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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男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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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件人:tunderhill@nyc。rr

  收件人:munderhill@aol

  发送时间:周日6:32pm,2月3日,2002年

  主题:回复:聪明人,回话!

  亲爱的马克:

  首先,收到你的来信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我们要常来常往。我确实非常喜欢Email这种沟通方法。

  我一直在考虑你提出的问题。我得说,一开始我感到受宠若惊,毕竟是在这样私人的事情上你想得知我的想法。你父亲把问题推给我,我同样也很高兴,不过我猜想他真的不愿意去想象自己的儿子舌头被打上一个洞!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我也不愿意。

  可能你也会猜到,在舌头上打洞穿钉,这主意实在让我倒胃口。我很喜欢你的耳环,它们很衬你。但是舌钉不一样,每次看到小年轻的舌尖上露出一颗小钢球,我就浑身不自在,对这种组合深感不适。是不是吃起东西来也会很麻烦呢?说实话,我真不想这么对你说,我觉得舌钉确实疑似自残行为,不合情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显然比我前卫了。

  我敢说,这不是你期待的答复。我很抱歉,可能碍了你的事,可你既然问了我,我就必须真诚地回答你。我会想你的,不过是舌头上没有钉子的你。对不起,小鬼,但无论如何我是爱你的。

  想得到什么特殊的生日礼物吗?也许我能为你张罗一下,毕竟,我是个乏味无聊的中产阶级。

  伯父,蒂姆

  第二天,蒂姆的信箱里躺着两封家信。

  寄件人:munderhill697@aol

  收件人:tunderhill@nyc。rr

  发送时间:周一7:32am,2月4日,2002年

  主题:回复:聪明人,回话!

  蒂女母(姆),是我,非(菲)利普,在用马克的电脑子(电脑)。他(给)我看了你的回信。我敢(感)觉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嗯,好吧,多谢。我也讨厌那种古月(胡)搞。

  寄件人:munderhill697@aol

  收件人:tunderhill@nyc。rr

  发送时间:周一5:31pm,2月4日,2002年

  主题:回复:聪明人,回话!

  >想得到什么特殊的生日礼物吗?

  既然是你提了,耶~,那就要军火武器吧:)

  m

  总算有了一次,蒂姆很感激互联网,就像他弟弟表现的那样——对方不能将恶作剧付诸实际——也就是说,菲利普的胳膊肘不会撞在自己肋骨上了。菲利普错误百出的电子邮件包含着某种不同以往的信任,并且成功发送给了蒂姆。

  老爸在世的岁月里,兄弟俩还不算是针尖对麦芒,蒂姆每年都从纽约飞回米尔港的老家,至少一、两次。但老爸去世后的五年间,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老爸曾来过纽约一次,当时母亲已经去世两年了,老爸年近八十,声称想看看大城市人究竟在瞎忙什么,便住进了蒂姆位于五十五号大街的工作室公寓①。老人家抱怨这种房子住起来很不方便,一点儿不舒适。上上下下三层楼梯,走得他膝盖发疼,蒂姆无意间听到他向亲爱的迈克?普尔抱怨这种没必要的艰难,他以为自己的儿子有了点小钱,至少应该装个电梯吧。(“我以前是个电梯管理员,你知道的,”老人家这样对迈克说,“在著名的圣?阿怀恩酒店,就在猪镇上。所有了不起的音乐家都在那里住过,包括黑鬼们。”)迈克?普尔和麦姬?兰住在上一楼层,她是个大美女,两人都非常可亲可爱。过了一天,在一次非正式聚会上,蒂姆见到了麦姬和迈克,还有文西?柴恩,他和麦姬合伙经营一家名叫“西贡”的越南餐厅,也在五十五号大街上。老爸又转向迈克说道:“你知道吗?医生,我才不关心别的呢,等我一死,就算整个地球立马爆炸我也无所谓。我干吗要关心?”

  “蒂姆的弟弟不是有一个儿子吗?”迈克反问,“你难道不关心自己的孙儿会怎么样吗?”

  “一丁点儿都不他妈的在乎!”

