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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永恒也打着伞，把自己的裤脚高高地挽起。一步一步地往金山沟的方向走去。
而莫然就看着莫米，心里塞着事。莫然也没心情陪莫彩霞姐妹两玩游戏，就让她们两人玩了。
莫永恒小心翼翼地走在泥泞小道上，生怕脚下一滑就摔倒了。路旁的小沟里，夹杂着枯叶、树枝的泥浆水翻滚地流动着，本就不平坦的小道，被雨水这么一冲刷变得更加坑坑洼洼了。
“天啊，这里这么塌下来了？”看着眼前的小道被山上滑落下来的泥土挡住了去路。莫永恒惊呼出声，心里的担忧也更浓了。
从坍塌的泥土边沿处绕过去，莫永恒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好不容易才到了祖宅，莫永恒合上手上的长柄伞。甩了甩雨伞上面的雨水，进了屋里。
“阿恒？你怎么进来了？这么大的雨，看你，衣服都湿透了”莫奶奶看到莫永恒进来了，关切地问。
莫永恒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雨水。把雨伞放好，看到莫兴腾等人都在上厅坐着，便自己找了凳子坐好。
“阿恒，你这个时候进来，是不是也为了这场大雨的事？”莫兴腾率先开口道。
莫永恒听到莫兴腾这么问。便知道他们现在也是在商讨着这事了，“嗯，这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还不见晴，我就想着会不会发洪水。进来的时候，小道一处山脚发生了坍塌，路都堵住了，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莫兴腾给莫永恒倒了一杯热茶，说“我们刚才也是在说这雨的事，我刚去菜园子那边看了一下，池塘里的水都涨满了，田里的禾苗也快被淹没了。你刚刚也说进祖宅这里的路也发生坍塌了，要是我们再不采取一些措施的话，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一直没有发话的莫怀忠问道。
“我想了一下，我们先把家里垄沟的小沟挖宽、挖深一点，让山上流下来的水能顺利流出去，不能让水倒流进屋里，不然水流大了，屋子都有可能被冲毁”莫兴腾说。
莫永恒点点头，接着说“各处的水田，我们也要让人去把出水口打开，把水放出去，田外的水沟要是不够宽，不够深，我们就挖宽，挖深”莫永恒停顿了一下，随即看向莫奶奶这些妇人这边，接着说“娘，大嫂，你们就去菜园子里多摘一些青菜回来，雨水这么大，菜种在地里也是被雨水打坏，而且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晴，我们要先储备一些菜”
莫奶奶、黄云、莫倩梅三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我们要不要跟村里的其他人说一说？”莫怀忠提问。
莫兴腾和莫永恒相望了一会儿，纷纷点点头，“要，让大家都做好准备，也好以防万一”
“行，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村长，阿忠去清理垄沟的水沟，阿恒先去通知村里的其他人，让乡亲们先把自己的垄沟都清理好”莫兴腾安排好了各人的任务。
“嗯”众人重重地点头，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各自忙开了。
暴雨侵袭，河水上涨，学生无法过河去学校，所有的学校都停了课。所以今天莫莉、莫良等人都在家。
几个小孩看到大人们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也收起了平时嬉笑的模样，跟着大人身后，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帮上忙的。
“阿婆，有什么事我们是可以做的？”莫莉问莫奶奶。
莫奶奶回头看着莫莉姐弟几个，说“那你们看看屋里哪里有漏水的地方，如果可以把瓦片移回去的就移回去，移不了的就拿个盆去装雨水，然后在看看屋里哪里有积水的，拿扫把把积水扫出去。”
“是”莫莉等人响亮地应道，里面散开去干活了。
莫奶奶看着散去的几个孩子，穿好雨衣与黄云、莫倩梅往菜园子走去。
莫永恒和莫兴腾一起出金山沟，经过坍塌处的时候，莫永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坍塌的地方比我进来的时候更大了，要是在这么下去，这路就完全被堵住了，到时候我们是想进山也不行，出山也不行啊”
