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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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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无缚鸡之力的风允芗要对付沈风,不过是故计重施,到了此时,她再无顾忌,装作幡然悔悟的样子与沈风枕上几番痴缠,登时将沈风迷得神魂颠倒。

    对此前惹他不快的那番话,风允芗解释道:“沈郎,我其实始终爱着的只有你,但你并不将我放在心上,我身体这般状况,你不愿为我想办法到也罢了,还要哄骗于我,所以我才故意气你。”

    沈风自觉理亏,深信不疑。但他一时冲动放出这条yin虫,他也配不出有效的解药来。便在这种矛盾中,他放松了对风允芗的看管。

    这个时候,风允芗是自尽也好,甚至杀沈风也好,都有可能做到。但她改变了主意,她既不想死,又不想如此便宜了沈风,她要慢慢折磨他,叫他一生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中。

    她给沈风留下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独自一人离开了沈园。

    手记中看不出信的原文是怎么写的,但风允芗肯定是写到了…,一是自惭形秽,表示不再拖累沈风,二是劝他听从沈无疾的话,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三是透露自己的去处:华山。正是这封信,令沈风痛彻心肺之余,怨上了自己的父亲,竟尔不告而别,追至华山。

    风允芗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我从未做过坏事,上天这样折磨我,全是因为我来到这世上,本就是一个错误。秦梦泽虽然对我不错,但他****别人的妻子,甚至和我的母亲一起害死了我的父亲,你们一死了之,为什么要由我来承担这罪孽?我是风振衣的女儿,是风家唯一的后人,‘十七寸骨斩’本应由我来继承,……华子峰,到华山去,叫他交出宝刀,然后去找风入衣,他是我的……叔叔。”

    风允芗的打算很好,她布好了局,约到了华子峰,还未等出手将他药翻,多日来压抑的yin毒排山倒海袭来,华子峰本就立身不正,沈园的云霜姑娘竟来投奔他,足以令他心里想入非非,趁机行了好事。

    待风允芗清醒过来,大错铸就,她现在已经不大在乎这些,索性将错就错,逼着华子峰明媒正娶。

    华子峰得逞,却发觉云霜姑娘竟然已非完璧,要娶这样一位妻子,难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风允芗便主动提了两条,第一条,她改换妆容,藏身华山,必不令沈园的人发现,第二条,她会助华子峰登上掌门之位。

    便这样,两人迅速成亲。风允芗终于见到了蝈蝈儿,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大名上官璇,正满院子和蔡家的两个小子嘻嘻哈哈玩耍。

    “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活的这么无忧无虑?”这是风允芗见到同母异父的妹妹之后,心中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yin毒频繁发作,令风允芗心焦气躁,她已经知道便是“十七寸骨斩”在手,自己这种情况也无法掌控。而华子峰对她身中yin毒之事一无所知,隐瞒、克制、yin*,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困扰折磨着她,终于有一日,她到山外镇上,****了一个俊美的武师。

    等她冷静下来,还未想好要将枕边这野男人怎么办,便被沈风找到,顷刻间那人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风见到自己竟害得所爱之人如此****,痛不欲生。风允芗吃吃笑着告诉他,自己已经嫁与了华子峰。

    沈风要杀上华山,风允芗自是坚决不答应,她突然发现了一件比找到“十七寸骨斩”更有意思的事,那便是将两个男人都弄到身边,看他们互相折腾。

    越是这样想,她便越是做出一幅不愿拖累沈风的模样。

    沈风愈加痛恨自己,打定主意要到华山陪她,风允芗便道:“我现在与外子感情极好,他当日在沈园是见过你的,别人都可以去陪我,只你不行。”

    沈风此时已经快疯了,受她一激,便以剑划伤了自己的脸,她这才松口答应。

    此后两个人算计了华子峰的两个师兄,终令华子峰登上了掌门之位。

    铁逍遥对他两个怎么将华山折腾得乌烟瘴气没有兴趣多看,简单翻了翻,只捡提到上官璇的地方看。

    手记中凡提到上官璇,十处中大约有九处,风允芗都是以那种刻薄妒忌的口气。

    看到最后,铁逍遥微微松了口气,暗想:“阿璇真是单纯,风允芗虽然没有害她,可除了将那门神奇的功法传给她之外,对她可谈不上有多好。她这姐姐已经和沈风两个人互相折磨得疯了。”这样也好,风允芗到底是死在了自己手中,如此到可以心安一些。

