,朝着云小辞的住处走去。然而不巧的是,就在唐非意这般往前行去的时候,那藏匿在房顶的人也动了,不偏不倚跃到了唐非意所走的那条长廊的顶上,同唐非意走的方向一模一样,竟似是有意跟踪他一般。
唐非意皱了皱眉,在一处拐角处停了下来,而那藏身在长廊顶上的人也停了下来。
已经确定了廊顶的人目标当真是自己,唐非意神色微肃,思索着那人的目的,而也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