  “你是个硬心肠的老混蛋,是不是?”麦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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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母亲1(3)     

  老爸朝着她咯咯直笑。伏特加酒让他醉得恰到好处,迷迷糊糊之中老人家认定这位狡猾的华裔美人能穿透他皱纹密布的表层伪装,一眼洞穿他内心里的诱惑和下流想法。“我真高兴在纽约有些人能理解我,够聪明。”他说。

  ①工作室公寓,原文Loft,是指顶楼用作单元住宅或艺术家工作室的这种楼层,多用钢铁楼梯、平台等划分空间,因此下文中老人会抱怨走得累。

  蒂姆意识到自己手中崭新的书已经翻过了好几页,那是乔治?皮勒坎奴斯的最新小说。可是自己除了记住个别单词,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他抬头看着过道,发现空中小姐正在分发独立包装的午餐,已经分到了他前面两排。中西航空的单舱航班意味着宽敞的座位空间,周到体贴的服务,因此即将分到手的空中午餐至少还能引起一些食欲。

  金发的空中小姐带着标准米尔港口音,递给他一份鸡肉恺撒沙拉,比普通航班中的要可口多了。过了一分钟,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姐在他的中西航空的酒杯中倒入四分之一英寸高的上等红葡萄酒,他抿了一口,酒顺滑地流下喉咙,真实的感觉令蒂姆反应过来,他本想利用之前的二十分钟好好欣赏乔治?皮勒坎奴斯,然后享用美餐,再为“非常难以定义”的新项目做点笔记,可是他却完全沉浸在对弟弟的回忆中,而且想不出个所以然。

  假如他真打算在这次短途旅行中完成部分工作,他就不得不停止在弟弟身上苦思冥想,相反,得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人物身上,赫尔曼?慕盖博士,又称H。H。福尔摩斯。很奇怪的是,此人在美国人的生活中竟然鲜有人知。慕盖选用了知名小说中的神探名号,在芝加哥的一个酒店里创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谋杀殿堂”,他即便不是美国第一个连环杀人犯、那也该是同类中最著名的,时间刚好选在一八九三年芝加哥博览会的前夕,故而全城的年轻女人都被博览会吸引,她们走出了家门。在庞大的酒店里,他杀死了几乎每一个和他有点关系的女人,说是“有关系”也并非是多么深厚的交情,顶多比小旅店里给他端早餐的、服装店里卖给他领结、领带的女服务员们稍微熟稔一点。蒂姆有个年轻的音乐家朋友,名叫LD?贝切特,他提议两人合作一部室内乐歌剧,主题便是这个福尔摩斯,所以两个月以来,这个项目杀死了蒂姆不少脑细胞。

  蒂姆很清楚地记得最初是如何进入这个项目的。在广泛堆积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之后,一个微不足道、但偏又意味深长的小细节出现了,仿佛一次不经意的电子脉冲,将所有线索整合在一起。那天,他正好漫无目的地穿过圣马克书店,去星巴克买了一杯咖啡,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标语,这使他获得了初次灵感。标语有点怪,应该有一个模板,刷一下就能让字印在墙上,位置就在围绕着春天大街的排水沟的最上方,由西向东地写着四个字:迷离男女。有时候,城里的一些地下摇滚乐队会把团体的名号这样刷在人行道墙壁上,用作免费宣传。蒂姆还知道有些小型出版社因为没有宣传经费,也会把新书的名字写在墙上。他估计应该有人、在另外什么地方以同样的涂鸦方式宣传小成本独立电影。且不管这是什么名号,他很中意这个短语,牢牢记住了,期待有朝一日能再次看到它。

  在圣马克书店里,他围着摆放新小说的桌子走来走去,又从诗歌书架上取下一本约翰?阿什贝里的《中国私语》。每次买下阿什贝里的书都是下意识的习惯。摆放艺术书籍的大桌子上堆着超大尺码的画册,蒂姆挑中一本庞然大物随意翻看,那是玛格丽特的精品画册,他意识到,自己又在看这副名叫《不可复制》的作品,他大概已经看了不下一百次。画面中的年轻男子露出体面漂亮的头,头发微微向外卷曲,呈现给画家和观者的只是背部,他面对一面镜子,似乎在照镜子,可镜中不是他的面容,仍然是他的背部。他所见之“我”却是自己无法看到的那一面。脸孔不可见,所以年轻男子也就没有脸孔可言。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蒂姆确信灵感的电流接通了,他告诉自己,这无疑就是H。H。福尔摩斯的画像。正是玛格丽特的这副画激起了蒂姆的想象力,他找到了通往连环杀人犯主题的大门,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气氛!就仿佛是臆想化的异国密语,至少可以这样去理解——总能引发歧异。这是超现实画派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作品之一,只能唤起蒂姆所有和恐怖有关的联想。蒂姆几乎能看到H。H。福尔摩斯——他和LD即将塑造的杀人犯福尔摩斯,就站在焚化炉前,他把受害者一个一个烧成灰烬,只有背部展现在观众的眼前,他还低沉哼唱着什么曲调,站出一个姿态,仿佛他更多只是一个符号象征,而不止是一个人。这个形象寓意深刻,能带出所有重音,抵达观众们的心底。蒂姆仿佛已能听见他们未来的小型室内乐歌剧,鼓点的重音一下一下响起,扣人心弦。“我们就得这样开始。”他在心里自言自语。