    到是最后那晚,风允芗是真的想将两个男人抛下,只带走“十七寸骨斩”和上官璇。只看她得知“十七寸骨斩”的藏匿之处后,彷徨犹豫,甚至出言试探,大约毫不知情的上官璇回答稍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她便会拿了宝刀独自离开华山,将亲妹丢弃给即将知悉真相的华子峰。

    铁逍遥合上这卷手记,只觉得头痛欲裂,用手按了按额头,问连可道:“你们怎么回事,都没有人跟着阿璇?”

    连可见他自一醒来脸色便很难看,这会儿又要找茬,连忙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姐要一个人出去,我和哥哥要跟着,小姐都不让,连华山派的裴少侠都被小姐挡了回来。”

    哼,我和阿璇还没怎么呢,就有个想趁虚而入的。铁逍遥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那卷手记在掌中敲了敲,想了想上官璇看了这东西会有的反应,虽然风允芗近乎无情,但铁逍遥按照上官璇的脾气想了一下,发觉这次真的麻烦大了。

    可风允芗死都死了,再怎么样自己也没有办法让她活过来,铁逍遥迅速将这事抛开,开始想应该如何应对眼下,只这么一想,他便觉着头更痛了。

    已经一更天了,上官璇还不见回来。不但铁逍遥,连艺连可也担心起来。这个时候,外边突然有了动静,竟是蔡沐阳被沈风放了回来。

    蔡沐阳面色灰败,神情犹有些茫然,一幅心力交瘁的模样,进了客栈先找上官璇。

    上官璇不在,蔡沐阳便由裴峦风陪着,经由连氏兄妹求见铁逍遥。先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这翁婿二人早顾不上与铁逍遥先前的过节,总要先对付了沈风那妖孽再说。

    当着铁逍遥,蔡沐阳和裴峦风仍有些不自在。

    连氏兄妹急问五爷连晖和连景秀的情况,蔡沐阳还道上官璇真的在那洞窟中被yin虫咬中,不知怎么开口同众人说这事,长叹一声,道:“秦师侄独自进入密道之后,那姓越的妖人又将群蛇调过来看住我们几个,不知过了多久,他大约又做了什么手脚,我们三个都觉着头晕,我最先撑不住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发觉自己已被单独关押起来,五爷和连少爷不知被他弄到了何处。方才那姓越的不知为何,披头散发满身是血一个人去了关我的地方,将我放出来,他说,叫我回来找秦师侄,叫秦师侄独自一人去他的石楼峰住处,用‘那东西’交换连五爷和景秀少爷。司马师弟……怕是人已经完了。”

    说到此,蔡沐阳有些犹豫地问道:“秦师侄,她……”上官璇若是有个好歹,一同落入蛇窟的五人只他一个好好的,他真觉着没法同连家和铁逍遥交待。

    连氏兄妹互望了一眼,连可道:“不然我们去吧,早早叫五爷和景秀少爷脱险,也不用让小姐冒险再上华山。”

    铁逍遥哼了一声,道:“叫那疯子等着,先将你们小姐找回来,这大半夜的,别再出什么事!”

    他积威之下,连可不敢反驳,只嘟囔道:“这会儿着急有什么用,人生地不熟的,谁知小姐会跑到哪里?”

    铁逍遥想着连可还不知道上官璇被那yin虫咬到的事,没心思同她多说,定了定神,道:“找人帮忙吧,收拾东西,我们去趟华县。”

    华县与白水相邻,这个时候,铁逍遥要去华县,是因为华县有一位熟人。

    昨天夜里,连晖诸人前脚刚离开了客栈去华山,铁逍遥和上官璇在朝中的那位老朋友张牧便乘了一顶两人抬的小轿来访。

    铁逍遥同他见了面,张牧很惭愧地道铁逍遥拜托他查的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进展。

    前段时间因为张牧现身山西,被带兵剿灭黑风堂的韩指挥使参了一本,万通本想将他下狱,趁机牵扯东厂陈准和司礼监怀恩,谁料张牧这边先有了准备,保国公朱永、定西侯蒋琬分别上奏团营之弊,参各地团营应役买闲,军官吃空饷。

