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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便已经回了宣仪宫,千雪直直的进了殿,让殿中所以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霜飞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出了端倪,可却不知端倪的出处,但她又怕把千雪一人留在殿里会出什么意外,于是轻声的问了句:“娘娘,没事罢?奴婢就在殿门外,若是有什么唤奴婢一声便是。”
千雪含糊的应了声,便让霜飞出了殿,她把自己一人关在屋子内,她也没有闲着,她先是翻了翻瑾太后的手札,然又平躺在床榻上,眯起眼,缓着神。
父亲的事情,迟早要解决,可南山师傅已死,死无对证,这件事情该如何去查。
她将在自己整整关了一天,未曾踏出一步,因为她突然发觉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竟是多么的可笑,入宫也只是个圈套,她却傻傻的入了,看凌霄的样子,怕是应该知道,她不禁苦笑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引她上钩罢了…………最初是共同利用,到头来却是被别人利用,竟还不自知,人人都说姚千雪聪慧过人,那么这就是她所谓的聪慧,一个戏子却险些的入戏,一场戏…………之前的种种只不过是一场戏……
她不怨凌霄,不怨瑾太后,这一切只怨她自己,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从腰间取出那原先的半截玉箫,从玉箫中抽出一张宣纸,她轻轻的将它展开,上面的字,曾几何时变成了:“花香殆尽遗千雪,俏梅绽放寒独秀。”
她颤颤巍巍用指尖轻轻抚上每一个字迹,一笔一划,都不曾落下,她一点,一点,细看间还带着一份不可思议的颤抖,她紧咬住下唇,唇间已经泛起滴滴血珠,她深吸了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闭起眼将这张字放在烛火之间。
“兹兹。”的火声响在千雪耳边,似是再提醒千雪,这即将变成烟灰。
蓦地,千雪神色慌张,顾不上一切,徒手将已经烧毁了一半的纸张,又拾了出来,用手拍灭剩下来的余火,她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有了些红印,然又看了看手里的半残字迹,自己都觉得有些傻,她不舍的,她是真的不舍的,就当做往后的一个念想罢。
“花香殆尽,花香殆尽…………”千雪呢喃了会,然小心翼翼,生怕将这唯一剩下来的四字再毁了去。
她正准备将纸卷放入那半截玉箫时,突然间,抓着玉箫的手不由一顿,那个月白色长衫的少年,曾几何时,她已经不再念念不忘,那首相思曲,她终究是吹不会,还是说她一直都没有用心来吹。她摇摇头,是她对不起楚逸寒,他会找到更好的女子,更清净洁雅的女子。
她一直没有落泪,往前她看了楚逸寒的那张信,她都落泪了,可如今她却一点也不想哭,一点也不想。
她依旧把字卷入玉箫中,然又放入腰间,今后的她要好好面对这一切了,她清洗了把脸。好让她在沉闷的屋子里不那么头晕。
她会好好的准备着,接好往后的一招招,她会活的很好,她会出宫,她会很逍遥,她会忘了这宫中的一切,闯荡江湖,开始她的愿望。
她吸了口气,暗自抚了抚腰间上的突兀,然走至书案前,开始翻阅医书,她熬了整整一夜,终于翻遍了书案上所有的医书。可仍是没有什么察觉。现在她已经没有功夫可耽搁了,如今,只能孤注一掷了,她只希望,她没有看错人。
次日,千雪展展了身子,打了哈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她不由一愣,紧紧眯了会眼,看时日离请安的时辰还有一会,她并不急,小睡片刻,免得让其他妃嫔瞧出了什么。
她平躺在床榻上,闭眼养神,调匀气息,她其实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她是会功夫的,虽然不如二哥那般精艺,却也是能端的出去的,最起码不会让自己吃亏。她沉了会,她总要为自己谋些出路的,她心中有了一定的盘算时,才安心的睡下了。
熬了一夜,千雪睡的很快,她自己好像处于梦境之中,可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仍然是在京都,她看见了将军府的朱色大门,她瞧见从将军府中狭细的门缝中跑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她看的很清楚,那是她自己,应该是五六岁的年纪,她早已记不清那时候的事情,她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欢快的跑着,但突然却又停下了脚步,在一颗杨柳树下,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蜷缩在一旁的少年,那少年,千雪却看不清容貌,千雪越是想仔细的看清,却发现越是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的出,那少年一袭白色对襟长衫,看似很柔弱,身子很单薄,而只见那少年突然站起来身,却足足要比小千雪高出一个头的高度。