  接着,他就沿着春天大街走回家,他还抬起头,想看看那神秘的标语:迷离男女,可是那几个字却消失了,就好像墨水融进了水泥墙壁。“这不可能!”蒂姆诧异起来,“我走错方向了吧。”他以为自己真的走错了,但是连走了三、四个街区他还在抬头追寻那四个字的蛛丝马迹,直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荒唐愚蠢,这才终于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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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母亲1(4)     

  此时此刻,蒂姆突然明白过来,现在他要去的故乡小城是多么契合福尔摩斯的新剧目。自从他第一次离开米尔港,这个小镇就仿佛阴魂不散地侵扰着他,如超现实艺术。超现实流派肯定不对南希?安德西的口味。她需要忍受菲利普,整整十五个年头,菲利普躲着这家邻居、又躲着那家,最终他的活动范围回到了原点,距离奥厄街仅仅两条街,而蒂姆和菲利普正是在奥厄街的房子里出生的,父母也一直住在那里。这片破败的老街区曾被称为“猪镇”,一溜儿两层楼的房子,年久失修,外表黑漆漆的,门廊黑乎乎的,看起来颇为可疑。就是这样的房子——加上小得可怜的草坪、狭窄的小巷、还有一整条街上丑陋的小酒店、丑陋的破餐馆、廉价服装店——就能占据、甚而夺取可爱的小南希的一生吗?这个小世界里会有什么人会去杀死她?

  蒂姆紧接着想到,他的弟妹几乎过分自觉地“自我抹煞”了,你简直可以说她太无足轻重了,太不具有被谋杀的理由。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为之羞愧。

  飞机降落前的四十分钟,机舱里充满了甜香气味,巧克力脆曲奇被烘烤成金灿灿的深褐色。只要飞行时间够长,能包含一次用餐,中西航空便会提供现烤的巧克力曲奇饼干。十分钟后,空中小姐弯下腰来,微笑地眨眨眼睛,递给他一张餐巾纸,以便捧住三块热烘烘的曲奇,比平时的供应量还要多一块呢。她正在朝他微笑。

  “您知道昨天坐您这个位子的是谁吗?”

  蒂姆摇摇头。

  “演《家庭结》的那个男演员!”

  “迈克尔?J?福克斯?”

  “不,是演他父亲的那个演员。”她的眼光移开了一下,接着说,“他年纪一定很大了,不过看上去仍然非常精神。”

  蒂姆拿起第一块饼干送入口中。完美的香甜,似乎径直散发到他脑海的中心点,让他突然之间食欲大开。那个演员姓字名谁?管他呢。迈克儿什么吧:他的素质还不错,有点像艾伦?艾尔达,只不过缺少艾伦的名气。春天大街墙壁上神秘隐没的字句再次浮现于蒂姆的脑海。迷离男女。

  他陷入深深的困惑,说到底,南希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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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母亲2(1)     

  那天,《晨报》分类栏目中的讣告基本上没有提供更多有效的信息,蒂姆只知道了南希的年龄、家庭状况和葬礼安排。没有照片。蒂姆感到由衷的松了一口气,为了南希。他至少能想到——万一弟妹知道自己的照片唯一一次登在报纸上竟然是死讯配图,她一定会恨的。蒂姆盯着这块不足几英寸的讣告方格,发现这是在南希死后四天才刊登的。是不是要比普通的讣告晚一点呢?也许不会吧。文中也没有提到死因,只写着“毫无征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南希?卡林德?安德西,菲利普的妻子,马克的母亲,住在米尔港谢尔曼公园区苏必利尔北街3324号,就这样离开了她深爱的家庭和朋友。毫无征兆的,她放下手中的刮勺、和面缸,扯下她那干净漂亮的围裙,伸直双臂,紧贴在身体两旁,就这样从世界表面一点一点消失,留下一具洁净的、摆放成标准45o的尸体。

