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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国荣乡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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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用他说,还是你说吧,你是队长,你说才是理。〃

 韩秋月没跟二祥换工,也没跟别人结帮搭组,娘俩自己做。二祥没趣之中想到了大嫂 ,大吉教 书不做活,她跟雯雯分到了活。雯雯初中毕业,没考上城里的高中,大吉也不让她再补习, 就在家做活。二祥就主动跟菊芬合在一起做,菊芬和雯雯都很愿意,大吉也不管他们的事。

 菊芬跟二祥说,农忙,一个男人,顾里顾外的顾不来,别做饭了,跟他们一起吃 。二祥倒是很高兴,他晓得大嫂是一片好心,可想想,自己饭量大,大吉肯定是不愿意, 别 给大嫂添为难,所以他谢了菊芬,还是自己单独做饭单独吃。割麦的时候,他也不叫腰痛了 ,痛起来,他就蹲着割,蹲累了就跪着割,把裤腿都磨破了。尽管腰痛得难受,可在大嫂面 前他就是不叫一声。硬是拼了四天,把分到的麦田全割完了。到挑麦的时候,他有了用武之 地。人家女的挑六捆,男的挑八捆,二祥挑十捆。菊芬怕他闪了腰,不让他挑这么多,二祥 就孩子似的越说越来了劲,想挑十二捆。菊芬就不敢说了,让他挑十捆。

 锄田是拼力气的活,锄麦田的铁耙有九斤重。二祥光着脊梁,浑身晒得油亮,他一个人 开大耙,让大嫂和雯雯吊小耙。一垅麦垅要开四大耙,剩一小耙,二祥一个人开,不够她们 两个人吊。菊芬就也换了九斤铁耙帮二祥一起开,让雯雯一个吊小耙。二祥想反对,可又 没法反对。二祥怎么也不忍心让大嫂举这九斤铁耙,跟着干男人干的活。二祥终于想到了办 法。正是农历十七,俗话说,十七十八,快手婆婆扎只袜。意思是农历十七八,手巧的婆婆 纳一只袜垫的工夫,月亮就升起来了。二祥有了一个报答大嫂,让大嫂少出力少吃苦的计划 ,他决定乘月夜偷偷地开夜班。二祥心里想着大嫂对他的好,想着大嫂举大铁耙锄田汗湿 透衣裳的累,二祥就有使不完的力气。二祥锄到月亮偏西才扛起铁耙回家。回家没有东西吃 ,也累得没兴趣做东西,从水缸里舀碗凉水喝了,倒头就睡。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二祥又是这样的大肚子汉。二祥第二天起床 ,觉得脚里发飘。正巧许茂法在村东给谈家杀猪,二祥觉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有钱要使在 节骨眼上。二祥咬咬牙,去买了四只猪蹄,还死皮赖脸饶了一根猪尾巴。

 二祥来到田里,菊芬和雯雯已经在锄田。等二祥下了田,菊芬就走过来,放下脸说二祥 ,你不要命啦?过了这一天就不过了吗?菊芬说得很重,可二祥听着很舒坦,他懂,大嫂骂 他是疼他。菊芬发完脾气,就手塞给二祥两个茶叶蛋。二祥的嘴自然又嘻开了。二祥的嘴 咧着,鸡蛋却吃得很细致,舍不得似的,一口咬一点,他要吃出它的全部滋味。

 二祥一上午有了那两个鸡蛋,再惦着那猪蹄,浑身的劲往手上涌。到中昼吃饭他都没 歇一息。菊芬说回家吃饭吧,二祥撒腿往家跑。

 二祥一进家,立即洗猪蹄和猪尾巴,放到锅里先烧一开,捞起把锅里的水舀掉,再放水 ,放作料炖。二祥在部队别的没有学到,做饭的技术还是学了一些。

 米饭焖好后,他把饭先盛到碗里凉着,因为猪蹄还不烂,二祥第五次用筷子戳猪蹄,猪 蹄还他妈生柿子一样绷硬。这东西时间短不行,时间短,火大也是白搭。二祥捺着性先就着 腌咸菜一点一点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等猪蹄。猪蹄的肉香味终于一股一股从锅盖边冒出来 , 二祥满口涌口水,他赶紧再用筷子戳,他妈的还是生山芋那么硬。两大碗米饭吃下去,二 祥仍只是吸进了一些猪蹄的肉香味。

