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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经济学遇上生物学和心理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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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是一种复杂适应系统
  然而,拒绝进化论和自由市场经济学,最常见的理由还在于,以为动物和人天性自私,经济就像诗人丁尼生(Alfred Tennyson)笔下的大自然,“腥牙血爪”。《物种的起源》出版后,英国哲学家赫伯特?斯宾塞(Herbert Spencer)以一句“适者生存”,令自然选择名垂千古。这是科学史上最引人误解的一种说法。打那以后,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就高举它的大旗,并将之错误地应用到人种理论、国家政治和经济教条当中。连达尔文的斗犬,托马斯?亨利?赫胥黎,也在一系列文章中强化了这种他所谓的生命“角斗”观,形容自然界里“只有最强、最快、最狡猾者,才能在战斗中活到第二天”。
  这种生命观本来不见得会成为主流。1902年,俄国无政府主义者、社会评论员克鲁鲍特金(Pyotr Kropotkin)出版了《互助论》(Mutual Aid)一书,反驳斯宾塞和赫胥黎的观点。他质问斯宾塞:“倘若我们问大自然,‘谁是适者:是那些彼此不断战争的人,还是那些互相扶持的人?’我们立刻能看出,毫无疑问,学会互助习惯的动物才是适者。它们的存活几率更大,因此也获得了智商和身体组织的最大发展。”克鲁鲍特金多次涉足西伯利亚蛮荒地区,他发现动物本性上其实高度社会化、协作化,他认为,这种生存适应性,在进化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在动物世界,我们看到绝大多数物种都是群居生活的,它们发现联合是生存斗争的最好武器:当然,从广义达尔文主义上看,这里的‘斗争’并不完全是存在的手段,而是对抗一切不利于该物种的自然条件。”人类社会也是一样,不管是“原始人”、“野蛮人”、中世纪城镇,甚至当代社会,都不乏互助的证据。“互相保护就是这样确立起来的,因为只有保护长者,才能积累经验,得到更高的智力发展,进一步培养社交习性,从而维系、繁衍物种,继续向前进化。反过来说,不合群的物种,注定会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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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当经济学遇上生物学和心理学(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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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鲁鲍特金或许是个无政府主义者,但他对人类本性的看法却并非异想天开。他承认,“不同物种当中都存在许多战争和灭绝行为”,可他指出,“个体的自我意识”诚然是人类本性里的另一“趋向”,“与此同时,还有同等程度、甚至更多的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和互相保护……社交与互斗,都是自然的法则”。
  这有点儿像是要在自私与无私、竞争与协作、贪婪与慷慨、互斗与互助之间找到平衡。可这种观点完全被斯宾塞、赫胥黎的观点比了下去,可能跟两者的发源地有些关系:英国的经济竞争更激烈,俄国的经济更讲究平等主义。由于亚当?斯密是苏格兰人,人们一早就把他跟自私/竞争的人生观挂上了钩,各方评论家惯例低估(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早期有关道德情操的著作。在这些作品里,他指出人同样具有群居性,有同情心和协作精神。
  生命错综复杂,好像是设计出来的,所以照我们民间科学直觉的推断,一定有个聪明的设计师。同理,经济错综复杂,好像是设计出来的,所以我们自然倾向认为它需要聪明的设计师。这样一来,我们以为政府就是经济制度聪明的设计师。
