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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程千寻伸出手，拿了一片面包，牵扯到伤口又让她皱眉。咬了口后，确实感到了面包上涂着蜂蜜的甜美。难道说是米迦勒故意要砍她一下？但还是不满地道：“别为天界的残暴找理由，冥界都能赐给亡灵肉身，天界难道没有法力给亡灵肉身吗？”
“能！”拉斐尔点了点头：“可有一定的困难度，天界的法力和冥界不一样，冥界的法力是由人类的怨气、丑恶聚集起来的，造一个人类的肉身还不容易；可我们的法力是神赐予的，没有这个功能，上来的亡灵哪个象你、满脑子想出去，所以也不需要有这个功能。想要你肉身要么找神，要么被他砍，神哪有空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想要肉身，也只有被他砍了。伤口越深。肉身聚集的时间就越短。砍得太深，又会死，象你这样的伤口正正好好。米迦勒大人真是厉害，哪怕砍亡灵。都砍得恰到好处！”
砍得恰到好处，大约除了冥界的人，也只有拉斐尔能说得那么让人哭笑不得。
程千寻吃着面包：“我的伤大约什么时候能好？”
“大约再过三天。”拉斐尔很有自信地道：“到底我在，否则哪够三天呀，三百年都不够。我的法力怎么样，一下就止血了。”
“谢谢！”程千寻不轻不重地感谢了一声。
拉斐尔还在自我感觉很好地道：“其实都是米迦勒大人允许，否则我是不能随便治疗的，更何况你这个亡灵。”
天知道这个是真是假，程千寻没心没肺的当做没听到。她吃完了一片面包，将沾着面包屑和粘稠蜂蜜的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后。又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拿起了碗，喝了口。
“味道挺怪的，不是牛奶吧？”程千寻微微皱眉，比牛奶冲鼻，但她还是又喝了口。她的身体好似异常饥渴。
“天堂里养的都是羊，这当然都是羊奶。味道还可以吧，喝完还有！”拉斐尔看她喝着，很是愉快的样子。
一盘子，大约六片面包她全给吃了，喝光了一大碗的羊奶。吃得肚子都有点鼓出来了。
拉斐尔看她要躺下，从床沿边站了起来：“你先慢点。我帮你。”
“不用，我来吧。。。”程千寻憋着气，终于躺下了。她看着拉斐尔端着盘子，一甩手，盘子连同上面的空碗一下消失了，随后又坐在了床沿边。
她想了想后问道：“天使是没用爱情的吗？”
“是的。没有！”拉斐尔很爽快地回答了：“象米迦勒大人，诞生于火；有些天使诞生于水。我们都是圣灵，有感情、没有爱情。要爱情干什么，看看那些凡人，一个个为了体内一些化学物质产生的情绪反应。弄得要死要活的，没意思。”
“所以不要相信人类写的东西，说什么天使爱上了人类，那都是人类的胡思乱想。”他笑呵呵地，还很因地制宜地举例子：“人类以前写的描写神的书也不要全部相信，就跟现在写的书一样，大多是胡说八道，只不过当权者传播出去后，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还不是为了减少她对神的反感。她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好奇地问：“那么冥王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发生了天界战争，这个应该是真的吧？”
“这个有，起因也确实是当时的路西菲尔不愿意朝着圣子亚当下跪。”拉斐尔很肯定地道，也算是问对了人，他这个话痨，碰到了可以聊的人，显得很高兴，话又多了：“神认为他没有遵照命令，很生气。可他也很生气，认为圣子亚当不如他，为什么要跪，他只跪神、只遵照神的嘱咐，可命令里没有规定他要朝着别人下跪。可他发誓要将神的命令执行的呀。。。”
程千寻冷冷的打断了：“是不是誓言成了一个咒语，让冥王大人对神崇拜和下跪，结果神忘了这点，命令他对着圣子亚当下跪，结果破了这个咒语。冥王醒悟后，带着天使反叛了？”
“这个。。。”拉斐尔想了想：“我不知道，不能乱说。如果有，那也不叫咒语，那叫誓言。”