 二祥听到大嫂和雯雯在准备下田了。二祥就骂许茂荣,要是不把田派到劳力头上, 他们就用不着这么早就急着下田,他就可以安安稳稳把猪蹄炖烂,痛痛快快吃饱了再下田做 活。二祥一边骂许茂荣一边再用筷子戳猪蹄,还是不烂。他就戳那根猪尾巴,猪尾巴让他戳 透了,二祥顿时大喜,费了半天劲,总是要吃一点才痛快,要不这一下昼怎么过?二祥动作 麻利地把猪尾巴捞出了锅,啪啪啪,剁成了几截,盛到碗里,倒上几滴酱油,再放点小葱 花,用筷子一搅,先咽下一口唾沫,立即大嚼起来 ,虽不怎么烂,但还是很有肉味。二祥又舀了一碗肉汤加了半碗米饭,他嚼得很快,狼吞虎 咽,因为大嫂和雯雯已经下田了。二祥心理得到满足以后,又往灶肚里添了几根木柴,把灶 窝收拾干净,又在灶膛门口挡上块砖,以防木柴的火星蹦出惹出火灾,然后再把锅盖盖严实 ,用抹布盖死冒气的缝。那时还没有高压锅,却懂得保温加热的道理。收拾停当,二祥才 撒 腿往田里跑,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晚上的猪蹄准烂得脱骨不用啃了,这样一想脚里就更有 了劲。

 菊芬老远就看到二祥油亮亮的嘴,她问他吃啥好东西啦。二祥就说买了四个猪蹄,还没 炖烂。

 虽然只吃了一根猪尾巴,二祥举起的铁耙,还是显示出增加了油水的效果。第二垅地没 锄到头,二祥的肚子里突然咕噜一声,接着肠子拧了结似的一阵痛,里面像有只肉老鼠在拱 ,拱到哪里痛到哪里。拱来拱去,肚子里的东西就一齐往下挤,他有些拿捏不住了,扔下铁 耙就跑,田里实在没避人的地方,他只好蹲到排水沟上,水沟并不深,勉强遮住半个屁股。 二祥脱下裤子,一串响屁连珠炮一样打到水沟里,吓跑许多小蚂蚱和小青蛙,那声响让菊芬 和雯雯笑出了眼泪。一 串响屁没放完,接下来的屁就裹进了稀黄的肮脏东西,屁眼像拧开的水龙头,肚子里的稀水 水龙一样喷向水沟,屁就夹在里面一个个炸响,活像出了故障的汽车排气管放炮。

 二祥难为情地回到田里,菊芬和雯雯都不好意思看他。二祥还是想跟她说一说,他说烧 了半天,忍不住吃了一根猪尾巴,恐怕是吃急了,可能还不熟。还没说完,肚子里又咕噜一 声,不好,二祥只好扔下半句话再跑向水沟。菊芬和雯雯这回笑得蹲到了地上。

 二祥第五次蹲到水沟上时,嘴里已不住地往外嗝气,那气味让他恶心,胃里仿佛插进了 一根抽水管,吸着胃里的东西一个劲往嗓子眼里提,止都没法止,一连提出了好几口臭酸臭 酸的东西。二祥上吐下泻,浑身一下就虚了下来,蹲在水沟上的两条腿有些打颤,脚筋连着 脖梗筋一阵阵酸痛,头也有些痛。他懊恼地说,心急喝不得热稀粥,只怕晚上煮烂的猪蹄也 吃不成了。

 
28  
黄国荣  
 

  二祥拿起那只美国罐头盒伸进瓮里挖米。

 这只罐头盒是他从朝鲜战场上带回来的战利品,这战利品本来是摆在小衣橱上看的,后 来有了购粮证,用他的复员费买回了米,倒进了瓮里,挖米没有工具,找来找去没找着可挖 米的东西,二祥看见了这只罐头盒。这只罐头盒是他惟一的战利品,他就是得这只罐头盒时 丢的那截中指,也是那时立的功。