紧接着,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场景骤得一变,是夜,灯火摇曳在昏暗的宫殿内,熟悉的嘶喊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她有些恐慌,她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那是她,**之日,也是她最不愿意记起的一幕,平日里,她强迫自己忘记,强迫自己忘记所有能扰乱她心神的事情,然自动忽略一切,她还在拼命死死的挣扎着,脑子早已陷入了一片混乱。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千雪腾的一下坐起了身子,才发觉,身子已是大汗淋漓,一身的虚汗。她似乎还未缓过神来,她眼睛涣散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香儿,才大缓了口气。顺手抹了抹满额间的细汗。
“小姐做噩梦了?”香儿替千雪擦擦身子,然睁大眼睛奇怪的问道,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小姐是从未做过噩梦的,所以才很奇怪。
千雪耸耸肩,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就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已经忘了自己在睡梦中到底是做了什么梦。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才会吓得一身虚汗。
香儿缓缓扶着千雪下了榻,香儿有些怕千雪一个不小心,脚软摔在地上,她已经发现,这几日小姐似乎不怎么对劲,神情老是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香儿实在是奇怪,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姐到哪里去了,她不禁又细细的打量了千雪一番。
“香儿你看我作甚。”千雪微微挑起眉头,看着香儿睁大眼睛,乌溜溜的眼珠细细转着,不知她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千雪问的突然,香儿似乎是下意识的张了口:“香儿看看小姐是不是受蛊术的迷惑了,小姐你最爱收藏什么。”
千雪顿了顿,没有回答香儿,而是看着香儿的样子,有些想笑,而她也确实笑了出来,香儿总是爱问些这没头没闹的话。
香儿突然松开了手,眼神左顾右盼,心思不定,小心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千雪,定定的问了句:“小姐…………你快说啊。”
千雪叹了口气,看来她要是不说,这事也完不了,她撇了香儿一眼,很无力张了张口:“会发光的珠子。”
若是千雪说夜明珠,恐怕也不能令香儿安心。因为儿时那会不懂叫夜明珠,老张口闭口就是会发光的珠子,想不到如今却成了香儿审视她的问题了。
听了千雪的回答,香儿才知自己的多心,朝千雪吐吐舌头,嘿嘿笑了两声,赶紧又上前扶住千雪,讨好的问道:“其实香儿就是想看看小姐的记性怎么样,恩,果然,小姐的记性还是最棒的。”
千雪嗔道:“香儿几时也这么会说了。”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总是会学会些什么的,是吧,小姐。”香儿抬起小脑袋,贼贼的笑着,肉嘟嘟的脸上,两个小酒窝美美的绽放着,其中还带着一丝调皮。
☆、055:阴谋暗现(2)
外殿,千雪坐在主位上,先是让众位嫔妃各自入了座,然扫了眼所有人,略微点点头,脸上的倦意仍是未去,全靠胭脂水粉来掩饰,她道:“让妹妹们久等了,实在是我的不是。”
声音还略微沙哑,她只好以丝绢轻轻掩嘴,轻咳了两三声。
云妃为首,她一身紫色琉璃纱,随意的绾了个堕马髻,金钗银簪摇摇坠坠的插于发间,偶尔还可听见几声银铃碰触之声。她嘴角微微带笑:“我看姐姐的气死不太好呢,可是为什么烦心了。”云妃只是顿了顿,紧接着又道:“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宫中还出了清然公主这一遭事情呢,和难怪姐姐会烦心,其实姐姐看我就知道了,历来公主不都是如此吗,又何必徒添烦忧。”
云妃是上岛国的公主,她自是理解清然的心情,而她唯一与清然不同的便是,她爱上了她所嫁之人,而清然却喜欢上了别人,一个马上要成为别人夫君的男子。
“妹妹多心了,我没有为此烦忧,如妹妹所说,皇上定下的事情,我等遵从便是了,又岂敢有其他想法。”千雪含笑张口道。
云妃迟疑的看了千雪一眼,那眼中之意显然是不信千雪的话,但她也没有说破,只是淡淡回道:“但愿是我想多了,看姐姐的模样,怕是不能与我们一道赏花了呢。”
千雪正要张口,白棠立马抢了去:“怎么会呢,放心罢,姐姐怎会扫了兴,赏花正是可以怡人呢,姐姐更应该去赏花透气,你说是吧,姐姐?”