莫兴腾也是紧皱眉头，看着坍塌的地方陷入了沉思，许久，莫兴腾才回过神，对莫永恒说“我们先把这周边的水沟挖通吧，尽量让水都排出去”
“嗯”
好在两人除了拿了伞外，身上还披了莫奶奶特意让两人穿上的雨衣，这下干活也不用撑着伞了。
两人把伞放到一边，挽起衣袖，徒手把坍塌处的水沟挖好，一边挖还有一边注意着坍塌的泥土会不会滑下来。
雨水越积越多，坍塌的泥土被雨水一渗透就变得很松散，随即慢慢地滑落下来，再被雨水一浇灌，泥土就变成了泥浆水，顺着水流往地处流去。
两人弯着腰，不知疲惫地挖着水沟，看着坍塌泥土上的雨水顺着挖好的水沟流出去，两人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要快点通知其他人”莫兴腾在一汪水潭里洗干净手，对莫永恒说。
“嗯，走吧，我们要捉紧时间才行”莫永恒拿起地上的两把雨伞，把其中一把递给了莫兴腾。
两人撑着伞，在雨中疾走。
走到莫兴腾家的新房这边，莫兴腾顺便去看了看新房的垄沟，确定没发生坍塌，才与莫永恒分开，莫永恒往自家这边的大道走去，莫兴腾则沿着通往小店的小道而去。
两人行色匆匆，都希望能早点通知乡亲们，让大伙儿们都做好防备。
莫永恒没有立即去通知乡亲们，而是先回了家。
“爸，你回来了，怎么样？”莫然一看到莫永恒的身影就奔过去问。
莫永恒甩了甩雨伞，脱掉雨衣，莫然顺手接过雨衣，挂在一旁的棍子上。
莫永恒喘息了一会儿，问“你妈呢？”
“还在后面弄着垄沟呢”莫然答。
莫永恒点点头， 对莫然说“你过去彩霞家，让彩霞爸妈也去整理一下她们家的垄沟，顺便告诉他们要注意一下家里的后山有没有坍塌的，要是有坍塌了就要看看会不会压到房子，要是会压到房子，就让他们收拾东西立马离开家，去亲戚哪里住一阵子，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我这就告诉兰姨她们”莫然严肃地点点头，拿好伞往莫彩霞家走去。
莫永恒则先在家里看着莫米。
“然然，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才从你家回来吗？”莫彩霞看到莫然过来，不解地问。
莫然没有回答莫彩霞的问题，问“你爸妈呢？”
“嗯？在房里呢”莫彩霞不明白莫然的语气怎么那么沉重，乖乖地回答。
莫然朝莫兰的房间走去，“兰姨，根叔，你们在吗？”莫然大声喊着。
“诶，在房间里呢，进来吧”房间里传来了莫兰的声音。
莫然推门进去。
莫兰坐在椅子上，看是莫然，问“然然，你怎么来了，有事？”
“嗯，我爸让我跟你们说，让你们整理一下屋后的垄沟，这雨下的太大了，怕会引起坍塌，要是后山有地方坍塌了，你们要留意一下，要是坍塌太严重了，我爸说就立马离开这里，去亲戚家住一阵”
莫日根听了莫然的话，不由地皱了皱眉，立马起身，拿好雨伞往屋后的垄沟走去。
房间内，莫然静静等着莫日根回来，莫兰和莫彩霞姐妹几个也是沉默无声。
不一会儿，莫日根就回来了，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
110、抗洪
“哦，知道了，我马上去拿锄头”莫兰见状，马上站了起来，去拿锄头了。
莫然把话传到，转身就回家去了。
莫然一回来，莫永恒就再次穿好雨衣，打着伞去通知其他人家了。
莫然看着莫永恒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中，收回视线，回到客厅坐着。
“姐姐，饿饿饿”莫米眼泪汪汪地拉了拉莫然的衣角。
“嗯，好，姐姐马上带米儿去拿吃的”莫然一把抱起莫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到中午了，这个时候做饭刚刚好。
莫然抱着莫米，沿着屋檐，谨防被雨水沾湿衣服，小心地走到了厨房这边。莫然把莫米放到椅子上，让莫米坐好，自己则去热米羹。
打开橱柜的木门，莫然稍微看了看早上还剩下了些什么菜。只见橱柜的第二层就只放了一盘的米饭、一盘子青菜，还有一盘清蒸猪肉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菜肴。
这些天一直在下雨，菜园子也被水淹了，所以说莫然家现在根本就没有新鲜的蔬菜可以吃，吃的都是王淑婷前几天冒险趟过浑浊的河水，在黄泥水中摸索摘回来的几把青菜。
莫然微微叹了一口气，把米饭和猪肉汤端出橱柜，放进锅里打算隔水蒸热。把米饭和猪肉汤放平稳后，莫然再把莫米的米羹也放进了锅里。
盖上锅盖，莫然来到灶炉前开始点火烧饭，天气潮湿，灶炉前放着的柴火也沾上了湿气，让莫然点火都点了好几分钟，才把灶炉里的小木屑点燃。
莫然折了些许小树枝架在小木屑的火苗上，让火苗烧上树枝上，点燃柴火。火苗渐渐旺了起来。莫然见准时机塞了几根厚木柴进去。