  
 二祥当炊事员,几乎没有参战的机会。他往阵地送饭,挑着一担箩筐从阵地下来。走到 半山坡,发现山谷里有个人拐着腿在左躲右藏的,一看那身穿戴,二祥浑身的毛发都竖 了起来。那是个美国兵,头上还带着飞行帽,这小子命大,飞机被咱们打下,他却没摔 死。二祥身边没有人,手里又没有枪,二祥看到那小子手里却捏着一把小手枪。二祥趴到一 块 山石后面不敢动,好在那小子没看到他。二祥发现那小子伤得挺重,走几步就倒地,走 几步就倒地。二祥那时想,不把他拿下,他就过不去这谷,见了敌人不打是违反战场纪律。 怎么打,他手里只有一根扁担。二祥盯着那小子,那小子正背向着他向沟那边爬。二祥就握 着那根扁担,顺着石坡侧着身一点一点接近那小子。二祥没经过多少军事训练,领导也看他 动作不是那么机敏才叫他当的炊事员。可二祥晓得怎样保护自己的性命,懂得怎样不让敌人 发现他。那小子爬,二祥也爬;那小子停,二祥也停。二祥毕竟是好手好脚,他比那小子的 动作快。二祥看看,那小子离他约摸还有十来步,他前面再没有山石做掩护了。二祥想再没 有别的法了,只有拼了,再爬那小子准会发现他了。二祥憋足了劲,等那小子爬了几下停下 喘气时,他一跃而起,举起扁担大吼一声不许动,同时向那小子扑去。那小子没一点准备, 当时被惊呆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侧过身对着二祥扣动了扳机。枪响了,二祥感到左手一 麻,他的扁担也同时砸到了那小子的手上,那小子的手枪被二祥打掉了。二祥扑过去抢先捡 起了手枪。有了枪二祥就有了胆,他还挺会治人,他先朝着那小子的断腿狠劲踢了一脚,那 小子痛得嗷嗷地鬼叫。二祥接着搜了他的身,找到了一把匕首,摘下了他的军用挎包,挎包 里有一个美国罐头。二祥先解下裤腰带,把那小子的手反绑起来。这时二祥才发现自己左手 的中指在流血,才感到钻心地痛。二祥又气又恨,又朝那小子的断腿踢了一脚,那小子又一 阵杀猪似的叫喊。二祥回去把箩筐的麻绳解下来,把那小子的腿脚和手五花大绑,然后,他 才 到阵地报告连长。后来二祥就立了功。这一些,二祥倒是从来没跟村里人说过,连春林都没 说。

 二祥拿着罐头盒伸进瓮里,瓮里传出了罐头盒和瓮底磨擦的哧啦声,二祥伸进手去一摸 ,瓮底里仅有薄薄一层米,只够他吃一顿。二祥立即从小衣橱里拿出购粮证,证上也只有 三十五斤米,不够他一个月吃的。二祥说,这高级社不好,吃饭要自己花钱去买粮。在队伍 上吃官粮吃惯了,又一直当伙夫,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日子他也没难为过肚皮。当前身上连 买 这三十五斤米的钱都没了。复员时,领导是发给一点路费和生活费,一路上的花销,回家又 买了一些见面礼,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开销,那几个钱放身上都没能焐热。

 尽管心里有事,二祥上四贵那里去嘴还是嘻开着的。二祥不大到后楼去,一来是忙,二 来也没啥事。

 四贵在楼下修竹篮,见二祥嘻着嘴来找他,问:〃这么开心,是不是要给我娶二嫂啊? 〃

 二祥嘻着的嘴发出了哭似的怪笑,笑过之后说:〃你别拿我穷开心了,妈勒个牝,当前 连肚子都顾不了,还有心思娶老婆,我热昏头了。〃

 四贵依旧修竹篮,说:〃别他妈装穷,我不借你的,当这么多年兵,人家都说你拿了很 大一笔钱才回来的。〃

 二祥急了,两眼睁成了圆球:〃妈勒个牝,谁他妈喝醉酒胡说八道,老子当前买米的钱 都没了。四贵,我就是来跟你借米的,晚上我粥都喝不成了。〃

 四贵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看了看二祥:〃你不是开玩笑?〃

 二祥把嘴合拢,认真地说:〃谁开玩笑,谁就是乌龟王八。〃

 四贵笑了:〃这咒不顶用,你早就是乌龟王八了,云梦让人家上海人日的时候你就成乌 龟王八了。〃

  二祥问:〃那你想要我说啥?我要咒三姆妈也不合适,我咒我死行吗? 〃

 四贵看二祥不是开玩笑,就停了手里的活,他的两眼珠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四贵问 :〃你是真没有钱了?〃

 二祥说:〃我要怎么说你才信?〃

 四贵说:〃其实你不是没有钱,也不是没有米,你有钱不想要,有米不想拿。〃

 二祥又急了,说:〃四贵你小子正经点,你别饱人肚里不知穷人饥,我没有晚饭米了, 你有米借米,有钱借钱,借不借,你说,别耍着我玩好不好?〃

 四贵一点也不急:〃谁耍你玩,我闲着没事做是不是?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我要说 对了,你要回钱分我一半,怎么样?〃

 二祥看四贵不像逗他玩,他也认起真来:〃你说的是真事?我的钱在哪儿?我的米在哪 儿?〃

 四贵朝二祥伸出了两根夹烟的指头。二祥说,饭都没得吃了,哪还有烟。四贵无奈从自 己口袋里抠出了一只瘪瘪的劳动牌烟盒,从里面抠出一支烟来:〃对不起,就一支了,是你 吸还是我抽?〃

 二祥说:〃你抽吧,别勾我的瘾。〃

 四贵点上烟,狠劲地吸了一口,一缕都不泄全咽进了肚里,像是几天没抽犯了大瘾,然 后,烟再回出从嘴里鼻孔里一点一点漫出来。四贵就这样吸了两口,才开口说:〃有一条先 声明,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二祥说:〃我绝对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四贵狡猾地问:〃事情要真成了,你给我啥好处?〃