  然而,生命和经济并不是自上而下有意设计出来的;而是自下而上天然形成的,脱胎于较简单的系统。应急理论和复杂理论(皆认为复杂系统源自简单系统)中都可找到这种解释的身影。生命与经济,跟语言、文字、法律、文明和文化一样,都是天然出现的,是系统自我组织的突现特征,无需聪明工程师设计的蓝图帮助。这种现象并不需要神或政府来解释。相反,自然选择和看不见的手恰好说明,奋力求生、追求自身利益的个别生物和人,如何产生了复杂生态系统和经济的突现特征。我们稍后即将看到,生态和经济都是复杂适应系统:在这种系统中,个别粒子、部分或主体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处理信息,学习,使行为适应变化的环境。
  生态是一种复杂适应系统,通过进化,解决如下问题:在大型生物群落里,诸多互不相干的生物如何以相对和谐的方式共存。经济是一种复杂适应系统,通过进化,解决如下问题:大城市里诸多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如何以相对和谐的方式共存。查尔斯?达尔文和亚当?斯密,分别以独特的方法尝试解决各自的问题,却在偶然之间一起发现了一条精确的解决途径(事后我们才知道,这条解决途径,其实是一种高屋建瓴的大范围现象):复杂从简单中脱胎而出。其关键在于,我们的个别本性与进化系统的本性如何相互作用,如何影响我们自身和复杂适应系统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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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当经济学遇上生物学和心理学(21)
发布时间:

  第10章 津巴多的“斯坦福监狱”实验
  2004年4月29日,星期四,美国人自“9?11”事件后再度遭到震惊——巴格达城外阿布格莱布(Abu Ghraib)监狱里传来的虐囚消息,暴露了我们在伊拉克战争里不为人知的阴暗面。穿着士兵服和T恤的美国女兵用狗项圈拉着伊拉克囚徒穿过走廊。一群裸体男人,羞辱地垂着头,两名美国大兵站在一旁,露出自以为是的胜利微笑……还竖起大拇指!一群裸体男人,难堪地挤在一间房里,头上罩着布袋,双手无力地掩着羞处。两个伊拉克男人在模拟口交场面。壮硕的士兵牵着两条比利时牧羊犬,正作势要放狗去咬惊恐的囚徒。此外还有新型的电刑场面:一个戴着头巾的男人站在箱子上,双臂伸开,电线绕过他的脖子,顺着他的手消失在画面之外。
  我们都知道有些人残酷成性、作恶多端——是我们要反抗的“坏人”。可剪着精干短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玩橄榄球、上教堂、爱父母、高大健康的年轻美国人居然是“坏人”?怎么可能呢?到底是谁在料理一切?难道美国不是一个发达的民主社会吗——事事讲法律、保护公民自由和平等人权?
  有一个美国人并不对此感到吃惊。事实上,早在35年以前,在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大楼的地下室里,社会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就见识过了这种情况。当时他做了一次实验,研究环境力量是否能将好人变成坏人。那天晚上,他看到阿布格莱布的照片时——尤其是头蒙布袋的裸男模拟性交的那张,忍不住回想起了1971年8月的第二个星期。他随机指派一群大学生志愿者充当模拟监狱环境下的“警卫”和“犯人”。按照预先计划,实验本来要持续两个星期。可到了第六天,津巴多就被迫中止了它,因为那些聪明、健康、受过良好教育、讲究道德的年轻人要么变成了残忍兽性的警卫,要么变成了情绪受损的犯人。难道我们在30年来对恶的社会心理研究中什么也没学到吗?津巴多禁不住这样想。看到军方领导、政客和社会评论员轮番上阵,在惊骇中畏畏缩缩,说这些只是少数坏苹果的所作所为,他惊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过去的研究和当前的事件,均体现了他所谓的“魔鬼效应”:也即环境的变化,令得平凡的好人做出了极端邪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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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当经济学遇上生物学和心理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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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巴多认为,我们不该把恶归咎到少数坏苹果身上,而应该更审慎地考察发现装坏苹果的木桶存在什么样的问题。进化令得人人都具备作恶的能力,可只在极少数的环境下人才会作恶。在经济生活中,倘若安然的“贪婪是善”伦理是惯例而非特例,市场资本主义早就崩溃了。恰恰相反,谷歌及其“不作恶”的企业信条才是惯例。