    两派人马互相攻歼,吵成了一团乱麻,万通那边有贵妃娘娘撑腰,占着上风,最后经由圣裁,怀恩陈准遭斥,张牧被贬到了华县来,主持修缮西岳庙,这事才算有了个结果。

    虽是被贬,铁逍遥却觉着张牧到华县似是早有预谋,早在太岳那会儿,张牧便说要想办法赶在华山掌门大典之后再同上官璇见个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章 妖女手记(六)来生

    第二百四十章 妖女手记(六)来生

    当时上官璇不在,张牧在白水客栈住了****,裴峦风赶回求救,铁逍遥听他说了众人失陷的情形,便向张牧要个精通机关的人。

    张牧赶回华县,一时也派不出像样的人来,掂量来掂量去,给铁逍遥找了一个工匠,又差了个武功尚可的手下齐往华山帮忙。

    这会儿换铁逍遥带着蔡沐阳诸人连夜赶往华县,等到了西岳庙,有张牧的手下迎出来,叫众人歇息稍待,只领了铁逍遥去见张牧。

    “铁大侠脸色不佳,可是出了什么事?华山一行结果如何,人救出来了么?”张牧一见铁逍遥,便急着打听。

    铁逍遥郁郁地道:“这事十分麻烦,你那手下死在了越常弃手里。那工匠你从哪里找来的,真是服了那位老兄,他还没有回来么?”

    张牧愕然道:“没有,怎么了?”

    铁逍遥没空多讲,道:“说来话长,先别说这个,劳你差人帮我找一下阿璇。”

    张牧却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了,小****闹别扭了么,这个不想说,那个也不睬我,算了,我是好人,不和你卖关子,你要找秦姑娘,别着急,她在我这里好好的。”

    铁逍遥怔了怔,松了口气,道:“她人呢?”说着便欲站起身来。

    张牧见他那猴急的模样,更觉好笑,道:“本来我是担心你们,想着去看看人都回来了没,正巧路上遇见秦姑娘,便将她接了来。我瞧着,她的情绪好像极为低落,问她她又不肯说,只得先叫她一个人在大殿里静静心。”

    他见铁逍遥眉宇间隐有忧色,心中微动,突觉着不对,这两个人他虽接触的不多,却很费了一番心思研究,如今这样肯定是出了大事,想到此,他不由得正襟危坐,神色严肃起来,道:“究竟出了何事?”

    要说铁逍遥此时还真缺少个人能让他倾诉一下,张牧当年又在沈园呆过,和沈风、风允芗都不陌生,真是天赐这么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所以铁逍遥也不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部同张牧讲了一遍。

    张牧越听越是震惊,待铁逍遥讲完,先是安慰了他一句:“你先不要慌,我瞧着秦姑娘气息肤色都很正常,不像是被你们说的那毒虫咬伤的模样,就算是不慎被咬,她是《无疾神篇》的真正传人,沈风无法化解,不见得她也想不出办法来。”

    他这才知道铁逍遥手里握着的那卷纸是什么东西,又道:“你拿给我看看。”

    铁逍遥做势欲给,突然又收了回去,自己拿着仔细翻了翻,将里面涉及凤纹功的几页挑了出来。

    他深知凤纹功的厉害,到不是要帮连家隐瞒,而是多一个人知道上官璇学了这门不死神功,她就多一分危险。

    张牧不以为意笑了一下,将铁逍遥挑剩的手记接过来,道:“还有不能叫我知道的么?”