火苗燃烧了起来，莫然添了好几次柴火，先把莫米的米羹先热好。然后端出来让莫米自己趴在木桌上吃着，莫然则准备炒菜。
趁着莫米注意力不在自己这一边。莫然扫了一眼王淑婷之前摘回来的蔬菜种类，然后偷偷地从空间里拿了一些这类蔬菜出来。
用一个塑料脸盆把蔬菜装好，莫然端着脸盆来到了厨房外面的水井旁，搬了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莫然摇动着水井的把手，把水井里的水抽上来。
抽上来的井水清凉但是不清澈，带着点点的浑黄。看来是也受到了雨水的影响，连地下水也变浑浊了。
莫然见井水也没有什么泥沙，便将就着把蔬菜洗了两三遍，最后一遍是用厨房水缸里的水。
洗好菜。洗好锅铲，莫然便开始炒菜。
莫然炒的是空心菜，锅中下油，待油温升高，放入拍碎的蒜末。带水的蒜末碰到高温的油。锅立马噼里啪啦地欢腾了起来。
把洗好的空心菜哗地一下全倒进了锅里，莫然拿起锅铲飞快地翻炒起来，让空心菜的每一处都能与锅面接触到。
蓬松大颗的空心菜在油温的作用下，颜色慢慢变深，菜叶慢慢变小。直到变成小小的一团，莫然才加入盐、味精进行调味，最后起锅装盘。
把炒好的空心菜放到蒸饭的锅盖上，莫然把大锅用清水洗干净，收拾好灶台。
木桌旁的莫米已经自己吃完了米羹，莫然顺手把羹碗洗干净，抱着莫米再次回来了客厅。
来到库房的后门前，莫然隔着门对屋后垄沟的王淑婷喊道“妈，吃饭了”
“诶，来啦”王淑婷锄着垄沟的水沟，听到莫然的喊声，大声应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王淑婷拿着锄头绕到垄沟的出口，往屋子正门走去。
放好锄头，王淑婷脱掉雨衣，接过莫然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擦脸。
“走吧，先去吃饭”家里的衣服都还在晾晒着，王淑婷也不敢再换洗衣服，就这样拖着裤脚、衣袖湿答答的衣服去厨房吃饭了。
母女三人静静地坐在厨房里吃着简单的饭菜，谁也没有出声。
饭后，莫然收拾饭碗，对王淑婷说“妈，你还是洗个澡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莫然担心王淑婷会说没关系，又接着说“妈，烧水的时候我顺便把那些差不多干的衣服拿过来烤干，这样就不怕没衣服换洗了”
王淑婷也是觉得湿答答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最终点了点头，去房间找衣服准备洗澡了。
莫然则留在厨房里烧热水，一边把未干的衣服拿过来烤干。
莫米一个人坐在木桌子前无聊地晃动着一双小脚，看到莫然在烤衣服，便跳下椅子，跑到灶炉旁边，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莫然烤衣服，眼睛一动不动的，像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那模样让莫然忍俊不禁。
莫然拍干净自己坐着的横木的另一边，对莫米说“米儿，来，到这边来坐”
莫米见状，咧着嘴坐在了莫然的旁边。
姐妹两人沉默无语地静坐着，只听见莫然时不时翻动衣服的声响。
没有留在家里吃饭的莫永恒冒着大雨就往莫増家走去，大力拍动着莫増家的木门，对着屋内喊“增哥，增哥，在吗？”
“诶，来啦”屋内传来莫増的回应，不一会儿就听到噼里啪啦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
莫増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雨中的莫永恒，忙打开家里的铁门，对莫永恒说“阿恒，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
莫永恒踏进门槛，却没有往屋里走。
莫増看着驻足不前的莫永恒不解地问“怎么了？快进来啊，外面多大的雨啊”
莫永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脚，莫増见状立刻明白过来了，摆摆手说“没事，进来吧，大不了拖一下地就是了，来来来，快进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莫増话都说到这哥地步了，莫永恒也不再扭捏，大方地走进了屋里，不过也莫永恒还是让莫増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让他换上，并等他把裤脚上雨水擦干一点，才跟着莫増进了屋里，往二楼走去。
莫増住的房子是一栋崭新的小洋房，里里外外，屋顶地板都贴了瓷砖，是目前崖下村最漂亮的房子。