程千寻猛地笑了出来，还真是可爱呀，这样说的话，被神知道还不气死。
一笑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很多：“事实证明，这个亚当也确实不怎么样，不是偷吃了禁果。不管怎么说，他偷吃了就是偷吃了。他到凡间后生下很多孩子，这些孩子也不怎么样！”
“不是的！”拉斐尔终于否认了一些：“亚当绝对不是人类的鼻祖，只是一部分人类的祖先而已。他的儿子娶的女人，难道是自己的妹妹吗？都是当时的人类。夏娃并不是一根肋骨造出来的，而是肋骨里提取的部分合适的物质。。。反正不说了。亚当哪怕被去掉了神力，变为凡人去人间，也比当时的人类强很多，随着后代和人类渐渐融合，最后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是不是天界只不过是比人类更先进的文明？”程千寻的话，只是得来了拉斐尔的笑容，很多事情，大约涉及到机密，拉斐尔再也不说了。
程千寻于是换了个话题：“你当时跪亚当了吗？”
拉斐尔苦笑着：“能不跪嘛，也只有路西菲尔有这个胆量不跪，当时所有人都佩服他。”
程千寻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反叛？”
“这个嘛。。。”他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眼睛朝着天空白着：“象我这样懂治疗的，还是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救伤员就是了。。。”
程千寻算是明白了，到了战场上，到底还是医生这个职业好呀，就算这里战败了，敌方为了治疗伤员，也一定会请他过去，。所以反叛个屁呀。
拉斐尔此时微微叹气着：“可是我空有一身医术又怎么样，上百万的天使战死，有些都是我的部下、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每个人都救得过来，只有看着不计其数的天使从天空坠下，还没有到达地面就化为尘烟，无可奈何。”
据说天界有天使近千万，传说最多的就是百万天军，当时路西菲尔带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随后三分之一的天使阵亡，很难想象当时的惨烈到底是什么样的。凡人能想到的，是无数天使翅膀折翅坠落，就象是漫天的冰雹。
看着拉斐尔坐在床边，背对着一动不动，应该是陷入了沉思。程千寻感觉有点过意不去，让他勾起了那么不快的回忆，她忍着疼坐了起来，手轻轻扶在了拉斐尔的手臂上。
“过去的就过去吧，人类战死的人又何止百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但她还是安慰着，毕竟拉斐尔并不是个让人讨厌的天使：“真实的世界不可能象想象中那么美好，有时有残酷对比，才能感觉到目前安逸生活的可贵。”
拉斐尔侧过了头，深棕色的眼睛此时有点变深了，他又笑了起来：“死亡对天使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我们由火和水中来，死后也化为烟尘回到水火之中。只不过神不打算再创造天使了，所以后来的天使都是由凡人接上来成为的，米达伦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那个异常高大，比六翼天使还高出半个头，身上有着三十多只翅膀，翅膀上面全是眼睛、脸比太阳还要亮的“灯泡怪物”，程千寻汗了一个：“他以前居然是人类，哪有一点人样？是不是变成天使的时候出现了科学灾难，把他变歪了？”
拉斐尔愣愣地看着她，猛地“噗嗤”笑了出来。随后裂开嘴，灿烂的笑容荡漾在整张脸上。
“我有点明白了！”拉斐尔乐着：“为什么路西菲尔那么帮着人类，人类却是比天使有趣多了。”
程千寻不由地想起了亡灵黑经上的那段话：“我就是那个天使，当我看到了人性中善良的一面，虽然所有的天使都警告我，让我不要靠近如同蝼蚁的人类，但是我还是站了出来去帮助人类，并教他们去如何对抗天使。。。”
路西菲尔帮助了人类对抗了天使，可到头来，人类却因为私欲希望他去死，恩将仇报之下，他愤怒地杀死了大量的人类。。。