白棠嘴角微扬,挑衅着千雪,不知是为何,眼里的不甘更浓了,她强压住心中的痛楚,仍是保持笑意,但心里却冷冷的哼道:“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纤长的指甲早已深深嵌入粉嫩的肉中,血肉模糊,但白棠却看似和没事人一样,好似流血的根本不是她。
白棠已经开了口,她若再拒绝倒显的她没有礼数了,她正襟危坐的点了点头:“如此尚好,我也正有此意,也怎么会扫了大家的兴呢。”
“有了姐姐去,这游花细赏间定会充满不少乐趣。”南思悄悄看了眼云妃,想起那日的罚跪,让她初入宫就丢尽了颜面,心中怒火难消,然她掀起眼帘,讨好着朝千雪道。
千雪是知道南思的心思,那日的情况她也见了,可如今她着实没心思去管这些闲事了,那些个争宠的是非,她有无心去插手,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的。
陆小儿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听闻去赏花,欢喜的很,连忙与华依分享这愉悦。
而近日来,凌霄日日宠幸白棠,这是众所周知的,而新晋的妃嫔更是毫无机会见到凌霄一面,何况云妃也会极力的从中阻拦,不给任何人机会。
良贵人依旧与雪贵人在一旁,仿佛千雪所谈论都与她们无关,她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只言片语。
时辰过半,云妃向外瞧了眼,直直说道:“咱们不如这就走吧,现下不热,正是赏花的好时辰呢。”
千雪点点头,便应了云妃的话,缓缓起身,与云妃一道走在前排,然白棠,容嫔依次再后,一行人便准备浩浩荡荡的出宣凝殿。
千雪一只脚才刚刚踏出门槛,就见宣仪宫前的一行宫人,再细细一看,却瞧见了福生,既然福生在,那便不用看了,接下来的一声声更是应证了千雪的想法。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一声声隔着空气,响彻整个宣仪宫,一一传入在场各位的耳中。
其中一些妃嫔听后,有些紧张的理理发髻,整整衣角,生怕自己哪不美丽,毕竟第一面要给皇上留下个深刻的印象。
千雪为首,她料不到凌霄会来宣仪宫,她忘了,凌霄是多久没有来过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如今再见,才发现,再看一眼,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千雪略微低眼,福身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
凌霄摆摆手,让她们起了身,然又往里瞧了瞧,他似笑非笑,明眸深入:“看来朕是赶巧了,爱妃这是要赶去哪里?”
云妃这两日也很难见到凌霄,于是她抢先回道:“臣妾与正要与各位妹妹与落水亭赏花呢,这节气正是赏花的时候,皇上也来嘛~”
说着说着云妃便黏在了凌霄的身上。
南思见状,赶紧又抬手缕缕耳边的发丝,小小的上前一步,微垂眼帘,尽带羞涩:“云姐姐说的是,不如皇上与臣妾们一道罢。”
凌霄扫了眼南思,这才想起了选秀一事,他问:“你是新晋的妃嫔?”