莫増领着莫永恒来到二楼的客厅，泡了一壶热茶，两人在客厅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客厅的布置虽说不算华丽，但在九八年的崖下村，莫増家的摆设可是羡煞旁人。木质的桌椅，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宽大的窗户，这是每个崖下村人梦想的家。
莫永恒来找莫増是有急事相告，也就没有多少心思去留意房子的构造，喝了一口热茶就开门见山地说“增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急事跟你说，我刚去了祖宅那边，进山的路发生坍塌了，堵住进出的路了，我和腾哥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还是做好防范比较好，因为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们做好了防范也可以预防万一”
“我刚才也在和你大嫂他们说这事，刚说完正准备着去找你，你就来了，我已经让他们去清理屋后的垄沟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莫増问。
“腾哥去找村长了，我是打算去各处的田地里看看，把田里的水放流出去，能放多少水出去就放多少”莫永恒说。
“行，那我们现在分头去通知其他人，通知完了就去田里放水，然后去村长家集合”莫増总结道。
“好”莫永恒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水，与莫増一起下了楼，穿回自己的拖鞋，各自去通知其他村民了。
暴风雨中，一个个人影争相走动着，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莫永恒放完自家田地里的河水，就往村长家走去，路上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其他乡亲们，众人便一起往村长家走去。
莫永恒一帮人来到村长莫华正家的时候，莫华正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莫华正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大声说道“乡亲们，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大家拿上锄头、镰刀、畚箕、扁担，我们一起去河边筑堤坝，防止水流进村中心的平原，大家出发”
崖下村全村的青壮男女个个手上拿着工具，浩浩荡荡往村子河边的堤坝走去。
河水上涨，几乎要漫过堤坝了，莫华正见状，知道情况越来越紧急了，忙站在堤坝上指挥着众人忙碌开来。
拿镰刀的村民就近砍一些粗树枝回来，在堤坝的边沿筑桩，然后再砍一些带叶子的枝干或者竹子回来，把堤坝拦起来。
那锄头、畚箕的村民就去附近挑沙石过来，填在竹子、树枝上，把堤坝筑高。雨还是肆无忌惮地下着，堤坝上却一派热火朝天，防洪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堤坝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变高。下雨天，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看着汹涌向前的河水，莫华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对众人说“乡亲们，天也快黑了，今天我们就干到这里，明天一早接着干，大伙儿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煲个姜汤喝一喝，可不能感冒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拿着各自的工具，四处散开，回家去了。
莫永恒和王淑婷与莫増一家人一起走过通往金山沟的一条水泥桥，走到莫兴腾的新房处，便于莫兴腾、莫怀忠等人分开，沿着山道往村口的大路走去。
111、危情
走到莫永恒家门口下面，莫永恒对莫増一家人说“增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请你们上去喝茶了，改天天晴了，我们再好好喝上一壶好茶”
“没关系，我们改天再喝茶，这浑身湿漉漉的，我们还是先各自回去洗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