程千寻轻声地喃喃着：“冥王要杀的也是十恶不赦的人，他的克制能力和仁慈远比其他撒旦更强。”
第443章 故意顶撞
在天界，却无时不刻的提到冥王，拉斐尔却并不为此恼火反而笑眯眯地。
也许整个天界，唯一不讨人厌的也只有他了。程千寻看着他经常笑盈盈的娃娃脸，不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拉斐尔，你真好，没想到天使里有你这样的。”
拉斐尔笑意更浓了：“你认为天使是什么样的？”
程千寻立即脸上有点厌恶状：“眼睛长在头顶，动不动就说教，说不过就拿宗教来压你，就跟中世纪的神职人员一样。”
拉斐尔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得还真是象，可他们都是引导人类，维护天界的，就跟人类学校里的老师，多少会给人刻板的印象。其实他们私下里还是挺逗的，应该不比撒旦差。”
“他们还不如撒旦。”程千寻没个好气地道：“冥王规定冥界的神灵不能亲手杀死人类，除非这个人类出卖了灵魂或者违背的盟约。可天使可以随便杀人。”
拉斐尔眨了眨眼：“那我杀你了吗？”
程千寻摇了摇头：“可能你是医生吧。”
“医生？”拉斐尔哈哈又笑了起来，他转过身，盘腿坐在床上：“你还是知道得太少，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有时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不是凡人还说我们啥事都不干，整天的飞在神殿里，唱着赞美神的歌，你看我象不干活的吗？”
程千寻也被他给逗乐了，拉斐尔不但要看管园子、还要治疗她。她微笑着道：“真不知道人类的书是怎么写的，老是讹传，如果你们真的那么空的话，怎么老是出现在神迹中。”
“是呀，上面派下人物，我还要下凡。什么所罗门建造神殿、若亚方舟、乱七八糟的事都要干。以前人少，都有点忙不过来，要不是神舍不得。才懒得管呢。”拉斐尔一点都没有其他天使的架子。
“那现在为什么不管了？”程千寻笑着问。
“那当然，碧落说如果你的后代有了几千万、甚至几亿个，哪怕这些后代都继承了你的血液，哪怕手下有几百万。也管不过来了吧？”拉斐尔的话，比起那些教条的，说什么因为不够虔诚什么的，对于程千寻来说更有说服力。他还补充道：“也不是不管，而是管不过来。所以我一直提议采取摸奖制，抽到谁就是谁，那多好，那才是公平。”
他叹了口气：“可惜他们都不肯，还说我异想开天，继续好好去治病吧。别动其他脑筋了。还求我。。。我的主意真的那么不好吗？”
这下把程千寻给笑惨了，笑得牵动了伤口，弄得脸上又是笑容又是痛苦。
想了想问：“你真的想走？”
程千寻点了点头，她想复活，在人间生活下去。只能走这条路。
“可那阶梯从未有人走过，都是给天使走的。”拉斐尔说出一个内幕：“凡是能走过去的，都可以成为六翼天使。无论是诞生于水、火、风、地的天使，还是亡灵、人类。”
“那为什么叫，应该叫六翼天使养成阶梯。”程千寻惊讶了，原来这阶梯是派这个用处的。
“可没有一个天使能走过去，能通过一半算是不错的了。而人类亡灵总共也走过三四个。都是只通过了二层就大彻大悟，成为天使了。”拉斐尔笑着道：“所以不要说拉斐尔大人、天界不仁慈，冥界的不能赢只有死，而天界的，却是通往永生的道路。”
“可我不想永生，我只想先过完我的人生。”程千寻又开始变得忧郁了：“我死了很久很久了。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时间了，我父母、我的外婆还能接受我吗？我在冥界曾经去过五年后的人间，知道我的死对亲人的打击有多大。”
“所以你要回去，不想亲人为了你伤心难过对吗？”拉斐尔看着她，许久后苏了口气：“还是天使好。诞生于自然，唯一的父就是神，不用去为了亲人的痛苦而痛苦。”
程千寻看到拉斐尔眸中出现的少有悲伤，好似明白了什么：“那些因天界战争死去的天使，等同你的兄弟姊妹，是吗？”
拉斐尔看着她，随后猛然一笑：“你这小小人类。。。好了，躺下，我帮你疗伤。”
程千寻顺从地躺下，床很柔软，躺着很舒服。拉斐尔柔声的话语更加舒服：“可能有点疼，就一下，忍着点！”
拉斐尔坐在她身边，当他的手掌贴在伤口的时候，那疼痛依旧让程千寻浑身绷紧，皱眉咬牙忍受。
