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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11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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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陈词滥调!”白衣男子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你破坏了我的祭奠,总该有所偿还。” 
  “祭奠?”尘晓弦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问,“谁死了?”“没有人死。”男子斩钉截铁地道,停了一下,忽而有点烦躁起来,“我说没有人死,就是没有人死。”“那你祭奠什么?”尘晓弦有些莫明其妙。 
  “祭奠……嗯,”白衣的男子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道,“感情。”他长叹了一声,转过身去,“没有人死去,我只是祭奠死去了的感情。”一阵沉默,正在尘晓弦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回过头,语声恢复了冰冷:“说一个愿望吧。” 
  “什么?”尘晓弦不解。“说一个愿望,我会替你实现,”白衣男子脸色冷淡,“在你死之前。”尘晓弦想了一想,忽然笑了起来。“你想到了愿望?”白衣男子道。“我只是在想,”尘晓弦看着他,慢慢地道,“你想杀了我,是因为我破坏了你的祭奠,还是因为我阻碍了你想念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 
  白衣男子脸色一变,手指只是微微一动,尘晓弦就听锐利的一响,连想都来不及想,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一夹,指间如水般一凉,他知道是夹住了那根琴丝。“被我说中了,也不必就痛下杀手吧!”尘晓弦尽力做出镇定的笑容,道,“好歹我们也算是有缘人,我想至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吧。”料不到尘晓弦竟接下了自己的琴丝,白衣男子怔了怔,道:“我的名字,已经和过去一同埋葬了。”他手指轻轻一拨琴弦,“铮”的一声,这才道,“如果我说出名字,你就得死。” 
  “这么说,你是不想杀我了?”尘晓弦的笑容忽然哀伤了起来,“有时候,我真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呢。”白衣男子斜睨他一眼,他却突然笑笑:“为什么要说到死?人活着,其实还有很多事可做,比如——”手指揉了揉鼻子,道,“喝酒。” 
  “好,”白衣男子看着他开口,“就请你喝酒。”这时,空旷的树林中突然传来轻微的“啪”的一响,尘晓弦并未在意,白衣男子面色倏地冰冷:“看来在请你喝酒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七、冷新月 
   
  他白袖一拂,人忽然从尘晓弦面前消失,只一眨眼间,已经出现于几丈开外的灌木林间。一片疏花水柏枝的深处,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只是那么一声短促的惊呼,已惊得尘晓弦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他听了出来,那是扬袖的声音。 
  等到尘晓弦气喘吁吁地冲到时,却见白衣男子抱着琴,站在一丛水柏枝上,而他脚下不远处,红衣的女孩子跌坐在水洼旁,一只脚陷入了积水里,仿佛是被扭到了,右手捂着那只脚蹙紧眉头。“扬袖!”尘晓弦惊呼一声,赶紧冲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扬袖抬头看他,蹙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笑意溢满她大大的眼睛:“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她看着他,“弦哥哥!”“怎么了?”尘晓弦弯腰从水洼中抓住她的脚腕,脚似乎被什么缠住,牵连着拉不起来。尘晓弦小心翼翼地探手到水下,摸索着扯断那些绊在扬袖鞋袜上的根须,原来是一根断落的枯枝。 
  “怎么这么不小心!”尘晓弦的语气里带着责备,一手扶了她的脚腕,一手握住伤脚,轻轻地推拿,“走路也不看脚下。”“人家急着找你嘛!”扬袖很开心,只顾看他,“这片林子好大哦,都迷路了。而且,地上还有好多珠宝哩!” 
  “什么?”尘晓弦随了她的目光转头,就在身后一丈开外的地上,散落着各色宝石,透出冰冷的气息。 
  尘晓弦不由打了个寒战,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股冷气。他只想赶紧带扬袖离开这里,将她的脚放到地上,问道:“还疼不疼?”“不……疼。”女孩子咬了牙,看着他,依旧笑吟吟地。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却不防发丝缠住枝桠,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尘晓弦赶紧去瞧她的脚,扬袖却挽住发丝,将枝桠轻轻一折,笑道:“没事,只是刚才头发被挂住了。”这轻轻一折落在树梢上的那个白衣男子眼中,却不啻是一声惊雷!他冷如冰封般的双瞳骤然收缩,右手掌出如剑,向着毫无戒备的扬袖猛然击落! 