 二祥想了想:〃要看多少呢!〃

 四贵说:〃不管多少,你得给我两成。〃

 二祥寻思着:〃两成,十块给你两块?〃

 四贵说:〃我这是看在自家哥哥的面上,要不怎么也得四六分成。〃

 二祥说:〃行,两成就两成。〃

 四贵又追了一句:〃米也是这样。〃

 二祥想了想:〃行。你快说吧。〃

 四贵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才说:〃先说米,我问你,出去当兵那一年,你田里的 麦子收了没有?〃

 二祥回忆着:〃没有收,麦子还没熟。〃

 四贵继续启发:〃你那三亩多田里种的是啥?〃

 二祥继续回忆:〃有半亩是大麦,二亩八分小麦。〃

 四贵接着启发:〃你的小麦长得怎么样啊?〃

 二祥说:〃长得不错,少说也得四担一亩。〃

 四贵仍不紧不慢地启发:〃你的这些麦子让谁收啦?〃

 二祥有些明白了:〃我没让谁收!〃

 四贵说:〃那人家要是收了,这麦子该算谁的呢?〃

 二祥有些急:〃当然是我的了!〃

 四贵问:〃收你麦子的人给你麦子了吗?〃

 二祥站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这麦子都是我的呀!是谁收的啊?我想起来了,我 走的时候,家里还有米,还有两担稻呢!〃

 二祥急,四贵冰冰的凉,他仍是慢悠悠地说:〃你先别急,这是粮食,我再问你,你出 去这么多年,你的房子谁用啦?〃

 二祥一下明白了:〃一直是大吉用的啊。〃

 四贵问:〃你租给他了吗?〃

 二祥说:〃没有啊,我啥时候说租给他啦?〃

 四贵点了他一句:〃你没租给他,那他用了,怎么办?〃

 二祥说:〃他得给我付房租。〃

 四贵说到这里,像一条狡猾的泥鳅,他打了一个滚,自己滚了出来:〃二祥,我跟你说 清楚,我可是啥也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啊!〃

 二祥问:〃这么说麦子也都是他一个人收了?〃

 四贵说:〃你去问他不就晓得了吗!我再说一遍,我可啥也没说,都是你自己 说的啊。〃

 二祥说:〃我明白。不过,你怎么也得先借两升米给我,我晚饭米都没有了。 〃

 四贵说:〃借钱,你得找三富,他是挣工资的;要米,你得跟大哥要,你的米 在他那里 存着。我的米嘛,自己都不够吃。不过自家哥哥开了口,这面子不好驳,我借一升你先吃着 ,你赶紧去办自己的事,我再提醒,那两成的约定可不要忘了。〃

 二祥用衣服兜着四贵的一升米回了家。

 
29  
黄国荣  
 

  已是三伏,日头仿佛一只出炉膛的铁饼,田地烤得像蒸笼。

 二祥光着脊梁,别说他,一些生过孩子的女人在家,也都光着上身。二祥拿了顶雨帽扣 到头上,露着两排牙齿出了门。这回二祥不是嘻着嘴,而是热得张着嘴。这热天,不只是二 祥热得张着嘴,那树阴下的牛,鸡棚里的鸡,趴屋里的狗,都张着嘴,都在不住地哈气。

  
 二祥踩着屋檐下的阴凉,向学校走去。他只能踩着阴凉走,他光着脚丫没穿鞋,别说 砖场,就是土场,那烫也能烤熟鸡蛋。

 二祥走完阴凉,他看着学校的大门在迟疑。到学校还有一段路没有阴凉可踩,房屋到这 里断了。学校原本是汪家的祠堂,在村子的中央,为了显示宗祠的地位并表达后代对长辈们 的敬重,祠堂的建筑比村子的民居凹进去一块,祠堂的前面和两边,都空出了一大片土地, 与两边的民居保持相当的距离。如今,祠堂前面的空地做了操场,两边的空地做了路,路边 都栽着白杨。

 二祥犹豫了一会,还是咬紧牙关,踮着脚快速从滚烫的操场上跑了过去。进了校门,二 祥已满身是汗,脚底烫得也有些木。门厅里有穿堂风,二祥就先在门厅里凉快。

 那天他从四贵那里回来,心里再也静不下来。天无绝人之路,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 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笔钱财在那里等着他。欣喜之后,他暗自思忖,这人啊,没有一个不贪 便宜的。大吉是自己的亲哥,虽说不是一个娘生,可俗话说,同爷隔娘是亲兄弟,同娘隔爷 才路边人。他倒好,比路边人还路边人,收了他这么多麦子,用了他这么多年房子,他居然 连 一句客气话都没有,供了他四顿饭,还了不得了,还训他别以为是功臣,想吃百家饭!这人 的心就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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