撕裂一般的疼痛渐渐消失，随后睡意渐浓。
“闭上眼睛，睡吧。”在拉斐尔温和的声音下，她闭上了眼睛，很快的睡着了。
又一次的醒来，她睁开了眼睛，试着慢慢坐起来，却发觉身体轻快了许多。侧头看去，原本的伤口开裂处愈合了近一半，拉斐尔法力医治伤口好得真快。
整个房间就她一个人，试着慢慢地下了床，看到外面芳草绿树的，于是挪着步子走了出去。
伊甸园到处都是果树，还有许多和善的动物，它们并不惧怕人类，反而怀着好奇心走了过来。
一头大角公鹿用黑黑、湿漉漉的鼻子凑了过来，在她脸上、身上嗅了起来。
程千寻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它长着短毛的长鼻梁。脚边又跑来了两只小刺猬，尖尖的鼻子对着她的脚嗅着，好似都在闻闻她到底是什么动物。
她忍着疼，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摘下旁边树上的一个红色的果子，闻了一下，香甜的水果味进入鼻腔。她蹲下将果子放在了刺猬的跟前，两只小刺猬转而嗅着果子，随后左右趴在上面，啃了起来。
太有意思了，她又摘了一个，递给了那头公鹿，公鹿嗅了嗅，立即张开嘴将果子叼进嘴里，嚼了起来。
这些动物实在太可爱了，程千寻对着它们笑着，当她转过身时，看到在房子前面，米迦勒和拉斐尔正站在那里。
他们身材高大，无论站在什么地方，都象是巨大的雕塑，只不过是活的，而且任何雕刻师也无法雕刻出连笔墨都无法描写出的那种仙韵。
忍着疼，再一步步挪回去，奈菲尔让开了一条道，她谢都不谢走进去，还冷着个脸：“吃的准备好了吗，我饿了！”
果然床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有涂了蜂蜜和奶油的面包，还有一碗羊奶。
程千寻小心翼翼地坐到床上，拿过托盘吃了起来。
两位天使走了进来，拉斐尔问：“你喜欢小动物？”
“嗯！”程千寻看都不看一眼他们：“烤了再加点盐和孜然，我更喜欢。”
“想吃肉，行呀，有羊肉。”拉斐尔立即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可是要吃羊肉就必须杀了羊，杀羊的时候它们叫声很惨，甚至还流泪。”
程千寻总算是抬头了，但目光冷漠地看着他：“我是人，需要吃肉，量可以少一点，但必须吃。你觉得它们可怜，就尽管刀磨得快点，杀得快一点。不行的话，我去杀。你们神都喜欢羊肉当贡品，你怜悯个什么劲。”
“赫赫，别口是心非了。”拉斐尔笑呵呵地道：“刚才你怎么不想着宰了那些动物烤了？”
程千寻看着他淡淡地道：“太瘦了，等喂肥点再说。”反正对着干就怎么干，能气死这些天使最好。
站在一旁的米迦勒道：“我是来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他的目光在她肩膀上转了一圈：“愈合得不错，再过一二天就可以好了。”
“嗯。”程千寻将吐着蜂蜜，微带湿润的面包撕开一点就放进嘴里。她抬着眉：“如果有个帅哥用口水舔几下，再亲几下，好得就更快了。。。对不起，我忘了，天使是没有爱情的，怎么知道这种象细微电流通过身体的感觉。”
拉斐尔一愣，偷偷看了眼米迦勒板着的俊美脸庞，带着少许警告地提醒着：“你可真放肆呀。”
“这也是原罪之一对吗？”程千寻挂起了讥讽：“抱歉，我这个凡人俗得很，爱情原本就是人类生存繁衍需要产生的，何罪之有？”
米迦勒看着她，面无表情：“你爱冥王了？”
手随着心微微一抖，程千寻嘴角依旧挂着嘲笑：“我爱冥王如同你们爱着你们的神，这是种信仰，这个大人应该不会不懂。”
“噢？”米迦勒淡淡地问：“真的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程千寻一边吃，一边斜着眼看着米迦勒：“冥王和大人一样，和我不是一个种族的，那么请大人说说看，怎么个男女之情法？看我记性，又忘了，大人是没有爱情的。”
米迦勒抬起了头，目光从她身上挪到前方：“如果你非要走阶梯，后天就走。”
“哎！”看着米迦勒说完就走，拉斐尔急了，赶紧地跟了出去：“大人，她的伤还没好。”
“这应该是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