  市场要讲究道德,必须存在两个条件:(1)靠个人关系强化的内部信任;(2)靠社会制度强化的外部规则。在本书的最后两章,我们将看到信任如何通过直接的个人接触建立和巩固,又如何通过社会制度加以强化和维系。本章我们主要介绍制度性刹车失效时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恶的特质论认为,恶是负面的人性所致。恶的环境论则认为,恶是堕落环境的产物。宗教(原罪)、医学(内科病)、精神病学(精神疾病)和法律(个人责任)普遍采用恶的特质论;社会心理学家、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等则更倾向于恶的环境论,因为他们敏锐地察觉到环境对人类行为的塑造力量。两种理论其实都不算错,且相互发挥作用。从特质上来说,我们具备行恶与行善的能力,具体的行为表达则取决于环境以及我们是否选择那么做。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Aleksandr Solzhenitsyn)在其经典作品《古拉格群岛》(The Gulag Archipelago)一书中尖锐地指出,作恶的能力隐藏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要是坏事全是阴险的恶人干出来的,那只需要把他们从人群中分离开来消灭掉就好了。可善恶之线贯穿着所有人的心。有谁愿意消灭自己的一半心呢?我们善与恶的双重本性源自进化过程:人类是社会性灵长动物,对内亲善,对外排斥。为了个体的生存,我们必须和群体内的伙伴友好相处,这带来了同情、合作与利他等道德情操的进化——也即亲社会倾向,或善的特质。但进化压力不光创造出人类对群体内成员的归属感,还创造出了对群体外陌生人的仇恨与排斥,这导致了暴力、竞争和自私等邪恶情操的计划——也即反社会倾向,或恶的特质。
  1990年,社会心理学家查尔斯?裴度(Charles Perdue)用实验证明,我们自然地倾向于把世界分为“我们”和“他们”。研究人员告诉受试者,他们参加的是语言能力测试,要学习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如xeh、yof、laj或者wuh。一组受试者看到的无意义音节是与“我们”(us、we或ours)一类的圈内词汇配对的。另一组受试者的无意义音节是与“他们”(them、they或theirs)一类的圈外词汇配对的。此外还有一个对照组的无意义音节与中性名词(他、她的或你的)配对。接着,请受试者评价这些无意义音节带给自己的愉悦感或不愉悦感。值得注意的是(当然,值不值得注意,取决于你对人性的看法),无意义音节与圈内词汇配对的受试者,评出的愉悦度明显高于圈外词汇组和中性词汇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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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当经济学遇上生物学和心理学(23)
发布时间:

  我们既善且恶。大多数人在大多数环境下都是善良的、道德的,会做正确的事;但在某些特殊环境下,藏在我们内心黑暗面的行恶的能力也会冒出来。
  斯坦福监狱实验
  早在20世纪70年代末,我还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菲利普?津巴多就是个传奇人物了,而且打那以后他的声望有增无减。他出生于纽约的南布朗克斯区,父母是没什么文化的西西里人。津巴多亲眼目睹了人置身法律有名无实、猜忌无处不在的环境时会怎么做。他早年在斯坦福大学当教授,设计过一次实验,观察两辆报废汽车:一辆放在他度过童年时代的南布朗克斯区;另一辆放在加州帕罗奥多的高档社区。在布朗克斯,研究小组还来不及装好隐藏摄像机,人们就开始拆车了。短短一天之内,汽车遭到了23次破坏性攻击,全在白天,肇事者均为恰好经过的成年人(只有一次例外)。而在帕罗奥多,汽车一直没人动,直到津巴多放弃实验,把车开回校园。此时三位邻居打电话报了警,说附近有辆车被人偷了。如此巨大的差异,显然并不是因为纽约人与加州人在特质上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布朗克斯与帕罗奥多的生活条件有异。异在何处呢?