    风允芗的这卷手记,张牧看得很慢,不时停下来沉思,似是在想当时自己所见是个什么情景。

    铁逍遥同他说了这会儿话,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望着张牧一张老脸上难得出现了丰富的表情,突然心中一动,有了个主意。

    张牧终于看完,合上手记,还给铁逍遥,叹道:“竟是这样,她将我骗得不轻啊。”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上回你们被困在那山谷,便是动用了‘十七寸骨斩’杀死的成康、文筑生等人吧?我一直想不通,问他他又不肯说,原来那刀竟是自华子峰死后便落到了你的手里。”

    铁逍遥有些意外,那孩子竟真的没有透漏上官璇以“十七寸骨斩”屠谷的真相,张牧与他感情无疑是极深的,那孩子小小年纪信守承诺,十分难得,而以张牧的老谋深算,竟也就这样算了,没有再行逼问,这就有些古怪了。

    铁逍遥已经打定了主意,正好借着这话题与张牧好好算算账,便道:“不错,刚巧在山谷中遇见风入衣,当时我与阿璇为了你的托付几番生死,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将那刀交还给了风入衣。”

    张牧不由地慨叹:“这刀竟当真如此厉害,如今风入衣到真坐实了这天下第一之名。”

    铁逍遥冷笑道:“张大人,为了你的这点儿事,我和阿璇险些送了命,更将这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刀拱手送人,你呢,当**说要除掉陈青槐,又说帮我找出仇人来,可都没有做到。”

    张牧苦笑:“铁大侠,张牧自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那小刀王,从今而后你大可便当这人已死,至于查找真相,你也知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总要宽限些时日。”

    铁逍遥扬起下巴,道:“反正这件事,铁某是大大吃亏了,你若以为如此便可以打发了我,那以后大家便当不认识,你有事千万不要再打我主意。”

    张牧哭笑不得,道:“那你看张某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铁逍遥想了想,换上一幅笑脸,道:“张大人,这样,你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那‘十七寸骨斩’我就当从未入过我手,再不同你提这事。”

    张牧隐隐觉着不妙,迟疑道:“你不会是想叫我帮你……”他用手指了指大殿方向,“……帮你哄得她原谅你吧?”

    铁逍遥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

    张牧登时将嘴咧成了苦瓜:“这可太难办了,你杀的是她的亲姐姐,女人心,海底针啊,只看云霜的脾气,就可知道一二。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

    铁逍遥闻言不满:“阿璇和她那姐姐性情可全然不同,若是好办我干嘛要求你?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大殿里点着长明灯,西岳大帝的神像身着白袍,头戴太初九流之冠,面容威严,居高临下静静俯视着殿中人。

    上官璇两手托着腮,坐在神像下方的一个蒲团上,呆呆望着神案上袅袅升起的轻烟出神。

    自跟着张牧到了西岳庙,她就一个人躲进这大殿里,张牧颇不放心,差人借着上香和添灯油的工夫进来看过几回,见她动也没动过,似是便准备着这么天长地久地坐下去。

    开始的震惊与难过,在她心里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一种钝钝的痛楚,若是不去多想,亦不会那样的让人痛彻心肺,所以这大半天的时间,上官璇便这样坐着发呆,刻意回避去想接下来自己该当怎么面对。

    “记忆里有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他的胳膊粗壮有力,总是托着我的腋下,将我提离地面,和他一样高,方便他同我说话。我嫌他弄得我很疼,不让他抱,嫌他胡子扎脸,不让他亲,等我明白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疼爱我,他已经死了。他死之后,我不再有亲人,娘待我总是小心翼翼,像对待客人,秦梦泽对我虽然不坏,但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更爱自己的孩子。娘和秦梦泽骗我,说他不再爱我们,自己离开了,我当然知道那不是真的,我还知道是娘害死了他。我的母亲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而我是娘的帮凶,所以老天爷觉着我罪孽深重,罚我一辈子受苦……”

    “喝下这剂药,我永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也好,我不要像娘一样,为不爱的人生孩子。我还有……妹妹。”

    “梁山伯、祝英台,英台若是不死,终也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我终于见到了蝈蝈儿,我的妹妹穿着红色小花的夹袄,扎着羊角辫,正同蔡家的两个小子在院子里用棍子赶得鸡四处乱飞,她的脸蛋儿红红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三年不见,她长得更像秦梦泽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活得这么无忧无虑?我却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这该死的煎熬,只要是个男人从眼前过,便连站都站不稳?为什么?”

    “蔡沐阳,看在你家为我养了那么久的妹妹份上,我让你活着从华山滚蛋……”

    “华山派的《朝阳心经》也算不上多么厉害,学不学的都没什么,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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