“是!”南思的脸压的更低了,她从未想过皇上会是如此的俊俏,她的脸上更是串起了层层红晕。
凌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又将各位妃嫔看了个遍,目光微微在玉牡丹与纳兰惠儿两人之间停顿了片刻,然道:“朕就不去了,朕与梅妃有些事情要说,各位爱妃不介意朕把梅妃半道截走罢。”
凌霄说的极其温柔,温润如玉,如缓缓流过的细流一点一点的淌过每个人的心坎里。
千雪微微一愣,她这才抬眼一脸疑惑的看向凌霄,凌霄这不是要把她退上风浪尖口上吗,本来她好容易从这风浪口尖逃下,这才几十日的光景,却又被她推了上去,她身形一顿,用眼角余光轻瞟眼身后的白棠,难道是为了保护她?她似乎忘了,白棠的那一声夜禾哥哥,千雪不禁的自嘲一声,再次低下了眼。
这句话听在众人心里,虽然不舒服,虽然嫉妒,虽然不甘,可也没有办法,皇上都开口了,她们还有说话的权利吗,只好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气。
千雪被凌霄扣了下来,而她们的赏花还要继续,于是,她们便都退出了宣仪宫,一道朝落水亭的方向去了。
而于她们退出之际,雪贵人路径凌霄身旁,凌霄亦是微微一愣,定定的看着雪贵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而千雪依旧愣愣的站在那,没有挪动半分。
凌霄扫了眼千雪,径直的迈过门槛,留下的只有匆匆一句话在千雪耳边彷徨。
“还不进来?朕有事与你说。”
闻言,千雪紧跟的回了殿,而凌霄而自然的坐了下来,同时也让千雪坐了下来。
他看了千雪许久,墨瞳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然他轻启薄唇道:“洪灾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你的法子确实不错,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千雪微微一愣,赏赐吗……她眼帘微微一动,若是她现在提清然的事情,必定会惹凌霄动怒,她思索片刻,方道:“臣妾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是臣妾突然想起有一件要求皇上成全。”
“哦?”凌霄微挑眉,定定的看了千雪一眼,然道:“说来朕且听听。”
“臣妾想求皇上,放臣妾父亲回乡养老。”
“爱妃这话是何意,朕早已允了姚爱卿告老还乡之事,何必再求。”
千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开口道:“皇上的赐婚已经将父亲的行程打断了。”
“爱妃此话,是在怪朕?”凌霄又是一挑眉头,言语中已带了些生硬。
“臣妾惶恐。”千雪立马弯身,垂下眼帘道。
凌霄没有再顺着此话说下去,让千雪起了身,换了个问题,他先品了口凉茶,并不急着开口,品过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张了口:“朕听说你小时候受过伤?”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小石子击打在千雪的心上,泛起一层层涟漪,千雪猛的抬起了眼,看至凌霄,而凌霄却眼皮都未抬,一手端着青花瓷杯,微微的摇晃着,瓷杯衬着纤长的手指更显的白皙,明黄色的余光微微映在脸上,透着些许黄晕,他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水,仿佛方才那句话是千雪的幻觉一般,千雪愣了一会,才回道:“应该没有罢,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没有啊…………”凌霄手里的动作未停,依旧在晃动,他低声的呢喃了一句,然后又是一阵寂静。
千雪本以为凌霄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却不想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开口:“难不成爱妃忘了,文太医曾说过你的头部受过伤…………”
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何,千雪的心里有些小失落,明明告诉自己了,不再多想,一切都是利用,不是吗?帮着瑾太后对付姚家…………千雪这时才发现,原来宫里的那些争宠琐事都不算什么,与瑾太后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想着想着,千雪突然打了个寒战,一个不惜牺牲自己,苟且偷生的活在暗地里,这么一个不折手段的人,隐藏于宫中,于她,于姚家才是最大的危机,千雪实在难以想象,瑾太后的仇恨到底有多深。
“陈丞相已经有动静了,陈丞相除后,你可是要走。”
凌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千雪措手不及。
千雪定了定神,正要开口,却又合上了,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犹豫不决,水青色的罗裙纱带受着殿外传来的热风轻轻飘起,一手的热汗紧紧蜷握,而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上已经擒上了半分笑容。她看至凌霄闲散的神情,顺着眉眼而下,又透着些冷清决然,她扯了扯嘴角,轻佻的开了口:“莫不是皇上爱上了臣妾,不舍得臣妾离开。”
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只当是一句话,却硬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等下凌霄的回答。
凌霄此时才抬眼与千雪对上,神情极为认真,似乎想透过千雪看出些什么,他正准备点头说“没错,朕爱上了,所以你还是要走?”可话的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