  惊觉到头顶骤然而起的风声,扬袖还未抬头,身子被大力一撞,直退出十几步远。她一个趔趄,还未站稳,就听“啪”的一声,如雷电交击——是尘晓弦抬起双臂,硬接了这凌空劈下的一掌! 
  他摇摇晃晃倒退出十几步,差点儿便要栽倒,却被一双手扶住。他抬头看了扬袖一眼,怒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走!” 
  “弦哥哥……”扬袖话还没出口,就被尘晓弦猛然打断:“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留在这里找死吗?”“我……”泪水开始在扬袖眼眶里打转,尘晓弦毫不留情地一推,那看似拼尽了全力的一掌,落到她身上时却没有半分力道。扬袖正自惊诧,尘晓弦却是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白影一闪,白衣男子一掌又如闪电般劈下!这一次却不是劈向扬袖,而是尘晓弦:“既然如此,就先杀了你。黄泉路上,也有人给小丫头带路!” 
  “弦哥哥!”一声凄厉的哭喊,全然奋不顾身地,扬袖扑向尘晓弦身前,面上决然赴死的泪光在暗夜里闪出惊心动魄的光辉。掌风如万根利针疾刺,将她的发丝吹得向后直飞而起。掌影扑面,在即将触上扬袖额头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猛然看清了她的面容!他霍地撤手,一掌平平向后甩出,强大的内力击得一丛疏花水柏枝轰的一声枝断影摇,化为齑粉,漫天木叶尘埃簌簌而落。 
  扬袖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只手近在脸前,指尖仿若隔着无形的壁垒轻抚她的面颊:“是你……真的是你么?是我隐姓埋名,夜夜在月光下弹琴唤醒了你;还是你不忍心,终于肯醒来陪我?” 
  “醒醒吧。”黑暗里忽然响起三个字,宛如冰冷的利刃,割破白衣男子痴迷的幻梦。尘晓弦继续地道:“你醒醒吧,因为思念一个人太久,而将另一个人看作她,只是潜意识里不肯承认她已死的事实罢了。” 
  “你说什么!”不容他说完,白衣男子蓦地抬起手掌,一掌将本就站立不稳的尘晓弦打了个趔趄。他此时神情,与刚才面对扬袖时已判若两人。 
  扬袖呆了半晌,忽然扑了过来,伏在尘晓弦身上,抬头看白衣男子:“我求你、我求你放了他,”她语声哀哀,任谁听了都要心软,“只要你肯放过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扬袖!”尘晓弦忍不住拼尽力气大声呵斥,却见白衣男子凝视着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她的面颊:“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是!”扬袖回答得异常坚定。“你是、天心泽东梧世家的人?”白衣男子看着她若有所思。扬袖摇了摇头。“呵!”白衣男子放开手指,抬眸望向密林深处,忽然有些伤感:“她不是你,而我,竟还将她误认作你……你们走吧……本来,你们毁坏了她亲手种的疏花水柏枝,我应该用你们的生命向她赎罪的,”他的目光落回扬袖脸上,那般相似的面容,他久久地看着,似是不舍,半晌终于开口,“你们还是走吧!” 
  扬袖扶住尘晓弦,想将他从地上拖起,然而他的身体全然挣扎不动。尘晓弦自嘲一笑:“看,你肯放我走,我却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这也许是天意?”白衣的男子回过头来,皱眉看着他,长叹一口气,喃喃道:“也许,这真是天意,她特意安排你们到这里来阻止我的杀戳吧?她一向都是那么仁慈……”他踏步上前,想要从扬袖手里接过尘晓弦,然而扬袖手腕一抖,一柄银光闪亮的短剑横于肘前:“你想做什么?” 
  白衣男子却不理会她,只顾低头将尘晓弦揽于臂弯内,扬袖大骇,手腕一转,短剑刺出!然而她连看都没看清,短剑已落入白衣男子手中,他毫不在意地挥袖掷出,短剑远远落下。扬袖一惊回眸,却见白衣男子左手圈住尘晓弦,右手食中两指并起,作势欲点,当即扑了过来,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禁不起扬袖几次三番的缠斗,白衣男子终于微感不耐,叹气道,“大小姐,你以为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么?” 