  这正是津巴多在斯坦福监狱实验中想要解答的问题。如今,这个实验在科学史上的地位,和弗洛伊德的沙发、斯金纳(B。F。Skinner)的箱子、斯坦利?米尔格兰姆(Stanley Milgram)的从众实验不分高下,同属奠基之作。只要上过基础心理学课程,你一定听到过菲利普?津巴多的大名。
  斯坦福监狱实验的细节,现在已经广为人知了。研究人员在心理学大楼的地下室草草拼凑出来一所监狱,把办公室改建成了牢房。随机选出的学生“囚犯”,被“斯坦福警察局”的警察在家里逮捕,抓进巡逻车带到监狱。“狱方”给他们喷杀虱剂,勒令其裸体站成一排,挨个分发土褐色的囚衣,塞进6×9英尺的狭窄囚房。警卫们领到了警棍、哨子、囚房钥匙和闪亮的墨镜。接下来的几天,这些原本心理健康的美国学生,全都入了戏:不是变成了暴力、专制的警卫,就是变成了士气低落、冷漠的囚犯。按原计划,实验要进行两个星期。津巴多当时的女友(现在是他的夫人,两人结婚已经30多年了),看到囚犯们在深夜如厕时遭到警卫虐打,头蒙黑袋、腿铐脚镣,连忙让津巴多中止实验,以免有人受到严重伤害。到了这时候,津巴多才意识到,自己也陷入了监狱长的角色不能自拔。“我叫停实验,不是因为在监区看到的那些场面,”他在实验的技术报告里解释说,“而是因为我惊恐地意识到,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变成最残忍的警卫,或是最软弱的囚犯,对自己的无力充满恨意:未得许可,我不能吃、不能睡,甚至不能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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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当经济学遇上生物学和心理学(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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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津巴多,30年后,他怎样看待这次经历。“斯坦福监狱实验传递的信息是:环境对人行为的影响力,比大多数人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可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他说。“像我这样的社会心理学家一直在努力纠正大多数人的观点:恶只不过是个别人的特质——藏在他们的基因里、大脑里或者本质上——世界上有好苹果,也有坏苹果。”但的确是有坏苹果吧?是的,当然有,津巴多承认,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恶,并不是少数坏苹果犯下的,相反,而是普通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做出的极端行径。津巴多宁愿不对人做先入为主的判断。“怪罪个人之前,我们首先应该找出什么样的环境有可能激发出他们的恶行。与其说是坏苹果装进了好木桶,为什么不假设是好苹果装进了坏木桶?”
  我们如何才能判断好坏苹果与好坏木桶之间的差异呢?“在斯坦福实验展开之前,我们知道参加的学生都是些好苹果,因为我们让他们做了大量测试——性格测试、临床检查、调查他们的背景,等等。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正常。接着,我们随机指定他们是警卫还是囚犯。这就是说,第一天的时候,他们都是好苹果。可没过几天,警卫们就变成了虐待狂,囚犯们变得情绪不稳。”津巴多的坏木桶腐蚀了好苹果。
  阿布格莱布监狱虐囚事件曝光后,津巴多和媒体很快将它与斯坦福囚徒实验联系起来。接受了几次采访之后,一家律师事务所找上了他。这家事务所要为上士伊凡?弗雷德里克(Ivan Frederick)做辩护。上士是部队的宪兵,在阿布格莱布监狱1A和1B层值夜班,而这两层,正好是全伊拉克虐囚事件最严重的地方。津巴多并未否认弗雷德里克虐囚的事实(弗雷德里克对此供认不讳),但他知道,自己想要探究的是促使警卫们折磨、虐待、羞辱囚犯的深层环境原因。按津巴多的说法,弗雷德里克到伊拉克之前,是个地道的爱国青年,“经常去教堂,家门口每天都挂着美国国旗,一听到国歌就热泪盈眶地挺胸起立,信奉民主自由的美国价值观,他参军正是为了捍卫这些价值观。”弗雷德里克被控虐囚后,津巴多安排了一位军方的临床心理医生给他进行了全面的心理评测。评测指出,从各个方面来看,弗雷德里克都再平常不过了。他有着平均水平的智商和个性,“没有虐待狂或病态倾向。”对津巴多来说,这些结果“有力地说明,军队和检方主控人强加给他的‘坏苹果’特质论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根据自己在斯坦福监狱实验和阿布格莱布监狱的发现,津巴多提出了人、环境和制度的三要素说,以及这三者如何相互作用,驱使好人做恶事。这里我们看到了恶的特质论(人)、恶的环境论(环境),以及津巴多在考察了阿布格莱布监狱事件之后新增的第三项要素——也即人与环境共存的背景(制度)。“看到有关阿布格莱布监狱的报道时,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创造了这种扬恶的环境,”他回忆说,“制度是更大的木桶:也就是确立此类环境的法律、经济、历史和政治势力。大多数制度都有一层外壳,毫无透明度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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