  蒂姆的心中泛起一阵罕见的骚动。没错,南希确实就是这样做了。这份讣告让他震惊,他不得不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来。难道是基于她本人的意志?南希好像搭上了火箭,飞快地离开人世。菲利普的妻子、马克的母亲杀死了自己。现在,蒂姆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开始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菲利普的声音、菲利普说的话阻挠了他。那声音听起来仿佛被砸过了、夯实了,生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好像菲利普的喉咙口还站着另一个人。菲利普就是这样阻挡着真正的菲利普说话。假如蒂姆永远不知道南希并不是死于平静的梦乡,菲利普可能会高兴之极吧。他会认定哥哥知道真相将意味着自己的过失,从某种程度上说,等于把一部分能力转交在哥哥的手中。所以,那种紧绷绷的、用足力气的嗓音一直要避免泄露任何信息。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南希昨天下午毫无征兆地死了。事情来得极其突然,我猜想你会说我很震惊。震惊。可能会有一小会儿的震惊,嗯?你用不着马上告诉我什么,但是假如你想过来参加周五的最后探访、周六的葬礼和所有别的事儿,你得先通知我。

  菲利普可能在对电话答录机说话。

  我不认为你会待在这儿,是不是?你什么时候想过要待在这儿呢?

  蒂姆一想到马克即将面对的一切,不由得心头颤抖。

  他发现自己双手互握,压在头顶上,好像生怕这条新消息会从头脑中跳出来,反弹在酒店的天花板上,还溅着血迹。感觉自己很像菲利普。由此,蒂姆放下双手,集中精力,调整呼吸。他该对弟弟说些什么呢?

  随着这个问题而来的是悲凉绝望,如同阴暗的巨浪,因为南希?安德西在死前几个星期、几天之中必有刻骨铭心的痛苦。这事儿很肮脏、很怪异。蒂姆当即作出了决定:除非他弄清楚南希为什么要自杀,否则就不会离开米尔港。这就好像是南希交给他的责任。

  摘自蒂莫西?安德西的日记,2003年6月12日

  我住进了普福尔茨海姆酒店,只是为了再次确定:我再一次回到了家乡。米尔港的声响翻滚在我的脑海里。马克e…mail中亲昵的声音;还有菲利普阴沉的嘟囔。甚至老爸沙哑的嗓子在粗声粗气的说话。在所有这些声音的中心,为什么不听听南希的呢?

  南希的嗓音很柔和,酥酥软软的。有一次她问我,你怎么能写出一本书来呢?我回答说,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①。她回复我一个可爱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来。南希在米尔港燃气公司工作,处理客户投诉。菲利普则是约翰?昆西?亚当斯中学的副校长。他希望她把工作辞了。别人整天大喊大叫地对待他老婆,他觉得这种事儿和他的身份不配。但若深究起来,他的那份工作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其实南希可以因此开心一下,因为她上班居然能够惹恼菲利普。假如她要坚持每天去办公室,至少她应该摆出自己的尊严;这就是菲利普的观点。他曾有一次向蒂姆大声抱怨:整整一天,这些无知的蠢货黑鬼们就冲她喊‘操你妈的’!别告诉我你能日复一日忍受下去。

  南希曾这样说,菲利普,他们不无知,他们不是蠢货,而且他们不都是黑人。他们只是害怕没了煤气他们就会冻死。我们能解决一些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菲利普则想知道:白人会有这样的问题吗?

  燃起公司的工作显然不是很轻松,但是她始终都去上班。到了晚上,她为菲利普和马克煮饭。很明显,所有的家务事都是她来做。职业女性,其实还有另一份全职工作,但我敢打赌她几乎没什么抱怨。对于一个出身猪镇的女孩来说,菲利普看起来确实像个金龟婿。一位正在成长中的教育界人士,他一天到晚都穿西装、打领带。很有可能菲利普私下里也向南希打开自己的心扉,很可能是一些小小的闪光点,少许的灵魂,这便足够让她确信未来几十年间,这些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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