  扬袖身势一顿,仿佛还没回过神来,林外却响起一声厉叱:“你还想伤害多少无辜,冷新月?”一条白绫从林最黑暗处发出,将白衣男子挥指欲点的右手手腕牢牢缚住。白绫的另一端在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手中。 
  “冷新月”三个字一出,扬袖倒还不觉怎地,倒是尘晓弦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因这三个字,在两年前是何等光芒四射。然而两年前的某一日,这个人掷杯折剑、焚宅放鹰,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这个名字,在那一夜自毁家宅的大火中,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湮灭。 
  “怎么,相安无事了两年,你终于按捺不住,决意要与我一战了?”被白绫缚住的手腕岩石般一动不动,冷新月甚至连眼睫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慢从唇边吐出三个字,“厉、秣、兰?” 
   
  八、镜天剑 
   
  厉秣兰。 
  这个手持白绫与冷新月相抗的女子,就是望霞村中眉目温婉的母亲。此际,温婉之色已从她眉间中褪净,代之而起的是决心与冷静。“果然,是有些神女峰云梦宫门人的风华啊!”冷新月微微一叹,“可惜,昔日云梦宫主华清鸢的绝世神功,却在几代之后遗失殆尽了!” 
  尘晓弦和扬袖都大吃了一惊,尤其是扬袖,将厉秣兰看了又看,总觉得她心目中的秣兰姐姐和云梦宫女弟子,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概念。然而秣兰那足以与冷新月抗衡的武功、眉宇间横亘的那抹厉色,却令她不得不信。 
  “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秣兰姐姐为什么不在云梦宫,却甘心嫁给一个村汉为妻,而且,还和他有了孩子?” 
  听扬袖提到丈夫与孩子的时候,厉秣兰的神色不自禁地缓了缓,道:“小妹妹,等你再长大一点儿,你就会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丈夫与孩子更能令她幸福。”冷新月的神色隐含了嘲弄的意思:“好笑!”他眼里掠过一缕星光,“整日里围在锅碗柴灶之间,还要受那个妒夫的窝囊气,华宫主传下来的功夫,只怕早已撂下了吧,大婶!”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唇角勾起冷笑,尘晓弦暗道不好,只见冷新月松开自己缓缓站起,那条缠住他右手的白绫忽然自动松落。 
  这端一松,白绫顿时松落下去,长达两丈的白绫如蛇委地,厉秣兰的面色也不由变了变。 
  她忽然也笑了起来,带了种嘉许的意思:“倒是长进了啊!做了两年的邻居,我还以为新月公子沉缅在对故人的思念之中,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做了。”冷新月面色一沉:“我给了你两年时间,现在你还不肯交出石璃盏,这两年便是你一家三口幸福的极限!” 
  厉秣兰神色一凛:“石璃盏是云梦宫镇宫之宝,你便是给我十年,我的回答仍和当初一样!身为云梦宫唯一传人,接过石璃盏之时,我便已有了必死的觉悟!”“难道要连丈夫和孩子的性命都赔上?”冷新月冷冷的一句话刺穿她的防卫,然而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女子仍是强忍着,迸出一个字:“是!” 
  便在她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忽然“泼啦啦”一阵声响,有人自水柏枝丛后穿出,往她奔了过来,口中惊喜地叫:“秣兰、秣兰,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阿柱!”眼见丈夫高举着的白色花朵将要奔近冷新月的身侧,泪水便要从厉秣兰的眼里涌出。 
  两丈的距离,晚了,一切都晚了!冷新月的手指只是轻轻一抬,田阿柱的额间便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血从田阿柱额头流下,滑过鼻翼,从下巴滴落,那张平凡恐怖的脸上,却平添了几分温情。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厉秣兰:“阿兰,我错了……”身子忽地飞起,平平飞过两丈的距离,再“啪嗒”一下落在厉秣兰的脚边,冷新月收了掌,似是不耐:“有什么遗言,和你娘子说去,家长里短的话我没兴趣听。” 
  厉秣兰慢慢俯下身子,看着田阿柱,将他的头搂入怀中,她的胸膛很温暖,而他却只感到冷,越来越冷……连视线都开始模糊。“兰,我错了……你是从神女峰上降落的仙女,而你丈夫太平凡,所以我自卑、嫉妒……”“那有什么要紧?”厉秣兰将他的头搂得更紧了些,轻抚他的额角,“……那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和禾儿,都在我身边,那就好。”她泛着泪光的脸笑了,“何况,没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不介意我云梦宫女弟子的身份,换了别人,秣兰还不一定嫁得出去呢!” 
  “呵、呵……”田阿柱喉中发出干涸的笑声,带血的脸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厉秣兰,“若有下辈子,我一定还要你做我的妻子,你、你肯答应我这只癞蛤蟆么?”厉秣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着头。“还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告诉她,等爹回来,给她买只小……白、猪……”然后他的手指一松,掌中的花朵散落在地。 
  尘晓弦挣扎了半晌,终于勉力凝聚起一点儿内息,在扬袖的帮助下,缓缓依着一株水柏枝半躺着:“冷新月,你变了!”“什么?”本来毫无表情的白衣男子忽然回眸,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向他的脸,“你说我变了?”“是。”尘晓弦面不改色,只是唇色依旧苍白,慢慢地道,“你从前是个任侠尚义、锄强济弱的人。虽然你天性孤僻,很难亲近,但人人都在心里敬重你。”他咯了一口血,又道,“那个时候,你外表虽冷,血却是热的。” 
  “你想说我现在冷血?”冷新月看着他,目光中忽然有了某种愤怒,“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尘晓弦?”这是第一次,两个人互称名姓、针锋相对。 
  冷新月后退了一步。退后的时候,七弦琴已翻转到他的指间,他左手横抱琴身,右手轻轻一拨,“叮咚”一声,琴声响起,那初听悦耳的清音,只一个乐符之后,就陡然变得凌厉无比,杀机四伏。鲜血顺着尘晓弦的唇角不绝如缕地流了下来。在愈来愈凌厉的琴声中,他咯血的声音都被淹没,刚刚缓和一点儿的脸色迅速转为苍白。扬袖只觉心口一阵阵烦恶,站立不住,她伏在尘晓弦胸口,伸出两手将他死死抱住,仿如溺水的人抓着稻草。 
  白光一闪,数道白绫穿林而过,掠过枝头从五个角度缠绕,将冷新月和厉秣兰围了起来,在那道道白绫的包围下,琴声忽如遇到墙壁,虽震得白绫鼓荡,却如困兽般冲之不破。外面的尘晓弦和扬袖顿觉心头一松,尘晓弦方能开口,便疾疾叫道:“厉姐姐你怎样了?”隔着白绫,依稀映出两个人的影子,然而里边的情形却判断不出。 
  抚琴的手指一停,一根琴弦垂了下来,冷新月轻轻拉了下那根琴弦,微笑着摇一下头:“可惜,先前被那个叫尘晓弦的小子弄断了,不然,这白绫就算再加厚三层,也阻不了我的琴声。” 
  “冷新月,你莫要如此托大,”厉秣兰掌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柄长剑,“今日,我就以云梦宫唯一传人的身份,与你做个了断!”那柄剑甫一抽出,便发出耀眼寒光,那高华浩然之气如天上的银河汇聚而成。 
  “原来是云梦宫的镇宫之剑镜天剑,华清鸢当年持之力败武林盟群英。”冷新月这才微微抬眼,“斯剑虽在,只可惜冷某晚生了百余年,华盟主的风采,是再也不复得见了!” 
  厉秣兰怒道:“冷新月,你的意思莫非是说我不配持这柄绝世宝剑?”清音一叱,厉秣兰掌中宝剑一亮,内力催生,宝剑光华源源不绝,一道银光从白绫中透出,光柱穿透沉重的夜色,映得月华惨淡。 
  但见光柱移动,瞬间白绫被映得几成透明,而白绫中两人却瞧不见身影。尘晓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耳中蓦地传来“叮”的一声清响,极似冷新月拨动一根琴弦。但那一声之后,久久没有动静,半晌,才又是“叮”的一声。过得片刻,却是连绵的“叮叮叮”几声,仿佛冷新月老在同一个音上反复拨奏。 
  扬袖皱了眉:“除了七弦琴外,他在以什么对付秣兰姐姐的镜天剑呢?”尘晓弦道:“以镜天剑的威力,寻常兵刃在其下根本走不过十招。当年华清鸢以之独挑武林盟群英,三场连断控鹤剑、少林降魔杵、子母流星环三件神兵,连华山剑派的青玉松纹剑都在镜天剑下被砍缺了两道口子。但冷新月的兵器与镜天剑相交五次,竟是毫发无伤。” 
  正说话间,又是“叮叮”几声连成一片,如此接连交锋之下,那兵器犹是回转自如,倒是镜天剑的光芒却似一敛,满天光芒顿时为之一暗,白绫中又渐渐显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蓦地两人身形相交,镜天剑一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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